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必死無疑

“她是和爆炸過不去了吧。”龍一發仰着頭,看着一個個上天的幽靈們忽然笑了。

“嗚嗚嗚嗚這個死鬼,老是做這些瘋狂的事,吓死爹了!”薛螢跪坐在濕漉漉的甲板上,眼淚都流了出來。

不遠處的游輪上爆炸聲更猛烈了,帶着勢要把船炸裂的樣子,直接讓它周圍的海面震起了層層波浪,而且越來與激烈。

原本壯觀的郵輪在呼吸之間變成了一艘殘破不堪的鐵皮船。

宋侃乘坐的小船受到了一些波及,不過他本人沒什麽大礙,只是心情郁悶,整個人的臉都陰沉沉的。

火光把漆黑幽靜的海面上照的一片橙紅,他臉上的輪廓更加清晰。

忽然感覺身後有涼風吹過,宋侃轉過頭便看見手臂趴在船邊的獨孤秀朝他笑了笑。

她雙臂勾着船筏上,整個人被海浪打的一晃一晃,黑色的長發被海水浸濕,濡濕的貼在她的臉頰上,她皮膚雪白,在橙紅色的火光映照下更加驚豔。

“大隊長,刺激嗎?”獨孤秀聲音沙啞,笑的格外沒心沒肺。

“你……”宋侃想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什麽都沒說出來。

“拉我一把,我腿麻了。”獨孤秀伸出細長的手臂,手心朝上對着大隊長勾了勾。

宋侃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微微顫着,忽然他伸手拍了一下她的手,瞥了一眼獨孤秀,緊緊抿着嘴。

這一下,不疼但莫名其妙。

不過大隊長的心思也不是常人能想出來的,獨孤秀聳了聳肩,收回手打算自己爬上來。

她手臂剛收回一半,宋侃又一下子抓住了她。

濕漉漉的手臂有些滑,但大隊長的手卻抓的牢牢的,溫暖同時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獨孤秀怔了一下,便被宋侃從水裏拽到了船裏。

脫離海面的她,隐藏起來的傷口暴露的淋漓盡致。

她的腰腹被撕裂了一道大口子,鮮紅的血液正順着這道橫穿整個腹部的滲透到全身,甚至是她身下的小船。

還有些大大小小的咬痕,看着觸目驚心。

不知為何,宋侃感覺自己的心被人猛地用力攥了一下。

“啧啧。”獨孤秀摸了摸腹部汨汨流淌的鮮血,嫌棄的皺了皺眉。

“我馬上開船。”宋侃脫下自己身上的襯衫,捂住獨孤秀還在流血的傷口處,随後急忙将船開起來。

或許是疼過勁了,獨孤秀感覺渾身發冷,頭腦也有些不清楚。

她睜着大眼睛看着大隊長裸露的背脊,肩胛骨繃出的弧度格外的性感。

她眨了眨眼睛,勾唇說道:“大隊長身材真好,白白嫩嫩的像……團子。”

她語氣含含糊糊,身體越來越冷。

“馬上就到了。”宋侃将馬力開到最大,轉過頭看獨孤秀的時候,她慘白的臉蛋枕着船底睡着了。

遠處的爆炸聲還在響起,郵輪被炸的慘不忍睹。

宋侃抱起獨孤秀,她頭無意識的的靠在他胸前,病恹恹的,絲毫沒有之前那樣無法無天的活力。

宋侃低着頭,手臂慢慢收緊。

等獨孤秀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全身上下都換了新衣服,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被抹上藥,腹部的致命傷也纏上了繃帶。

刺鼻的藥味在現在聞起來特別讓人安心,雖然還是疼,但至少她沒有直接回到現實。

“醒了?”薛螢端着食物走了進來。

B級世界的真實程度是比E級世界高出數倍的,就連身體需求都很真實。

“任務完成了嗎?”獨孤秀撐起手臂靠在床背上,雖然有些虛弱但還是打起精神來打着招呼。

“你還說?你知不道你當時都快把我吓傻了,下次可不能在這樣了,不過任務倒是全完成了,人沒死到40%,那群幽靈現在還在天上估計是怒火消了,反正你昏迷的時候,規則通報了一聲,說完成了任務。”薛螢将土豆泥、一碗湯還有面包和清水放在她床頭旁。

其實,她還有一些話沒說,當時通報的規則單拿出獨孤秀來批評了一下。

不過,人活着就行,誰招呼那傻逼玩意。

“你肚子受着傷不能吃油膩的,這些是我們能找出來的最清淡的了,也是最豐富的,你先湊合一下,等回到現實,我請你吃波士頓龍蝦,随便你吃。”薛螢站在她床邊,豪氣滿滿的說。

“謝謝,你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對了這是幽靈船上的東西嗎?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換的?”獨孤秀眼裏泛起笑意,她拿起一塊面包咬了一口。

