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陌大50
魚餘想跟張至白說說白襯衫的事情,可想到最近張至白十分忙碌,也就打算将這件事情壓一壓,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打擾他,但是在當晚,他沒有忍住,打開了胡一行給他的檔案袋。
正如胡一行所說的,他之前跟魚餘說的都是些概括,但是檔案袋裏的資料卻也并非那麽詳細,魚餘翻來覆去了看了好幾遍,總覺得這上面寫的,更多的是流于表面的東西。
楚天欽十三歲父母意外身亡,被舅舅舅媽一家收養,同時舅舅一家還有個大他兩歲的兒子,但是楚天欽的舅舅一家卻并未因此而冷落了楚天欽,反而對他更加的關愛體貼,就連比他大兩歲的表哥也對這個弟弟十分疼愛,十三歲的楚天欽十分優秀,并沒有因為父母的意外去世而影響到了成績,反而更加獨立起來,對收養他的舅舅一家也孝敬非常。
可是楚天欽高中的時候曾因為大病休學了一個學期,查到的原因只是說生了病,到底是什麽病,也沒有說清楚。休學歸來的楚天欽成績也沒有下降,依舊名列前茅,但是整個人卻更沉靜、冷漠了些,并且開始住校,等到考上陌大,更是幾乎不回舅舅家,任舅舅舅媽怎麽勸解,楚天欽都不管不顧,當時已經有些流言蜚語,說楚天欽這個人狼心狗肺,不是個忠厚的人,說他舅舅一家白養了他這麽多年,可楚天欽仍舊對此不聞不問。
直到楚天欽大三的時候,在一場學生聚會裏,瘋了一般的傷了好幾個同學,之後查出了楚天欽精神有問題,又因為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開始傷人,舅舅一家才在輿論的逼迫下不得已将楚天欽送去精神病院治療,這在精神病院裏一呆就是三年,而三年後,楚天欽從精神病院裏逃了出來,逃出來不久就連殺三人,之後的事情魚餘都知道了,可是他到現在都不相信,楚天欽精神有問題。
如果說任何一個人精神有問題,他也許都會信,唯獨楚天欽,他不信,那是一個多麽冷靜的人,他最了解。
楚氏集團從楚天欽爺爺輩起,開始輝煌起來,涉及範圍之廣,不僅在陌城,就是北城那個圈子,也是舉足輕重的存在,楚天欽的爺爺身體早年糟踐壞了,去世很早,而楚天欽的奶奶更是在楚天欽出生前就離開人世,楚天欽作為楚家這一代的獨生子,十三歲之前過的是錦衣玉食般的生活.楚天欽的父親也是獨子,并無兄弟,楚天欽的母親也只有楚天欽舅舅這麽一個哥哥,算是很簡單的親戚環境,并不混亂,自從楚天欽父母車禍身亡,舅舅一家被楚天欽殺害,如今的楚氏集團早就在楚天欽的表哥何敬元手中。
真可笑,楚氏集團的當家人竟然不姓楚,如今的楚氏在何敬元手中也是大不如前,岌岌可危。
魚餘對這個何敬元十分好奇,作為楚天欽的表哥,和楚天欽唯一還有血緣關系的人,他肯定了解的很多關于楚天欽的曾經,可是堂堂楚氏集團如今的當家人,想來也不會和他這麽個小人物有什麽瓜葛。
想來想去也理不出個頭緒,魚餘正頭疼,就聽到急促、連續的門鈴聲,他皺緊眉頭,跑出去開門,到門口的時候,門鈴聲又停了,魚餘只以為是楚天欽忘記帶鑰匙,邊開門還邊絮叨:“你怎麽沒帶鑰匙呢——”
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魚餘就愣住了,只因門外空無一人,魚餘抿了抿唇,探出頭在空曠的走廊上來回看了看,靜悄悄的,只有白晃晃的聲控燈亮着,其他什麽都沒有。
魚餘看了半天,直到聲控燈滅了他才關上門,兀自去廚房倒了杯水慢慢的喝着,冰涼的水順着幹澀的喉嚨滑下,十分清爽,同時他也對剛剛莫名其妙的門鈴聲耿耿于懷。
難道是有人惡作劇?可是真有那麽巧只是個惡作劇?聯想到最近陌城的幾起殺人案,魚餘心裏有些發毛,他看向暗色的大門,不知是怎麽的,突然慢慢的走過去,一步一步悄無聲息的靠近門口,然後湊近了門上的貓眼向外看去。
走廊還是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魚餘呼口氣,正在想是他自己想多了時,門外的聲控燈突然亮了,慘白的燈光下,是對面同樣潔白的牆壁。
魚餘又看了兩眼,手中的杯子漸漸握緊,狹窄的貓眼只能看到一小塊範圍,但是就在這小小的範圍內,隐約能看到映到牆上的人影,雖說只有一部分,但是魚餘确定,有個人,就站在自己家門旁邊。
他深吸了口氣,湊的更近了些,想要看清楚,誰知突然一個漆黑的眼珠子驀地出現在了貓眼前,魚餘吓的倒退一步,手中的水杯也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而響亮的破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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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這一聲脆響就像是打斷了平靜的警鈴一般,門外突然傳來了瘋狂的轉動門把手的聲音,同時帶動着屋裏的門把手跟着轉了起來,魚餘瞪大眼睛,渾身發冷,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跑去廚房抓起段戈曾經買的菜刀,緊緊盯着大門口,拿起手機給張至白打電話。
電話撥過去很久都沒有人接,魚餘手心全是冷汗,看着轉動越來越劇烈的門把手,腦海裏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想不到,突然門把手不再轉動,外面靜悄悄的,魚餘只能聽到耳邊‘嘟嘟——’的通話聲,他小心的上前了一步,以為外面的人已經走了,可沒想到就是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刺耳的抓撓聲,就像是大門再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刮一樣,聽的人毛骨悚然。
那個人還在!
