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湛藍的天空下是一片遼闊的草原，不時出現人們拉扯馬匹上的缰繩從容而過，讓從沒有看過此景的駱悠然張大眼眸。

這是李玮域在美國的私人馬場，沒想到規模這麽大。

「第一次約會就來美國，而且地點還是在馬場，真讓人意外。」她望向牽着白色馬匹走過來的李玮域。

他戴着騎士帽以及白色手套，身穿黑色馬褲，足蹬長筒馬靴，裝備齊全，「不是挺期待出國的？」記得當他告知她有一個星期的假期，準備和她到國外旅行時，她露出少有的雀躍表情，真像個孩子。

「我是期待啊。」這是她第一次出國嘛！駱悠然微微一笑，「原來你還有私人馬場，是之前家裏就有了，還是你後來買的？」

「家裏本來就有馬場，不過是在別的地區，而這裏是我後來買的。」李玮域揚起唇角，溫柔地拍撫馬背。「我小時候就開始學騎術，很喜歡迎着風奔馳的感覺，是興趣之一。」

「你的興趣差異可真大，一下子說是茶藝，一下子又是騎術。」她啧啧稱奇，「我看不單只是興趣，而是專精對吧？」

「嗯，我喜歡将事情研究徹底。」

果然如此！「你怎麽會有這麽多興趣？」

「家庭教育。」李玮域淡淡地回答，「身為皇宇集團的繼承人，從小就得學習各種事物，知識、語言、交際技巧之外，當然也得培養各種能力。」

「茶藝、騎術，還有呢？」

「劍術。」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這個倒是學得不夠好。」

「怎麽說？」

「老是輸給周景人那小子。」

駱悠然回想着之前曾從他口中聽過的朋友姓名。「他的劍術比你厲害？」

「嗯。」李玮域不得不承認人人都有不擅長的領域，雖然他的實力早已是選手級，但碰上從小就專精于劍術的周景人仍然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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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煩躁的表情，不禁失笑。「這樣不好嗎？本來我還想，若你樣樣全能，我是不是該遠離你呢。」

「為什麽這麽說？」

「你什麽都會，當然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壓力啊。」

李玮域起蹙眉，一臉困惑。「我不會給你壓力。」

「我知道，是我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你。」駱悠然以一贳雲淡風清的口吻說出這句話。

