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相随84
魚餘自從出院, 一次都沒有提過直播的事、UW的事, 他最愛的電腦落了灰也不再看一眼。
僵直的手甚至拿不住一個勺子,被段戈喂飯的時候也笑嘻嘻的看不出異樣, 只是有一次吃飯時用十分打趣的方式看似不在意的問道:“我是個廢人了, 你養嗎?”
段戈立刻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毫不遲疑:“求之不得。”
于是, 魚餘似乎就真的開始了混吃等死的生活,可是曾經活躍充滿抱負還年輕的心,又怎麽會輕易的屈服?
段戈心中隐隐埋着絲擔憂,卻只是面色如常的面對魚餘,謹慎的不帶有一絲憐憫的正常情緒去面對他。
段戈雖然只用了一個月就戒掉了毒-瘾,可身體卻仍舊留下了不知會持續多久的後遺症, 比如偶爾控制不住的幾下抽搐,或是突然湧上來短暫卻腐骨蝕心的痛苦。
可這一切在段戈強大的表象下,什麽都看不出來。
如今魚餘每天會花費大量的時間用來睡覺, 然後會在中午的時候被段戈強制拖起來洗漱, 吃午飯。
下午就是昏昏沉沉的看電視,偶爾打個瞌睡,也不知那些電視節目他到底看沒看進去。也就在段戈處理關于三年前案件時,魚餘才會興致盎然的跑到段戈身邊看着,可卻不會多問什麽。
對于這樣的魚餘, 段戈忽然發現,那些所堅持的、固執己見的莫名其妙的原則都可以抹去,他甚至已經決定, 只要魚餘再一次問起,他就原原本本的告訴魚餘一切,點點滴滴、事無巨細,關于他楚天欽從小到大短暫的二十三年人生。
沒錯,楚天欽死亡那年也不過二十三歲,比魚餘只大了三歲,卻早就沉淪在了陰暗的深海掙紮求生。
如果這麽對比,魚餘确實比楚天欽幸福的多,至少即使他的事業夭折,卻有個快樂的童年,可凡事又怎麽能夠如此簡單的去對比、去評判?
段戈再給張至白寄了匿名郵件後,魚餘以為很塊就會得到新的線索,可是自從郵件寄出去,一切就如同石沉大海,一點波瀾都沒有。
魚餘忍了又忍,總是想問一問段戈,可又憋回去,最終還是段戈實在看不下去,主動和他說道:“張至白和湯元去了聖羅蘭精神病院。”
看着魚餘不解的目光,段戈十分平靜的說道:“那裏是,我待過三年的地方。”
魚餘睫毛一顫,想起了他在胡一行第一次和他說起楚天欽曾在精神病院裏待過三年時的震驚和心痛,只是那時他不知道楚天欽的重生,如今楚天欽換了個身份完好的站在他面前,再聽到這個消息時,他除了心痛,至少不用感到無能為力,因為至少現在,他緊緊的抓住了段戈。
“所以……張至白和湯元是去調查你的事?”
