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六十九回:杜子俊疏財赈饑荒,衡山派廣發英雄帖(下)
江湖上風起雲湧,關中首富杜家也迅速展開行動。姜夫人親自坐鎮洛陽,杜子俊則向各地的商行傳令,急令他們向關東運送物資。此時市面上的糧價已經漲到一鬥六百文錢,遠水救不了近火,杜子俊幹脆設宴将河南的糧商都請了過來。
杜家是關中首富,十家票號有八家是他開的,剩下兩家,也有他不少股份,錢掌櫃在他面前,連中産階級都算不上。然而任杜子俊如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衆位糧商咬死了糧價只能漲不能跌。
杜子俊無奈只好從懷中掏出一份公文。商場有商場的規矩,如果是在平時,杜子俊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和衆人談判。不過此時災情緊急,他只能借着官府權勢壓下糧商的氣焰,而這一份公文便是他的依仗。
此公文乃新任欽差大臣齊大學士所發。姜夫人決定赈濟災民後,心知此事的要害在官府。當年沈萬三堪稱天下首富,甚至出錢為太祖爺修了一段南京城牆。結果呢,反倒被籍沒家産,發配充軍雲南邊陲,她杜家絕不能重蹈覆轍!
恰好齊大學士自請欽差河南,此人剛正不阿,是難得的清官,又和她的先夫有過些許交情。姜夫人急忙派心腹管家進京,向齊大學士面陳機要。齊大學士已經收到郭巨俠的密報,知道關東饑荒再也耽擱不起,便應允下來。管家急忙飛鴿傳說告知姜夫人,至此杜家的一切行動都是奉欽差之意。
杜子俊念完文書,衆位糧商都垂頭喪氣。齊大學士不僅只準他們把糧價升到比平時貴兩成,還讓他們将糧食全部賣給杜家。可是,他們又哪裏敢違抗欽差的命令。杜子俊看出他們的難處,俗話說凡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他大手一揮,便将價錢提到一鬥一百文錢。
衆位糧商喜出望外,都稱贊杜家果然仁義。衆位糧商便紛紛說出自家存有多少糧食,杜子俊和他們定好合約,便派人和各位糧商去取糧食。等衆人都走好,杜子俊收起臉上的笑容,一位仆人從帷帳後面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紙筆。
杜子俊沉聲道,“都記下來了吧?”那仆人拱手道,“少爺,都記着呢。”杜子俊點頭道,“那就好。”他看向衆位糧商遠去的身影,冷笑道,“将來交給齊大學士,這些人一個都逃不掉!”
而此時河南府衙中也正在發生着同樣的一幕。新任欽差大臣翰林院齊大學士剛進了省城,二話不說便進了府衙,當場便摘掉一些人的烏紗帽,又給另一些升了官,河南府上下大小官員為之一震,再也不敢敷衍了事。齊大學士急忙調撥人手,劃定災區範圍,在各處設立粥場,種種措施,不一而足,直忙到深夜才下了堂。
郭巨俠在內堂等了大半天,好在他深知齊大學士的秉性,因此閉目打坐,只當是養氣。齊大學士急匆匆進了內堂,不斷向他拱手告罪,兩人寒暄了幾句,便開始說起正事。
郭巨俠從懷中掏出一份名單,遞給齊大學士。齊大學士看着上面的人名,密密麻麻,越看越觸目驚心。他猛拍桌子,發怒道,“屍位素餐,致百姓于不顧,這些人都該殺!”
郭巨俠給他倒了一杯茶,沉聲道,“這些人好辦,關鍵是他們後面的那個人。”齊大學士聞言一怔,他将名單放在桌上,嘆道,“老郭,單憑這份名單,奈何不了曹少欽。”上次他和郭巨俠借着私鹽案發動言官彈劾東廠曹公公貪贓枉法,結果皇上不過是降旨罰俸一年。
“那外面那些屍體呢?”
郭巨俠拍案而起,這半個月來,他和追風深入關東各地,明察暗訪,見了太多人間慘劇。他本以為憑着這份河南各地貪官污吏的名單,可以扳倒東廠,沒想到還是徒勞。他嘆道,“老齊,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能狠下心來,索性讓饑荒逼反了河南,這樣皇上就不得不殺曹少欽以謝天下!”