李玮域心一凜，連忙抱住她。「我說過，那是迂腐的想法，不準你這麽想！」他沒想到她還會有這種擔憂，感到心疼。

「我也只是說說，不會輕易離開你的。」她明白他的想法，輕聲保證。

「真的？」

「是。」

聞言，李玮域才松了口氣。「別胡思亂想，懂嗎？」

「懂。」駱悠然微笑，接着道：「我的壓力只是随口說說，可是你的壓力呢？不只是商場上的事，還得額外培養其他能力，不覺得累？」

「說沒有壓力是騙人的，但是我并不讨厭，相反的，我很享受學習。」

「什麽意思？」

「學得更多，那我擁有的武器就更多，我想要充實自己，所以樂在其中。」他渴望學習，是認為那可以幫助他往目标前進。

被他神采奕奕的模樣感染，她似乎能明白他的想法。

「真是可怕的男人。」他不畏懼壓力，反倒積極面對，該是有多麽強大的意志力？她十分欽佩他。

「你贊美別人的詞彙可以換一個嗎？」說得他好像是怪物。

瞥見他不爽的眼神，駱悠然立刻改口：「我的男人好棒呀！」

「這還差不多。」

真愛計較。她搖頭，換了個話題。「我可以見識你的騎術嗎？」

提起騎術，李玮域的神情一亮，大手拍了下馬背。「當然，露一手讓你瞧瞧。」說完，他立刻跨上馬背，扯一下缰繩之後，白色的駿馬随着他的指示奔馳了起來。

飛揚的塵土讓駱悠然快速地往後一退，注意力旋即被他的英姿吸引，那俊=拔的背影、帥氣的姿勢令她目不轉睛。

「好快，真的好棒！」她只在電視上看過人騎馬，沒想到親眼目睹會是這=麽震撼，忍不住呼喊出聲。

她這個門外漢雖看不懂馬術，但他奔馳的姿态從容優雅，相當迷人。

「如何？」繞了一圈之後，李玮域連忙跳下馬背，笑着問道。

「我是不懂那是不是專精，但是很厲害。」駱悠然毫不吝啬地給予贊美。「那你要不要試試？」

她一愣，伸手撫摸一下白色的馬，沒想到它卻朝她噴氣，吓了她一跳。「它好像不太喜歡我。」

李玮域朗聲大笑，另一手撫摸她的頭。「抱歉，斯麥很怕生，不太喜歡被陌生人碰觸。」雖然斯麥的個性有些別扭，但速度和體力一流，是他的愛駒。

「那你還要我騎它？」分明是想陷害她。

「如果你想試騎，我可以陪你。」說完，李玮域的大手摟住她的腰。「想騎嗎？」

「可是我……」駱悠然仍在猶豫，他已将她抱上馬背。

當她以為自己會掉下去時，他已經跟着跨坐上來，緊緊地環抱住她。

「不用怕，這裏有我。」

「那個……可以慢慢的騎嗎？」她光是坐在馬背上就已經非常忐忑不安，可沒辦法享受奔馳的感覺啊！

「悠然還挺膽小的？」李玮域挑起眉取笑道。

她噘着唇抗議，「這才不是膽小，是理所當然會有的恐懼啊！」這可是她第一次接觸馬，會擔心是自然的。

「是是是，老婆大人的命令我怎能不從？」

她冷哼一聲，「連婚都還沒訂，喊什麽老婆大人。」

「這是催促我趕緊訂婚？」

她佯裝不在乎地搖頭。「反正我結不結婚都無所謂，是有人比較急吧？」李玮域眯起黑眸，抓緊了缰繩。沒錯，為了贏得賭注，他是急着想趕快訂下日子，但她說無所謂是什麽意思？

「若沒有這場賭局，你是不是打算不跟我結婚？」他的語氣變得嚴肅。

駱悠然一直以來從沒有把結婚放入人生的考量中，是遇見李玮域後才意識到這個選擇，面對這個問題，她難以否認。

「事實上就是有了這場賭局，我們才會相識，結婚當然會是唯一的路。」她緩緩地開口。

李玮域繃緊了俊容，不滿意她這個回答。

「我希望你別考慮什麽賭注，扪心自問，想不想跟我李玮域結婚，過一輩子。」他想要知道她的真心。

「別考慮……」駱悠然呢喃着，凝視他認真的表情，一時開不了口。

眸底閃過一絲失落，李玮域深鎖眉宇。

「不知道？那我就吻到你想出答案為止。」他冷冷地出聲，大手擡高她的下颚，張嘴狠狠地咬着她的唇。

駱悠然痛得驚呼一聲，「你用這種方式逼問，太卑劣了。」

「我本來就是。」為了達到冃的可以不擇手段。「我說了，會吻到你回答為止，想挑戰看看？」他揚起惡意的笑。

「你……」見他的唇即又要襲來，面對他強悍的攻勢，被逼急的她趕緊大喊道：「想！」

「敷衍我？」李玮域及時停在她的唇上，哼了一聲。

駱悠然惱怒地瞪他一眼，艱難地說出心裏話。

「我承認之前是沒想過婚姻，但是，當你要我們重新開始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是向往結婚的。若對象是李玮域，我……願意。」她幻想過和他的婚姻生活，似乎滿有意思的，她并不排斥。

李玮域仔細盯着她害羞的表情，接着勾起唇角。

「我的悠然真乖。」他一臉得意，心滿意足地稱贊道。

他知道她喜歡他，可是并沒有辦法完完全全明白她的心意。

她總給他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他會為了猜測她的想法而焦躁不安，得知她有過不想結婚的念頭，他很焦慮，才會拗執的想得到她的答案，如今她的一番話安撫了他的心，他确信，這女人真的很愛他。