“嗯。”段戈點頭,表情上并沒有因為提到聖羅蘭精神病院而出現什麽異常,他伸手拿了個又大又紅的蘋果,一點點的削着皮,鮮紅的蘋果皮從上面墜下來,弧度完美寬度幾乎一樣,絲毫沒有斷裂的從蘋果上面完整的掉了下來。
然後被剝了皮的蘋果就遞到了魚餘嘴邊,這也是從醫院出來後常見的情況。段戈現在連個蘋果都不讓他自己捧着吃。
看着魚餘垂着眼睫乖乖巧巧的啃着嘴邊的蘋果,段戈的視線重心逐漸落到了魚餘沾滿蘋果汁水的嘴角,随後被從一百八十度觀景窗折射進來的陽關照射的極為淺色的眼眸可見的縮了縮瞳孔并逐漸加深顏色。
随後這種異動很快被段戈人為殘忍的制止,魚餘蘋果才啃了一半,段戈就把手拿開,将蘋果遞到自己嘴邊,就着魚餘咬過的位置繼續啃了起來,“吃半個就夠了,剛吃完飯不久,別吃太多。”
魚餘看着段戈削薄的唇張開,慢慢的将被狗啃一般的大蘋果上他留下的牙印含進了嘴裏,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角,微眯着眼眸看着段戈在他面前啃完了剩下的半個蘋果,看着他動作随意的扔掉果核,看着他舔了舔指尖的汁水。
段戈舔了下指尖蘋果的汁水,似笑非笑的看着魚餘專注的視線,随後突然将指尖伸到了魚餘面前,魚餘便鬼使神差的舔了一下,然後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猛然後退,帶動身下的椅子摩擦過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他側過頭,企圖掩飾臉上明顯感受到的潮熱,卻忽略了被整個暴露了出來的脖頸鎖骨。
面對眼前的美食段戈并不客氣,半個蘋果并不足以填飽他的肚子,所以他直接咬在了魚餘的脖子上,那上面還有他之前留下的淺淡痕跡。
魚餘睫毛顫了顫,閉上了眼睛卻并不閃躲。
如果沒有經歷過那場生死,也許他會別扭會僑情會反抗,可在生與死過後,才會切切實實的明白,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才是真正正确的選擇,因為人生無常。
張至白和湯元以義工的身份潛伏進了聖羅蘭精神病院,在諾大的聖羅蘭精神病院裏,義工并不少見,所以兩人的到來并未引起什麽人的關注,且通過小西的調查得知,如今的院長只是個代理,這所精神病院真正的出資人與管理人是個德國人。
作為義工能接觸的不過是些普通、輕度病症的患者,或是些不具備太大殺傷力的小孩子,于是兩人幹脆順其自然的從底層的一些護工人員查起,雖說收獲甚微,但也得到了點有用的消息。
比如如果不是小西查到了德國出資人的存在,在聖羅蘭精神病院的護工裏面,根本沒有人知道這一點,是因為這些根本不需要底層人員知道,還是刻意的隐瞞?
而讓小西對比的音頻結果出來了,結果是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相似度,可這卻沒有辦法作為絕對證據,只能作為參考,畢竟聲音是可以僞裝的。
但這卻讓張至白更加堅信,何敬元就是殺害成宸的兇手,于是張至白本來還只是分了小批人去調查何敬元,現在幹脆分了大部分人去專門跟蹤調查何敬元,如果他是個殺人犯,那麽他早晚都會露出馬腳。
而後之前查的私自引爆炸彈的工人那條已經斷了的線索,卻又突然連接了起來,在查不出那名工人上面到底是由誰控制後,警局幹脆去查了整個施工隊,據知,那工廠炸了之後是要和旁邊的一片地方一起合起來蓋希望小學的,如果希望小學順利的話,還會往上加初中,所以範圍就擴的大了些。
按理來說資助建立希望小學是一件好事,一件很光榮的事,是善事,但是在查完施工隊後,線索中斷,局裏的人沒了頭緒,就順便繼續查了希望小學的資助人,這一查,就查出疑點來了。
就在資助這所希望小學的好心人名單裏,有幾個匿名不願意透漏身份的好心人,而在這幾個人中,出現了何敬元的名字,不只是何敬元,還有聖羅蘭精神病院真正的管理人,那個德國人的名字。
通過後期魚餘的描述,可以得知安教授似乎早就知道這工廠是要被炸掉建小學的,也借施工的強大噪音狠狠的折磨了魚餘一番,那麽安教授難道和何敬元有聯系?兩個人難道是合謀?疑惑是其他的什麽關系?
如果按照這個判斷推論下去,那麽所謂的陌大楚天欽冒牌貨殺人案,根本就沒有結束,也許最大的敵人,還在逍遙法外。
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張至白和湯元不約而同的,感到毛骨悚然。
那些讓他們深信不疑的所謂真相,總是在不輕易的時刻,狠狠的打了衆人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喂給你們一碗雞湯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
再喂給你們一碗毒雞湯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茍且,還有未來的茍且。
頂鍋蓋逃走,這是從網上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