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別回頭, 千萬別回頭……

手電筒的光在漆黑的山路上被晃的一閃一閃,宋鏡死死攥着都郡的手, 在搖晃的光中越走越快,只差不能跑起來, 可背後的腳步聲也跟着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的像是就貼在她的後腦勺, 她後脖子被涼飕飕的風吹的一僵。

她的心差點跳出來,立刻跑了起來,腳下濕滑的藤蔓卻像是蠕動了一下似得,她腳底板打滑,低叫一聲“噗通”栽跪在了地上,手裏還死死抓着都郡的手腕,才沒滾下臺階。

她疼的氣兒還沒喘過來, 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啊!白先生!白先生……”她吓得胡亂喊着也顧不上爺爺的交代,慌亂的從脖子上拽出來一縷綁着紅繩的銀發,閉着眼喊叫:“我是白蝶的主人!”

那只搭在她肩上冰冷的手,猛地就抽了回去。

就是幾秒之間, 都郡被她拽的差點絆倒, 剛站穩還沒來得及回頭, 就瞧見了她手裏的銀發, 那是九尾的銀發?宋老爺子給這個慫包護身的?

她還在喊, 她是白蝶的主人。

都郡聽的不爽極了, 那只冰冷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肩上,她頓時就更不爽了,輕輕“啧”了一聲。

找死呢。

她站在石階上,慢慢回過頭去,對上了一張歪歪扭扭的臉,慘白腫脹,明明梳着女童的雙馬尾發髻,臉卻皺的像個老頭子,只有腦袋,脖子下面是白色的,藤蔓一樣的東西蠕動扭在了一塊,下面是一雙穿着花布鞋的小腳,手臂粗的白色藤蔓上長着一只手,就落在都郡的肩膀上。

那東西張開嘴,發出小女孩兒的聲音,“前面有鬼……姐姐,前面有鬼……”鬼字剛剛吐出口,那東西的臉就裂了開,像是張開藤蔓組成的嘴要吞掉都郡。

宋鏡睜開眼看到這一幕吓壞了,立刻松開了都郡,攥着那縷銀發手腳并用的要往上逃。

都郡一動沒動,甩了一下被她攥麻的手臂,另一只手猛地抽出蝴蝶刃,一刀插進了那東西的喉嚨,擡腿一腳踹在那張裂開的臉上,将那東西踹的慘叫一聲“咕咕咚咚”的滾下了石階,直滾進黑暗裏看不見。

但都郡看見那東西“身上”的白藤迅速縮回了道路兩邊,沙沙沙一片作響。

宋鏡被吓的癱坐在地上,呆愣愣的看都郡。

都郡舉起手機在路兩邊照了照,這條山路兩邊長着的全是這種白藤,而白藤之下,吊着一雙一雙腳,不同的腳。

Advertisement

這些白藤難道是“活”的?下面那些腳和剛剛的小女孩腦袋,是被白藤吃掉的人?

都郡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蝴蝶刃,上頭插過白藤的地方還沾着血,她又擡手在路邊的白藤上割了一刀,紅色的血從白藤裏噴出來,那白藤仿佛會痛一樣,發出刺耳的尖叫聲,抖動的整條山路都在震顫。

那聲音……像是小孩子的尖叫聲,聽的人毛骨悚然,宋鏡慌忙捂住了耳朵,急叫都郡:“別亂動!別……”腳下的藤蔓忽然卷住了她的腳踝,拽着她就往路邊的藤蔓堆裏拽,“啊!”她慌忙掏出一把匕首,朝腳踝上的藤蔓胡亂割過去,那藤蔓在碰到匕首,立刻蜷縮着松開了她。

饒是這樣,她也險些被拽下山道,她半截身子已經被拽下去了。

都郡看着那些藤蔓退散,這才伸手将她拽了回來,死是不會讓她現在死,都郡原本想看看那些藤蔓是怎麽吃人的,等吃她個腿或者胳膊再将她救回來。

可惜,可惜,她手裏的道具還真不少,不知道是宋聞道留下來的,還是從九尾那裏搜刮來的。

都郡将她拽回來,她的手心裏全是冷汗,緊緊抱着都郡的手臂不住的發抖。

她的背上被拖拽的脫了一層皮,腳踝也被蹭破了,一身的冷汗和血,疼的她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聽見都郡非常假的說:“宋小姐怎麽不小心點兒呢。”

她又疼又氣,紅着眼眶擡頭瞪向了都郡,“我不小心?我說了讓你別動那些藤……”

“你說了嗎?”都郡驚訝,随後又道:“那可能是我沒聽見吧。”又埋怨她,“宋小姐該早點告訴我啊,我又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麽東西,以為只是普通的藤蔓。”

宋鏡快要氣的掉眼淚了,她不知道都郡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盯着都郡低聲提醒她,“如果我死了,白先生就沒救了!”

“所以啊,宋小姐可千萬不能有事。”都郡扶着她坐起來,輕輕的替她拍掉身上的青苔說:“宋小姐沒必要防備我,我來就是為了救白先生,現在我什麽也沒有,我爸又在宋家,你還怕什麽?山裏的這些東西不比我可怕?”

