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九月的第一個工作日，龍泉一中迎來了高一和高二學生們的報道。經歷了一個暑假之後，他們滿懷熱情來到學校。對于高三的學生來說，他們正在為自己第一次月考的成績而忐忑。
“早！”雲星月一走進教室，便收獲了百分之百的矚目。
那些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外星人。
“嗨，你們別這樣看着我。我之前一直在家裏自學，從來沒有參加過正式的考試。真的，我不是故意想要騙你們。再說了，考試成績還沒有下來，我們都只是預估了自己的分數，萬一實際有出入呢？”
江蕾一把抱住雲星月的胳膊，“好啦，你不用解釋了，我們都沒有怪你。”
“是啊，要不是你培養了我們對英語的興趣，交給我們記憶單詞的方法，還無私的把答題技巧分享給我們……”倪婷婷還沒有說完就紅了眼眶，哪怕沒有看到成績，有了那份詳細的答案解析，他們心裏都有數。
“月考成績排名到手了！我從我爸那裏搞來了一份！”體育委員大左沖進教室，興奮地舉着手機。
“快點發到群裏！我要看看自己預估的分數對不對！”
“大左，你真給力！”
“啊，我第一次這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自己的成績，我有點心跳加速。”
別的學科他們都不在意，牽挂了一晚上的英語成績是他們這麽激動地唯一緣由。
教室倒數第二排，邢鹿鳴第一個點開大左在群裏發布的全年級成績排名表。毫無懸念，雲星月的名字排在第一個。
她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厲害！
邢鹿鳴嘴角上翹，仿佛考年級第一的那個人是自己。
“我嚓，七百三十五分！雲老師，你瞞得我們好苦啊！”聶思遠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着雲星月。
還好有昨天晚上的刺激墊底，大家對雲星月的成績有了一個重新的定位，好像她考年級第一這種事本來就應該如此，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聶思遠，你嚎什麽嚎，還不快點看看你自己的英語考了多少分。”江蕾瞪了過去。
“九十二分，怎麽樣？哥哥我終于有一門功課考及格了！”聶思遠得意地喊了出來，他驕傲。
從講臺上走下來，雲星月點開成績單。跟她預想的差不多，英語滿分，數學滿分，語文扣了十分，理綜扣了五分，總分七百三十五分。
她的目光落在第二名上，洛沛霖，總分七百。
難怪昨天群裏在說年級前三發生了變動，正好她們兩個新來的轉學生占據了年級的前兩名。
“考得挺不錯嘛。”邢鹿鳴挑眉看向雲星月，看着別人逆襲打臉，好像也挺爽的。
“你呢？”雲星月這才想起來查看邢鹿鳴的排名。
“不用找了，直接拉到最後。”邢鹿鳴潇灑地指揮道，絲毫沒有身為倒數第一的尴尬和自卑。
雲星月定睛一看，邢鹿鳴：語文30分，數學45分，英語90分，理綜89分，總成績加起來254分。
“真是難為你，英語居然考及格了。”雲星月哭笑不得。
“那是雲老師教得好。”邢鹿鳴贊了一句，拿起手機繼續玩起了游戲。
上午的第一節課是範老師的語文課，他沒有着急評講試卷，而是對這次月考做起了總結。看得出來，他花費了很多心思整理同學們的各科成績。
“你們這次考得很好，我必須要提出表揚。這是我給你們每個人寫的綜合分析報告，你們下來認真地看一看。學習用的手機，我等會兒一并發到你們手中。我要強調一點，課堂上認真聽講，學習軟件課後使用。要是你們的學習手機被別的老師沒收了，我可不會幫你們求情。”
雲星月很快拿到了範老師給她的分析報告，上面只有六個字：學海無涯，加油！
擡頭對上範老師鼓勵的眼神，雲星月燦然一笑。
拿到“我是學霸”學習軟件專用手機，高三十一班的同學們忍不住感慨一聲，“哇！這款手機是定制的吧，太好看了。”
手機網絡是5G的，通過指紋或瞳孔識別進入，桌面上只有學習軟件一個圖标。
點進去之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排行榜，分為總榜、季榜、月榜、日榜。下面是學科選擇，最後才是懸賞答題區。
