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遛彎遇故人-1
#遛彎遇故人-1#
清晨的鳥兒叫得歡實,蘇眠迷迷糊糊睜開眼,見天色已然大亮。陽光明亮,灑在門窗之上,暖得人心裏頭,也跟着明亮了幾分。
她伸展懶腰下床,開門走出去,正見劉嬷嬷守在門外,笑嘻嘻看着她。
“今個兒一早,喜鵲叽叽喳喳,叫個不停,想來咱們榆陽宮裏會有喜事!”
“能有什麽喜事?”蘇眠懶洋洋說着,擡頭一看才發覺,已經日過三竿,早錯過了給姑姑請安的時間。
“你怎麽不叫醒我?”蘇眠着急忙慌,回屋裏換衣裳。
“皇上早間起身的時候,見您睡的沉,特意吩咐老奴,不可吵醒您!”劉嬷嬷一臉笑意,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線,“皇上心裏頭,記挂着娘娘呢!”
蘇眠抿唇不說話,只坐在梳妝臺前,愁的眉頭緊鎖。蕭言瑜昨晚說,地圖不在榆陽宮,可宮裏頭這麽大,她又能去哪找地圖呢?
如今……她與蕭言瑜之間,還隔着個太陽姑娘,她自然不想去找蕭言瑜要答案!
左右日子還長,不如……一邊在宮裏頭搜尋地圖,一邊自個兒琢磨着畫個地圖。總歸有一天,她會找到皇宮地圖,或者,自個兒畫出一副完整的皇宮地圖。
心下打定主意,蘇眠差劉嬷嬷送膳,她強撐着填飽肚子,拿着紙筆出門去了。
“娘娘這是急着要去哪兒?”劉嬷嬷不解,跟在後頭追問。
“在榆陽宮憋得無聊,出門畫畫去!”蘇眠說着,甩了甩手上的紙筆,又道:“見到喜歡的風景,就畫下來,裝裱成冊,說不定也能成為一冊名畫,你覺得呢!”
“這……老奴記得蘇将軍說過,娘娘……娘娘不擅作畫!”劉嬷嬷支支吾吾,似是怕打擊了蘇眠了蘇眠的熱情。
“萬事開頭難,這畫畫不也是一樣的道理嘛!”蘇眠擺擺手,不甚在意。畫畫本來就是用來掩飾的手段罷了,她真正的目的,是找地圖,亦或者,畫一張地圖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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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四月底,暖意漸深,夏至未至,天色好的很。
蘇眠腳下步子邁的快,她嫌劉嬷嬷步子慢,七拐八拐間,已經甩開了身後的人。
尋了片偏僻的屋脊爬上去,蘇眠剛坐好,便拿出懷裏的紙筆,開始畫地圖。與劉嬷嬷說的一樣,她并不适合畫畫,筆下的線條粗細不均,歪七扭八,實在難看。
“難看是難看了些,不過,我自個兒能看懂就行!”蘇眠一點也不嫌棄自個兒,她畫完眼皮下的這塊地界,麻溜爬下屋脊,又往別處走了幾步。
此處靠近永安門,是出宮的必經之地。眼見到了下早朝的時間,百官陸陸續續出宮回府,多從此處路過。
蘇眠怕有人瞧見自己,尋了棵粗壯的大樹爬上去。她依靠在樹幹上歇息,準備待百官走後,再下樹繼續自個兒的‘畫地圖’大業!
“爹……爹,我求您了,您讓我回家成嗎?”
不遠處傳來男人乞求的聲音,聲音嗚咽,聽着有幾分耳熟。蘇眠心裏好奇,借着樹葉間的間隙往下看,正見柳太傅身着湛藍的朝服,腰束玉帶,頭蓋烏紗帽,足蹬白底朝靴,打樹下走過。
柳太傅的身後,跟着位侍衛裝扮的男人,他身量挺高,只身子骨有些瘦小,那侍衛的盔甲、頭盔,穿戴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不成樣子。
蘇眠眯着眼睛,正看清那侍衛的臉,白皙的臉頰上,沾着幾滴汗水。君子端方,溫良如玉,正是她多日未見的小柳徒兒——柳白。
“爹,我求您了,這帶刀侍衛的活,我真的幹不了,您瞧我這腳底,都磨出水泡來了!”柳白拉着柳太傅的衣袖不撒手,頓了頓又道:“我真不是這塊料,求您讓我回家吧!”
