第32章 無可奈何的答應
風卿對金曉珠內心的想法可猜不到,她道:“我就是覺得我們倆總是道歉來道歉去的,有點好笑。難道你不這麽覺得嗎?”
“????”金曉珠滿腦袋問號,她不懂風卿怎麽能這麽心大。
“我還是第一次和一個人說這麽多對不起,想想還挺有意思的。”風卿端着杯子說道。
她其實也不會算這麽一筆爛賬,金曉珠是罪魁禍首沒有錯,但那條路說到底也是她自己的選擇,選擇錯了遇到什麽意外也都有可能。
世上的事做出任何選擇都要承擔風險,不過是自己選擇出了差錯以至于發生了那樣的意外,再加上金曉珠也不是誠心要害她,風卿也不喜歡揪着這件事不放。
至于金曉珠不願意放開,風卿也不知道怎麽開解。其實她也沒有必要一定要去開解金曉珠,她不在乎這樣的态度,就應該能稍微影響一下金曉珠,讓她不至于繼續放在心上。
對風卿而言,已經過了的意外就是過去式,并不值得一提。既然她都不在乎了,那麽金曉珠不論是自責還是內疚都沒有必要。
金曉珠看着風卿,發覺她的确是不在乎,并不只是說出來安慰她的,這讓她其實也輕松不少。
金曉珠長這麽大,也很少有過這種經歷。她可以讨厭別人,但她并不刻意去傷害別人。除非那人已經和她徹底撕破臉,并且對她一直不要臉,金曉珠才會嚴厲地反擊回去。
風卿她是不喜歡,但她就算是個黑粉,也從沒有什麽過分言行,就算是黑也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是以她的馬甲在風卿粉的眼裏,也就是個喜歡挑刺兒的人罷了,還不值得上升到人肉出她真人身份的地步。
就是這種帶了她的原因,讓風卿受了實打實的傷害,才讓她一直記到現在……風卿不在乎她應該松一口氣的,可……沒想到……心裏反倒是有些說不出的落差感。
“你和馬小姐是在讨論我嗎?”風卿見金曉珠不說話了,她換了個話題。
這也是她比較在意的,馬豔倪要是和趙銀桦再來這麽一次,她也會尴尬的。雖然知道了金曉珠和趙銀桦沒有什麽多餘的牽扯她是很開心,借着金曉珠朋友接近金曉珠會更省心省力,但風卿不想這樣。
她不希望自己的行動是被人推着走的,她喜歡自己邁步往前走,即使這樣她會遇到更多的困難。而且雖然如果要追求別人,需要一些小手段,但這樣被迫使用的手段,過分順水推舟,太過輕易得到,往往都不會珍惜。
風卿很少對人有好感,在求學的時候,雖然也有條件很好的學姐學妹,或多或少也有極其符合她審美的人,或者也不乏大膽追求她的人,但風卿卻幾乎沒有動過什麽額外的心思。
或許是因為她過分相信一個學生的本分就是學習,這能讓她得到各個同伴、老師、教授還有其他教職員工的喜歡,工作以後也能讓她得到自己上司的喜歡,還有不少其他人也會為她的敬業而喜歡她,但就有些太過不知變通,反倒讓人覺得她難以讓人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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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金曉珠湊在一起,發生了很多尴尬的事,究其開始,大概是金曉珠在網上黑她。但真正的有所關聯,還是因為那肥皂了……她出演了她的書中女主角,那時候的咖啡也真的讓人尴尬……諸如此類,比她以前可要刺激的多了。
風卿認真的想了想,她覺得大概這一輩子的糗事都是在遇上了金曉珠後發生的,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孽緣。
不曉得風卿在想什麽的金曉珠也不敢把馬豔倪說的什麽東西告訴給風卿,她要告訴風卿馬豔倪是想把她這個黑粉和她亂點鴛鴦譜,還不知道風卿又得是什麽樣呢!
“她就是說了今天騙你的事……”
風卿湊到金曉珠近處,金曉珠看着那張漂亮的臉在她眼裏放大,又緊張起來。
風卿湊得很慢,很近,她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她,讓金曉珠仿佛中了魔女的魔咒,動彈不得。
她們的臉都要貼到一起了,親密得好像呼吸可聞,這個距離讓金曉珠心跳快得心髒要罷工。
就在金曉珠以為風卿會對她做什麽的時候,風卿那一雙眼狡黠地眨了眨,然後她退開來,讓金曉珠終于可以順暢呼吸之外,又生出一股子失落。
“我覺得不應該這樣簡單,不然你怎麽會提到關于我的事呢?難道你們在攀比誰讓我蒙在鼓裏比較深刻?”潛臺詞是她已經看穿了她的謊言。
金曉珠被問得啞口無言,她早該知道風卿不可能是什麽傻瓜笨蛋的。畢竟名校出身的家夥,通常都是聰明人,而且風卿這家夥的名校還不是花錢靠關系或者死讀書硬考進去的。就算她看着像一只花瓶,可真的把她當成胸大無腦的笨蛋,遭殃的只會是自己。
在風卿不計較的表面之下,不代表她什麽都看不懂。
金曉珠想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痛了,她說謊也找不到最完美的理由啊……
——馬豔倪,你給我記住!
