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開門開門開門呀,給老大開門!”

仰面玩手機的邱岑被吓一跳,手一抖,手機直接壓砸在了胸口。

他“呸”了聲兀自說道:“去,給老大開門。”

底下把鍵盤敲的噼啪響的胖哥一動不動,“愛jb進不進。”

林澗此時也躺在床上,不想下床,“大哥帶鑰匙沒!”

“沒沒沒,快開門!”

“你你你為什麽不拿鑰匙!”

“我我我沒想起來!”

三人同時嘆口氣。

“岑兒,開門。”

“胖哥開門。”

“少爺開門。”

仨人都沒動。

門外面的大眼兒敲半天門沒人開,正在醞釀着罵人,對門寝室突然開了門。

李毅探出個腦袋,“沒人?進來待會?”

大哥也是個有脾氣的,點了點頭,“走走走,一兜子點心咱倆吃。”

219裏邱岑坐了起來,“等會!”

“等不了!”

剛才怎麽敲都打不開的門突然開了。

邱岑臊眉耷眼地出來了。

“你不吃大盤雞去了嗎。”

大眼兒點點頭。

邱岑視線落到塑料袋上,“哪兒的?”

大眼兒偷偷攥緊塑料袋,“買的啊。”

“放屁。”邱岑看了眼塑料袋,明晃晃的印着“8號”倆字。

他才不信大眼兒這逼吃完了飯舍得跑8號遛食去。

“哎真煩,”大眼兒難受地皺眉,“李添給的。”

“李添?”李毅驚訝。

邱岑關上門就給李添發了微信。

邱岑:小狗,進來嗎我接你去?

朵拉吃蛋糕嗎:不了,剛想給你打電話就碰見劉柳了

朵拉吃蛋糕嗎:昨天賣剩下的,跟林澗他們一塊吃,你別自己都吃了

邱岑看着屏幕嘿嘿笑了笑。

不讓我都吃了。

真開心。

吃剩下的也開心。

邱岑:謝謝狗哥。【呲牙】

朵拉吃蛋糕嗎:【摸頭】

邱岑:嘿嘿嘿,你今天下午有事兒嗎

朵拉吃蛋糕嗎:有個測試

眼看要期末了,都快考試了。

邱岑:那我給你加油去?

朵拉吃蛋糕嗎:別來。

邱岑熱心遭拒,皺了皺眉,剛想問為什麽,李添又發來一條。

朵拉吃蛋糕嗎:太傻了。

邱岑心想,放屁。

轉念一想,李添在跑道上呼哧帶喘的嗖嗖嗖,他在底下一邊揮手一邊“李添加油李添牛|逼”地喊,确實是挺傻的。

邱岑:那狗哥加油哦【奮鬥】

朵拉吃蛋糕嗎:謝謝小理

關了微信,邱岑假惺惺地登上鑲大教務系統。

每個大學的教務系統都充滿了近期的往期的校內重大事件,大學生們心血來潮時上來一看,都會有“我|操這是我學校?”“我|操這什麽時候的事?”“我|操真的假的”這樣的感嘆,多半人是完全沒有興趣懶得關心校內大事,而剩下的一小部分人則屬于世外隐士高人——壓根不知道有這個系統。

不過其中有個內容是大學生登錄這個看起來外強中幹的教務系統的唯一理由。

考務系統,查詢考試成績。

該抱佛腳抱佛腳,該高興高興,該補考補考。

下周二是期末考試。

今天周五。

哦嚯。

邱岑轉頭問林澗:“學習去嗎。”

林澗聞言一哆嗦,不敢置信,“學習?”

“啊。”

“胖哥拉窗簾看看今天太陽是東邊出來的嗎。”

邱岑指着他,“滾。”

2.

鑲大圖書館非常豪華。

非常非常非常豪華。

這都得依賴于校領導求爺爺告奶奶才培養出來的幾個知名校友的投資貢獻。

但是從鑲大食堂就能看出來,那些知名校友也忒不是個東西。

可能是報複心理。

學弟學妹們應該能(并不)體會到他們的苦衷吧。

鑲大圖書館分上中下三層,占地面積達到一千五百平方米,外部是白色的環形建築,擦得锃光瓦亮的窗戶反射着刺眼的太眼光,大門口的石墩子後面是模仿明清時期的牌樓建築,綠的藍的黃的花紋跟要飛起來似的栩栩如生,整個圖書館看起來逼格十分高,可以說是鑲大值得驕傲的建築物了。

圖書館每一層分成圖書區和自習區兩部分,除去圖書區有大大的書櫃一層一層地擺滿了種類齊全的書冊資料,自習區也由書架-桌椅-書架來分割,足以保證學生在自習區能有良好的學習環境,同時也增加了知識海洋的氛圍。

當然,這些對邱岑這個棒槌來說都是屁話。

快到期末了,圖書館幾乎人滿為患。

剛一進來,邱岑扭頭就想走。

這就能阻擋我學習的腳步嗎。

放屁。

他硬着頭皮又上了一層樓,這層比一樓好一點,不過人也挺多的,還算安靜。

懶得再上去了。

就這吧。

邱岑找了個四座的桌子坐下了,把懷裏胡亂拿的教材往桌上一放。

邱棒槌今天學什麽呢。

大學英語。

“......”哎。

他皺着眉翻開了書。

“Strong hope is more......exciting to life than any realized happiness.”

