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白月光替身的自我修養10
站在廢墟之中，望着天邊逐漸升起的太陽，沐浴着晨間的日光，仿佛昨天的污穢都被蕩滌得幹淨明晰。
在離開之前，沈夏在床頭放了張紙條。
[走了，勿念]
什麽叫拔吊無情，這就叫拔吊無情。
沈夏走得幹脆利落，渾然不惦記昨天兩人才螺旋上升過的情誼。
之所以走得這麽幹脆利落，只因為他發現一個問題，克隆人不是不會繼承上一個克隆體的記憶情感，相反，這個副本世界之中的克隆人設定彼此共通。
不是因為不記得了，而是因為需要特殊的觸發機制喚起克隆人內心之中被塵封掩藏起來的記憶。
昨天的螺旋上升運動破解了唐文體內被封鎖起來的記憶情感。
兩人妖精打架到最後，沈夏查看好友列表，瞅着重又攀升回百分之百的好感度，內心頓覺索然無味。
唐文帶他來的是城市邊緣地帶的危房改造區，這算是整座城市當中被徹底遺忘的灰色地帶，犯罪、暴力、堕落，充斥着各種令人生厭的罪惡元素。
才出來沒多久，沈夏就感覺到自己似乎被幾個人給尾随了。
沈夏裝作沒有發現，不急不緩地往前走，并且刻意往死胡同裏邊走。
當那幾個小混混追進了死胡同卻找不到人時……
他們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喂，你們的追蹤技術不到家啊。”
話音剛落，只見一人快速移動的殘影，幾秒後，小混混躺倒一地。
第一次開發這個身體的新玩法，沈夏覺得挺新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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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被綁票到廢棄工廠的時候，只覺得唐文這厮身手好到可怕，如今他也擁有了這詭谲的身手，回想當初只覺得自己too young too simple.
站在人群中央，沈夏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周遭是小混混哀嚎痛哭掙紮的身影，這場景看上去頗有些荒誕。
“殺人的時候就要做好被殺的覺悟。”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
看都不用看，沈夏就知道來人是唐文。
“你躲貓貓玩得挺好的，我都還沒藏好你就把我給找出來了。”沈夏先一步将話給圓回去，一點也不給對方質問他的機會。
既然都被對方發現了，沈夏也懶得再去瞎折騰。
大清早地跑出去游了一圈，回頭又回到原點。
吃着唐文做給他的意大利面，沈夏一邊吃一邊說，“世界那麽大我想出去看看。”
“我陪你去。”唐文想也不想就這麽說道。
恒運被收購，沒有了老東家的指令，唐文就像是個無根浮萍。
在唐文看來，這世界上就只得沈夏跟他是最親近的人，他們來自同一座實驗室，曾經服務于同一個主人。
但……
這注定要讓唐文失望了。
絞着盤中的面條，沈夏沒有看唐文，僅僅是平靜地闡述着一個殘酷的事實。
“你有沒有想過這整個世界都只是上演一場鬧劇的舞臺，而我們就是舞臺上□□控的人偶。”沈夏冷不丁這麽說道。
在他說出這種擦邊話語的時候，他的腦仁開始抽痛。
果然……
唐文聽不懂沈夏想要說些什麽，只能說出他所能想到的，“你現在自由了。”
“嗯……乍一看是自由了，但是我們還是活在曾經的陰影當中，就像我出于本能還想繼續狩獵一樣，不論是葉晞、君笑、楊昭……”說到這兒，沈夏直勾勾瞅着唐文，“還是你，我都是出于本能出于指令地想要去将你們通通俘獲，掠奪你們的心。”
唐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微笑着，沈夏也沒有再将這個擦邊意味格外明顯的話題繼續往下拓展。
如果仔細觀察就不難發現，沈夏握着鋼叉的手略顯顫抖。
他在壓抑着腦內如針刺斧鑿一般的疼痛，他在試探着這個游戲的底線。
從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意識到哪裏出了問題，但是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偏差。
不過他的預感從來不會出錯，既然覺得有存疑有懷疑那就放心大膽地去試探出來。
之後沈夏繼續就餐，看似相安無事。
但在唐文收拾餐桌去往廚房的時候，目視着唐文的背影，沈夏終于豁出去一切，揭露了對他們這群NPC而言無比殘酷的事實真相。
“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你也是虛假的，就像是一個夢，充滿了荒誕不羁的不真切感，如果哪天你感覺到了厭煩的話……”說到這兒，沈夏将藏起來的小刀猛地紮入了自己後頸。
忍耐着痛繼續橫切，雖然小刀纖薄，但架不住沈夏有必死的決心。
鮮血噴湧而出，将整個世界都渲染成了一片豔紅的色澤。
唐文目睹着這一切，他沒有上前制止也沒有作無謂的挽留。
只因為他的雙眼之中開始浮現出了各式各樣的方程式指令……
就像是沈夏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充滿了虛假與不真實。
他試圖突破某些束縛與規則，整個人僵直不動。
他的眼前開始浮現出了一個嵌套着三角形框的紅色感嘆號，圖标閃爍不停，唐文仍舊沒有停止自己對某些既定程序的突破與掙脫。
閉上眼，唐文順從着自己的內心真實，不再顧忌那些莫須有的第三方指令，開始在思維的迷宮之中尋求自我的出路。
當一切明了，唐文再次睜開眼。
再看這個世界，空中漂浮彌漫着的是一串又一串數據流。
而地上本該死狀凄慘的沈夏也不過是一堆數據的集合。
沈夏給予了他突破程序束縛的指令……
回想對方那麽愛玩鬧的個性，唐文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沒有停留，唐文朝着心中的目的地開始一個個躍遷傳送。
葉晞正看着玻璃倉之中尚未成型的一坨肉團出神愣怔，但下一刻，他發現一柄尖刀穿過了他的胸膛。
莫名出現的唐文拔出了刀刃，面無表情，最終呢喃出了一個數字，“1.”
而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君笑正在訓練室裏邊跟電競俱樂部的選手們說着什麽注意事項，一旁的教練上前在他耳邊說了什麽，君笑便歉意地離場回到了辦公室中。
剛一打開房門，脖頸便噴湧而出鮮血。
唐文出手狠辣一招致命。
站在君笑的屍體旁，唐文看着地上的并非是屍體，僅僅只是一串數據流，“2.”
伴随着他的消失，君笑的屍體也化作一堆數據飛入了唐文的身體之中。
寫字樓頂層，楊昭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一旁的楊晔适時提醒道：“要不要我幫你去泡杯咖啡？”
“麻煩了。”楊昭并沒有跟對方客氣。
楊晔起身離去。
楊昭閉上眼打算小憩片刻。
忽地，房門聲響起，楊昭并未多想，“進來。”
之後是一片死寂。
以為是對方沒有聽見，楊昭略顯不耐煩地睜開眼，卻見着桌上已經放着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自以為是太過疲憊，楊昭并未多想便端起咖啡飲用。
幾秒後，杯子墜落摔作粉碎。
唐文正站在楊昭身後，目色空無。
“3。”
楊昭的屍體同樣化作一堆數據流回歸到了唐文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