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面前的李連香對謝宛露出了一絲怨憤的表情後,便低下了頭,等再擡起來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就恢複如常了。

她看着謝宛抿了抿嘴,“謝宛,可否移步詳談,我這裏有些事情只怕是你不知道的。”

謝宛挑了挑眉,直言道:“你說的是你和王池之前定下的口頭婚約?”

此話一出,馬車上的謝安驚訝的張了嘴巴。

李連香聞言,眼中露出驚訝之色,随即臉色白了白,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他,他竟然連這事都告訴你了。”

“當然,我們夫妻之間從不相瞞。若是你想說的是此事,只怕是沒有說的必要了。”

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對着謝安道:“回去吧,你姐夫還在家中等着呢。”

她這話又讓李連香的臉色白了幾分,慘白慘白的,欲語還休。謝宛覺得,要是面對的是王池,按着王池那個心性,沒準還會同情幾分,但是于己就完全沒有半點憐惜。這個女人自己有好的夫婿不知珍惜,好的日子不去過,偏偏看着王池不撒手。當初他們被趕出來無家可歸的時候,怎麽沒見着貼過來,現在她和王池都有自己的事業了,就跑過來了,這種心思讓她不恥。

謝安看了眼咬着唇流淚的李連香,輕輕嘆氣,随即揮起鞭子就趕着馬車走了。

謝宛坐在馬車中再未看這個女人一眼。

她上輩子和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小三!有些人要是不扼殺在搖籃中,死的就是自己,上輩子吃的虧,她怎麽可能再重演。

随着馬車遠去,李連香頹然的坐在了路旁的草地上,拿着帕子開始擦着眼淚了。

她原本是聽了那周家娘子的奶媽所授,拿着這件事情去攪得謝宛與王池夫妻不和,屆時自己在溫言軟語的哄着王池,念着以往的緣分,想必王池對她亦是有情。只要這謝宛成了下堂婦,無處容身,周家娘子自會收拾她,日後自己和王池和和□□,自是再好不過了。只是千算萬算,卻沒想到王池和謝宛情誼之深已經至此。當初王池可是親口和她說過的,此事不會再有他人知道,卻不想竟然和謝宛說了。想到此事,她心中未免有些埋怨王池。

哭了一會,見四下無人,她趕緊站了起來,抹了抹淚。沿着村道回去的路上,正好看着山頭下面正在建造房子的王貴幾人。他們正熱火朝天的蓋着房子,聽說要蓋的房子不小。如今這王家的家業在這裏也是排的上前面的了。看到這些,李連香心中生出萬般不甘,不行,她不能就這麽放棄。她才是當年王大叔聘下的媳婦,這王家的當家太太,合該是她來做的。如此想來,她暗自咬牙,轉身就往周家大院那邊去了。

謝宛不知道李連香此時心中所思所想皆是取而代之,只覺得今日這般說了,這李連香要是再來纏着,她不介意讓李連香的名聲臭掉。一個有夫之婦跑過來盯着人家男人,也別指望自己心善了。

坐在外面的謝安倒是有些擔心,“姐,他邊趕着車子,邊問着車裏的謝宛,“姐,這事情要和姐夫說嗎,他和那婦人……”說道這裏,他又有些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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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他們之間就小時候見過一面,哪裏能有個什麽,那女人是故意來唬我的。”要是真有什麽,她也不會和王池過下去了,再好的男人,只要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的,就一文不值。

謝安聽到她的語氣肯定,提起的心也放下了。現在姐姐的日子過的很好,他就擔心後面出現變故,讓這紅紅火火的日子沒了。

兩人回去的時候,店裏的工人還沒有回來,倒是虎嫂子來的比較早。她姑娘王月快要出閣了,這些日子惦記着呢,趁着休假,順便領着閨女來趕集了。

謝宛之前教過王月刺繡,倒是對她很熟悉,“今日和你娘去好好買些東西,若是晚了不能回去,正好在這裏講究一晚上,明日我回村子裏的時候,帶着你一道也方便。”

虎嫂子本就有這個打算,當下謝宛提出來了,自然是高高興興的應了。

母女兩個走了後,謝宛就直接進了店子了。

想着這王月比如意也才大了一歲,如今王月都要出閣了,如意是不是也該看着了,她雖然覺得如意還十分年幼,可是此間的規矩就是這樣,要是特立獨行了,對于如意來說未必就好。

只不過如意這性子,嫁入別人家,總覺得太容易受氣了,她心裏不免有些擔心了。看來此時還是得和王池商量商量,早些去相看,也好多些時間找個好的人家。

進了院子裏的時候,如意正低着頭認真的做衣服。看着那溫溫秀秀的側臉,謝宛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了。

聽着腳步聲,如意擡起頭來,正看着謝宛進來了,臉上露出了笑容,“嫂子,你回來啦。”

謝宛朝着她走了過去,“在做什麽衣服,這布料看着有些暗,你可不能穿這樣的衣裳。”

“是謝安的,大娘做了一半眼睛累着了,我便幫着做幾針,也省得大娘太累了。”

“說起來倒是好久沒有給小安做衣裳了,正好這兩天還得了空了,明兒個我也去布莊裏面扯點布回來,給你們都做一身衣裳。”

