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小姑娘一口一個婊姐, 還在‘婊’這個字上特意用了重音,葉初晨思緒轉了兩遭,回過味來, 臉色騰一下子就沉下來了。
“啪!”
葉初晨雖然忌憚許天賜,但是一個小姑娘還想要爬到她頭頂上撒尿, 那簡直是不知死活了。
她一把就把那根黃瓜給拍地上去了。
小黃瓜麻溜的順着地板咕嚕嚕滾了幾遭,最後在門外一雙黑色馬丁靴前停住。
順着這雙馬丁靴往上看, 入目是一雙筆直的長腿, 細腰,挺拔的肩膀和體态, 來人是個年輕女子,雙手抄在黑色的西裝外套裏,那臉看上去還有點眼熟……
“夏夏姐!”小姑娘突然悲怆的沖着她喊了一聲。
那女子便走過來,站定在門口,她瞄了眼, 門口的小姑娘馬上就把腿移開,讓她順利進來。
“簡、夏。”葉初晨打量着她, 嘴角意味不明的露出一個笑容, 她接着伸出手,眼眼底的挑釁隐藏的很好:“你好, 我是葉初晨,我們上次見過面的。”在沈總的辦公室。
葉初晨表面上說的是一回事,但是她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眼前的女子。
這個叫做簡夏的女子聞言,擡起眼簾對上她的視線, 那雙眼睛眸似點漆,黑幽幽的,這麽近的距離,竟然瞧的她心裏有點發慌。
練習室裏頭,桑桑緊張的看着這邊,許天賜則随意多了,他舒了個懶腰,彎腰把外套撿起來摔打了一下,随後盤腿抱臂坐在床上看好戲。
“你好。”簡夏點點頭,看神色也瞧不出來到底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葉初晨靜靜等了片刻,嘴角笑的都抽抽了:“……”她怎麽還不伸手?
簡夏瞅了眼外頭地板上面的半截黃瓜,問小玉說:“怎麽回事。”
小玉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我就說讓她們吃黃瓜,她們不吃,還把我的黃瓜給拍到地上去了。”說完,搖了搖簡夏的手,神色委屈,大眼睛裏頃刻彌漫起了水霧,活像是被欺負了一樣,可憐極了。
葉初晨笑臉扭曲道:“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告訴簡夏,你剛才的時候是不是拿你咬過的東西給我們吃?”
這孩子莫不是個智障?
葉初晨蠻以為自己說完之後這姑娘會極力否認,那麽她就可以在這一點上做做文章,出口惡氣。
但是……
小玉面露茫然之色:“對啊,不行嗎?食物不就是給人吃的嗎?你們不吃東西的啊?”
“你簡直就是在胡攪蠻纏,誰跟你讨論食物能不能吃的問題了,你把你咬過的東西給我們,你這人有沒有素質啊!”
呂青破口大罵完,勉強将臉上的怨氣遮住,見剩下的幾個人全部看過來,忍不住側眸看了一眼葉初晨臉上的表情。
葉初晨面上沒什麽表情,但是呂青懂。
現在反正兩邊已經撕破臉皮了,那也不用再裝了,呂青‘呵’了一聲,瞧起來很像宮鬥劇裏面那些狗仗人勢的小丫鬟:“不過這也怪不得你,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看你身邊的人什麽樣,就知道你是什麽樣了。”
許天賜擱裏頭聽見這話,眼珠子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簡夏是不用擔心的,不管聽到什麽亂七八糟的話,她都能夠完美的過濾掉,但是小玉就不行了,她才聽不得這種譏諷的話,瞪圓了眼睛撸起袖子就要上去跟她理論。
剛剛往前邁出了一步,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了,小玉不解地轉回頭。
簡夏低聲說了句:“急什麽。”說完之後她轉身走出去,幾秒鐘之後又回過身來,手裏面赫然拿着剛才被葉初晨一巴掌拍到地上去的翠綠小黃瓜。
“兩位,”簡夏眼神從眼前的呂青和葉初晨面上緩緩掃過,最後看向手上半截可憐的小黃瓜,說:“知道這是一根什麽黃瓜嗎。”
呂青和葉初晨因為自己聽錯了,沉默了幾秒,随後茫然的搖了搖頭。
……這不就是一根普通的黃瓜嗎?
簡夏默了幾秒,突然沖着兩個人招了招手,示意她們過來近點。
葉初晨看了呂青一眼:去!
呂青:我不去,萬一她扇我怎麽辦?
葉初晨瞪眼:你去不去?