駱悠然伸手推開他的胸膛，一臉冷淡。

「我又不是孩子，說什麽真乖。」這個專制的男人！她不滿地咕哝一聲。

「駱悠然小姐，我有話要跟你說。」一名十分貌美的女子待駱悠然過來倒咖啡時冷聲開口。

駱悠然愣愣地看着她，「小姐，我好像不認識你。」她對這位美女毫無印象，不曉得兩個陌生人有什麽話可以說？

「我們的确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就是為了找你才來這裏的。」女子看都不看桌上的咖啡一眼，雙手環胸。「我叫王友蘭，這樣就算認識了吧？」

自從得知李玮域有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她便失心瘋的找人調查此事，但看過調查報告後才知道，他的女人居然是漫心咖啡館的員工，而且是這半年來才認識的。

她怎麽可能輸給這種沒外貌、沒家世背景的女人？實在是氣不過才會找上門來。

駱悠然雖不清楚對方準備跟她說些什麽話，但感覺得出這名女子态度不善，她不想惹是生非，因此開口拒絕。

「抱歉，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若你方便，就請等我下班之後再說。」

王友蘭輕蔑地哼了聲，「不過是煮煮咖啡的角色，是有多重要？說得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此話一出，站在櫃臺後的李橙郁倒抽口氣，氣沖沖的想跟她理論。

「沒關系。」駱悠然察覺李橙郁的舉動，趕緊搖頭。

李橙郁不爽地拍了下櫃臺，旋即別開臉。

「我只是實話實說，用得着生氣嗎？」王友蘭聳肩，多看李橙郁一眼。這女人就是李玮域的妹妹？哼，氣死最好！誰教李玮域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害她芳心受傷？

今天她可是來報仇的！得不到李玮域，那她就想盡辦法破壞他跟這個女人的感情！

「王小姐，我的确只是一個煮咖啡的員工，并沒有什麽了不起，但對咖啡館而言，煮咖啡的角色還真的挺重要的。」駱悠然沒有任何表情，淡淡地開口：「既然王小姐無論如何都想和我談，那就來談吧。」

王友蘭的目的達成，可是為何這個女人的語氣讓人這麽不爽？彷佛她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感覺真差！

「真是看不出來。」她冷笑，瞪着這張平凡的臉龐。「李玮域到底為什麽會看上你這種女人？」

聞言，駱悠然握起拳頭。「談話的主題是李玮域？」

「沒錯。」王友蘭也懶得和她廢話，直接切入正題。「我喜歡李玮域。」

駱悠然不由得蹙了下眉頭，「難道你是她的前女友？」

「若是的話，我倒不會這麽不甘心。」王友蘭低吟，扯起一抹苦笑。

「既然不是舊情人，只丙為一句喜歡他就找上我，王小姐的目的真讓我猜不透。」會不會太無聊了？

「我來的目的之一是想看李玮域抛下我所選擇的女人是誰，結果一看之下真教人不服氣。」王友蘭冷冷地看着她淡定的神情，繼續說：「我曾有過機會可以把握住他，但他卻說早就有交往多年的女朋友……據我所知，你們認識不過半年，何來交往多年？」

「我是不清楚玮域當時是怎麽跟你說的，可是這話在我耳裏聽來不就是婉拒王小姐的意思？既然如此，我和他交往多久根本不是重點。」

這些話狠狠戳入王友蘭的心，她扯了下嘴角。「是，我是被拒絕了，你開心了吧？他舍棄我，選擇了你！」

「我沒有什麽感覺。」駱悠然淡然地回答，不想多刺激為愛傷心的女人。但王友蘭的心裏并不是這麽想，認為這個女人分明是擺出高傲的姿态。

「我真不明白，同樣都是他不愛的女人，他為什麽會選擇你！」她憤恨不平地拔高音調，惹來許多目光，連李橙郁都因為這番話而看向她們。「能得到他，你很得意吧？不用高興得太早，你不過是被他利用的棋子，遲早會被扔到一旁！」

