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轉眼大半個月就過去了,軍訓已經迎來了最後一個階段,最近幾天都在訓練數字方隊和彙報表演的項目。

軍訓累的人幾乎記不住時間,每天訓練吃飯睡覺幾件事就已經夠忙的了,當教官說第二天中秋節給大家放一天假的時候,大家都還雲裏霧裏的,仿佛想不起來放假是什麽意思。

隊列剛剛解散不久,瑾笙就接到了周析的電話。

“解散了嗎?”他那邊有一點吵鬧,“我在校門口等你。”

“唉~周總,你怎麽來啦?”瑾笙語氣裏滿是驚喜,畢竟他已經好久沒都沒見過他了,而且他們平時沒有正事幾乎也不怎麽聯系。

瑾笙軍訓服也不回宿舍換了,他給趙明熙打了個招呼就往外跑了,趙明熙本來打算先回宿舍換衣服再回去的,但不知道為什麽,聽他說了那麽一句,他自己也不想去換衣服了,就跟在他後面出去了。

周析的車就停在路邊,他依舊是西裝革履的模樣,臉上架着一副墨鏡,手長腿長的的靠在車上,“瑾笙,這邊。”

他沖在校門口張望的人揮手。

看瑾笙興沖沖的跑過去,趙明熙就在校門口停下了腳步,他看見周析伸手揉了揉瑾笙的頭發,然後兩人一人上了駕駛座,一人上了副駕駛,汽車很快就離開了。

趙明熙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周析在瑾笙的心裏比自己更重要這一點兒讓他特別的不舒服。

一回到家,瑾笙就迫不及待的化成了綠色的小人,小人兒行動如風,沿着扶手上了二樓,一步飛躍剛好騎到了漫步的析總背上,雖然好久沒做過這種事了,但析總和瑾笙的默契依舊,析總圓滾滾的身體輕盈飄逸,一個縱步,踩着壁燈就進了卧室。

瑾笙:“析總,駕,駕!”

周析頭疼的揉了揉腦門,把玄幻處裝滿了土的新花盆搬到了卧室的窗臺上。

卧室裏沒人,瑾笙已經進了浴室,大概是強行要給析總洗澡,浴室裏全是絕望的喵喵喵。

“瑾笙,別把貓毛弄的滿浴室了。”瑾笙洗澡一般都保持着小綠人的狀态,因此周析直接推開了浴室的門,然而這次卻有所不同。

瑾笙為了給析總洗澡,化成了人身,他一推門進去,便看見了他雪白的脊背。

周析嘭的關上了浴室門,磨砂玻璃牆被震的陣陣顫抖,嗡嗡嗡的響了好一會兒,瑾笙不知道他為什麽反應這麽大,還和析總小聲逼逼,“被看的是我啊,周總這是怎麽了?”

析總:“喵喵。”

老子怎麽知道!

瑾笙洗完澡出來,周析已經給窗臺上的花盆松好土施好肥了,他讓析總乖乖站在床邊等周析給他吹毛,自己也美滋滋的種進了花盆裏。

周析給他澆了水,看他那個花苞要開不開的,便伸手戳了戳,“瑾笙,你這花什麽時候才開啊?”

他伸出兩根花莖把花骨朵抱進了懷裏,低聲道:“還沒娶媳婦呢,花不能開的。”

周析以為這是他們花妖的習俗,沒有多做糾結,就給析總吹毛去了,毛一幹,析總就懶洋洋的窩進了貓窩裏,它最近又胖了,貓窩它自己都不夠睡的,于是晚上瑾笙就只好把自己種在花盆裏了。

“不出來玩會兒再睡麽?”周析拍了拍自己的枕頭,招呼瑾笙過來,“過來看電影麽?”

“看什麽?”瑾笙來了興趣,從土裏出來了。

他變成小綠人的時候頭頂上的花倒是開着,周析把他捧進手心裏,伸手撸了一把他的花,瑾笙一抖,抱着自己的小花花一蹦三尺高,“周總,別摸我的花花。”

周析好笑的看着他,“好,不摸不摸,過來看電影吧。”

周析在瑾笙心裏像來是一言九鼎的君子,于是他放心了,繼續窩進周析的手心裏盯着電腦屏幕,“看這個麽,周總,這個好像不錯啊。”

周析看了一眼瑾笙指着的電影,是個恐怖片,講的是幾個年輕人一起去森林裏冒險,晚上住在一個小木屋裏,屋裏有一本類似于魔法書的書籍,上面有一句咒語,旁邊标注這絕對不要念出來,于是有人念了,咒語解開了小木屋裏惡鬼的封印,年輕人們的噩夢來了。

周析對恐怖片不太感興趣,但瑾笙卻看的津津有味,他看完之後還意猶未盡,躺在周析的手心裏不願意動。

周析把他放在自己的枕頭上,然後去衣櫃裏把他的枕頭和手帕拿了出來,“今晚就睡床上吧。”

瑾笙還在回味劇情,頭上的小花一搖一晃的,沖着周析點了點頭。

看完電影已經是深夜,周析關了燈之後很快就入睡了,經過瑾笙之前的治療,他現在基本上不會再失眠了。

瑾笙卻和周析不同,他感覺自己腦海裏像是有個座鐘,一直在咔噠咔噠的響,直到快要天亮,他漸漸的聽不到座鐘的鐘擺聲了,但他開始做夢了。

這對妖怪來說可是個新奇的體驗,瑾笙隐約察覺到現在的情況和平時有一點細微的差別,但他卻不知道差別在哪裏,在夢境裏他不再是一個妖怪,而是一個平凡的人類。

身後有個不知名的恐怖東西在追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仿佛手再稍微伸長一點能抓到他了,但偏偏就差那麽一點兒,那東西始終抓不住他,他不得不拼了命的一直跑一直跑,連頭也不敢回。

