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什麽情況？
什麽什麽情況！
譚笑笑在他懷裏僵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也對她有好感麽？
秦朗擡起手，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見譚笑笑都快吓傻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剛才……真沒忍住。”
譚笑笑的手還緊握着秦朗的衣服邊，心髒跳得極快：“沒、沒關系。”
“那……”秦朗拿出手機：“沒關系的話，可不可以給我你的微信？”
譚笑笑大腦已經不能思考了，機械地掏出手機，打開微信二維碼。
“手機號？”
譚笑笑又繼續機械地報手機號。
秦朗撥通了手機又挂斷：“好了，你也有我的手機號了。”
“嗯……”她呆呆地看他的衣襟。
秦朗看着她恍惚的神情，好笑地用食指輕輕刮了下她的鼻梁，譚笑笑擡頭。
“所以……不打算回家啦？我是不怎麽介意，就怕伯母……”
譚笑笑這才回神，猛地放開抓他衣服的手，十分懊惱地轉身往回走。
還沒走幾步，她又停下來，回頭，秦朗還站在原地目送她。
“我……回去啦，你晚上開車注意安全。”
秦朗又笑，朝她點了點頭。
譚笑笑這才往回走。
她一路穿過小區，進了電梯，進了家門。
笑笑媽正在廚房忙活，嚷嚷着問：“笑笑你吃晚飯了嗎？”
“吃過啦我先回房了！”說完就一溜煙兒沖進房間把房門鎖上。
等到笑笑媽從廚房鑽出來時只來得及看到關上的房門，她沖笑笑爸問：“這孩子吃錯藥啦？”
笑笑爸正在擺餐桌，安撫道：“我看着是興沖沖地沖進房裏的，情緒不錯，吃錯藥也是吃的好藥！”
譚笑笑将熱鬧鎖在門外，抽煙機轉動的聲音、水龍頭流出水的聲音、椅子挪動的聲音、爸媽交談的聲音，全都被鎖在門外。
剩下的，只剩自己的心跳聲。
她看着手機屏上的那條未接來電，是秦朗的手機號碼。
譚笑笑捂住嘴，這才徹底卸了力氣，眼睛笑成兩個月牙。
太玄幻了吧……
居然！居然！真的快要結束這25年的單身了嗎？！
她朝自己的小床一撲，卷着被子滾了幾圈，興奮又克制地埋在被子裏尖叫了幾聲。
手機連續響了兩聲，譚笑笑從床上彈起。
第一條是秦朗的，點開。
秦朗：【到家了嗎？】
譚笑笑扒拉了幾下已經散掉的頭發，回複。
譚笑笑：【嗯，剛到。】
秦朗：【好，那我回去了。】
是要等到确認她回到自己家了嗎？
譚笑笑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揚：【嗯，好，你回去開車小心啊！】
回複完秦朗，譚笑笑這才去看第二條信息。
陸萌：【……結束了麽……】
譚笑笑：【嗯……】
不肖一秒鐘陸萌的語音便打過來了。
譚笑笑哭笑不得地接電話：“喂——”
“怎麽樣怎麽樣？”陸萌在那邊大叫，隐約能聽到趙毅勸她小聲點兒：“告訴我告訴我，我都快好奇死了！！”
譚笑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着，将抱枕抱在懷裏：“所以你記挂了這事兒一天？”
陸萌郁悶地回答：“還說，我今天光想着這事，下午都沒玩好，你還不回複我，你個見色忘友的人！！”
譚笑笑咬牙：“你還敢怪我？！誰讓你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就給我安排相親的？！”
陸萌在那頭尴尬地呵呵：“這不是巧了嘛，巧了……”
譚笑笑大手一揮：“算了，看在你的良好表現上我原諒你啦！”
電話那頭一陣嫌棄：“啧啧啧……典型得了便宜還賣乖，快告訴我，如何如何？”
腦海中浮現出秦朗那張臉，譚笑笑忍不住一陣嬌羞：“就……還好啦……”
陸萌見她這反映：“有戲？”
譚笑笑老實回答：“反正我是很有戲的，感覺上他應該也是對我有好感的……”
“他你不用擔心！”陸萌脫口而出。
譚笑笑：“？”
陸萌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跟趙毅介紹的還有問題？”
譚笑笑嘿嘿傻笑。
美美的睡完一覺，早上照例是被老媽弄醒。
