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遙遠的記憶
“你不應該來這裏,這裏也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烺天的聲音冷得能讓秋意結霜。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男人的聲音依舊溫柔,只是再也無法牽動他的心。
“看來你也不是很忙啊,竟然還有時間花在這上面。”烺天冷笑了一聲。
“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想過我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愛過我?”男人的聲音透着憂傷。
“你不覺得你現在說這些話很可笑嗎?如果對你還有眷戀我就不會選擇離開,你追到這裏是不是因為無法咽下被一個包養的情人甩掉的恥辱?還是說想向我追賠償款?”烺天的聲音卻帶着深厚的鄙視。
“為什麽要突然離開?我是來聽這個答案的。”男人的氣息在烺天的耳畔纏繞,若是從前,他早就心動了。
“這個答案還重要嗎?我已經對你心死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你如果不是來追賠償款的就請回吧,就算要追賠償款也不用你親自過來,只要讓法院送一張傳票過來就行,我自然會負起責任。”烺天依然冷酷無情。
“難道你就不想看看我的樣子嗎?”男人同樣不為所動。
“已經沒這個必要了,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讓人惡心的回憶。”烺天斷然拒絕,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忘了那場惡夢。
“究竟是哪一次的經歷讓你有惡心的回憶?”男人卻追問烺天。
“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幹什麽?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更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烺天往後推開男人。
“可是我不願意放開你的手,怎麽辦?”男人卻将烺天抱得更緊。
“你不願意也要放,這已經不是你說了算。如果我的心不在你身邊,你根本留不住我的人,還不如幹脆點,別弄得像個女人似的婆婆媽媽。”烺天開始不耐煩了,他是真的不願意和這種男人糾纏不清。
“那你回頭看我一眼,等你看完了還願意放開我的手,我馬上在你眼前消失。”男人好像做出了退讓。
“我不要,你的樣子只會讓我做惡夢。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為什麽還要在這裏死皮賴臉的糾纏,我可不是你那些糾纏不清的女人。”烺天卻堅決不讓步。
“我今天就要讓你看看我的樣子,看是不是真的能讓你做惡夢。”男人硬是将烺天的身體扳過來,卻沒想到烺天竟然閉着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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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驀然吻住了烺天,烺天一驚,随即反抗,可是卻掙不脫男人那強而有力的雙臂。
男人的吻很霸道,大有将他整個吞噬的架勢,這個久違的吻也打破了烺天好不容易築起了防線。烺天知道自己的心在一瞬間被融化了,但他的理智卻在不斷提醒他,這種半糖半鹽的手段,只是男人一貫的伎倆,他不會再上當了。
烺天忽然不動了,平靜的任由男人親吻,卻沒有半點回應。男人終于放開了烺天。烺天知道男人一直在看他,可是他卻連一眼都不想再看見這個男人。
“還記得三年前在森帕酒吧的後巷,一個叫小飛的男孩救了一個被混混圍困的男人嗎?那一晚他們聊了很久。你還記得那個男人嗎?”男人忽然說起了往事。
男人口述的往事将烺天的記憶帶到了久遠的過去,記憶鏈條也無情的扯出了過去一幕幕的痛苦經歷。當記憶的倒鏡停留在男人講述的那一夜時,烺天慢慢睜開了雙眼。
當烺天看清眼前這個陌生又有點眼熟的男人時,瞬間睜大了雙眼。因為這正是那個男人結婚時,他在走廊上撞到的男人。
當眼前的男人和記憶中的那張臉重疊在一起時,烺天的眼淚就掉了下來。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撫摸男人的臉,仿佛這是從夢境中走出來的幻影,一觸就會破。
“為什麽會是你?”烺天依然難以置信。
“因為在三年前的那個晚上,你就将我的心收走了,我也只能看着你。”男人深情款款的看着烺天,并對他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那天烺天的戲言竟然在這一刻實現了,這不再是他的幻想,而是真實的畫面。
“你這個混蛋,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麽要讓我那樣傷心?為什麽……”烺天突然失控的捶打男人的胸口哭喊。
男人抓住烺天揮舞的雙手并再次将他擁入懷中,又一次用吻吞噬了他所有委屈。只是這次的感動不再是短暫而虛無的,而是恒久又真實的……
這個叫烺天的人就是羿天,洛烺天是他的本名,羿天只是他的藝名。
離開男人後,烺天就回到了老家,回到了這個連電視都沒有的窮鄉僻壤。因為他正是需要這樣一個沒人知道他,也沒人能找到他的地方。
烺天是在這裏跟着外公和大姨長大的,直到十二歲父母才将他接回城裏,可是在他十四歲那年,父母卻離婚了。而離婚的原因竟是兩人同時有了外遇,所以離婚後他們誰也不願意承擔烺天的撫養權。他就是在父母兩邊推搡的殘酷下過了兩年,直到第三年他年滿十六歲,就毅然離家出走了。
父母開始還會象征性的尋找他,可是在一次次遭到他的拒絕後,他們就再也沒有找過烺天。父母的無情徹底讓他死心了,他也開始過上了為生存每天活在浪尖上的混混日子。
在那段日子裏,烺天每天都會擔心自己哪一天會突然橫屍街頭。雖然他幹的并不是什麽殺人放火的勾當,也從不染指黃賭毒,但他卻是在這些人手下當着最低下的跑腿。
因為他小,所以沒有人真正将他放在眼裏,只當他是個混飯吃的小家夥養着,而他就是在這種複雜的環境中學會了自保,也學會了隐藏自己。
兩年後,他已經在這一帶混出了名堂,也有了‘飛毛腿’的綽號,那是因為他逃跑的伎倆在這一帶無人能比。只是他并不快樂,這種生活充其量也就是活着,只是他卻不知道自己這麽拼命的活着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