“慎言!”齊大學士急道,“你再胡言亂語,我就跟你割袍斷義。”
郭巨俠擺手道,“你別着急,要是我真想這樣幹,也不會以身家性命保你欽差河南。”他坐了回去,兩人唏噓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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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大學士撫須嘆道,“如今有杜家相助,關東的饑荒不久就能平息下去。至于曹少欽,多行不義必自斃。我離家的時候,皇上又命他重修萬壽宮,在各地廣建道觀。”
郭巨俠眉頭一挑,齊大學士繼續道,“咱們徹查河南,等于斷了他的財源。我倒要看看這一百五十萬兩,他要怎麽變出來!老郭,你可得讓那人盯緊點。”郭巨俠抱拳道,“你放心,只要閹狗有動靜,他一定會通知我們。”
沒過幾天,衆人便将物資全部裝好,由左家莊的趕車夫運送上洛陽。蔣毅鑫和燕小六随車護送,賽貂蟬見他又要遠行,這次說什麽也要跟着去。她又擔心小翠不辭而別,便硬拉着她一起走。
陸一鳴、周敦儒和祝小芸接到英雄帖,都知道衡山派中興的機會到了。他們急忙從漢中趕到七俠鎮,護衛莫小貝去洛陽。佟湘玉當然放心不下,見衆人都擔心災民,幹脆關店歇業,一起去洛陽。
這一路上雖然風餐露宿,倒也平安無事。唯獨在過一座窄橋時,迎面有四人擡着轎子走來。七俠鎮衆人已經走到半路,對方卻硬要讓他們退回去。争執之中,轎夫報出主人身份,衆人才知道原來轎中那人是戶部的六品京官裴志誠。
蔣毅鑫好言相勸,郭芙蓉擡出郭巨俠,對方卻軟硬不吃。這下可惱了白展堂,當場就想給對方一招葵花點穴手。佟湘玉不想惹禍上身,衆人只好退了回去,給地方讓出一條道來。那四個轎夫得意洋洋地擡着轎子過橋,還不是對着佟湘玉、賽貂蟬這些女眷指指點點,污言穢語。這下連蔣毅鑫也忍不住,他和白展堂一人給了他們兩大耳光,也不理會裴志誠的叫嚣,領着衆人離開了。
衆人一陣大笑,蔣毅鑫卻越來越感覺到身體異常疲憊,有時候騎在馬上不知不覺腦子便有些昏昏沉沉,幸虧有賽貂蟬在背後提醒,他才沒有摔下馬去。白展堂替他把脈,說是和姜夫人交手時的舊傷并未痊愈,又往來奔波于京城和關中,事情結束後,需要好好靜養。
又過了幾日,衆人總算趕到了洛陽。蔣毅鑫和燕小六将物資交接完畢,便和同福客棧衆人開始搭鍋為災民做飯。陸一鳴三人則帶着莫小貝去白馬寺會盟,少林寺的智清大師和武當派的沖虛道長召集各大門派在那裏商議大事。
這回可輪到李大嘴大顯身手了,他掄起大勺,簡單的做了幾樣家常菜。周圍的災民奔走相告,都拿着破碗圍在他旁邊大快朵頤。李大嘴見衆人吃得不亦樂乎,心裏只嘆困難時期,不能讓他盡展拳腳。
其他人則兩人一組幫忙分發食物。蔣毅鑫帶着賽貂蟬和小翠,白展堂則和佟湘玉一組,燕小六聽說郭巨俠在洛陽,說什麽也要跟呂秀才、郭芙蓉一組。衆人便開始行動起來,配合洛陽官府的衙役赈濟災民。
關東的饑荒牽動了天下人的心,許多人原本平行的人生軌跡,在洛陽這個地方交彙在了一起。
城外的災民越聚越多,衆人每日都去幫忙分發食物。有一日,一個腦袋大脖子粗的中年男人拄着一個竹杖走了過來,他左看右看,嘆氣道,“先皇這一走,天下怎麽就亂成這個樣子!”後面的那個年輕童子喘了一口氣,沖上來攙住他,勸道,“先生,要不您先歇會兒吧?”