魚餘大大的後退一步,只祈禱張至白快點接電話。
“啪!”
又是一聲劇烈的聲響,門上唯一脆弱的貓眼玻璃被一個尖銳而又極長的鐵刺穿透了,那鐵刺直直的捅了進來,不停的晃動着。
這個時候,張至白終于接電話了,他似乎是很忙,有點不耐煩的說道:“喂?魚餘?怎麽了?”
魚餘盡量保持鎮定的說着,可聲音還是不免有些顫抖。
“有人、有人在門外,家裏,他在破壞門,試圖闖進來!”
張至白一聽,立刻十分嚴厲的叮囑魚餘:“你現在立刻去卧室,把門鎖緊,拿東西把門頂上!我這就帶人回去!不要挂電話!”
魚餘聽了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間,把門鎖死,又把床推了過來,死死的抵住了門。
而大門外的人應該是有些不耐麻,已經開始踹門了,一下一下,聲音越來越大,每一下就像直接敲打在魚餘的心髒上,魚餘此時心跳如擂鼓,一手握着手機,一手握緊菜刀,緊緊的盯着卧室的門。
“嘭——”
大門終于被破壞踹開,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随後魚餘的卧室門被人劇烈的踹了起來,與此同時,尖銳的警笛聲響徹四周。
卧室門外的人似乎是有些忌憚,最後又使勁踹了幾下,随後匆匆離開。
不到幾分鐘,張至白帶着湯元和幾個武裝特警沖進來,看到被破壞的大門,在屋裏搜了一圈,确認沒人在,才去敲了敲卧室的門。
“魚餘?出來吧,沒事了。”
半響,魚餘才推開床,打開門慢吞吞的走了出來,此時他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全是冷汗,手裏還握着菜刀和手機,盡管看上去還算鎮定,但是張至白知道,他一定是吓到了。
魚餘看到張至白和一群拿着槍的警察,這才真正松了口氣,手裏的菜刀和手機齊齊掉在了地上。
張至白給魚餘倒了杯水,可魚餘并不想喝,只是頹然的坐在了沙發上,此時大門還敞着,門鎖已經壞了,就是沒壞,這個房子近期顯然也不安全了。
“到底是誰?”魚餘擡頭看向張至白,一直顯得有些稚氣、圓潤的眼睛此時微微扁着,濕漉漉的,眼眸深處還透着一絲恐懼,看着有些讓人心疼。
張至白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你收拾收拾東西,最近先別住這裏,等我抓到人安全了再回來,最近不太平,也許是針對我來的,是我連累了你。”
魚餘閉了閉眼睛,這才站起來,聽張至白的話去打包自己的行李,并說道:“不是你的錯,只是最近不□□全,我去劉茗那呆段時間吧,你也要注意安全,你和湯元也先別回來住了。”
張至白仍舊有些不放心的說道:“你自己小心就是,不用擔心我和湯元,還沒什麽人能打得過我。”
魚餘不再說什麽,只是利落的收拾了些必要的東西就給劉茗打了電話。
劉茗聽了這事幾乎要跳了起來,立刻就說要來接魚餘,魚餘拒絕了,張至白會送他過去,這樣安全些,劉茗只得心急火燎的在家裏等。
此時已經太晚了,魚餘就沒有通知段戈,畢竟他年紀小,還受了傷,好好休息才是大事,只等明天再說。
一個晚上過得驚心動魄,等到了劉茗家,魚餘整個人都有些脫力,劉茗安慰了幾句,魚餘簡單的收拾了下就躺在了床上,劉茗也不敢打擾,關了門出去。
魚餘自己躺在那,劉茗一個人住,到也有空房間,但是總打擾人家也不是回兒事,段戈暫時住院,不用考慮,魚餘深深的嘆了口氣,慢慢的閉上眼睛。
今晚的事是真的吓到他了,畢竟這和鄭冬那樣明着直接把刀架在身後不同,至少鄭冬那是能看到的,可今晚那個人一直疑神疑鬼,不曾正面出現,驚悚的氛圍鋪墊的太好,讓他整個人都六神無主恐慌起來。
因為太過疲勞,不一會兒魚餘就陷入沉睡,只是眉頭一直緊皺着,顯然睡的十分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