聞言，駱悠然神色有些驚慌，心虛地看一眼滿臉困惑的李橙郁，心中暗自嘆氣。看來王友蘭知道李玮域當初的打算，而且今天來是想讓她難堪。

「喲，不安啦？」王友蘭以為駱悠然已被她的話影響，得意洋洋地繼續說：「李玮域根本不愛你，只是為了贏得賭注才要娶你，他把婚姻當成一場游戲，一旦游戲結束了，你什麽都不是。」

駱悠然一直注意着李橙郁的表情，心底大喊不妙，才起身欲前去向李橙郁解釋，王友蘭便氣急敗壞地怒喊。

「駱悠然，你這是無視于我的存在嗎？我可不是騙你，是李玮域親口告訴我，他不可能愛上你，只是把你當成可以利用的對象，聽懂沒？」

「我知道！」駱悠然被她咄咄逼人的态度逼急了，一時脫口而出。「他也曾經跟我說過同樣的話，所以你不用一再重複。」

王友蘭愣住，這出乎意料的答案令她感到心慌。

「你知道他說過的游戲？那為何還……」她眯起眼眸，終于知道李玮域為何會選擇駱悠然。「他說要給你很多錢對吧？明知道他的心态，卻甘心被他利用，不是愛他，就是為了錢！」

窮人只要用錢就可以煽動，一切都能用錢來打發，是以李玮域才會選擇駱悠然？王友蘭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王小姐，我跟玮域的事，用不着跟你解釋。」駱悠然不認為此刻王友蘭能聽得進去，但還是道：「你說的話我都知道了，若你想藉此逼退我是不可能的，請回吧。」

「哈哈，看樣子是為了錢才留在他身邊？駱悠然，你可真下賤！當初我知道他需要妻子的時候，開心的以為可以藉此向他告白，雖然他後來說出把婚姻當游戲這種話着實令我詫異，但我還是想要他。我根本不需要他的錢，是認為只要能留在他身邊，總有一天他會被我打動！」王友蘭苦澀的一笑，心痛不已。「他終究沒有給我機會，選擇了你，讓我明白，他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他真的一點都不把愛情當回事……你也一樣，只為了錢，是為了錢才愛他！」她的指控讓駱悠然一時無言，更招來衆人帶着譴責的目光。

駱悠然正想要開口時，一道低沉且威嚴十足的嗓音率先響起。「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她們同時轉頭看去，看見一名滿頭白發的老人。「爺爺……」駱悠然愣愣地喊着，訝異這位老人家為何會出現在此。老人拄着拐杖走過來，一手指着王友蘭，一雙銳利的眸子盯着駱悠然。

「這個女人說的話是不是屬實？回答我！」

李橙郁一臉驚恐的奔出櫃臺，摟住他的手臂。

「爺爺，這一定是有什麽誤會！」這是怎麽回事？這麽剛好就讓爺爺聽到不該聽的話！

眼前的情況讓駱悠然一頭霧水，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吶吶地開口：「您該不會是玮域的爺爺？」

王友蘭聽見這句問話後，忽然大笑出聲，口中嚷着「活該」，便得意洋洋地離去。

王友蘭這麽一鬧，不但帶來震驚的真相，連爺爺都出現了！

這下咖啡館的生意不用做，李橙郁趕緊送走客人，将店門關上。

她轉過身，看見駱悠然一臉抱歉的低着頭，爺爺的臉色則極為難看。

慘了，這實在不是她能應付的，還好她早在王友蘭說出那番話時就打電話通知哥哥，他應該就快到了。

李橙郁深吸口氣，堆起笑臉。「爺爺，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您別繃着臉，吓着悠然了。」

「是誰受到驚吓？我以為這丫頭是個好女人，是真心喜歡玮域，結果我卻聽到了什麽？」李坊則橫眉豎目，拿拐杖敲着地板。「就為了臭錢，連愛情都可以利用？哇，該不會我這個老頭的試探早被你看穿，你是故意演戲，讓我以為你是不錯的女人？這丫頭的心機可真深沉！」