這先生擺手道,“不用歇,想當年,我給先皇炖佛跳牆,連着七天七夜沒合過眼。”
“結果還給炖糊了。這您都說過八百多遍了。”
先生欲打,嘆了口氣又放了下來,找了個幹淨地方坐下休息。那童子也跟着坐下,問道,“先生,你走南闖北見了那麽多廚子,就沒一個可以傳衣缽的?”先生搖頭嘆道,“都缺了點東西。要是再找不到人,我這身手藝就要失傳咯。”
旁邊的災民正大口喝着李大嘴做的粥,這先生聞着香味不禁食指大動,連忙道,“清風,你去給我盛一碗來。”清風剛想勸阻,又想到自家的先生美食當前絕不會退步,只好排隊領了一碗粥。
這先生喝了一口,先是點點頭,“有點意思”;又搖頭嘆道,“就是味道淡了點。”清風欲言又止,只能靜靜等他喝完。
又有一日,有兩名妙齡女子從城外走來。年紀稍小的那位經過災民身邊,捂着鼻子道,“姐姐,這種地方有啥可偷的?”
年紀稍大的姐姐敲了一下妹妹的腦殼,生氣道,“偷什麽偷,咱們這叫盜亦有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嘛,郭巨俠就在城裏,咱們要是能從他身上順到東西,這盜聖名頭可就是咱們的了。”她嫣然一笑,旁邊的災民都紛紛看呆了。
突然見前面圍着一大堆災民,裏面還不時響起叫好聲。兩人都喜歡湊熱鬧,便上前分開衆人,擠了進去,卻是李大嘴正在賣力地表演刀工。見他那副嘚瑟的模樣,兩人都噗嗤笑出聲來。李大嘴還以為是誇他,更加賣力起來。
那妹妹輕聲對姐姐笑道,“原來是一個傻子。”
“咱們走吧。”姐姐笑過了一陣,便拉着她快步進城,回去想到李大嘴的那副笨樣還是有些好笑。
在一日,齊大學士和郭巨俠出城巡視災民。呂秀才、郭芙蓉、燕小六正幹得起勁,突然前面一陣騷動,說是齊大人來了。三人一驚,郭芙蓉拉着呂秀才要躲到一邊去。呂秀才卻搖頭道,“芙妹,齊大人是讀書人的楷模,既然遇到了,我一定要去見一見。”郭芙蓉只好跟着他們一起迎上去。
果然見到一位中年文官正拉着災民的手細細詢問,後面還跟着一個龍行虎步、身形矯健、身穿便服的中年漢子。
郭芙蓉見了那人大吃一驚,急急忙忙躲在呂秀才背後,扯着他的衣服,輕聲道,“侯哥,咱們快走,那是我爹。”呂秀才頓時大驚,也不敢轉身,兩人同時擡腳向後走去。
郭巨俠正全神貫注護衛齊大學士的安全,突然感覺人群中有騷動。他看了過來,只見呂秀才正鬼鬼祟祟地向後移動,旁邊則是一個小捕快,正在朝他揮手。郭巨俠附耳跟齊大學士說了幾句,齊大學士點點頭,兩人便朝呂秀才這邊走了過來。
呂秀才和燕小六急忙拜道,“晚生呂輕侯(卑職燕小六)見過齊大學士、郭巨俠。”兩人只一拜,就露出了躲在背後的郭芙蓉的身影。齊大學士看向郭巨俠,見他一臉尴尬,不禁笑道,“起來吧。本官收到婁明德的文書,難得你們能不辭辛苦從關中趕來,本官替百姓感謝你們。”說着便向兩人施了一禮。
呂秀才和燕小六急忙回禮。齊大學士見呂秀才一副讀書人的打扮,便問了幾句詩書。呂秀才對答如流,齊大學士更是高興,知道對方鄉試屢屢落第,嘆道,“士不可不弘毅,任重道遠。輕侯啊,你不要氣餒,明年的鄉試好生努力。國家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啊!”
