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險象環生

這個重大發現如果要查證必須要抓緊時間, 時效性一過就很難抓住把柄。洪源是淩商北的助理跟班也是負責各種雜活的副手, 他機靈狡詐,利用淩商北關系找來工商的人幫忙。

名義上是對會所進行資質檢查, 實際上想趁機一探究竟,否則他很難名正言順地走進去查信息。

“你們這邊有沒有一位女士叫海芋的?”洪源問。

店經理叫杜蕊,是唯一知道藍楹身份之人。平時店內所有的事情打點哪怕公關,都是她在處理,今天這人一來就問海芋, 她深感不妙。

“我們這确實有位金卡會員名為海芋, 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她是我同事,我見她進來順便問問。”

“貴客今天确實來了, 如果您想找她還請聯系本人。”杜蕊氣場很穩,也算見過大世面的人,面對洪源淡定自如。

洪源點點頭,“那今天是不是還來了一位開悍馬的淩小姐?”

杜蕊一驚, 這人怎麽會同時問這兩個人呢?

“這個我未曾注意, 而且您不是來查資質的嗎,客人相關信息恕我不便透露。”

“也是, 那也是我們同事, 我就問問。”洪源眼珠賊溜, 不知在打什麽主意。他趁着工商的人查看, 想去專區停車場看看是否有淩阡毓的車。

這家會所檔次分明, 普通客人車放在露天停車場, 貴賓有私人通道, 都有專屬停車位。

杜蕊覺得事發突然,必有蹊跷,見那洪源賊眉鼠眼,一看就不像好人,這件事必須先彙報藍楹。

她避開洪源等人,讓主管先應付那些人,自己走到角落,給藍楹去了一個電話。

四人正在品茶聊天,淩阡毓寬容大量不與追究,藍楹心情非常好,只是想到那個告狀的祁沐宛還是會不爽。

她認定了是祁沐宛小肚雞腸,記仇于心才會打小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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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用問,一定是她!可海芋和柳思翊都覺得祁沐宛不是那樣的人,但藍楹聽不進去,她又不敢開口詢問,只得心裏暗戳戳地詛咒那個女人,越變越醜...

正想着杜蕊的電話來了。

“怎麽了?”藍楹知道她沒有緊急的事不會來煩自己。

“突然有工商的人來查店,還問了海芋和二小姐。”

藍楹有些意外,當即認真問道:“那人長什麽樣子發一張照片給我。”

“好的,您稍等。”

藍楹挂了電話,臉色一沉,将電話裏的情況說了一遍。誰會來查二小姐和海芋,除非是她們一前一後暴露了行蹤。

“我感覺應該是海芋姐被人盯上了。”藍楹有些緊張,信息照片發來,她放大遞到淩阡毓跟前。

淩阡毓美眸微擡,氣定神閑地抿了一口茶,有着泰山崩于前不動聲色的冷靜。

“二小姐?”藍楹想等候她的指示。

柳思翊看到照片,想起了第一次見淩商北的場景,“這人叫洪源,是淩商北的私人助理,我見過。”

“他難道在跟蹤我嗎?”海芋往深處想之後覺得細思極恐,“難道是大少爺想挖我,所以派人跟蹤我,來查我?”

就在讨論時,杜蕊的電話又來了,藍楹忙接起:“把時間拖一拖。”

“不是,警局來人了,說什麽配合他們近期的案子,這會要調監控呢?”杜蕊很焦急,無緣無故怎麽可能同時被找上麻煩?

藍楹鎮定下來,冷靜地交待:“第一,先查看這些人的證件,然後打電話給相關部門确認,誰知道是不是騙子?拖延時間;第二,立即為二小姐的車套個牌,先應付照片裏那個人;第三,馬上把今天所有的監控調給我。”

“是,我馬上就辦。”

淩阡毓望着藍楹,盈盈一笑,她是小看這丫頭了,關鍵時候反應很快,并且知道輕重緩急。今天這件事一旦被實錘,她的所有僞裝都會被淩商北看破,真是百密一疏。

“監控調來發我手機上,你給我找一臺筆記本來,但我需要二十分鐘,才能抹掉你們來過的痕跡。”這是海芋的專長,她自學七年的計算機,處理監控畫面不在話下,謹防有朝一日能用上,如果不是今天發生這個意外,她差點忘記了自己還有這個技能。

藍楹說:“你還得先侵入這裏的系統。”

“你把密碼給我不就得了?”