心髒咚咚咚的響,瑾笙突然意識到了他這是在做夢,夢境一個翻轉,他眼前變得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根本動不了,那東西仿佛在床頭上趴着看他,這東西趴在這頭,周析就在那頭。

要讓他叫醒自己,瑾笙這樣想,然後拼命的叫周總,撕心裂肺的叫周總。

周析翻了一頁書,眼角看見旁邊的小綠人雙手雙腳在半空中揮個不停,但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他以為瑾笙睡得正香,哪能想到他這是在做噩夢。

瑾笙自己已經掙紮着有些清醒了,眼睛能睜開一條縫兒窺見到周析正在看他,然而無論他怎麽喊,他就是不出聲叫他,還沖他笑,他竟然還沖自己笑!

大概是怒氣太盛,他突然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手上捏決瞬間從夢魇中掙脫了出來,窗臺上有個長得像豬一樣的長鼻子妖怪一閃而過,瑾笙甩手一條花藤,玻璃窗哐當一聲碎了。

“食夢貘!!!”他氣哼哼的叫了一聲。

周析看了眼碎玻璃,又看了一眼瑾笙,“怎麽了?”

瑾笙:“哼!”

真的超氣的,自己都那麽拼命的叫他了,他都不叫醒自己,讓自己被夢魇,讓食夢貘吃自己的夢,氣!很氣!不理他!

“瑾笙?”周析摸了摸他頭上的花。

瑾笙抖了抖,把花抱進了懷裏,任由周析怎麽說他都不理,想了好久都還是沒想通,他氣哼哼的把自己種進了盆裏。

周析捏了捏眉心,起身給他澆水,“怎麽突然生氣了?你告訴我,我哪裏得罪你了,我才好改正啊。”

花盆裏的花搖了搖,哼哼唧唧的道:“我喊你了,你都不叫我!”

“喊我?”周析放下花灑,納悶道:“你什麽時候叫我了?”

“就剛才。”玻璃窗壞了,外面一陣風吹了進來,野花在風裏搖的特別蕭瑟。

他這麽一說,周析便想起來他之前在床上揮舞四肢的樣子,頓時失笑,他摸了摸瑾笙的花骨朵,“好了好了,我錯了,你變回來好麽?還沒做早飯呢!”

瑾笙心想,“是哦,還沒做早飯呢,周總吃了飯還要去上班呢。”

他直接恢複了人形,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轉,特別委屈的瞪了周析一眼,竟然還下樓去做飯了。

周析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了,瑾笙怎麽這麽乖呢,明明是個大妖怪怎麽就這麽軟呢,就算生氣也要去給他做飯,他擦了擦鼻子,好想抱他。

瑾笙熟練的在平底鍋裏煎蛋,然後突然想起,今天中秋啊,中秋節是不用去公司的啊,他為什麽要下來給周總做早飯啦,但是做都做了一半了……

都怪食夢貘,竟然敢讓他做夢,還從他眼皮子底下溜了,下次要是逮到他,看他不把它當成豬養着!

生了一早上的悶氣,直到坐上車去周家老宅過節的時候,瑾笙都還悶悶不樂的,周析沒辦法,只好一邊開車一邊哄着,好不容易哄好了,瑾笙就不理他美滋滋的去玩手機了。

自從上次瑾笙給他發消息的時候發出了提示音,他就把瑾笙的消息提醒改成了震動,瑾笙一開始玩手機之後,他褲兜裏的手機便翁嗡嗡的震動了起來,幸好這震動聲音很小,基本上不會有人聽見,但周析感覺的到,這讓他耳朵尖漸漸燒了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被別人緊緊盯着然後從別人的褲兜裏摸東西,特別的羞恥!

發了消息卻沒有得到希溪的回複,瑾笙撇撇嘴把手機收了起來,周家老宅到了。

在郊外別墅的時候沒有感覺,但到了老宅之後便有一股濃濃的節日味兒,家裏的果盤裏擺着各式各樣的月餅,甚至還挂了一圈充滿了古味兒的燈。

因為時間還沒到賞月祭月的時候,因此大人們都在樓上的書房陪着老爺子,樓下就只有幾個小毛孩子。

周逸庭還是老樣子,有事就指揮弟弟去做,周逸源就指哪兒打哪兒,夏團團則屁颠屁颠的跟着闖禍。

兩人一進門,正在假裝偷月餅的周逸源便從沙發背後跑了出來,本來是準備給周析問好的,結果一眼看見瑾笙,便氣呼呼的癟嘴要哭,“購購,介個倫叽前騙我……”

“誰騙你?”瑾笙笑的特別溫暖的蹲到了周逸源的面前。

周逸源被他笑的一愣,“就素泥啊……”

“是那個叫瑾笙的吧。”瑾笙無奈的嘆了口氣,摸着周逸源的頭道:“小朋友,我叫周笙,是瑾笙的雙胎哥哥。”

周逸庭撇了瑾笙一眼,沒說話,夏團團正在啃月餅,沒理這邊。

周逸源眼淚要眼眶裏打轉,不知道是哭出來好還是忍回去好,“那,他泥?”

“他今天沒來呢,我回家就幫你打他,我不騙你。”瑾笙信誓旦旦的道:“你在樓下乖乖的啊,我和舅舅上樓去了。”

周逸源:“那泥一定要打他哦……”

瑾笙在樓梯上給他比了一個V。

周析幽幽的盯了他一眼,“瑾笙,你的雙胞胎弟弟在哪兒呢?”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快十萬字了,我怎麽這麽厲害呢?

叉會兒腰,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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