燕小六見到郭巨俠則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和師父老邢都是對方的擁趸,這次能見到真人,全身都有些顫抖。郭巨俠微微一笑,雙手拍在燕小六的肩膀上,笑道,“站好了,這幅樣子怎麽吓得住賊人!”他想起自己二十幾年前,也是一個小捕快,不禁有些感慨。
郭芙蓉躲在在呂秀才背後偷偷擡頭,見父親就在面前,急忙又蹲下藏好。齊大學士看了直想笑,便拉着呂秀才賞另一邊說去。郭芙蓉急忙又躲到燕小六背後,郭巨俠也不拆穿他,只是詢問燕小六之前那些案子的情況,又問起蔣毅鑫人在何處。燕小六便自告奮勇去找師兄。
這下郭芙蓉可無處藏身,只好硬着頭皮站起來,嘿嘿笑道,“爹,你在吶。”郭巨俠嘆了口氣,不斷搖頭,“芙兒,你也玩夠,該回家看看你娘了。”郭芙蓉也歸家心切,急道,“事情辦完後,我就回家。”
蔣毅鑫萬萬沒想到,和郭巨俠的第一次見面,居然同時被對方誇了一頓,又罵了一段。
郭巨俠笑道,“你能為了關東災民,獻出秘方,是條好漢。這樣吧,我回京後就調離入六扇門。”
燕小六羨慕地看向蔣毅鑫,蔣毅鑫卻抱拳道,“承蒙大人厚愛,只是我不願意離開七俠鎮。”郭巨俠一聽這話,猛哼一聲,追風說得果然對,他生氣道,“胸無大志。”
蔣毅鑫也不反駁,拉過燕小六拜道,“大人,我這位師弟武功不在我之下,他當了捕快後,一直盡忠職守,肯定大人能給他一個機會,進六扇門。”燕小六也跪地拜道,“我燕小六一直盡忠職守,希望大人給我一個機會。”
郭巨俠一揮手讓蔣毅鑫起身,又上前扶起燕小六,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說話,跟着齊大學士去其他地方巡視了。燕小六哪裏還不知道他答應了,高興得手舞足蹈。
事後賽貂蟬問起,蔣毅鑫摟着她笑道,“外面的世界太危險,還是七俠鎮最安全。”不是嘛,老婆孩子熱炕頭,有些人穿越并不是為了拯救世界的。
有一日,災民中有一個尖嘴猴腮的人看到白展堂後,端着破碗走了上去。這人臉上泛着笑容,好像見到了許久沒見到的人。突然,這人停了腳步。原來是佟湘玉從一旁走了出來,正拿着手帕給白展堂擦汗。
這人站着觀察了一會,見兩人神色親密,心裏生氣道,“好小子!我說怎麽甘心去當雜役,原來是心裏有人了。”她悄悄走到一旁坐下,仔細打量佟湘玉,見她身段容貌倒也看得過去,暗暗點頭。她看向白展堂,嘆了口氣,終于還是不想上去相識,便又隐沒在災民之中。
佟湘玉見白展堂突然看向一旁,神色嚴肅,奇怪道,“展堂,咋啦?”白展堂撓撓頭道,“我總感覺有人在窺視我,可能是我多心吧。”
一旁的小翠看了黯然神傷。自從和賽貂蟬大吵一架後,七俠鎮已經沒有什麽人值得她留下。她從小被送去習舞,離別之際,她只想給曾經的心上人跳一次舞。
小翠對着白展堂喊道,“展堂哥哥,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給跳給你看。”她走到空地上,在一群災民之中,跳起舞蹈。白展堂看得暗暗嘆氣,佟湘玉把頭靠在他肩上,兩人依偎在一起。
後面卻站着一位商人,他鼓掌叫好道,“跳得好!”這人是關東古董商人,家財萬貫,兩個月前原配去世。這天,他有事出城正好看到小翠跳舞,這位商人最喜歡看人跳舞,見小翠溫柔可愛,一見鐘情,任打任罵也不走。
小翠跟着賽貂蟬走南闖北,也知道分別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心想我一個人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不讓跟着他走吧。沒過幾日,便跟着這位關東的古董商人悄然離去。賽貂蟬見到書信,已經追之不及。蔣毅鑫想起這位商人正是原時空中小翠的歸宿,也只能好言勸慰。