呂青不情不願的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湊過去,眼睛還一直擔心地看着簡夏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剛剛把臉伸過去,就被她迎面來個一巴。
……呂青心裏面還真的是這麽想的,有了上次的事情,她覺得面前的女子不管什麽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重點是這女的實在是讓人看不透,就連表姐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麽,所以把自己推出來頂上。
呂青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心髒跳動的很快,才幾秒鐘的功夫,額頭上都出了細細的汗珠。
一根青色的,只剩下半截的小黃瓜,被直直豎在呂青的面前,同時有一道淡淡的女聲在她的耳邊響起。
那道女聲問她:“看,有什麽不同。”
呂青茫然的看着眼前一條綠,眼睛都變成了鬥雞眼,也沒看出點什麽不同來。
“……?”
簡夏:“這是一根有機黃瓜。”
“……?”所以呢?
呂青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她皺了皺眉,重複問了一遍眼前的女子:“有……雞黃瓜?”
哪裏有雞?
簡夏見自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她還是不懂,不免微微的蹙起了眉頭,看起來有點糾結的樣子。
此時,室內突然之間傳來一聲不屑地嗤笑。
幾個人雖然沒有轉頭看去,但是憑借着這桀骜不馴的語氣,也能夠準确的分辨出來。
除了許天賜,還能有誰。
葉初晨閉了閉眼睛,原本想就此忍耐下去,誰曾想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來,許天賜那邊便又不屑的叭叭了一句:“鄉巴佬。”
簡夏眼睛微微有點發亮的看向許天賜,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許天賜跟簡夏之間已經有些許默契了,他幾乎馬上就懂得了簡夏的意思。
“許天賜,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同事,說話沒有必要這麽不饒人吧?”葉初晨皮笑肉不笑地說。
許天賜疑惑的說道:“鄉巴佬就是鄉巴佬啊,跟我們是同事有什麽關系嗎?你的确是鄉巴佬啊,難道還不允許我說了不成?”
葉初晨表情瀕臨扭曲:“那你倒是說說,我哪一點鄉巴佬了?”開什麽玩笑!她全身上下可都是最貴的牌子貨。
葉初晨是從農村出來的,七八年前的時候,也就是一個只會穿小碎花的小土妞。
雖然現在她已經坐在如此高的位置上,功成名就,光鮮亮麗,坐擁別墅豪車,但是實際上內心對于這些話題還是十分敏感。
只要一聽見別人說她土、品味不好,她心裏就本被容嬷嬷紮了幾百針一樣的疼。
雖然說身份這個東西是與生俱來的,沒有人能夠改變,但是葉初晨還是一直致力于把自己包裝成上流社會的人士,別人問起來的時候,她從來都說自己的父親是某地的富商,而不會說她的老爸,其實是一個老實憨厚,種了一輩子地的農民。
每當看見別人臉上豔羨和捧場,葉初晨心裏面就會生出一股詭異的快感。
……但是絕非不是像現在這樣。
“說你是鄉巴佬你還不信,”許天賜嗤之以鼻:“簡夏都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了,那是一根有機黃瓜,你知道什麽是有機黃瓜嗎?你知道一根有機黃瓜要多少錢嗎?不知道就不知道,沒人說你,但是能不能不要在這裏丢人現眼,我都替你們尴尬。”
很好,有機黃瓜在徐天賜的吹噓之下,身價頓時又暴漲了好幾倍。
看見許天賜說的這麽玄乎,呂青頓時顫抖着轉頭看了自己表姐一眼,想從表姐那裏找到一點信心。
但是最終呂青失望了,因為葉初晨的臉上同樣很是慌張。
——她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是有機黃瓜。
“啧啧啧。”許天賜煽風點火的繼續說道:“連有機黃瓜都不知道,你們真是白活了三十多年!”
呂青眼睛瞪得像銅鈴,氣的全身都在哆嗦,她一字字從牙縫裏擠出來:“你說誰三十……”她才二十三歲好不好?!哪裏有許天賜說的這麽老!!
葉初晨拽住呂青的袖子,示意她先閉嘴,她轉回頭來看向面前的簡夏,知道這裏只有她才是能說話的人。
這個有機黃瓜,到底是何方神聖!
“好,”葉初晨臉上的笑容實在也維持不住了:“就算這是一根有機黃瓜,那你們究竟想怎麽樣。”
簡夏側過身,手臂輕輕朝着室外一揮,那根小黃瓜呈一個圓滑的抛物線地被她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呂青的腦袋已經有點不好使了,她迷迷糊糊的看着簡夏:“什麽叫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你說的該怎麽辦?到底是應該怎麽辦?”
