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恐吓他了?”
托尼·斯塔克有點好笑地問海德拉。
“我沒有!”海德拉立刻為自己申辯,“格蘭特承受能力很強的,我解放基因鎖都沒吓到他。”
“基因鎖?這是什麽?”
“你知道的,我并不屬于光物質的造物。”海德拉解釋:“真正的我無法被你們所衡量,你們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甚至無法感受到我。并且我的實體很大......如果完全伸展,可以覆蓋整個仙女座。所以我的監護人為了能讓我和更多的種族正常接觸溝通,特意給我做了這具拟态身體,把我裝起來,封鎖了我的大部分基因表達,只留下思維,并幫我建立了能被你們理解的反應系統。”
——監護人。
托尼·斯塔克對其還有所印象。
那個站在海德拉這副人造軀體身邊,牽起她的手去觸摸他的,身穿褐色風衣和深藍西裝的深褐發色男人。雖然看起來像是人類,但他有着和海德拉一樣清澈卻因看遍萬物而滄桑衰老的眼睛。
“......你不覺得難受嗎?”托尼·斯塔克忍不住問。
一個本應自由翺翔在宇宙中的。
本應比任何生命都強大驕傲的。
美麗到讓人忍不住流淚的生命。
“被困在套子中,甚至連本能的表達都被阻攔?”
如今被困在一個狹小的果殼中,連反應都要經由他人塑造。
“這個殼子是我自己要求的。”
海德拉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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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宇宙,向所有時間所有空間發出了信號,尋找可以讓我被聽到的人。”
沒人能想象海德拉曾經的樣子。
她曾是完全是虛無的,是一道誰也看不到的影子。她是宇宙的一種現象,就像風暴,就像公轉。她甚至沒辦法真正地思考,沒辦法表達出喜好——你能聽到公轉的行星表達過自己不想圍着恒星轉嗎?
這個世界有一頭52赫茲的鯨,生活在頻率只有15到25赫茲的鯨群裏,得不到任何理解。
唱歌的時候沒有人聽見,難過的時候也沒有人理睬。
唱響的毫無應答的吶喊只能在冰冷的海水裏回蕩,餘生卻仍然滿懷微小的期待一直唱下去。
而她,就曾經是連難過和期待都不知道為何物,比52赫茲的鯨更孤獨的怪物。
金發的姑娘盤腿窩在懶人沙發裏,她的外表甜蜜俊美,她的動作放松随意,她的顧盼靈動有神,她看起來就是個人類,卻用人類的語言形容自己的表裏都只是一層外殼。
“然後我的監護人們找到了我,他們為我做了兩個殼子:一個承載我的身體,完全映出真實的我;一個封鎖我的基因,将我模拟為人類。
“基因鎖只要解放百分之一,人的形态就會開始變形;基因鎖解放百分之三十,完全變回海德拉;基因鎖解放百分之五十,我遮蔽太陽;基因鎖解放百分之七十,行星和光環将圍繞我旋轉;基因鎖解放百分之百,萬物只能遠遠逃離,滿懷恐懼朝拜神跡,一心祈禱我的仁慈。
“但若我解除拟态,我将從這裏消失,重新變成這個宇宙中不可見的那部分,生命只能觀測到我的痕跡,猜測我的存在,卻不知道我存在于任何地方。”
海德拉微笑。
“不過至今為止,還沒遇到能讓我解放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事情。”
托尼·斯塔克所能做的,就是長出一口氣,慢慢松開不知何時握緊的拳頭。
“我能明白,但是沒辦法理解......”他故作潇灑聳聳肩,“突然覺得和你相比,我竟然算是普通人了?”
“普通人才不敢這麽和我說話。”海德拉吃吃一笑,“他們只會恐懼我,如同恐懼衰老和死亡。”
“所以你在巴圖克面前解放了基因鎖?”
托尼·斯塔克抓住了重點。
“只是百分之十!”海德拉不以為意,“而且在解放百分之十之前,我已經試探過了。解放百分之一,用蛇頭吃暴風雪他都完全不介意。”
“......你解放基因鎖,變出九個大蛇頭,只是為了吃暴風雪?”
托尼·斯塔克被海德拉的騷操作驚呆了。
“事實上是八個,第九個還沒長出來。”海德拉比了個八。
“這是重點嗎?”托尼·斯塔克恨不得敲開海德拉的腦殼,看看這人造反應回路到底哪個地方和人類不一樣,“你在人口有一百四十多萬的紐約曼哈頓,解放基因鎖,露出八個大蛇頭,只是為了吃個暴風雪?”
“你不明白!八個頭一起吃不同口味的暴風雪,味蕾同時傳遞來不同的愉悅感,爽過吸!”