幹巴巴的沒什麽味道,她又沾了沾土豆泥,味道好多了。

“想多了,肯定不是,這裏什麽都沒有,是總隊他們趁着爆炸停下來的時候去郵輪上找出來的,包括你的藥、繃帶還有換洗的衣服。”薛螢坐在獨孤秀床邊,看着她還是有些發白的嘴唇,忽然嘆了口氣。

“是我身上這套衣服?”獨孤秀咽下口中的食物,擡眼環視了一圈這個黑漆漆的房間。

“是啊,總隊特意拿回來的,叫我給你換上的時候,我都吓蒙了。”薛螢撇了撇嘴,想起了上上上次,她和總隊搶奪某樣器具,結果被他直接解決的場景,別說隊友情了,總隊根本沒有感情。

他就是個印鈔機精。

“替我謝謝他。”獨孤秀吃完最後一口面包,喝了一口清水,忽然想起來了,她看向薛螢問道:“幽靈們都沒有了?咱們現在是朝着三角洲方向前進嗎?”

薛螢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當然,那些該死的東西直接上天現在還沒掉下來,估計是去外太空了,這艘輪船帶着從游輪上救出的二千七百二十三人正朝着三角洲方向去,我們嘗試轉換航行,結果被規則嚴重警告,再有一次就要接受懲罰了。”

“懲罰,上天嗎?”獨孤秀似笑非笑道。

“別開玩笑,你看看你受的傷,我告訴你,你回到現實中才有的受呢,這種傷雖然不會導致你死亡,但卻會連續一個星期讓你在精神上遭受你受傷時的感覺,你不要這麽沖動了,這玩意真的很痛苦。”薛螢看她還不當回事有些生氣,氣得她直接奪過獨孤秀的杯子,給她換了濃湯。

看着手裏的熱騰騰的湯,獨孤秀嘆了口氣,“下次一定。”

她說道。

“你先休息,B級世界的恢複能力雖然不如E級,但也會比A級快,據三角洲還有兩天半的行程,趁現在好好休息……”

“叩叩。”

薛螢話剛說到一半,門突然敲響了。

她話一頓,高聲問道:“誰?”

“我。”隔着門,這聲音有些聽不清楚

“你是誰啊?不說名字我怎麽知道你誰?”

“宋侃。”

薛螢:……

“拜拜秀秀,多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薛螢立刻站起,對着床上的獨孤秀快速說了一聲立刻開門,全程低着頭,直接走沒影了。

薛螢走後,宋侃進到房間裏,還順手把門關上了。

坐在床上的獨孤秀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濃湯。

狹小的房間裏,宋侃站在獨孤秀的床邊,靜靜的凝視着她,兩人的也就一米的距離。

每次當宋侃無所依偎的站着時,腰背就顯得尤為挺直,蜂腰猿背,氣勢很強。

他身上的衣服并沒有換掉,臉上還沾着血跡,他似乎剛忙完,勁瘦白皙的手腕上還纏着綁着一節用來捆綁的麻繩。

“謝謝大隊長。”獨孤秀放下碗,朝宋侃笑了笑。

宋侃沒有說話,只是在看着獨孤秀,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什麽情緒,毫無波瀾的俊臉上也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麽。

半響後,獨孤秀的臉都快笑僵了,才聽到他淡淡的問道:“我以為你和我說好了計劃就一定會執行,吸引幽靈,把它們引到最高層等所有人都上了船在把它們引到甲板上,到時候咱們可以一起乘坐剩下的船離開,順便違反規定,叫規則來對付它們,我所有都想好了,就是沒想到你會在最後時刻破壞你和我的約定。”

宋侃說完,抿了抿嘴。

這可能是獨孤秀這段時間來,第一次聽到他說出這麽長段的話。

還沒有停頓,一氣呵成,有點唠叨也也有點可愛。

獨孤秀扯了扯嘴角,“對不起,我當時臨時想到,在郵輪上破壞環境,郵輪爆炸,如果我們在小船上破壞環境,那是不是小船就會爆炸?到了那個時候了,我不能托大。”

“臨時爬上充滿幽靈的郵輪上,讓我一個人坐小船離開還不是托大嗎?”宋侃逼問道,第一次嘴利索了起來。

“對不起。”獨孤秀再次道歉。她知道臨時破壞約定會使有多麽讨人厭,但當時情況緊急,她想告訴宋侃也來不及。

宋侃垂下眼眸,沒有再說話,就當獨孤秀以為他氣消了的時候,這位大隊長張口就是一句。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獨孤秀:……

大隊長怎麽忽然靈巧了許多?