“也是。”藍楹火速讓人提供密碼,海芋迅速下載軟件,兩人風風火火,異常緊張。

淩阡毓低頭思忖,如果這次不能度過危機,那麽她将來跟淩商北就是另一種相處方式,可能連柳思翊這步棋都會受到牽累。

她是可以打電話把這幫人壓住,阻止查訪,可這樣的話淩商北就會知道她在欲蓋彌彰,反而把自己短處披露在敵人跟前。

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淩阡毓來回踱步,雖然她一言不發,冷靜之如,可柳思翊從她微表情裏看出了擔憂,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只能看海芋能不能把那些鏡頭處理掉。

私人停車場,洪源已經找到那輛招風的悍馬,可車牌很陌生,淩阡毓的車牌可是含了三個9呢,限量版的吉利數字,一般人根本買不到。

不是二小姐?洪源在想究竟是自己眼花,還是因為車裏正好是個女人才覺得像,他絲毫沒有發現這是被套牌的車,開始擔心這麽興師動衆會被大少爺責罵。

他圍着車走一圈,也沒發現端倪,紅色悍馬在宣安少說也有十多輛,可能只是巧合而已。洪源喪氣地走開了,眼看立功的機會流失了。

查車危機解除,杜蕊立即通知了藍楹。

“二小姐,您先離開吧,先用那個套牌,等到安全地方再摘下來。”

淩阡毓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說道:“處理完這件事你立即離開宣安,海芋最近在集團要格外注意,從今天開始你們每個人重新買一個號碼,與我單線聯系不能是你們名下的卡,防止被人調查通話記錄。”

“是。”兩人異口同聲,只有柳思翊輕輕點頭。

“紅心,你跟我一起走,我送你回去。”說罷淩阡毓牽起柳思翊右手向停車場走去,藍楹望着這二人背影,好奇問道:“海芋姐,二小姐對紅是不是太好了?”

“你還有閑心想這個?”海芋等來筆記本後,噼裏啪啦地開始弄軟件,宛如一個高科技天才。

“哦,那不想了。”

幸好這個地方夠大,很難将每個角落都搜遍,在洪源回到大廳時,淩阡毓開着車出了會所。

另一邊在監控室,畫面剛從中午開始,海芋在幕後麻溜地操作着電腦,将淩阡毓、藍楹、柳思翊的進出影像删除了,只保留了自己。

視頻處理得完美無瑕,幾乎不留痕跡,等到前面人查到下午的進度條時,海芋優先一步将危機解除。

這場險象環生的突發情況總算解決了,藍楹和海芋沒有多做停留,兩人決定同時出發。海芋正大光明從大廳走,路上偶遇洪源,假裝是同事打個招呼,藍楹從另一個出口直接趕去機場,離開了宣安。

黃昏漸進,宣安街道的燈火亮了起來,萬千光芒照亮了每一條路。車裏靜谧無聲,淩阡毓專注地思考後面的布局,總覺得自己危機重重。

這樣下去,等她上位勢必會遭人嫉恨,她應該避免跟三朵金花見面,她們也要減少相聚的次數。只有掐滅,才能減少暴露的可能,這是諜戰片慣用手段,生活中使用也未嘗不可。

柳思翊靜靜地坐在車裏,雖然只是幾日不見,卻好似過了幾個春夏秋冬。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看過淩阡毓,前陣子跟她負氣,對她愛答不理,現在想來自己真是可笑,浪費了相處的光陰。

其實,她哪有資格去責備淩阡毓,畢竟不知者無罪。

“阡毓,你把我送到前面路口吧,現在開到五河坊萬一有眼睛怎麽辦?”經過這件事,柳思翊也變得緊張起來,她還記得海芋說的話,淩阡毓上位後可能就是樹敵的開始。

為此,她願意少見,把思念沉在心底,也不想給淩阡毓添亂。

“如果淩商北能舉一反三,從海芋的事情想到你也在其中,那麽這個人的心眼得多可怕,我料想他沒這個智商。”淩阡毓唇角微揚,想拍柳思翊手背,想起她手還有傷,又把手收了回來。

對淩商北他多少有些了解,即使再聰明的人也很難将這麽多巧合想到一起。

誰能猜到,娛樂圈、酒吧、集團總經辦,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三個女人,都是她這個不受寵二小姐培養出來的人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也沒料到今天會所會突然被查不是?以後我們要減少見面,沒事還是...”說到這句話柳思翊停頓了,違背自己的心總是很辛苦,可理智告訴自己不得不這麽做。

“還是什麽?”