如意一聽要給自己做衣裳,忙阻道:“嫂子,我的衣裳就算了,平時也沒事,我自己能做。”

“如今我娘的絕活你可學了個七七八八了,也好,明天給你扯些布回來,你自己縫制些衣裳也好。”說到這個,她想起了這個時候很多姑娘家都是要自己縫制嫁衣的,如意之前的狀況,只怕是沒有縫制的,如今又沒有人給她操心這些,只怕是沒有的。

“如意,明日我給你扯些上好的紅布回來,你好生繡件嫁衣出來吧。”

聽着這個,如意的臉紅了,低下的頭微微點了一下,“嗯。”

看着那從耳朵開始就紅彤彤的臉蛋,謝宛心裏更擔心了,這樣嬌弱溫順的模樣,去了人家家裏,哪裏能夠放心。

對于如意的婚事,她如今倒是真的放在心上好好琢磨了。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工人們就慢慢的趕回來了。虎嫂子是在大夥後面跑回來的,急急忙忙的,出了一頭的汗水。

一進門就拉着謝宛,“東家,不好了。”

“怎麽了?”

“我剛剛去集市上,看着周家的把那些雞蛋和鴨蛋賣給了之前偷學了咱們家手藝的幾家人家去了,現在人家正準備買回去做松花蛋呢。”

虎嫂子口中的偷學實際上也談不上偷字。這個時候沒有專利,古代人民的智慧還是挺高的,買回去研究實驗了幾次,也能做個七七八八的出來。

聽着是這事,謝宛也沒有着急,只是笑道:“生意大家做,咱們也攔不了,人家有本事學了這個手藝,也是人家厲害呢。”

“可是東家,咱們家的松花蛋可就不好賣了啊。”

謝宛搖頭,“咱們家也不能拘了青城這麽一個地方,再說了,這松花蛋賣的人多了也是好事,日後咱們的養殖場可就不缺主顧了。”

有競争才有市場。謝宛可從來不覺得自己這些手藝都握在自己手裏的。不說人家學不學得到,就是一些不法之徒若是有了什麽別的心思,暗地裏來點兒,也是吃不消的。索性多幾戶人家去做,倒是能分了這些心思。再說了,做生意産品是其一,營銷方式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她也只是小打小鬧的做點兒賺點應急的銀子,後面養殖場幹起了的,才是大頭。

聽謝宛如此說,虎嫂子心裏的那些着急總算是去了。她就擔心周家的這些做法是因為自己之前那次得罪造成的,本來買不着雞蛋鴨蛋也就罷了,如今又讓人家幫着對頭來對付東家,她就真的沒臉再在人家這裏待下去的。

此時周家的周長開和周家娘子倒是閨房之樂甚好。

兩人胡鬧了一下,周長開看着這微微暗下來的天,忙喚了人進來點燈。

過了一會兒,房間裏就有了微弱的光線了。周長開看着粉面桃腮的媳婦,忍不住伸手撫了撫面。“今日你倒是不比往日了。”

往日裏周家娘子矜持的很,不到晚間就不會讓人上自己的床,即便是上了床,也是諸多拘束,扭手扭腳,倒是不比今日這般服服帖帖的。

周家娘子本就生的面目柔美,此時雙眸含情,別有一番美姿态。

她溫柔的笑着,頭微微偏了偏,露出了粉嫩的脖頸。“往日裏不知夫君喜歡如此,今日方知,哪裏能拂了夫君的心意。”

摟着溫香軟玉,聽着這難得的溫柔,周長開心動不已,“你果真是我的賢妻。今日按着你的主意把那些買來的蛋賣給了其他商戶,不止得了那些人家的感謝,還讓王家吃了癟,日後看他們沒了這個優勢還如何猖狂。”

周家娘子笑道:“哪裏是我的主意,夫君也曾想到,只是顧念着鄰裏之間的情分。只是王家人敢甩了夫君的面子,也合該有個教訓了。只是夫君為何不自己做那松花蛋,妾身聽說這生意利潤不小。”

說起這個,周長開心裏就一陣氣悶,“哼,哪裏是我不肯做。如今家裏的生意都被老頭子給看着,他覺得這種做法不符合道義,硬是不讓做。如今都病的躺在床上了,還對家中的生意諸多指手畫腳,何日我才能當家?”

見他生氣,周家娘子忙道:“夫君莫要動怒,只要夫君生意做好了,阻了那王家人的路,爹那邊自然會放手讓夫君來管家了。”

“那王家人只不過是個窮酸的破落戶,我自是不會讓他們爬到我們頭上來的。”

兩人心意相投,周長開對這媳婦更是疼到了心裏去了,正準備趁着夜色再來一場*之歡,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大爺,姨奶奶那邊說是身子不爽,剛剛叫了大夫了,現在正念叨着大爺呢。老夫人讓奴婢來尋您過去。”

一聽懷着自己孩子的小妾不舒服了,周長開也沒了心思了,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套衣服,“怎麽不舒服了,都是怎麽伺候的?!”

邊說着邊開了門出去了。

剛剛還情意綿綿的人,如今轉身就走了,連句體貼話也沒說。周家娘子躺在被子裏面,手指緊緊的抓着枕頭,強忍着沒讓眼裏的淚水流出來。“總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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