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周析站在瑾笙的身後,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不是因為其他,就是因為瑾笙這令人窒息的口語,對面的幾個外國人根本沒有聽懂他說的是什麽,罵罵咧咧的以為瑾笙是在用其他語言罵他們。
先禮後兵乃是我國的傳統,面前的幾個人沒有動手,因此瑾笙也沒有動手,一臉蒙圈的在黑暗裏盯着幾人叽叽喳喳。
“周總,他們說什麽呢,還打不打了?”瑾笙想要在他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英明神武,等的有點兒不耐煩了。
周析知道這幾個人不可能是瑾笙的對手,于是悄聲告訴他,“打的,他們在商量讓誰上呢。”
周析這話一落,對面的幾人就商量出了結果,有個比較年輕的小夥子從幾人當中走了出來,拿着一把小刀指着兩人,用蹩腳的國語道:“gay錢,不染泥們就撕定了。”
瑾笙:“……”
他想直接開打的,怎麽還要走程序?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瑾笙滿心的表現欲都給壓下去了一大截。
對面的人看他們不說話,于是變本加厲的威脅,“挺不懂嗎,讓泥們gay錢,再不gay窩萌就搖動手了!”
搶劫犯團夥大概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淡定的待宰羔羊,越說越生氣,幾個人都紛紛從口袋裏掏出了小刀,把兩人團團圍住了,在人群背後的那個大概是個國人,臉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戴着血絲的眼睛,“破財消災都不懂?非要讓我們動手?”
他的聲音非常沙啞,像是幾百年沒有喝過水了似得,這樣一來就根本聽不出他原本的嗓音了,非常的像刻意為之。
“瑾笙,不要動手,先給他們點兒錢。”周析在瑾笙的身後,但由于他太高了,瑾笙根本起不到遮擋的作用,此時他低頭湊到瑾笙的耳邊,悄聲道:“不過,大概給了他們錢他們也要把我們綁走的。”
“這夥人我們剛來的那一天就盯上我們了。”瑾笙也悄聲回答,他為了湊的離周析的耳朵近一些,微微擡了頭,兩人這個姿勢就像是在接吻,這不知怎麽的就激怒了對方。
他用外語快速的說了一句什麽,那些高大的外國男人就很快對他們動手了,周析和瑾笙幾乎沒怎麽反抗,很快被人綁了起來,堵住嘴蒙上眼,他們被送上了一輛小型的冷藏車。
這車跑了沒多久就停了,兩人被弄下車分別綁在了椅子上,嘴上的膠布雖然被撕開了,但眼睛上卻依然蒙着黑布,周析什麽都看不見,但這對瑾笙來說卻毫無作用,他不睜眼也能把這地方看的一清二楚。
這裏是郊區的一棟廢樓,只有兩層高,剛好成型還沒有裝修,安裝電梯的地方都是空的,只能走樓梯上下,周析和他不在同一層樓,他在二樓但周析在一樓,二樓只留了一個男人看守,其餘人都在一樓圍着周析。
“周總,別來無恙啊。”耳邊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然後有人施施然坐下了,一個老人的聲音慢慢的響起。
“托您的福,過的還不錯。”周析笑了笑,“您怎麽有空出國了,不用試着去精神病院看您孫女麽?”
“哼,周析,你別欺人太甚。”段宏昌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恨恨的道:“我勸你立馬識相的撤掉蔻兒那邊的人,不然我就讓你的小情人從二樓跳下來,這樓不高,但弄成殘廢綽綽有餘。”
“段老爺子,您也太沉不住氣了。”周析聞言臉色不變,甚至都還是帶着笑的,“也不先折磨我一下就談條件,我可不怎麽怕。”
“你以為我不敢?”老人的聲音頓時陰鸷起來,嘭的一掌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您當然敢。”周析壓低了聲音,語氣裏不再有絲毫笑意,反而顯得非常陰狠,“不過我得提醒您,您這是在犯法,而且如果我和瑾笙在您這兒吃任何一點兒苦頭,許邡就會在國內加倍的報複在段家身上。”
段宏昌一時氣急失語,便又聽見周析低低的笑了起來,“你們段家那點兒家業,經得住多大的折騰?”
“周析!”老頭子斷喝一聲,“信不信我讓你死在這兒。”
周析一死,周家沒了主心骨,又能熬多久。
這個時候,周析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也不說話了,仿佛累了一般,就那麽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起來。
段宏昌被氣的要死,但他又不知道周析是不是真的留了後手,因此也不敢輕易動他,只能在原地跺腳,發狠道:“去把他那個小情人兒給扔下來。”
周析不為所動,等真正聽到有重物落地的時候他才猛的掙紮了一下,聲音陡然一轉,狠聲道:“段宏昌,你不想活了!”
