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人

空氣沉滞的流動着,四周除了窗外風拂過樹葉時發出的飒飒聲外,四下裏靜悄悄的半點響聲也無。這是阿瞞在初見後第一次跟左莙提起自己的來歷,一直以來她也盡力避免在這方面多做糾纏,可避免并不代表它就可以不複存在。

斷裂的肌肉即使再次長合也依舊留有瘢痕,人生亦相同。

言語總是蒼白無力的,任何華麗的安慰在此時都是不負責任的存在,唯有沉重而引人窒息的沉默能覆蓋所有不愉快的過往。左莙早已從自己的情緒中走出來了,她輕拍着阿瞞光/裸的背肌,無聲而輕柔的安慰着,像每個盡職的優秀情人一樣。她在事後思量了一下,隐約覺出來阿瞞大概是故意的。他故意挑起足夠重要的談論;故意的纏着她;故意将她的意識調轉到他的身上,讓她甚至連離開他的視線都逐漸做不到。可在不知覺中,她卻也在放任自己沉淪在阿瞞的精神懷抱中,越陷越深,直到不可自拔。她忽略着自己生命中的不愉快,并在他的的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存在感,讓他逐漸比自己的工作還要重要起來。

說白了,她只不過也是個軟弱到需要別人攙扶的精神殘疾罷了。

“阿莙,你說的沒錯,我确實是孩子氣。可不這樣做,我實在沒法安然生活下去,我會被自己壓垮的。”長久的沉默後,阿瞞擡起頭與左莙對視着,輕聲開口,聲音前所未有的認真。

“你不會知道像我這樣的怪物能夠擁有你,是毫無意義的人生中多大的一份救贖。”

左莙看着他微笑了一下,有種不明所以的踏實感湧上心頭。

歸屬感。

“阿瞞,多謝你。”她閉上雙眼,第一次主動湊上去親吻他。

忽然間,那種高亢而華美的歌劇女高音再次充斥了車內的空氣,迅速打散了剛醞釀出沒幾分鐘的暧昧。左莙猛地清醒過來睜開眼将頭後撤,在阿瞞一臉【挂掉它】的不滿中幹咳幾聲撫了撫他的頭頂,看了眼顯示屏後接起了電話。

“喂。”這次她剛蹦出一個字便彎起眼睛,滿面笑容的等着對面的應答。

“小莙莙,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可以選擇先聽壞的,或者先聽壞的,怎麽樣,選項是不是很多?”對面的人聲音蒼老,語氣輕佻。

“...爺爺你別鬧了哪裏選項多了。”左莙翻了個白眼,臉上笑容卻擴大了幾分。

“當然多了,你可以選聽或者不聽...哎喲!”那人誇張的大呼一聲後猛地痛叫起來,接着就是噼裏啪啦紙箱落地的嘈雜聲音和他人不斷驚呼【教授】的雜亂。左莙聽到這裏時毫不猶豫的笑出聲來,半點幸災樂禍也沒遮掩。

“你這不孝孫女!我踢到腳趾了你竟然笑..哎喲...”話筒對面的老人一邊呼痛一邊不忘咒罵左莙的的态度,卻沒引起她半點不滿。

“快說吧爺爺,我就大發慈悲的不選不聽了。”左莙抿着嘴壓住自己的笑聲,等到對面稍終于消停了些許才再次出聲。

“哼。”那人大哼一聲表達自己不滿後,終于滿不情願地開口。

“壞消息是總都基因工程研究變種那群蠢貨前段時間跑了個試驗品,現在瞞不住終于漏了,所以全員出動我要忙一陣。”

“呃...”左莙心中一咯噔,條件反射的瞥了一旁靠在椅背上拉着她右手的阿瞞一眼,後者迎着她的視線對她燦爛一笑。“這個是你的壞消息,跟我有啥關系?”

“啊哈,接下來就是好消息了!”老人完全忽略了左莙的問題,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好消息就是——我決定不幫基因匹配組的那群猴子,請假來你這住一段時間!哈哈哈哈哈爺爺我是不是很機智~~”

“喂!你別來啊!”左莙大驚。

“哎呦小莙莙,現在不歡迎我太晚了啊~”老人發出一陣不贊同的嘬牙聲,左莙發誓——這死老頭現在肯定還在得意洋洋的搖着食指。

“為什麽?!”

