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熱臉貼冷屁股了,段明炀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裏過

五年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他要是為此傷心難過,自己都會笑自己矯情。

羅鵬使眼色使得抽筋了,黎洛才總算有了動作。

他淺飲一口紅酒,放下酒杯時沒有像平日那樣用小指稍稍墊一下,故意敲在了桌上,發出一聲略高于周遭聲音的碰撞聲,不至于刺耳,卻剛好足夠吸引衆人的注意力。

他接着站起來,微微欠身,說:“羅總應該沒什麽要求了,但我有個不情之請。”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他身上,包括段明炀淡漠的視線。

那雙漆黑的眼裏毫無波瀾,仿佛在看一個素昧平生的人。

吳秘書接了話:“黎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黎洛直視着段明炀,勾起笑:“我們這小破公司能被財大氣粗的段氏看上實屬榮幸,想必段總也是沖着賺錢的目的來的,既然如此,作為爍星最賺錢的藝人,我想向段總求個情,讓我留在爍星……可以嗎?”

他最後句話刻意放軟了語氣。

正如曾經他在段明炀面前,低聲下氣的樣子。

那時的段明炀或許還會作出妥協,然而如今的段明炀,或者說撕下了僞裝的段明炀,對他沒有一絲溫柔。

“不可以。”

沒有任何委婉客套,冰冰冷冷的一句否定。

“我能問問為什麽嗎?”黎洛依舊笑着,“是我的藝人素養不夠?還是說……段總對我有什麽意見?非要把我掃地出門不可?”

他這番綿裏藏針的話一說出口,氣氛登時變得有些劍拔弩張,旁邊的羅鵬抹了抹額頭滲出的冷汗,大氣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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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緋聞纏身,形象極差,工作散漫,不求上進,我們不需要這樣的藝人。”段明炀冷眼望着他,“娛樂圈裏的垃圾,是該有人肅清幹淨了。”

此話一出,不僅爍星這邊瞠目結舌,連段氏那邊的人也微露錯愕。

黎洛出道這些年,雖然确實沒在作品方面有所建樹,但也沒鬧出過什麽醜聞,論人氣和流量都是頂尖的,不知道多少大公司搶破了頭挖他。而在段明炀口中,他卻成了毫無價值的垃圾,怎麽想都不太合乎常理。

這話說得實在太難聽了些,吳秘書本來想打圓場,但看了看自己老板的臉色,還是識相地閉上了嘴。

黎洛輕笑了聲,揚着的嘴角慢慢落下,眯起狹長的眼。

闊別五年,段明炀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罵他垃圾。

還真符合這人的做派。

“我要是垃圾。”他挑眉,“你又算什麽東西?”

離他最近角落裏的保镖立刻往前走了兩步,眼角一道疤,面容兇煞。

黎洛瞥了那保镖一眼,眼中劍鋒般的光芒流轉,筆直射向段明炀:“喲,還學會玩威脅這套了?段少爺不得了啊,一個私生子混到這個地位——”

“砰!”

椅子轟然倒地!

保镖瞬間沖上前,反扣住黎洛的手腕,像押犯人似地往餐桌上狠狠一按!

肩膀猛竄上來一陣疼痛,黎洛龇了龇牙,忍不住罵了聲“操!”

酒杯被撞倒,裏邊的紅酒潑灑出來,潑髒了他精致的西裝,打濕了固定好的發型,濕發淩亂地散落下來,狼狽地貼在額頭。

“明炀哥!”

黎洛瞳孔微縮。

林澄焦急地跑過來,費勁掰保镖的手:“你快放開他!明炀哥,快讓你保镖放開洛哥!”

好端端的收購宴上突然發生了暴力事件,任誰心裏都發怵,沒有一個人敢吱聲。

林澄在這種場面下這般大膽出言阻攔,又親昵地喊了段明炀的名字,在座的其他人都不由得朝他多看了眼,稍有眼色的立馬心領神會。

羅鵬沒這底氣,但他到底還是講義氣的,忍了幾秒,也硬着頭皮起身求情:“段總,阿洛就是任性了點,但他沒惡意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段明炀端起酒杯,淺抿了一口,平平穩穩地放下。

羅鵬不敢說話了。

新來的保镖以前在道上混過,急于在雇主面前展現實力,手上又加重了力道,再壓下去一寸就能将手臂擰折。

對面傳來椅子蹭地的聲音,黎洛的臉緊貼着餐桌,看着那人起身,邁着沉穩的步子朝自己走來,直到站定在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

“澄澄。”

喚的卻不是他的名字。

“你坐回位子去。”

“可是……”林澄欲言又止。

段明炀左手比了個手勢,保镖立即松了手,恭敬地退回角落。

“黎先生衣服髒了,恐怕不适合繼續坐在這兒。”

一副權貴的語氣。

可這人明明曾說過,最厭惡權貴的那副嘴臉。

黎洛沒回答,望着段明炀左手中指上那枚閃閃發光的鉑金戒指,微微出神。

直到羅鵬扯了扯他衣角,他才倏然回神,直起身,活動了下酸疼的肩肘,誇張地“嘶——”了聲。

“段總看來是真的不待見我,行,我就不在這兒讨人嫌了。”

黎洛笑笑,從容地理了理自己濕透的血色衣領,渾然不在意似的。繼而自顧自地擺正傾倒的酒杯,給自己倒了小半杯紅酒,仰頭一飲而盡,咂了咂嘴。

“這麽難喝的酒,也就段總您挑得出來。”

他透過垂散在額前的濕發緊盯着段明炀,目光森冷。

“這麽無恥的事,也就段總您做得出來。”

保镖聞言再度上前,但黎洛比他動作更快,猛地揮手一甩!

酒杯剎那間擦着保镖的臉頰飛過,重重砸在牆上,“啪!”的一聲,碎裂聲刺耳,圓滑的玻璃摔成了尖銳殘破的碎渣,漱漱而落。

包廂裏的空氣仿佛凝滞,寂靜得可怕。

黎洛拿起餐巾,輕按了下嘴角,扔回臺面上。純白的餐巾沾上了暗色的紅酒,宛如染上了淤結的血。

他朝衆人紳士地行了個微躬禮:

“各位慢用。”

在段明炀冰冷目光的注視下,他若無其事地打開門,走出了包廂。

鄧良正在宴客廳內享用晚餐,剛夾了塊牛排,一擡眼,忽然看見家他的洛哥從包間那側的走廊走了出來。

他立刻高興地迎過去:“洛哥,你們已經吃完啦?這家酒店的自助餐好棒啊,新老板果然……”

他說到一半卡住了:“……洛哥你怎麽了?”

黎洛拿毛巾擦幹了臉和頭發,擋住沾染着紅酒的領口,臉色有些發白:“沒事,裏面太悶,我出去透透氣。”

“洛哥……是不是新老板欺負你了?”鄧良小心翼翼地問。

新老板還未上任就指明封殺黎洛,想必不會給他好臉色。只是以他家洛哥的性子,應該會怼到對方氣急敗壞憤然離席才對,怎麽反而自個兒滿身狼狽地出來了?這情形還是頭一遭見。

“他如果不欺負我,就不是他了。”黎洛扯了扯嘴角,卻沒能扯出一個灑脫的笑來。

鄧良:“什麽意思?洛哥你和新老板認識?”

黎洛不答,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扔掉擦髒了的毛巾,将散亂在額前的濕發往後一撥,露出張揚恣意的俊臉,插着兜邁開大步往宴客廳外走,如同來時那般,一副潇灑貴公子的派頭。

只不過開口回答時,似乎多了一分澀感:

“前任而已。”

黎明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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