啧。

林澗怎麽還不來。

邱岑拿起手機。

軟磨硬泡的才讓他答應跟他一起來抱佛腳,他這學習的欲望來的心血來潮熱血沸騰,那邊林澗還沒起床,他已經準備出門了,于是答應先來占個座,等着一塊兒學。

他現在在這偷着學算是怎麽回事。

“學長。”一雙帆布鞋突然出現在邱岑的視野範圍裏。

他擡起頭,“啊。”

一個女生站在他旁邊,低着頭也沒看他,小聲問:“邊上有人嗎。”

“有。”

話落,見小姑娘擡起頭,有點失望,又問:“有幾個呀。”

“六個。”四個座加上兩邊,正好。

小姑娘沒再說話,又低着頭走了。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邱岑只想給自己鼓鼓掌。

真是個純情不渣長得帥的好少年。

又等了一會兒,林澗就來了。

兩個棒槌湊在一塊啃書。

邱岑時不時看個表時不時看個表,誰知道表是知道有人看還是怎麽的,看一次,53了,再看一次,55,再看,56。

林澗擡頭看他,“你有事兒?”

“沒有,我覺得咱們是不是進什麽時間夾縫裏了,這表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可快閉嘴吧,”林澗斜了一眼,“學習時候的時間是不按表走的。我從小到大總結出來的經驗。”

“那怎麽辦呢。”

林澗一攤手,“不想學了,我想玩兒。”

我也想。這句話邱岑沒好意思說。

“不然咱們回去吧,眼看都要周末了,學什麽習。”林澗又說。

你閉嘴。邱岑心想。你再不閉嘴我就要放假了。

“你看尼采也說,強烈的希望比...比......我|操這什麽意思。”

邱岑“噌”地站起來,給林澗一個回手掏,“走走走吃飯。”

林澗樂了,“剛十點,吃個屁的飯。”

邱岑回頭看他,“那把尼采那句話翻譯了再走?”

不吃飯的人愣了幾秒。

“......”

“走走走吃飯吃飯。”

學習。

學個屁!

3.

又是一個美好的周末。

一個美好的賴床賴到自然醒的周末。

佛系李添拉開窗簾,穿着睡衣站在窗戶邊上,吹着正午十二點的熱風。

天氣越來越熱了,北方的大烤爐正在以每小時80公裏的速度向我們奔來并張開它的懷抱。

站在衛生間的洗手臺前,李添打量着鏡子裏的自己。

眼下方的黑眼圈由于睡眠過多消失的無影無蹤,臉上白白淨淨沒有一絲肉眼可見的瑕疵,痘印和暗沉從來都對他繞道走。

他伸出右手蓋在腦袋上卡了卡。

頭發有點長了,該剪了。

基本是個帥到飛起的靓仔了。

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李添依舊無所事事,剛想回床上再躺會兒,門就響了。

這會兒什麽人能找家裏來呢。

李添從貓眼裏往外看。

邱岑正在對着他吐着舌頭瞪着眼做鬼臉。

“早小狗。”

“嗯,你。”幹嘛來了。

邱岑輕車熟路地走進來,“你竟然在家,我用換鞋嗎。”

“不用,你。”幹嘛來了到底?

“哎,你家挺幹淨,我怕擦髒了,我剛從樓底下吃完早點呢。”

“沒那麽多事兒,不然你穿我的吧。”所以你到底幹嘛來了?

李添換上李小丹的拖鞋,把自己的踢給邱岑。

“嗯好,”邱岑直接蹬掉鞋,穿上李添的,“哎還挺暖乎。”

他換上鞋直接往裏走,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了。

“......”李添看着他。

邱岑坐下之後也看着他,臉上莫名其妙。

倆人對視一會兒,邱岑似是恍然大悟,說道:“我今天找你學習來了,好像忘了跟你說。”

“......學。”李添無奈地笑笑,“學什麽”

邱岑今天穿了個寬松的運動褲,屁股兜挺大的,聽到李添的話他回手掏出來一本16開的教材。

李添看了一眼。

《機械原理》

他回卧室拿了本書,回了客廳,跟邱岑的書放在了一塊,然後去了廚房。

“給你弄點水吧,想喝什麽。”

邱岑向廚房裏看了看,李添正在擺弄那些茶壺茶碗。

“你上次那個水果茶挺好喝的。”

“那就水果茶,”李添點點頭,打開冰箱,“多放點橙子,應該也好喝。”

沒一會兒李添就端着茶壺茶杯的過來了,放在茶幾上,邱岑趕緊湊過去聞聞,有種淡淡的味兒飄進鼻子,冒着煙的水蒸氣弄的鼻子有點潮。

“啧,”李添按着他腦袋往後推了推,“不難受啊。”

“我想起來個事兒,”邱岑挑眉,“商場裏那種空氣淨化器,會冒煙的那種,我每次跟我媽去買東西都得站它前面吹着玩,一邊吹一邊喊‘排山倒海’,後來有一次商場重新規劃,空氣淨化器擺到別處了,我當時不知道,一進商場就興沖沖地往之前那跑,結果什麽都沒找到,後來就是我媽推着車買東西,我就跟在她後面哭。收銀那個阿姨還問我是不是跑丢了,死活不讓我媽走,我媽把手機裏我照片拿出來給她看她才信我們是母子。”

“你還真是打小就欠揍啊。”李添說。

“可不,我現在一想我要有那種熊孩子當兒子我得天天揍。”

倆人聊了會兒天就開始各自看書,其實李添他們專業對書本知識要求并不是很高,考個四五十分只要沒什麽大錯教務處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算合格,只是他看着邱岑皺着眉頭跟看見仇人似的樣就覺得辛酸又好笑,于是手裏也假模假樣地捧着本書,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看那人啃知識點。

“如果我能早生個幾百年,我一定把這些理論家全都打死。”邱岑哭喪着臉說。

作者有話要說:  Strong hope is more exciting to life than any realized happiness.

強烈的希望,比任何一種已實現的快樂,對人生具有更大的激奮作用——尼采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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