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黎洛讪笑兩聲:“嘿嘿。”
“裝傻沒用。”段明炀危險地眯起了眼,扶手椅轉了個向,面朝着他,“坦白從寬。”
“那……抗拒從嚴嗎?”
“你說呢?”
“怎麽個嚴法?”
段明炀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黎先生,我們的試用期,還沒過呢。”
“你剛剛還說要娶我呢。”黎洛揪着衣服的下擺,一雙眼睛水光潋滟,像是快要哭了,“大騙子,威脅人家,說話不算數。”
“……”段明炀突然沉下臉,兇神惡煞的,“再給我演?”
黎洛嘴巴一扁,擡起段明炀的一條手臂,躬下-身,跨開腿,瞬間靈活地鑽進了段明炀懷裏,坐在他腿上,像只樹袋熊似地緊緊抱住,委委屈屈地抽噎了起來:“你兇我……嗚……你怎麽能兇我……”
段明炀:“你幾歲了,黎先生?”
已經成年多年且個子高達一米八以上的黎洛趴在男人肩上,扭了扭腰,毫不羞臊:“幾歲都要明炀哥哥哄。”
“別撒嬌。”段明炀往他肉最飽滿的地方用力擰了一把,“說清楚,是不是窺探我隐私了?”
黎洛那兒正酸痛着呢,一擰之下差點驚叫出來,拳頭立馬招呼上了段明炀的胸口:“都被你撞青了!還擰我!”
段明炀截下了他的第二拳,手掌包裹住他的拳頭,溫溫熱熱的,揚眉道:“現在是誰在兇誰?”
黎洛哼了聲,收起眼中硬擠出來的一點淚,也不犟了:“好好好,我承認,看了你小號。”
“看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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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
“那是不是該跟我道個歉?”段明炀托着他緊實的兩團軟-肉,不緊不慢地揉按着他酸痛的地方,“好歹比我大半歲,怎麽也是個長輩,還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
黎洛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段明炀頭一回主動承認比他年紀小的事實,看似是責備,實則就是哄他開心。
“對不起對不起,我本來就打算道歉的。”黎洛收斂了不正經,舉起手發誓,“如果你不喜歡這樣,我以後都不看了,我保證。”
段明炀靠着椅背,手往上摸到他腰側,繼續給他按摩,淡淡道:“一些丢臉的東西而已,你想看就看吧,沒什麽。”
黎洛搭着他的肩,挺直了腰,舒服地小聲哼哼:“不丢臉……嗯……我看着……啊……很感動……”
段明炀停下了動作:“好好說話。”
“是你不讓我好好說。”黎洛嘟哝了句,又趴了下去,倚靠在他胸膛前,腦袋枕在他肩上,懶洋洋的,“說真的,我一點都不覺得那些內容丢臉,我第一次看的時候還哭了。就你打電話給我那次,我騙你在排練劇本,嘿嘿。”
段明炀:“……我那次就覺得奇怪,你竟然會提前排練。”
黎洛憤憤道:“我不用排練是因為我有天賦!拍攝的時候信手拈來!”
“那就看你在這部電影裏的表現了。”段明炀似乎終于逗夠了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從他肩頭撫到後背,像是把他當做了不聽話的小貓,為他溫柔地順着毛。
書房內暖氣開得很足,但再暖也沒有黎洛擁抱的這副身軀溫暖。他在段明炀的體溫和愛撫下漸漸被馴服,并且認了主,從身體到呼吸到心跳,全纏繞在這一個人身上了,一點也不想撒手,只想就這麽在對方懷裏沉沉睡去,醒來時發現過去的一切都是一場夢而已。
現實中,他們其實從始至終都相愛相守着,沒有過誤解仇恨,沒有過心碎分離,攜着家人的祝福和彼此的信任,一路互相陪伴甜蜜至今。
那該是多麽圓滿無憾的一場相愛。
“怎麽了?”段明炀低頭問。
黎洛擡起泛紅的眼:“想起你發的那些話,我心疼。”
心疼段明炀那些日日夜夜無望的守候,唯有一枚戒指相伴。
甚至連那枚戒指都叫作:lonely love。
孤單的人,孤獨的愛。
段明炀輕嘆了聲:“好不容易讓你轉移注意了,自己又鑽牛角尖。”
“我沒有。”黎洛吸了吸鼻子,“我心疼你你還不高興啊。”
“高興,但不想看你難過。”段明炀輕吻他的額頭,“別去想了,一些矯情話而已,我自己都不會再看第二遍,有什麽可心疼的,回頭就删了,省的你看了難受。”
黎洛搖頭:“不準删,留着引以為戒,讓我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以前有多蠢,同樣的錯誤絕不再犯第二遍。”
“你有什麽錯,我怎麽不記得了?”
“你忘了嗎?我誤會你拍視頻——”
“我忘了。”
段明炀摟緊了他。
“我不記洛洛犯過什麽小錯誤了,所以,洛洛也不要記得我犯過什麽大錯誤了,好不好?”