說完了之後她冷冷一曬:“不就是根黃瓜嗎?再貴能貴到哪裏去,大不了賠錢給你們就好了,為了一根黃瓜就這樣為難人,未免也太小氣了點吧。”
就在呂青剛剛說完這句話之後,面前的女子馬上掏出了手機,把屏幕反過來對着她的臉,呂青原本神情是很不屑的,但是在看見屏幕上面二維碼的金額之後,頓時眼珠子瞪得溜圓!
“八十?!”
她頭頂像是炸了個雷,大叫道:“這麽貴,你搶錢啊你?!”
簡夏拿着手機的姿勢沒有動,他很好脾氣地對眼前的呂青解釋說道:“有機黃瓜的價格比普通黃瓜要貴十倍,甚至是更高。”
“而且這一根,是進口的。”
說完之後,面前的女子冷淡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幾分類似于惋惜的神色:“這是百貨地下一層最後一盒進口的有機黃瓜了,沒想到……”
沒想到?!
現在她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對呂晴說,沒想到這最後一根黃瓜居然被你們這樣糟.蹋了。
“……”
進口的……一聽就貴。
呂青臉皮一抽,準備胡攪蠻纏:“……你說是進口的就是進口的?”證據呢?
她正要讓簡夏把小票拿出來給他看看,旁邊的葉初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對她說:“把錢給她,我們走。”
她已經在這裏浪費了太多時間了。
呂青這才不情不願的,把手機從兜裏掏出來,依依不舍按下了指紋支付。
“支付寶到賬——80元。”
簡夏眉頭微微舒展開來:“謝謝。”這聲音還是那樣悅耳。
“……”呂青。
小玉忍不住別過臉去,嘴角止不住的往上彎起來,她怕自己再看下去,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八十塊錢,可以買多少根這樣的小黃瓜了,這倆人真搞笑,夏夏姐說什麽就信什麽。
葉初晨倆表姐妹來的時候得意洋洋,走的時候不僅人順了80塊錢,還吃了一肚子的氣,面上的神色都算不上很好看。
更可惡的是,兩個人前腳剛踏出練習室的門,後腳裏面的歡聲笑語就傳了出來。
“拿着錢去買點冰淇淋吃吧!我要綠豆的棒冰!”
“幫我帶瓶冰可樂……”
明明就是八十塊錢而已,怎麽這心裏就這麽不得勁呢???
葉初晨心裏氣恨交加,覺得自己不是被順了八十,而是一百萬,她神情陰鸷,幾乎要嘔出一口血來,恨恨的轉頭看了一眼,這才憤恨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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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桑桑真的變成這樣子了?初晨姐,你該不會是在逗我吧。”
葉初晨站在落地窗前,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嬌俏聲音,眉目陰沉:“我騙你做什麽,簡夏可不是個善茬。”現在想起那八十塊錢,她心裏還肉痛。
雖然葉初晨已經這樣說了,但是那頭的安娜還是沒把她的話當回事,畢竟桑桑的形象已經在她心裏紮根了,她才不信,僅僅是這麽幾天的功夫沒見,桑桑就變了一個人。
葉楚晨聽出安娜話裏的不相信,神色煩悶,抓了抓頭發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片刻之後她才繼續說道:“有時間你把桑桑約出來,探一探她的口風。”
安娜一點也不擔心,反而笑道:“安啦初晨姐你就別擔心了,明天就是品牌活動了,到時候我看見桑桑,好好的試探一下,看看她現在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想法。再說了,你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接下來的話安娜雖然沒有明确說出,但是兩個人都已經心知肚明。
葉初晨松了一口氣,點點頭,喃喃道:“你說的對。”她好像的确有點,擔心過頭了。
這邊葉初晨也不知道為什麽,擔心的晚上都睡不好覺,一閉上眼就是那鮮綠鮮綠的八十塊錢二維碼;另一邊,氣氛卻始終很歡樂,仿佛絲毫沒被影響到。
“這衣服誰給你挑的?”許天賜坐在健身房卧推用的長凳上,雙腿岔開,雙肘抵在膝蓋上,手上拿着個平板正在翻看。
距離許天賜進組的時間還早,最近他也沒什麽事情,于是便跟個猴子似的老是往簡夏這裏竄。
不過他還是有些用處的,起碼簡夏有幾次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許天賜正在糾正桑桑的動作。
倆孩子這樣相親相愛,看着就讓人很滿意。
桑桑正是在休息空檔,她喝了口水,朝許天賜手上瞥去一眼,天真的問:“是初晨姐和安娜給我挑的,不好看嗎?”
