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面苦心甜
#面苦心甜 #
蘇眠并非能吃虧的主, 她委屈求全睡在外室, 已是百般退讓, 如今蕭言瑜得寸進尺,連外室也要占用, 蘇眠怎能忍下這口怨氣?
大罵蕭言瑜八百遍,蘇眠匆忙出門,不巧在榆陽宮宮門處,撞上一個明黃的人影。
正是讓蘇眠恨得直咬牙的蕭言瑜。
“我正要找你呢!”看清來人,蘇眠氣憤然喊了句,上前揪住蕭言瑜的衣領,恨恨道:“把我的床還回來!”
“你的床就在殿裏頭,你沒瞧見嗎?”蕭言瑜面上坦然, 趁着蘇眠愣神的間隙,一把拽住她的手,強把人拉到正殿之中。
越過外室與內室間的屏風, 蕭言瑜指着與內室大床相接的軟塌道:“吶, 不就在這裏!”
“誰要跟你睡在一個房間?”蘇眠氣結, 上手去搬自個兒的軟塌, 想它搬回外室。
奈何那只軟塌雖然看起來窄小,卻是用的上好的梨花實木制成,沉的很!
“阿眠, 你當真要陪我一起呆在外室?”蕭言瑜眉頭微調,寬大的衣袖甩了甩,背在身後, 舉步朝外室走去。
如同在養心殿一般,他曲腿坐在長案前,纖細的手指,捏起一封奏折,攤在面前,看的認真。
外頭的天色已然漆黑如墨,可蕭言瑜面前的長案上,奏折卻是堆積如小山。
殿內的幾十盞油燈,将他身影照的清楚。那身明黃的龍袍披在他身上,仿佛一道華美無比的枷鎖。
蘇眠瞧着這般模樣的少年,心下生出幾分感慨:明明也才是二十歲的少年,怎麽轉眼之間,便成了肩負天下重任的皇帝。
他真的開心麽?
蘇眠蹙眉,偷偷打量蕭言瑜的那張臉,雙眉如劍,雙眸如星,端的是一副君子如玉的美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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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怎麽有這麽多的奏折?”蘇眠上前兩步,忍不住開口詢問。
“怪我白日裏偷懶,這會兒只能自食苦果。”蕭言瑜聲音平靜,說話間,已然批閱完一封奏折,又拿起了第二封奏折。
蘇眠知曉他話中的‘偷懶’是為何意,自然白日裏與她打賭‘套圈’之事。
只是……那本該是在正常不過的玩鬧,如今對他而已,竟也成了‘偷懶’嘛!
皇帝的生活,未免也太可憐!
撇撇嘴,蘇眠在外室閑逛了兩圈,她見蕭言瑜忙着批奏折,沒時間理會自個兒,便也不好再跟他争吵,只同情的看了他兩眼,舉步回了內室。
左右蕭言瑜還要批一夜的奏折,不如……她今晚湊合着,睡在內室算了!
想到這裏,蘇眠放下戒心,躺在自個兒的軟塌上,抱着大紅錦被,滿足的閉上雙眼。
——*——
蘇眠剛離開,蕭言瑜放下手中的朱筆,長舒一口氣。
他就知曉阿眠是個心善的姑娘,雖然氣他挪了她的床,但總歸不舍得謾罵他這個‘凄苦’又‘辛勤’的皇帝。
他滿足笑笑,雙手悄悄握拳,為自己的‘勝利’歡喜。
偷偷瞥了眼內室的方向,蕭言瑜心頭暖暖的,他的阿眠就在裏面,就在他身邊。
一想到蘇眠,蕭言瑜疲憊的身子就打起了精神,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昂首一飲而盡,而後端坐起身子,開始認真批閱奏折。
忙碌之時,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等他把長案上的奏折批完,天際已經隐隐泛白。
他伸了個懶腰,強打起精神,輕手輕腳,走進內室。
他的阿眠,正抱着床大紅錦被,睡的香甜,她如瀑的長發披在枕頭上,像上好的綢緞般柔亮,巴掌大的小臉,此刻粉嘟嘟的,想來她的被窩裏,全是熱騰騰的暖意。
好想鑽進阿眠的被窩裏,暖暖身子。蕭言瑜無聲傻笑,才覺察到身上充斥的着寒意。
晝夜交替之時,最為寒冷,他忍不住想打噴嚏,許是擔心會吵到蘇眠,他死死捂着嘴巴,憋住了那個噴嚏。
快速搓着雙手,他等冰涼的掌心變熱騰,才蹲在軟塌前,食指輕撫蘇眠的睡顏,他動作輕柔的很,像是捧着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阿眠,咱們和好吧。”他緩緩開口,垂着的眸子中帶着幾分歉意。
這句話,他該在十三年前說的,那時,阿眠被他砸傷後,哭喊着不願意見他。他那時不該妥協,不該鴕鳥似的躲開,他應該緊握阿眠的手,好好跟她道歉,好好跟她說一句,“阿眠,對不起,咱們和好吧!”
那樣的話,他們倆的人生,會不會變的不同呢?
他不會因為愧疚絕食瘦身,也不會因為父皇的一個玩笑與他打賭,成了如今不得不‘勤政愛民’的皇帝。
“只要能和阿眠在一起,再苦都值得!”他輕聲開口,聲音低沉,目光之中滿是堅定。
——*——
蘇眠從沉睡中醒來時,臉頰之上,壓着只笨重的大手,那只手冰冰的、涼涼的,讓人忍不住想躲開。
她不滿的推開那只大手,撐着雙臂坐起身,卻發現蕭言瑜趴在她的軟塌前,睡的正沉。
他怎麽又趴在她的軟塌上睡着了?