整個界面呈淡淡的藍色，操作簡潔，反應靈敏。
“軟件是匿名登陸的，你們自己注冊就行。目前排行榜上的名次是軟件開發公司的工作人員，聽說在公司內部這款學習軟件也很受歡迎，你們課後合理安排時間學習和刷題。”
範老師對孩子們的好奇心表示充分理解，他直接把自己的後半節課空出來，讓孩子們自行研究這款學習軟件。
跟別的老師相比，他總是能夠對學生們多一些耐心和愛心。
上午的第一節課結束之後，第一次月考的成績在高三年級同學們中間引起了廣泛的讨論。
“我的臉好疼，誰TM能想到雲星月居然是學神！”
“就是就是，她為什麽不去高三一班，反而去了成績最差的高三十一班？”
“你難道忘了，不是說別的班主任都嫌棄她成績差，只有範老師願意收留雲星月嗎？”
“英語考試這麽難，她居然考了滿分。難怪可以讓英語平均分倒數的高三十一班擠進中游水平。聽說她一點都不藏私，把自己的學習方法全都分享出來了。”
“啊啊啊，她為什麽不是我的同班同學？我現在轉到高三十一班還來得及嗎？”
“聽說洛沛霖拿到自己的成績單之後臉色都變了，她應該沒想到會被碾壓吧？雖然說700分已經很好了，可畢竟差了雲星月一大截。哎，幸好我當初保持中立态度，沒有當舔狗。”
“樓上你說誰是舔狗？洛沛霖不就是一次沒考好嗎？你就能保證雲星月一直坐穩年級第一的位置？”
“難道只有我關心：這下更沒有英語老師敢去高三十一班教學了吧？”
跟大家想的一樣，高三十一班沒有英語老師這件事讓範老師和譚主任頭疼不已。
“校長，您說怎麽辦？我給所有的英語老師都做了思想工作，可愣是沒有一個人敢接手高三十一班。除了黃馨漫同學之前跳樓事件帶來的影響之外，徐老師據說暗地裏表過态，誰要是去高三十一班就是跟她過不去。”
譚主任直接找到了校長，這件事很棘手。
“有誰規定學生就不能代理英語老師？依我看，雲星月同學做得很好，讓她繼續代理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敢于接收沒有任何學歷教育的雲星月，校長思維果然不同于常人。
“可是這……校長，我們不能拿孩子們的前途開玩笑。”
校長坐直身體，正色道：“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我知道你的顧慮，譚主任，教育不是一成不變的。對于家長來說，只要孩子積極向上而且成績穩中有升就是好的。我覺得雲星月的教學未必比徐老師差。”
既然校長都這麽說了，譚主任也只好硬着頭皮跟範老師商讨這件事。
最後，學校方面沒有再強行給高三十一班指派英語老師，而是默認了雲星月代理英語老師的身份。
這個好消息讓高三十一班的同學們興奮不已，月考英語成績有了明顯得進步之後，他們現在對雲星月的教學安排言聽計從。
校長英明！
各個學科的月考試卷分發下來後，雲星月的考卷被高三十一班同學們當做神靈膜拜。他們第一次離學神這麽近，雲星月的存在仿佛就是同學們心中的定海神針。
剛開始，他們還有些矜持，後來直接将雲星月團團圍住。
“雲老師，這道數學題我覺得自己的解題思路沒問題呀？”瘦竹竿王子捷萬分不解。
“還有我，雲老師，物理的壓軸大題阿爾法老師雖然講了，我還是沒懂。”
“後面的同學要問題自覺排隊，給星月留點呼吸的空間！”
路過高三十一班的同學都忍不住朝裏面張望，仿佛多看一眼雲星月，自己也會沾上好運似的。
生物課後，當又一撥兒請雲星月幫忙解惑的同學圍上來，邢鹿鳴擡起手指扣了扣自己的課桌，“你們有不懂的問題不會去問老師？圍在這裏煩不煩？”
聽了邢鹿鳴的話，大家這才意識到，雲星月也是需要課間休息的。
“謝謝你！”重新獲得自由的雲星月暗自舒了一口氣，她倒是樂意幫助同學解答，就是課間十分鐘太短了。
從座位上站起來，邢鹿鳴扔下一個字後離開。
“傻！”
雲星月歪了歪頭，然後嘴角微微上揚。
月考成績公布後，高三十一班的同學們走出去腰背挺得筆直。雖說他們班的平均分還是年級墊底，可英語的平均分前進了十個名次。
以前考不好，老師們總是把原因歸結在學生身上：高三十一班底子就是差，他們上課從來不認真，學渣就是學渣！
有誰想過，或許老師也有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