許天賜手上拿着的是簡夏的平板,上頭是簡夏做的彙總——針對性的、經過網友選拔的。
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此話不虛,而彙總的名字赫然正是:
【八一八女星桑桑得罪造型師的那些年】
許天賜翻着翻着,忍不住看笑了:“還真是……你跟毒藥的造型師是不是有仇啊?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配色。”說完他認真的看着桑桑:“你是不是審美畸形?”
“……”桑桑:“有、有嗎?我覺得挺好的啊。”
許天賜不可置信的指着平板上的照片,“這叫挺好的?你別告訴我這上頭全部都是葉初晨給你挑的啊。”
看桑桑點了頭,許天賜頓時悟了:“看來不是你審美有問題,是她眼瞎啊。”
桑桑:“……”
許天賜拿起旁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又翻頁過去,看清楚桑桑去年的紅毯造型之後,一口水笑噴了出來。
他笑的側歪在長凳上,桑桑有點摸不着頭腦,恰逢此時簡夏提着飯來了,朝許天賜瞥了一眼,他才收斂了點。
“今天吃什麽啊。”許天賜擦拭掉眼角笑出來的淚,說一個字笑兩聲,跟快斷氣似的。
簡夏把飯盒打開,一水的翠綠,許天賜默了幾秒,嘟嘟囔囔:“又是黃瓜。”
“還有水果和醬。”簡夏低着頭擺開,對他一點也不留情面:“不是給你的。”
敢這樣怼許天賜的,也就是簡夏了,好在許天賜早就已經習慣,甚至聽不見她刺自己就渾身不得勁。
桑桑乖巧的坐在一邊,等簡夏投喂。
許天賜早就吃過了,他撇撇嘴,還不敢回怼,把背包從一旁揪過來,竟然拿出了一包花裏胡哨的薯片。
桑桑瞪圓了眼:!
簡夏擺好了招呼桑桑吃飯,沒聽見動靜就擡眼看去,卻看見桑桑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許天賜,正在可憐兮兮的咽口水。
“……”簡夏想了想,對桑桑道:“我給你帶了豆瓣醬,蘸黃瓜很好吃。”說着,拿起一根切的工整的黃瓜條,蘸了點醬放進嘴裏,吱嘎吱嘎的嚼了起來。
那動作就像是在說:快來吃啊,很好吃的。
簡夏盯着桑桑,把黃瓜都吃沒了,桑桑的眼睛還是黏在薯片袋子上。
桑桑閉眼輕輕聞了聞,薯片的香氣彌漫在周圍,讓她口腔裏止不住的分泌口水:“……是原味的,夏夏姐。你喜歡吃薯片嗎?”
“……”簡夏。
一分鐘後,許天賜被趕出了健身房,他站在門口,手裏抱着背包和一袋拆封吃了幾口的薯片,小臉上全是茫然無措的神色。
……
經過為時八天的訓練,桑桑的努力有了結果,活動前一晚,她在家試穿從前的裙子,驚喜的發現她居然可以套進去了!
桑念淑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女兒站在穿衣鏡前,滿面驚喜的樣子。
她微微一愣,正要把手中牛奶遞過去,桑桑轉頭看見她,笑着說:“媽媽,你看我是不是瘦了好多?”
關于讓桑桑退圈的事情,自那晚以後,桑念淑沒再提過,桑桑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心中忐忑難過,但是她本來就是個單純且忘性大的孩子,時間一長,就自然而然的以為桑念淑說的只是氣話。
所以,最近她又有些歡快起來了,宛如一只畫眉小鳥整天叽叽喳喳,心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朗了不少。
“嗯,是瘦了。”桑念淑欲言又止,她敏感的感覺到女兒最近有些奇怪,皺眉問道:“你要做什麽去?”
女兒沒行程她是知道的,幹嘛這麽努力的減肥?
桑念淑有些不滿,卻還是将手中牛奶遞過去:“你那樣就挺好的,白白胖胖看起來有福氣,以後又不當明星了,幹嘛還減肥,我看這樣就挺好的。”
桑桑原本笑眯眯去接牛奶,聽見這話動作一僵,沒接住,杯子掉在地上‘咔嚓’一聲碎了,溫熱的牛奶大片濺在了她腿上。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晚上(·。·)感謝在2020-04-21 19:33:16~2020-04-22 17:34: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青葵葵 5瓶;不知道該改什麽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