“因為我已經在你家門口了啊~~啊哈哈哈哈快給爺爺我開門~~”話筒裏随着老人的語聲落下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砸門聲。

“死老頭!你等着!”左莙咬牙切齒的挂斷電話,迅速的發動汽車向着不遠處的房屋駛去,一臉鬧心,嘴角卻始終挂着。

“阿莙...是什麽人?”阿瞞好奇的看着她在公路上橫沖直撞猛踩油門,眨眨眼問道。

“啊...”左莙遲疑了一下,随即沖他燦爛的笑開。

“按你的話說,一個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第二個能接納你的人。”

“喂,死老頭!”左莙剛在院中停好車便看到自家大門前一個幹瘦的老頭穿着過時的襯衫和老舊的毛背心蹲在大批的箱子上,一只腳光着沒穿鞋,小指腫的通紅。而他身旁立着一個同樣高瘦卻斯文的男人,在看到左莙後沖她禮貌的笑笑。

左莙再叮囑阿瞞暫時別從車內出來後大力摔上車門,原本殺氣騰騰的沖到老人面前的計劃卻在半路卻被斜刺裏伸出的一只手阻止了。

“左莙小姐,你好。”手的主人有禮的朝她點點頭,左莙只好沖他微笑一下也點點頭,順勢瞪了蹲在箱子上的老人一眼。被瞪得家夥拽着斯文男人的衣服下擺往後縮了縮,憋着嘴介紹。“小莙莙,這是我助手沐左鴻。”語畢,他悄悄探出半個頭,半點電話裏的嚣張也沒有了“你看他名字裏也有個【左】喲~你們是不是很有緣分~!”說完還拼命沖黑着臉左莙擠眉弄眼,一臉的猥瑣。

“你還叫左澄呢,你幹嘛不娶他?”左莙挑挑眉,伸手毫不客氣地把他抓出來揪下他一撮頭發。

“嗷!”左澄痛叫一聲捂住半邊腦殼“我太老了沒精力吃嫩...嗷!”他另一邊腦殼的頭發也榮幸的少了一撮。

“左小姐,教授的腳磕傷了,您能否先請我們将設備搬進去,然後給教授上點外傷止痛的藥?”沐左鴻在接收到左澄淚眼汪汪的求助信號後連忙出面解圍,語氣中也滿是對于上司的無奈。

“...便宜你了。”左莙瞥了一眼左澄腫的老高的小指沒法,只得沖他點點頭,嘀咕一句後便放開左澄從口袋中掏出鑰匙打開門,讓出半邊身子看着沐左鴻首先将較重要的一些設備搬進屋中。

“爺爺。”

左莙看了兩眼正搬進搬出好不忙碌的沐左鴻,用胳膊肘拐了身旁扶着她肩膀單腳站立左澄一下,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幹嘛。”左澄沒好氣的瞥她一眼答道,聲音卻也在聽到她語氣後輕的幾乎沖口便散去。

兩人默契的都在沐左鴻将設備搬入屋中時才進行了對話。

“這個人...?”她朝忙進忙出的男人努努嘴。

“跟我一塊住。”

“那...”

“......”左澄沉默了片刻,随後輕輕搖頭。

左莙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如果這個人不能信任,那阿瞞就很危險了。

要怎麽辦。

“啧...麻煩死了...臭老頭,都怪你!”她伸手擰了左澄皺巴巴的臉皮一把,卻到底沒再用狠勁。

“嘿!瘋丫頭你又幹嘛!”左澄不滿的拔高聲調,同樣在左莙臉上回擰了一把。可就在他剛放下手時,不遠處停着的車子忽然發出一聲悶響,吸引了他的視線。左澄放開扶着左莙的手一瘸一拐的往停車的方向走了段後眯着眼睛盯了車窗一陣,接着把頭扭向左莙的方向,褪去玩世不恭的臉上滿是凝重。

“丫頭,你最好跟我解釋一下。”他拇指向身後指了指。

“呃...”左莙瞥了一眼屋中的沐左鴻,攤開雙手,臉皺的像個橘子。

“這個...就是我說的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喵嗷~~

早桑好嗷嗷~

天氣突然回暖辣嗷嗷~~

還有兩天就能粗院辣嗷嗷嗷~~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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