駱悠然擡起頭望着他，沉默不語。

原來那天老人家是想試探她才會出現？李橙郁心急如焚地解釋，「爺爺，我保證悠然真的不知道爺爺的身分，當然不可能演戲騙您啦！」

那天見到爺爺跟在悠然身後踏進咖啡館，她還很困惑，本想開口喊他，卻被他暗中制止，她這才明白爺爺是想知道未來的孫媳婦是什麽樣的人，于是配合爺爺一起演戲。

「你不也是不知道玮域和這丫頭的契約，說不定也被她騙了，我不想聽你幫她說話！駱悠然，你說！」李坊則怒氣騰騰地吼道。

仗着數十年的人生歷練，他原以為自己看人的眼光不會錯，認識駱悠然之後，還暗自竊喜臭小子總算找到一個好女人了，結果卻是一場騙局，教他怎能接受？無論如何，他都要親耳聽聽她怎麽說！

爺爺訓斥的話令李橙郁閉上嘴，神色複雜地看着駱悠然。

之前聽見駱悠然承認王友蘭那番話時，她的确深感震驚。

哥哥和悠然不是真心相愛，是為了利益才在一起？這真的太扯了！

她認識的哥哥确實會為了利益而不擇手段，但悠然不可能是見錢眼開的女人，況且這段日子她一直在他們身邊觀察，絕不相信兩人沒有半點愛情。

若哥哥不是真心的，怎會因為夏凜而吃醋？若悠然不是真心的，又怎會因為哥哥而開始轉變性格？

她也想知道真相！

駱悠然從未面臨過這種情況，看着兩人失望的表情，她的心情跌落谷底。「對不起……」

從沒想過這件事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曝光，她感到不知所措，但她很清楚，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當時她沒有想太多就答應這場游戲，如今讓兩個喜歡她的人因此受到傷害，她很後悔。

「我不要聽你道歉，是要你的解釋。」李坊則用力地搖頭，疾言厲色地質問：「你早就知道玮域的心态，卻還是答應他的要求？」

她望着李坊則，艱難地啓唇，「我的确是知道……」

聞言，兩人均倒抽口氣。

「為了錢？」李坊則再問。

駱悠然搖頭，「不是的，玮域以各種方式說服我，當時我對婚姻并沒有多大的感覺，所以……」她難以解釋自己的心态，無法說下去。

「所以就跟着一起胡鬧？」李坊則震怒，「我還以為你是懂事的女孩子，怎會作出這種決定呢？太令我失望了。」

李橙郁同樣感到難過，卻仍幫着駱悠然說話。「爺爺，這件事又不是只有悠然的錯，您別只怪悠然啊！您也知道哥哥一旦決定的事就不可能改變想法，悠然一定是不知道該怎麽拒絕才答應的。」

駱悠然感激地看着李橙郁，沒料到李橙郁會這麽明白她。

「總之就是答應了，為了欺騙我這個老頭跟你這個笨丫頭才在一起，你幹嘛一直替她說話？」李坊則是真心喜歡駱悠然，知道真相後才會這麽氣憤。「不管是為了錢還是為了什麽東西，反正我是不會認同一個騙子的！」

「爺爺，我不是有意欺騙您！我承認的确答應和玮域契約結婚，但我們後來是真的愛上了彼此……這一點請您相信我們。」她不想失去他們的信任！駱悠然一改淡然的表情，心急如焚地解釋。