“還是少見面吧。”話音剛落,淩阡毓一個急剎車,柳思翊身體往前一傾,前方已經是紅燈,淩阡毓走神了沒注意。

淩阡毓轉頭望着她:“你怕了?”她有些抵觸柳思翊說少聯系,不見面。這種心情很奇怪,明明前一秒她自己也這麽想的,可從柳思翊嘴裏說出來,便叫她失落。

她在期待什麽呢?她不知道,淩阡毓對這種莫名的情緒越來越費解,總覺得心底有顆萌芽在破土而出,仿佛要長成參天大樹,時刻牽動着自己的心。

柳思翊沒有立刻回答,望着前方的紅燈,眼前好似布上了一層氤氲,沉音回答:“我怕,我怎麽會不怕。”其實她的膽子很小,小到受不了淩阡毓受到任何傷害。

“你如果真的害怕,退出來我也沒意見,現在還來得及,大哥到現在都沒有查你,證明他對你的興趣和感情還在可控範圍之內。”淩阡毓曲解了意思,她也故意往這個方向理解,她确實不止一次考慮過讓柳思翊退出來,因為一切比自己料想的要兇險要艱難。

還有個重要原因,她不敢想,那就是不願意讓柳思翊向別人投懷送抱。每次湧起這種可能的念頭,就被她立即掐死了,以至于這個想法從來沒完整地出現在腦海。

她也怕有天會牽累柳思翊受傷。

她們擔心的點一樣,一人想保護,一人想守護,那層紙偏偏捅不開。

“你真的覺得感情可以控制嗎?”柳思翊望着她,眸裏透着殷殷切切地期望,她明知道淩阡毓對感情沒有任何意識,可順着話題就接下來了。

淩阡毓輕笑:“有什麽不能控制嗎?意志和意識都可控,這就是人的厲害之處,而且感情這東西很累贅,不信你等着,如果大哥落魄一定是因為愛上你。”

“那是你厲害,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你這樣。”柳思翊說罷望着窗外,天色已晚,路燈映不出她的表情,如果淩商北真的愛上自己,是好是壞不得而知。

淩阡毓說得對,人是可以控制意識和意志,可一旦情根深種,就會衍生無數種可能,明明是虛無缥缈的感覺卻像染上了罂//粟,戒不掉,放不下,忘不了。

可物極必反啊,柳思翊對未來的不可預知越來越擔心,她總覺得會出大事。這是女人的一種直覺,沒有科學依據,也沒有憑證預兆,僅僅只是一種感覺而已。

車裏再次陷入安靜,淩阡毓向Rose方向開過去,可是偏偏今天出門不利,在轉到最後一個路口時,前面竟然有一起交通事故,導致了擁堵。

警車和拖車停在前方,幾名交警正在疏導車輛,只見一名交警正用狐疑地目光打量着淩阡毓的車。

紅色的悍馬本就很拉風,容易引人注目,可被交警看上一定不是車有多威風。淩阡毓見那個交警的眼神,就感覺不妙。

“真是倒黴!”她重重拍了拍方向盤,忙拿出手機打電話:“沐宛,我遇到麻煩了,交警在查我,我今天正好套牌了,幫我擺平。”

“你沒事套牌幹嘛?”

“回頭有空再說,我在五河坊,快點啊,警察叔叔馬上就要走過來了。”淩阡毓挂了電話,長呼一口氣,轉而對柳思翊說道:“你看,我們的蝴蝶效應來了,只要一步疏漏,就會步步出錯。”

柳思翊沒有說話,祁沐宛的名字仿佛是長在心口上的刺,只要從淩阡毓口中說一次,心就會跟着疼一次。

她讨厭自己這個狀态,讨厭因為一個人堕落一顆心。那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無形中傷到自己。

“所以少見面。”她敷衍地接了這句話。

“你就這麽不想見我?”淩阡毓無奈地看着她,需要這麽反複強調少見面?

柳思翊卻不再回答,她一直盯着車禍的地方,那應該是幾車追尾,沒有救護車在現場,猜想沒有傷到人,只是交通癱瘓了。

但路邊那個身影怎麽那麽像淩商北?他是當事人嗎?還是路過?如果被他看到淩阡毓在這裏,那藍楹和海芋的拼命挽救就白做了。

柳思翊目不轉睛地盯着那人,很快就确認是淩商北。她的住所還有幾十米,基本已經到了,她猜想淩商北應該是來找自己的,她必須把這個危險排除。

她對淩阡毓說:“我走回去,你慢慢處理你的套牌。”說罷她徑自打開車門走了。

“思...”淩阡毓搖下車窗想喚她名字,就在第二個字呼之欲出時,她也看到了淩商北,她忙搖上車窗,坐回車裏。

只見柳思翊走到他身邊,淩商北的表情意外又驚喜,兩人笑着交談。不多會,柳思翊跟淩商北離開了出事地點,與自己距離越拉越遠。

視線內人頭攢動下,車水馬龍,他們倆的身影漸漸模糊,淩阡毓坐在車裏,心情跌到了低谷。而此時,交警也來了,示意她把車開到路邊,進行檢查。

淩阡毓機械地照做,等車停到顯眼的地方,她從車裏出來時,看到淩商北跟着柳思翊進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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