蘇眠實在不懂蕭言瑜的癖好,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喊道:“醒醒,去你自個兒的床上睡!”
蕭言瑜趴在原地,一動不動,似是壓根沒聽到蘇眠的聲音。
“喂,蕭言瑜!”蘇眠忙又喊了聲,話落,伸出食指,戳了戳蕭言瑜的額前。
指尖觸及一片滾燙,蘇眠訝異,忙用手背貼在他額前。
“好燙!”她驚呼一聲,忙爬下軟塌,試圖扶起蕭言瑜。
奈何蕭言瑜這些年,實在是壯實了太多,蘇眠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将蕭言瑜擡到她的軟塌上。
她替他蓋好被子,着急忙慌去尋劉嬷嬷,讓她傳太醫去了。
太醫院的王太醫,不是第一次來榆陽宮了。他本以為皇上和上次一般,受了外傷,還提前準備好了紗布之類的外傷物品。可……他到了榆陽宮才知道,皇上是受了風寒,身子發燒。
“皇上這段時日,操勞過度,加上昨晚受了風寒,才會引起了發燒之症。”王太醫把脈後,理着自個兒的山羊胡須,緩緩說着,面上露出幾分擔心。
“皇上勤政愛民本是好事,可也該為蕭國百姓,保重好自個兒的龍體啊。”他說着,擡眼看着蘇眠,一臉的誠摯,“還請皇後娘娘多勸勸皇上,龍體為重!”
“他是累病的?”蘇眠半響回神,面上有些不自然。
平心而論,蕭言瑜登基以來,諸事都以國事為重,就連成親那晚,還在忙着處理江東腹地的澇災。
他雖然有時候性子讨人嫌一些,可到底是個好皇帝,民為重,君為輕,他一直恪守與心中。
想到自己這段時日,做了不少給蕭言瑜添堵的事,蘇眠心中生出些許愧疚,她思來想去,覺得應該找個時間跟蕭言瑜好好聊一下,他既然能做個好皇帝,為何不幹脆做個好人,放她出宮呢?
他耳旁清淨,她也能得自由,一舉兩得,多好的事?
——*——
蕭言瑜腦袋沉的很,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自個兒躺在蘇眠的被窩裏。
被子裏暖暖的,全是蘇眠身上淡雅之香,他忍不住将頭埋進被子裏,滿足的閉上雙眼。
他該不是在做夢吧,他居然真的躺在阿眠的被窩裏。
真暖和!真香!真好!
他舒服的眯着雙眼,耳畔傳來一聲嬌喊聲,“你醒了?”
蕭言瑜知曉蘇眠發現了自己,也不敢裝睡,忙将腦袋伸出被窩,故作虛弱的說了聲:“阿眠,我好累,我得再睡會兒!”
“沒說不讓你睡!”蘇眠蹙眉,急慌慌出門,喊劉嬷嬷送藥進來。
“喝吧!”蘇眠從劉嬷嬷手上取來一碗藥,遞給蕭言瑜催促道。
蕭言瑜半撐着身子,緊抿薄唇,心裏打着什麽鬼主意。
只見他擡了擡手臂,假裝擡不起來,說道:“阿眠,我手上使不出力氣!”
言下之意,是讓蘇眠喂他!
蘇眠大手大腳慣了,哪裏幹得了這細致的活,她轉頭看向劉嬷嬷求助,卻見對方大退一步,慌忙說道:“老奴在膳房裏炖着補湯,這會兒趕着去看火!”
說罷,兔子似的,小跑開了。
蘇眠實在無奈,只好硬着頭皮,将碗遞到蕭言瑜唇邊。
“已經不熱了,趕緊喝!”蘇眠手臂懸在半空中,催促道。
蕭言瑜是個怕苦的主,從來喝藥都要配着蜜餞才行,只是……眼下蘇眠看着呢,他又不敢提及蜜餞的事,怕蘇眠嘲笑他一個男人,居然愛吃蜜餞。
“快喝啊!”蘇眠聲音裏多了些不耐煩,只是……她見蕭言瑜臉色蒼白,不好發火,只啧了一聲,又将碗貼在蕭言瑜唇邊。
蕭言瑜屬實無奈,只好硬着頭皮喝藥,這一碗藥喝下去,他是嘴裏發麻,苦的他,連眼淚也掉了出來。
蘇眠見慣了蕭言瑜一臉得意,怼天怼地的模樣,如今見他被一碗藥,苦成一副苦瓜的模樣,不禁心下暗笑,他一個男人,竟然這麽怕苦。
似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此後的兩天,蘇眠特別熱衷于給蕭言瑜送藥,還必須眼睜睜看着他喝完,才會滿意離開。
蕭言瑜有苦說不出,只得在心裏安慰自己,“阿眠送的藥,便是再苦,喝到心裏頭也是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 ——腦洞小劇場——
蕭言瑜(疲倦):我天天上早朝,天天批奏折,我太累了,我想申請放假休息一下
蘇眠(吃着糕點):我作證,他這段時間勤懇政務,沒有偷懶
作者君(思考過後):那好吧,安排你休息兩天@蕭言瑜
蕭言瑜(苦笑):為什麽是這樣的休息?我不想喝藥
蘇眠(笑呵呵):來大郎(劃掉),來三朗,把這碗藥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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