小翠跟着關東富商走了,杜子俊則帶着人來了。他分配好物資和人手,便也到災民中走上一趟,這邊送碗粥,那邊送件衣服。杜子俊從小錦衣玉食,才幹完了幾件小事,便累得有些氣喘籲籲。
仆人忙勸他回去,杜子俊卻猛地快步向前走,衆人只好跟上去。只見楊蕙蘭背着雙刀牽着馬正要京城,兩人雙目對視,杜子俊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情不自禁地走了上去。楊蕙蘭沒理會她,拍馬走了。
杜子俊連忙揮手道,“你們趕緊跟上去,看這位姑娘在哪裏落腳。走丢了人,別回來見我。”仆人知道杜家規矩嚴,不敢怠慢,趕緊跟了上去。
洛陽城中,白馬寺內,各大門派的掌門聚集在一起。少林寺的智清大師和武當派的沖虛道長正在主持會議,陸一鳴三人也從漢中趕來護在莫小貝身邊。智清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這次莫掌門首倡義舉,衆位掌門深明大義,眼下災情已無大礙。老衲替關東的百姓謝過各位了。”
衆位掌門連忙回禮,都道哪裏哪裏。智清大師看向沖虛道長,沖虛道長開口道,“兩年前衡山派內鬥,前任掌門不幸遇害。武林同道知道後都痛感惋惜。幸好上天保佑,莫掌門少年英雄,執掌衡山。咱們應該出把力了。”
衆位掌門都暗暗點頭,沖虛道長見大家都同意,便讓各派各出銀子,贊助衡山派。事情結束後,智清道,“諸位還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商議?”
華山派掌門岳松濤起身笑道,“岳某還有一件小事。”他看向其他門派的掌門,笑道,“衡山、嵩山、恒山、崆峒、泰山的掌門們,日前岳某已經登門拜訪,邀請各位比武奪帥,誰贏了就是五岳盟主。敢問諸位是否同意?”
嵩山派的左老爺子第一個表示同意,他仰天笑道,“早就該成立一個五岳聯盟!”其他門派的掌門也都認為自己武功高強,比武奪帥未必沒有機會,也都答應下來。
岳松濤笑道,“那岳某就在華山等各位大駕光臨。”
智清無奈嘆道,“此事是五岳劍派的家務事。貧僧本不該插手。但是本寺弟子近日收到消息,二十年前殺害前任關中大俠的那個魔頭又要重出江湖了,江湖上又要掀起波浪了……
在衆人的幫助下,災情終于漸漸平息了。這幾日,蔣毅鑫來日奔波,他強撐着身體,才沒有倒下。災民中,經常看到一位淄衣捕頭的身影,哪裏需要,他就走去哪裏。誰提起他都交口稱贊。
最後一日,蔣毅鑫強撐着身子給災民送食物。卻有一個老大娘拿了枕頭給他。蔣毅鑫連忙擺手道,“大娘,你留着吧。”
那老大娘卻笑道,“這可不是我的。是一位年輕姑娘送給你的。這姑娘人長得俊,心也好,這幾日都幫我們做飯。我們要幫忙,她都是說‘放着我來!’我們提起你辛苦了,每天晚上都睡不着,還會落枕。她就用荞麥皮給你做了這個枕頭。”
“那她呢?”
老大娘指着前方道,“早上已經走了,估計這回已經走遠了。”她話音未落,蔣毅鑫便沖了出去,他施展輕功跑了一陣,又搶過一匹馬。賽貂蟬看他神情緊張,揮手道,“小蔣,你要去哪裏?”
蔣毅鑫也不停下,回道,“我去找一個人。”便猛抽馬屁股,馬兒吃痛只好加快速度沖上去。
賽貂蟬怕他出事,急忙向白展堂喊道,“老白,你趕緊跟上去看看。”白展堂應了聲,也翻身上馬,追了出去。
蔣毅鑫一口氣追出幾十裏,還是不見人影。連日來的疲倦突然都湧了出來,他在馬上搖搖欲墜,在倒下的瞬間,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了一句,“是你嗎?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