“你知不知道你說的話都被自動打碼了?”托尼·斯塔克毫不留情吐槽,“現在,女孩,給我一點好消息,告訴我你不是頂着八個蛇頭拯救了紐約。”
“我沒有!我還不想當被核彈轟炸的哥斯拉!我很貼心地解除了拟态,潛行進去的。”
“潛行?你以為你在玩《刺客信條》嗎?”
面對大發明家的諷刺,海德拉非但沒有反諷回去,甚至還一臉興奮舉起手說。
“我知道《刺客信條》!是二十一世紀的爆款系列游戲!還被觀察者列入了人類娛樂百大貢獻之一!”
說着說着她比了一個原地起飛前翻270度背朝下的姿勢撲倒在地板上。
“看啊!信仰之躍!”
托尼·斯塔克......
阿諾:“我很抱歉讓您受到了驚吓,斯塔克先生,Boss她和正常人類不太一樣。”
埃德溫:“沒關系,阿諾,Sir并不會介意的。另外海德拉小姐,地板涼。”
托尼抹了把臉,并覺得海德拉在試圖把他拉到和她同一智商的層面上,然後用她豐富的低智商經驗打敗他。
“不說別的,你肯定吓到巴圖克了。”他堅決地說,并伸手指向站在咖啡臺旁邊的格蘭特·巴圖克,“不然他已經往自己的咖啡裏加了八塊方糖?”
海德拉往後看去,正撞見一臉魂不守舍模樣的高大特工正在試圖往已經凝結成塊的咖啡杯裏加第九塊方糖。
“......好吧,可能只是一點點。”海德拉不情不願地說。
“我解除拟态的樣子,可能有那麽一點點吓人。”
“什麽樣子?”
“你不是看到過嗎?”海德拉點點腦袋,“什麽都沒有,但是的确存在于此的樣子。”
......那确實挺吓人的。
曾經被吓到過的托尼·斯塔克一瞬間對他看不順眼的特工産生了深重的同情。
“不止這樣,Boss。你甚至吞噬了巴圖克先生。”
阿諾無情拆臺。
托尼:“吞噬?”
“只是一種形容......我沒真吃了他。”海德拉辯解,“處于非拟态狀态的我,沒辦法在正常情況下帶上他。所以我把他分解成粒子了幾次,帶着他去炸彈所在地。”
“.....分解?粒子?幾次?”
托尼·斯塔克目瞪口呆。光想象格蘭特·巴圖克特工化為漫天塵埃飛舞的場面就覺得一陣惡寒。
“他還能思考嗎......不,這種情況還算活着嗎?這就是你說的沒做什麽?”
自知理虧的海德拉縮起頭,小聲說。
“情況緊急嘛......我又不舍得把他一個人放在原地。”
“你不光吓他,你還把他反複殺了好幾遍......跟我說實話,海德拉,你真的不是在報複他?”
托尼·斯塔克鄭重其事問。
“我沒有!”海德拉急了,“阿諾,基因鎖解放百分之一,給托尼看看,哪裏吓人了!八個我明明都很可愛!”
阿諾:“Boss,您之前并不是這麽說的,您一直對她們的形容是‘世間罕見的傻逼’。”
“......”
海德拉猛烈錘地。
“阿諾!解放!解放!!!”
“是,Boss,請确認基因鎖解放百分之一。”
“确認!”
咖啡臺那邊的格蘭特·巴圖克聽到這如夢魇般的對話,不假思索迅速蹲進臺子裏。
見連七級特工的反應都如此強烈,托尼·斯塔克幹脆伸手捂眼,連連搖頭說:“不不不我不會看的,我怕會做噩夢。”
托尼這種絲毫不給面子的行為氣得海德拉直接撲上去,一把拉開他的手。于是托尼·斯塔克只能眼睜睜看着金發姑娘的頭慢慢模糊在空氣中,八個巨大的蛇頭慢慢顯現。
“Fuck......”
這他媽是什麽邪典電影名場景?
正當托尼·斯塔克生無可戀注視面前這極為獵奇的一幕時,海德拉突然向下一滑,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什麽?”
他驚訝地直起身看向地板,只見海德拉曾經站着的那塊地板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金色的流動的圓圈,而唯一一個露在金圈外部的蛇頭努力伸直脖子,想要趴在地板上拖住身體。另外七個蛇頭四處流竄,試圖找到支撐點。但最終還是支持不住,死死扒在地板上的蛇頭“哧溜”一聲滑了下去。
整個過程順暢地沒給托尼·斯塔克一點反應時間,只留下了一句漸行漸遠的憤怒質問。
“你為什麽要把地板搞那麽滑!!!”
海德拉徹底掉進金圈。
作者有話說:
海德拉:愛一個人,就要反複殺他。
巴圖克:......救救孩子吧!!!【嚎啕】
托尼:我明天就給爬行動物換個防滑石磚地板。另外最後這個信仰之躍還算标準。
哧溜~哧溜~【突然噴笑】
——股東大會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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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一定要用防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