幾牆之隔的馬豔倪打了個噴嚏,不明所以。
“算了,不想說就算了。”風卿不再追問。
金曉珠心生死裏逃生之感。
“這次來本來是看望你。不過能有這麽多意外收獲也不錯,”風卿自己就能猜到她們說了什麽,非要金曉珠說出來其實也沒有必要,“今天送過來的東西你記得一定要吃,我看你也不像是會好好吃飯的。這樣對身體很不好……如果不是真的覺得看到我就難受,以後你還呆在這兒的話,每天出來走走,到劇組裏看看也行。比你每天都待在酒店裏好很多——新鮮空氣對你保持寫作狀态也很重要。我很期待自己以後還能和你有更多的合作機會啊。”
金曉珠總覺得自己和風卿坐在一起,就會顯得比較猥瑣,這感覺讓她藍瘦極了。但她還只能忍住,點頭答應了風卿這不算邀請的邀請,以及不算要求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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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卿因為剛剛結束自己為數不多的哭戲,現在眼眶還有點紅。
哭也有各種不同的哭,所謂的哭戲也不是只玩能流淚,表情夠誇張就是叫有演技了。在适當的情景下,給出合理的表現,自然,毫無痕跡,無可挑剔,這才叫做足夠好。
但是表演之所以叫表演,藝術之所以成為藝術,那就在于它們不可能是一板一眼去還原這種現實的。
因為現實足夠多,失去矯飾赤|裸|裸的現實,只會是特定的作品才有用。比如紀錄片。而演員需要的不僅僅是自然真實可信的表演,他們相信自己,也讓人相信他成為這個角色,除卻将劇本中的人物還原,還需要升華,還需要更多的理解。
文字轉化成影像,是會變得不同的,因為這其中多了人,多了一個本來無關的人,這裏也多了這個人自己的思考。
要讓角色活過來,不是背下劇本一板一眼去演就行了的。
風卿現在的戲份已經到了朱妍和羅立兩個人分分合合的階段了,在這段時間裏,朱妍的成長非常快,如果她揣摩得不夠,朱妍就會顯得脫軌。
一個成長型的角色,要讓人覺得她的每個轉折都是真實可信的,并不容易,尤其在觀衆前後對比覺得主角差異非常大的時候。
流于表面的表演自然是輕松的,可如果是要讓人産生極強共鳴的表演,那真是非常不容易。
風卿追求的就是後者。
休息的時候賴秋郴給風卿暖手袋,把一杯溫度剛好的熱茶放在風卿的手邊,方便她喝。然後問了下副導演風卿下一場戲是什麽時候,确認無誤後又給風卿準備了一點小零嘴。
風卿演戲的時候賴秋郴也沒什麽休息的時間,風卿休息的時候賴秋郴也要跟着風卿團團轉,看的一旁圍觀的金曉珠也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找個能照顧她的人跟着她。
“曉珠,你覺得我表現得怎麽樣?”風卿離下一場戲還有段相當長的休息時間,所以她想讓自己的腦子也休息下,不要一直沉浸在角色裏。
“還不錯,我看不出什麽錯來。”其實風卿流淚的時候,金曉珠也糾緊了心。
但金曉珠對風卿的表演所能感受到的震撼,當然是遠不及作為她對手戲拍檔的何光傾感觸深了。
所以何光傾湊過來狠命誇了一頓風卿,句句誇在點子上,讓風卿笑個不停。這讓金曉珠心裏對何光傾很膩歪。
“你在鏡頭前已經是朱妍了,我想不到還有誰能比你更好。”金曉珠在何光傾又準備說什麽的時候悠悠誇到。
金曉珠說風卿對朱妍這個角色的把握非常準确,到位,已經是“朱妍”了,這當然更讓風卿高興。
有來自作者的肯定,自然比其他任何人的肯定都來得更有力。
“真的嗎?”風卿眼睛晶晶亮亮的,她期待金曉珠說得更多些。
“我不拿我的角色騙人。”金曉珠對風卿孩子似的追問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作為作者,安曉紅還是給她看過劇本的,改編的劇情更合理、更戲劇化也更好看,但微妙的處理還是要看演員。
尤其是演員的臺詞功底,還有自己對角色的理解把握。
風卿不在的時候,金曉珠自己看過風卿的劇本,那上邊兒密密麻麻的筆記。也就在她偷看風卿的劇本的時候,賴秋郴還告訴她,風卿有個大筆記本,寫了很多相關筆記,每天都會看,每天都會寫。即使已經演到現在了,風卿依舊會翻看整部小說,以及整個劇本,不會單只看後期劇情。
金曉珠不知道別的演員如何,單就是這個劇組裏的話,的确不會有比風卿更刻苦的人了。
用風卿自己的話來說,她并不是天分型的演員,她沒法兒一下就讓自己成為劇本裏那個人,但她可以體會,長久的體會還有自我催眠,使得自己能夠快速進入角色。
這也算是個比較危險的做法,因為體驗派演員一般真正入戲後,會容易出不來,出現心理疾病。比如,抑郁症之類的。
和風卿相處過,就很難讨厭她——就算不讨厭她,金曉珠還是要黑她!
“這下我的誇獎就沒什麽用了。”何光傾不以為意的笑道。忽然,他想起來一件事,拉住風卿的手,“風卿,我找到個不錯的剪輯師,他最近比較閑,可以幫忙做剪輯,我給他介紹了你,如果他和王先生談妥了,馬上就可以給你做好有趣的剪輯了。”
“謝謝啦,光傾,有空請你吃飯。”風卿不指望金曉珠之後,就只能找其他人了。
金曉珠找的一點存在感頓時又沒了。
眼見着風卿與何光傾兩個人打得火熱,金曉珠很不是滋味兒,就像什麽寶貝被人搶走了一樣。
忍了半天,金曉珠還是忍不住了。
“我想不用了,我可以幫風卿。”
作者有話要說:
撩
風卿說金曉珠騙人的時候,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