“不是這塊料?那你是哪塊料?”柳太傅氣的不輕,鼻翼下的胡須,微微抖動。他撫了撫衣袖,指着柳白,恨鐵不成鋼罵道:“前些日子,讓你大哥領着你去太史院當職,你嫌文職繁瑣,說抄了一天的書,腰疼、眼疼,求我給你換個活。”
“我好不容易,拉下這張老臉,求你二哥帶你進了禁衛軍,你當職兩天,又吵着說腳疼……”柳太傅氣的身子發抖,指着柳白鼻子又罵:“你今個兒就是腿斷了,也得給我好好呆在宮裏頭當職!”
說罷,一甩衣袖,憤然離開!
“爹……爹……”柳白跟在後頭苦苦哀求,奈何他腳底生泡,一走路就疼,而他老爹腳下生風,走的又快。
柳白實在是攆不上他爹,只好扶着一旁的樹幹,靠在原地休息。
“這個糟老頭子,就是不想我活的好!”柳白小聲嘟囔罵了句。
話落,一支毛筆突然從天而降,正砸在他的頭盔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爹,爹,我沒有罵您,我是罵我自個兒不争氣,竟惹您生氣!”柳白以為是他爹折返回來,忙捂着腦袋,露出一臉驚慌。
“哈哈……小柳徒兒,你膽子還是這麽小啊!”蘇眠脆玲玲笑的開心,說着,往下樹下一跳,穩穩當當落在柳白的對面。
“師父,你怎麽會在這兒?”柳白一臉驚喜,他擦了擦臉頰處的熱汗,薄唇一抿,很是委屈哭喪道:“師父,自你嫁人之後,我實在是過得太慘了。”
蘇眠不解其意,想到柳太傅方才的話,問了句:“聽聞是柳大人逼你入宮當職?”
柳白連連點頭,脫了頭上的頭盔往地上一丢,氣憤道:“不僅如此,他和我娘還說,要給我尋門親事,讓我成家,好好收心。”
“我覺得孤家寡人挺好的呀!為何要成親?更何況,成親也不見得是件喜事,你看……師父您進宮之後,下巴都瘦成尖了!”
柳白發牢騷說了完,見蘇眠臉色不佳,忙捂着嘴巴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師父您別生氣!”
“我又不是蕭言瑜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我不生氣!”
提到蕭言瑜,蘇眠恨得咬牙,雙拳不自覺握緊,她擡頭看着柳白,擲地有聲提醒道:“成親可是人生大事,若能反抗,定然要反抗到底!這些可是為師的親身經歷,是血一樣的教訓啊!”
“師父,你息怒,息怒!”柳白連連勸說,見蘇眠拳頭裏,似乎還攥着什麽東西,忙拍了拍她的拳頭,提心她。
“我的地圖!”看着皺成一團的紙,蘇眠的臉也跟着皺成一團,這可是她花了半日功夫畫出來的啊!
“什麽地圖?”柳白皺眉,不解問道。
“哎!”蘇眠嘆息一聲,忙将找地圖的原因細說與他聽。
“師父別氣餒,這事我能幫忙!”柳白聽罷,忙拍着胸脯保證。他見蘇眠神色之間,滿是狐疑,忙撿起一旁的頭盔戴上,又道:“師父,您沒瞧出來麽?”
“瞧出來什麽?”蘇眠不解。
“我如今是帶刀侍衛,在皇宮裏頭當職,一走就是一天,畫地圖的事,包在我身上。”柳白說着,露出一臉的喜色,似乎眼下的‘帶刀侍衛’夾雜些‘密探’的味道後,他對當前職位的好感度,蹭蹭暴漲了許多。
“小柳徒兒,師父果真沒白疼你!”蘇眠眯着眼睛,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師父今後的自由,全依仗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師父失望!”柳白信誓旦旦,只話音剛落,卻偃旗息鼓說道:“不過……今個兒不行,我這腿實在是走不動了,等到明個兒,我保證完成任務!”
“不急,你好好将養身子。”蘇眠心情好了不少。
她與柳白一道坐在樹底下,一邊痛斥眼下生活的苦楚,一邊緬懷從前到處浪/蕩的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 柳白(握拳):師父有求于我,我得加把勁完成任務!
蕭言瑜(虎視眈眈):你方才說什麽?敢大點聲再說一遍麽?
柳白(賠笑):你聽錯了,我沒說話!
蘇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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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評論,連續四章沒有新評論,心裏忐忑不安,懷疑自己寫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