「都已經承認有契約婚姻了，還想欺騙我？當真認為我這個老頭好騙是不是？」李坊則冷哼一聲。

「我從來沒有這麽認為。」駱悠然深吸口氣，并沒有因為他的怒氣而退縮。「玮域跟我提過您，他說過，爺爺比他更精明，我又怎麽敢當着您的面說謊呢？」

李橙郁也跟着求情，拉住他的手。「爺爺，您先冷靜下來，聽悠然的解釋好嗎？」

「走開，我不想聽騙子的解釋！」李坊則甩開孫女的手，氣惱地想離開。

駱悠然趕緊擋住他的去路，急切地說：「爺爺，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嗎？您問我是不是有了男人，當時我才明白玮域帶給我的變化有多麽大……以前的我确實不把婚姻當一回事，才會認為可以扮演好玮域的妻子，可是……我真的很愚蠢，太高估自己了。」說着，淚水滑落她臉龐。「跟他相處之後，我不知不覺愛上了他。我曾經試過要解除契約，是玮域……」

駱悠然話未說完，一個男人推開門走進來，直接摟住她。「是我抓住她的手，不肯放開她。」低啞的嗓音接着把她的話說完，李玮域毫不畏懼的迎視爺爺威嚴的眼眸，「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主意，悠然是被我牽扯進來的。」

當他接到妹妹的電話，立刻抛下手邊的工作跑來，還以為只是王友蘭來無理取鬧，豈料連爺爺都出現了。

爺爺比起任何人都還要來得棘手，光是感受這緊張的氣氛，就知道之前他不在場時，悠然的壓力有多麽大。

明明是他的錯，卻得讓悠然承擔，這讓他極為心疼，當然得保護她！

「若非她自願，也扯不進來。」臭小子總算出現了？李坊則眯起眼，怒氣沖沖地說。

「爺爺不是最清楚我說服人的功力？不管悠然是不是自願，但她說得沒錯，我們真的愛上了對方。」李玮域緊緊地握住駱悠然冰冷的小手，心疼她獨自面對責難的勇氣。「爺爺，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局？」

「存心欺騙我，還敢說是最好的結局？」李坊則被他不肯認錯的态度氣得不輕，用力哼了一聲。「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麽！說實在的，駱悠然确實不夠格當李家的孫媳婦，當時我是看在你是真心喜歡她的份上不計較，現在可不同了！」

他當然希望孫子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進門，當得知駱悠然的存在時，他其實是想知道她究竟有何本事能捉住玮域的心，才會出現在她面前。

見駱悠然生得幹幹淨淨，個性乖巧且人品不錯，因此他才認同她來當李家的孫媳婦，而今知道全是騙他的，他怎能接受！

駱悠然一聽，原本就白皙的臉顯得更加蒼白，垂下眼眸，不發一語。

「爺爺，我希望您弄清楚，要娶老婆的人是我！」李玮域壓抑許久的不滿終于在此刻爆發，「我不在乎任何人的認同，我要的女人只有悠然！」

他強硬的口吻着實令李家人吓一跳，尤其是李坊則。

「你為了這個女人跟我大小聲？」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情緖失控的玮域！

「我并不是跟爺爺大小聲，只是表達我的意見。」李玮域堅定立場，絕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放棄駱悠然，毫不退讓。「爺爺，這是我的終身幸福。」

李坊則深深地瞅他一眼，沉默地轉身離開。

「爺爺。」李橙郁不放心，趕緊追了出去。

看來事情不會這麽快就落幕。李玮域無奈地嘆氣，當注意到駱悠然沒有任何情緒的表情，心不禁一凜。「你吓壞了？」

駱悠然緩緩地搖頭，抽回自己的手，默默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是這麽無助，李玮域的心隐隐抽痛，想抱住她，卻被她避開。「悠然，我會解決這件事，別難過，好嗎？」他急切地想安撫她。

她垂下眼眸，揚起一抹令他心慌意亂的笑。

「聽了爺爺的話，我才覺得是我想得太容易了，當李家的孫媳婦果然不是簡單的事啊……我累了，玮域。」她倒退一步，阻止他開口，踏着沉重的腳步走向休息室。

她這些話讓李玮域頓在原地，一股慌亂的情緒緊緊纏繞着心房，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說累了是什麽意思？她退縮了？

她可知，他不在乎任何人的反對，但最害怕她先放開他的手啊！

問題若不趕快解決，他會失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