黎洛怔住。
段明炀原來真的會哄人,而且是很會,非常會。
哄得他快要融化成一灘水了。
“你這是……犯規。”他綿綿軟軟的一拳捶上去,眼睛的薄紅都染到臉頰上了,依然努力堅守自己的立場,“反正……不準删,以後還要發,要真情實感地發,我會時時刻刻監督自己有沒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那我現在就發。”段明炀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機,“某藝人坐我身上半天了,妨礙我工作。”
黎洛聞言,立刻撐起身想下地,然而坐久了血液不流通,腿一麻,又跌了回去。
“哎喲!你幫幫我……”
段明炀伸出去的手半路又折了回來,箍着他腰,起身的同時将他一并帶了起來。
“謝了……嗯?”
段明炀将他抵在了辦公桌前。
一雙黑沉沉的眸子裏邊隐隐燃着火苗。
黎洛一下就讀懂了,含笑道:“不是要工作嗎?”
“不急。”
段明炀緩緩逼近。
“先把妨礙工作的人收拾了。”
兩輪下來,精疲力盡,黎洛累得靠倒在段明炀的胸前,一閉上眼,就不知不覺睡着了。
這一睡,便睡到了九點多。
醒來的時候,卧室裏只開了盞臺燈,暖黃的光線柔和了身旁人的輪廓,氣氛溫馨且安靜。
可肚子的叫喚破壞了氣氛。
“餓了?”段明炀放下了手機,床頭櫃上還放着臺合上的筆記本,看來是已經處理完工作了。
黎洛點了點頭。
段明炀下床:“我去熱一熱飯菜。”
黎洛看着他打開房門離開,窩在被子裏,止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如果是段明炀,那做只游手好閑盡情嬌貴的金絲雀似乎也不賴。
誰叫有人無限度地寵呢。
段明炀端來了飯菜,每樣一點,都裝在小碗裏,一共做了五道菜,其中就有他點名要吃的牛肉和秋葵。
“別掉到床上。”段明炀坐在床邊,監督着他。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黎洛風卷殘雲般吃完,打了個飽嗝,拍拍床,“看,多幹淨。”
段明炀接過碗:“那剛才是誰像個三歲小孩一樣跟我撒嬌?”
“撒嬌不分年齡段。”黎洛笑道,“七老八十了也要跟你撒嬌,到時候可別嫌我惡心啊。”
段明炀搖了搖頭,似乎對他無可奈何了,又拿起了一旁的手機。
黎洛立即警覺:“你在看什麽?沒有删小號上的東西吧?”
“沒有删,你放心。”段明炀道,“是馮先生給我發消息了,你爸下個月16號出獄,讓我一起去接。”
“真的?太好了!”黎洛瞬間情緒高漲,又迅速壓下去,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佯裝遞了個話筒過去,“咳咳,段總,您要見我家長了,采訪下您此時此刻的感受,激動嗎?忐忑嗎?緊張嗎?”
段明炀低沉地笑了聲,握住他的手,直視着他:
“有勞關心,我相信自己能通過岳父那一關。”
一擊正中靶心。
就因為這句話,黎洛又纏着他滾了三個小時的床單。
到後來他不想纏了,也沒有被放過。
直至零點過了一刻鐘,他們倆才分開,空氣燥熱,蒸得大腦都暈暈乎乎的,幾乎忘了還有試用期這回事。
段明炀比他清醒一點,翻身下床,撈他起來:“坐沙發上去,我換床單。”
“好……”黎洛剛要摟上他的脖子,忽然一個驚醒,立刻使出最後絲力氣,一把将段明炀按倒在了床上,自己坐了上去。
“……還要?”被掀翻的段明炀略帶疑惑地問。
“不是……”黎洛俯身,把手伸到枕頭下邊摸索了會兒,果然摸到一樣硬物。
還好還好,管家還算靠譜。
他将那枚硬物拿出來,牽起段明炀的手,緩緩套進它原本所在的位置。
“這是你扔掉的那枚。”他低頭,吻上段明炀的手指,“不準再扔了。”
段明炀有些怔地看着自己失而複得的戒指:“你什麽時候把它放在我這兒的?”
黎洛笑笑:“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把我放在你這兒。”
他戳了戳段明炀的心口。
“我也會把你,放在我這兒。”
他又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這樣,就算我們都戴着孤獨的戒指,也不會覺得孤獨啦。”
段明炀一開始眼裏浮現了笑意,可聽着聽着,微露出了困惑:“為什麽是孤獨的戒指?”
黎洛咦了聲:“你買的時候店員沒跟你介紹對戒的名字嗎?”
“介紹了。”段明炀回憶了會兒,“孤獨……是叫lonely love嗎?”
黎洛:“是啊,你這不是記得嗎?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名字才買的?”
“是因為名字。”段明炀像以往一樣,轉着手指上剛戴上去的戒指。
“但當時印象裏,只記得首字母是兩個L。”
黎洛不解:“兩個L有什麽含義?”
“自己想。”段明炀沒有回答,張開五指,與他十指交握,兩枚戒指重新碰撞在一起,将溫暖的光線折射到彼此之上,互相照亮,閃耀璀璨。
“謝謝你,給了我光。黎先生,我正式聘請你——”
段明炀牽着他的手,将他拉下來,揚起的嘴角觸碰到了他的唇。
“照耀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