譚笑笑揉着惺忪的睡眼，抱怨：“媽，我昨天不是已經出去會同學了嘛……放個假我能不能睡個好覺？”
笑笑媽笑盈盈拎過來兩件衣服，一邊說：“明天讓你睡讓你睡，來，看看，這兩件衣服喜歡哪件？”
譚笑笑看着兩件衣服，随便指了一件，還在問：“媽，你啥時候給我買新衣服啦？”
笑笑媽收起另外一件，将譚笑笑指的那件放在床頭：“昨天買的，你趕快起來梳洗打扮一下，等會兒出去見人。”
“啊……”譚笑笑苦惱地揉頭發，真的是最煩見不熟的親戚了，還要裝作很熟絡地談天說地，“媽，我可不可以不去啊……真是坐在您身邊裝菩薩我都覺得尴尬……”
笑笑媽拍了她一下：“說什麽呢！”
“笑笑啊，你聽媽媽講，”笑笑媽語重心長：“昨天呢，我去買菜碰到小區李阿姨，說她侄子過年從北京回來了，人吶長得一表人才的，聽說做個什麽跨國貿易，在北京還首付了一套房……”
譚笑笑越聽越不對味兒，這是要安排相親的節奏啊！她立即擡手：“媽你等等，我不去。”
“你不去幹啥！”笑笑媽的臉一下子垮下來：“你不去還打算孤獨終老不成！平常你工作忙忙忙哪有時間認識男孩子，這我又不是要你立馬結婚，就認識認識，可以做朋友嘛！”
譚笑笑眼神躲閃，這時機真的是安排的太湊巧了吧……前一天剛認識秦朗，後一天就被老媽強迫去相親。
她試圖協商：“媽……我有認識的男孩子了……”
笑笑媽疑惑：“啥時候？”
她老實回答：“就昨天……陸萌的一個朋友。”
笑笑媽卸下防備：“我還以為啥呢，就昨天認識的不打緊，今天也認識一個，到時候再擇優嘛！”
譚笑笑頭疼：“可是我覺得昨天那個已經很好了……”
“說不定今天這個你覺得更好呢？”
譚笑笑還想拒絕，笑笑媽拿出殺手锏：“我這都跟人約好了，左右你去一趟，說清楚也好啊，總不能讓老媽我出爾反爾吧！”
譚笑笑無力，卻還是不得不爬起來。
殘酷的現實無法改變，那她就去當面說清楚好了。
譚笑笑達到約定地點的時候，對方男孩已經到了。
男孩長得清爽幹淨，态度也溫和有禮貌。譚笑笑跟他面對面坐着，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聊，正想尋個合适的機會說出口，果真怕什麽來什麽，因為她看到餐廳的門口，秦朗正推門進來。
譚笑笑立刻縮頭，卻又想知道秦朗為什麽會來餐廳，硬生生把自己憋成了個眼神躲閃的鴕鳥。
男孩正講着話，陡然見她這樣，連忙問她怎麽了。
譚笑笑憋着一張苦瓜臉，抱歉的回答：“對不起啊……其實我有心儀的對象了……”
男孩：“啊？”
譚笑笑喝了口檸檬水壯膽：“我都不知道我媽安排的相親，我媽也不知道我的情況，就給我胡亂地安排了這個見面……真的是不好意思啊……”
男孩一笑：“沒有關系，好像相親吧……總會遇到這種情況。”
聽他說的這麽意味深長，譚笑笑的重點徹底被調轉了方向，她身體靠前，怕傷了對方自尊心一樣，偷偷問道：“你相過很多親嗎？”
男孩無奈地點頭。
譚笑笑的愧疚感更深一層，又突然想到，對方既然是相親達人，那自己這麽點兒小經歷……是不是可以讨教讨教。
譚笑笑壓低聲音問：“那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啊？”
男孩好脾氣地點頭。
譚笑笑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就是吧……你覺得相親一見鐘情的多麽，我是指真真正正喜歡上的那種……”
男孩表示疑問：“什麽意思？”
譚笑笑臉紅了一下，卻還是說：“我一直覺得吧，相親什麽的，第一就是看顏值，顏值都不合适，何談下一步加深了解，可是吧……”
可是，她怎麽就覺得已經喜歡上了秦朗呢？單純因為秦朗長得好看？到底這種喜歡負不負責任啊？
譚笑笑正想着如何措辭才能讓自己問出的問題變得委婉但簡潔明了，眼珠子亂晃，就看到秦朗朝自己走過來了。
她急忙拿起桌上的廣告單，天真地以為可以擋住自己的臉。
“笑笑？”
譚笑笑硬着頭皮迎上秦朗耐人尋味的眼神。
她尴尬的“嗨”了一聲，那人卻擡了擡眉，頗有些氣定神閑的架勢，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可譚笑笑咬牙。
怎麽總有一種捉奸在場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