“這是……誰教您的?”獨孤秀輕咳了一下,疑惑地問道。

“好兄弟龍一發,以前他說過的,在他失戀以後。”宋侃雖然對人臉記憶不怎麽行,但對事情的記憶能力卻是一流的。

大隊長對借過他一次衣服的龍一發爆發了極大的善意,就連名字都從龍一發而變成了好兄弟龍一發。

就是不知道這稱呼能堅持到多長時間。

畢竟大隊長看起來也不像個會長久的人。

輪船要在海面上行駛兩天,艙內的食物要供養兩千多號人,從爆炸郵輪上找來的食物只能夠衆人堅持三天的,食物不夠,淡水資源也不夠,所有人只能被迫停在了一處小島上跟當地居民購買食物和必需品。

剛想着買幾箱榴蓮和當地特有的臭臭草的宋侃這才發現,自己兜裏的那一塊金幣不見了,就是獨孤秀為了吸引他注意抛給他的那枚金燦燦的金幣。

忽然的,宋侃又想起來,那天晚上,從他眼前一閃而過的金光。

現在想想,就是他的金幣沒錯了。

心忽然的就痛了起來。

大隊長将購買的橙子遞給獨孤秀,并決定一個小時都不要和她說話了。

生氣表現的一點都不明顯,獨孤秀還以為他想吃橙子但不會扒了呢。

幫忙收購當地食物的年輕小夥子和他們聊的很歡,得知他們要去三角洲找海妖時面色卻直接變了。

“我阿婆說過,千萬不要去找人魚,那些什麽什麽長壽的都是它們的謊言,它們只是在引誘你們過去,人類根本不是它們的對手,尤其是在海洋裏,而且至今為止凡是去過人魚島的人沒有一個能活着回來的。”皮膚黝黑看起來很陽光的小夥子語速很快,看出來對這些人魚很害怕。

貴族們不以為意,隊員們卻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在我很小的時候,有從人魚島逃出來的人,那是個女人,只在我們島上待了一天晚上,第二天的時候,她就不見了,我阿婆說,她是被人魚又捉走了,是它的妻子,這輩子不可能離開人魚島,就連死都不可能,而我們島嶼因為把那個女人藏起來了,而接受了人魚長達三年的懲罰。”

“什麽懲罰?”獨孤秀問道。

“我們靠魚為生,但那三年,周邊一條魚都沒有,就連小魚也沒有,我們只能種植農作物來維持生命,直到我們開始種植榴蓮和臭臭草後才有魚的。”小夥子說着,情緒低落起來,甚至還有手背擦了擦落淚的眼角。

薛螢情不自禁的捂了捂鼻子,她早就聞到了這島上揮散不去的臭味,原來是榴蓮和臭草。

臨走前,小島上的年齡最長也是那位小夥子的阿婆用聲音濃重的話對他們說道:

“恁們,千萬不藥去三教中,納裏有強達的海洋神物,塔門證載交賠季節,恁們去了,必死無疑!”穿着草裙的老者,臉上忌憚滿滿。

講真的,大家除了最後一句“必死無疑”外,什麽都沒有聽懂。

沒想到中途補充個物資還要被人強行添加恐怖元素。

在經歷過幽靈喪屍之後,大家都相信,沒有什麽能阻擋他們的。

就連規則變成人形站到幾個隊員面前,他們都能很自然的一槍轟了他。

“謝謝你啊,我們就是去找死的。”已經能下船的獨孤秀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一邊走一邊抛着顏色鮮亮的橙子,笑容滿面的上了船。

“這該死的太陽實在是太大了,還要多久才能回到我的城堡裏?!”一位貴族小姐抱怨的從獨孤秀面前走過。

獨孤秀停下步伐,忽然想起什麽,直接轉頭邁着小碎步朝這裏管事的人走過去。

兩人叽裏咕嚕的說了一通,最終這個腦袋上插着臭草的人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獨孤秀:“大隊長!把所有貴族全部留在島上吧,這樣就算全軍覆沒,那40%也不會完成。”

她說着,朝着那群抱怨這裏沒有買絲綢衣服的貴族們和善一笑。

隊員們恍然大悟。

對啊,還可以如此!

輪船很快載滿了食物起航了。

沿着白色沙灘海岸線,兩千個精心打扮的貴族們順着船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吼着。

“你們這群天殺的!不能就這麽我把我們抛下!!”

“秀大副你會遭報應的!一定會!我詛咒你!!”

“啊啊啊女王大人救命啊,上帝啊,如果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再來什麽三角洲了!”

“發發善心吧,求你們帶我們一塊走吧!”

……

雖然獨孤秀說了,捕捉完海妖就回來接他們,但這群貴族死活也沒有相信的,面對越行越越遠的輪船,大家臉上肉眼可見的灰敗。

“我真的沒想到秀大副竟然會如此,我真的沒想到……”已經下崗的維森特船長嘀嘀咕咕個不停。

但沒有人搭理他的,所有貴族都在自怨自艾,直到——

小島上的人過來叫他們去種地。

貴族們:???

折騰了一天,獨孤秀看着逐漸消失的小島,和其他人打了一個招呼後便回到房間小憩一會,以便明天的戰鬥能更精神一些。

她沒有脫下衣服,直接躺在床上剛閉上了眼睛。

也就是十幾分鐘後,等她感覺周圍有些不對勁猛地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正在一處濕漉漉的山洞裏,她的右手邊,側趴着一條有獨孤秀兩倍長的生物。

獨孤秀:……

MMP。

作者:獨孤秀(慈祥一笑):是不是你們詛咒我了?

貴族們:……

慌忙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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