瑾笙确實被人從二樓扔了下來,身後的椅子嘭的一聲裂成了好幾塊,他把已經松垮的繩子從自己身上拿下來,扯了嘴上的膠布和眼睛上的布條,又一腳踹開椅子的殘骸,這才爬到一口沒有玻璃的窗臺上沖裏面揮揮手,“周總~”
聽到他的聲音,周析一顆懸着的心才終于放了下來,這家夥不知道怎麽想的,還真就老實巴交的讓人給扔下來了,他還以為這是不可能的。
“你,你怎麽……”屋裏,除了周析以外的人都非常的詫異,一個人從二樓被捆在椅子上扔下來竟然還毫發無傷,這怎麽可能!
“我怎麽啦?”瑾笙把手機揣回兜裏,雙手一撐,越過窗臺進了屋裏。
屋裏的人都被吓得後退了一步,段宏昌更是開始咽起了唾沫,段蔻之前,好像就是因為綁架了這個小情人所以才變成那樣的。雖然現代社會都在破除封建迷信,但實際上沒有哪個豪門世家會沒點兒迷信思想,住宅裏的搬個擺件回來都要看看風水。
瑾笙給周析松了綁,周析就趕緊扯下來了眼睛上的布條,來來回回的在瑾笙身上摸了好幾遍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氣,責怪的道:“你怎麽真讓人把你扔下來了?”
“我這不是想讓他們高興高興嗎?”瑾笙笑的眉眼彎彎,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似乎沒讓他們高興起來,那些人都一臉看了恐怖片的樣子。
周析的心放了下來,就又有閑心去和段老爺子談判了,“段老爺子,我們重新談談。”
“成王敗寇,有什麽可談的!”段宏昌哼了一聲,他花了大價錢才查到了周析單獨帶着小情人出國旅行,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篑。
“說實話,我周家沒有對不起段家,我們家瑾笙也沒有主動去招惹段蔻。”周析才不管他談不談,老神在在的翹起了二郎腿,“您孫女先綁架了我們家瑾笙,現在您又趕着來綁架了我們兩個,你不會覺得這件事能善了吧?”
段宏昌看了一眼周析身後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瑾笙,又撇了一眼自己身後十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镖,他安慰自己瑾笙從二樓扔下來沒事只是個偶然,然後心裏底氣稍微足了一點兒,“你自己能全身而退?”
“瑾笙。”周析沒回答段宏昌的話,反而輕輕的叫了一句身後的人。
他屈指敲了敲周析坐着的椅子,然後在十幾個保镖的身後,水泥地面突然被一根綠色的藤條撞裂,那藤條像是有生命一般,猛的一下抽打在段宏昌的腳邊,留下了一個四指多寬的裂縫。
段宏昌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抖了抖,面有菜色的道:“你想怎麽樣?”
“我也不想為難您。”周析打開手機錄音,對着段宏昌,“段家有段氏百分之六十八的股份,您劃其中百分之十給瑾笙就行了。”
有段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瑾笙一夜之間就是個小富翁了。
“你也太獅子大開口了!”段宏昌面色不虞。
周析:“您劃了股份給瑾笙,周氏就永遠不會對段氏出手,您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麽?”
段宏昌在心裏考慮了很久,現在也确實沒有別的辦法能夠讓自己全身而退了,于是只得答應了下來。
周析收起手上的錄音,“段老爺子,很高興和您合作。”
離開了那棟廢棄的大樓,周析和瑾笙很快就回到了酒店裏,兩人各自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這才叫了客房服務,點了一大桌子的菜上來。
周析給瑾笙倒了半杯紅酒,然後和他輕輕碰了碰,“慶祝你成為了小富豪。”
“周總,你為什麽讓他把股份劃給我呀?”瑾笙喝酒一向很猛,一口下去,酒杯裏就見了底。
周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覺得是為什麽?”
他帶瑾笙來國外的目的就是想試探一下他對同性戀的态度,結果讓人驚喜,他自然想對瑾笙再好一點兒,到時候面對他也更有底氣。
周析這個反問讓瑾笙回憶了一下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和平時的相處模式,想着想着瑾笙就覺得不太對勁,周總似乎對他也太好了點兒啊,而且上次還蹭他的床睡覺。
他狐疑的盯了周析幾眼,突然發出靈魂拷問,“周總,你怎麽都不交女朋友的?”
周析:“……”
他緊跟着紮下第二刀,“我都有女朋友的!”
他這句話一出,周析就懂了,這小家夥必然實在試探自己是不是對他有企圖,他怎麽就不會懷疑懷疑周希溪的身份呢,明明都發現是個假名字了,哦,不對,他也不是不懷疑他的身份,他懷疑周希溪是藍秘書來着。
“瑾笙。”周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目光幽深的看着他。
他被看的有點兒別扭,又怕周析會說出什麽,于是不安的在沙發上扭了扭,“周總,我不歧視你沒有女朋友的。”
作者有話要說:
每晚一杯牛奶真的可以改善睡眠,但每天早上被尿憋醒該怎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