都郡嘆了一口氣看她,“我們現在是在一條船上,你既然知道什麽不能動,就該告訴我,不然我們只能一起死。”

宋鏡看着她,又覺得她這些話像是真心話,如今她們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死也會一起死。

況且現在女主卡在她手裏了。

都郡願意把這卡給她,一定是不知道這張女主卡的意義,只要使用這張卡,無論白先生願不願意,他都只能被她綁定,強行定下契約。

只要有這張卡,他就沒有反抗的餘地,不然為什麽她們宋家執意要拿到這張卡。

“這裏的所有東西最好都不要動。”宋鏡握着被蹭破皮的胳膊肘,到底還是跟她說了,“這座山封印了他太久,他的靈氣把這山裏的東西全滋養成精怪了……我也不清楚這裏有什麽,但盡量躲開,不要驚動它們。”

她要是知道那些白藤有問題,也不會去碰了,她只聽她爺爺跟她說,這座山裏的植物動物,妖魔鬼怪吸取了千百年那只狐妖的靈氣,早都成精了,最好的辦法就是避開躲開,悄悄上山去。

只要解開他的封印,使用女主卡和狐妖定下契約,有他庇護,這山自然會被他夷為平地。

所以,只要能熬上山,到達竹屋,她和宋家就都有救了。

宋鏡咬着牙忍着疼,聽到都郡問:“那你們為什麽不早點來救他呢?”

她的聲音輕輕冷冷的,說完又擡起頭來對宋鏡笑了一下,“我實在是好奇,為什麽你們不早點來?非要在這個游戲裏來?”

“要不要我扶着你?”都郡對她伸出手。

山還是要繼續上,在這路上她需要都郡,至少都郡為了救白蝶也會保護好她。

宋鏡扶住了都郡的手說:“你以為我們不想嗎?是只能通過游戲來這個世界。”她也不怕告訴都郡,原本宋家是打算在她成年後來再定契約,解開狐妖的封印。

這個封印之前原本是可以被白蝶直接帶過來,但白蝶被封印的時間太久,他的靈力越來越弱,幾年前他替宋家穿越去古代做了一件事之後,他就靈力潰散,沒有能力再帶宋家人穿越進入這個世界。

也是那個時候,宋家才知道他就要快到大限之期了,若是不解開封印,宋家就要失去這個庇佑神了。

巧的是,就在那之後沒多久,全息恐怖這個游戲公司出現了,這個公司居然推出了[穿越直播]。

她爺爺原本聯系這家公司,試圖花些錢通過這家公司,穿越進入封印之地,沒想到這個公司在拒絕之後,開發推出了[百萬副本]穿越綁定神使這個項目。

宋家是沒得選。

都郡越聽心裏越肯定,這個全息恐怖公司,就是她現在綁定的這個系統公司,甚至她懷疑[反派大佬群]就是這個系統公司搞出來的。

黑心坑錢模式,如出一轍。

而宋鏡和都郡這段對話,在直播裏被和諧掉了,全程消音模式。

公屏裏打出了一片問號——

【玩家老油條:宋鏡跟君大神說了什麽被和諧的?為什麽會消音掉?@游戲程序員,你們在搞什麽?這也不能聽???】

【玩家別叫我打游戲:看起來也不像是在說什麽尺度大的啊……到底說了啥啊!狗比游戲你還能不能好啊?是說中了你們的內幕嗎!】

【玩家殘翼蝶蝶子的老婆:那天我們仍未知道那段話的內容……】

好在,很快就有聲音了。

“你有沒有聽到哭聲?”都郡停下了腳步,看着黑漆漆的通道,忽然有了聲音。

将宋鏡和觀戰的玩家吓的靜了……

漆黑的山路裏,連藤蔓也不再沙沙作響,她們的腳步一停下來,就靜的讓人心慌。

宋鏡抓着都郡的手,聽覺在寂靜之中格外敏感,真的有人在哭,漆黑的山道之上,一個女人的聲音,低低輕輕的在哭。

就在她們前方的山道上。

“去看看誰在哭。”都郡要繼續往上走。

宋鏡只能硬着頭皮,扶着她的手一起往上走,越走那哭聲越清晰,只是哭着也不說話,一聲一聲。

漸漸,她們的腳下有燒了一般的冥幣。

手電筒的光搖搖晃晃照在山道上,照到了一個女人,穿着大紅的衣服裙子,在山道的拐彎處,臉對着爬滿白色藤蔓的山壁,跪在那裏邊哭邊用手指頭在挖着山壁上的什麽東西。

走進了才看清,山壁上有一塊小小的墓碑,墓碑上什麽也沒有寫,那個女人在挖着墓碑旁的泥土,挖的指甲斷裂,手指頭在流血,還是不停不停的挖,也不知道挖了多久,只挖了一個臉大的坑。

都郡想過去看看,宋鏡一把拽住她,緊緊抓着她,忙搖頭比口型:不要,不要驚動她。

她以為不驚動就能躲開了?山路上突然出現一個哭泣的女人,擺明了是沖着她們來的,還想避?做夢呢。

但都郡什麽也沒說,她看着宋鏡,非常配合的沒上前,任由宋鏡拽着繞開了那個女人和墓碑離開。

宋鏡拽着都郡一繞開那紅衣女人,立刻小跑了起來,一路往上跑,前面的路是黑的,她拉着都郡只能看見腳下和前面一米多的路,她跑的氣喘也沒停下,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僵了住。

女人的哭聲,幾步之外一個紅衣女人跪在拐彎處,對着一個墓碑在哭。

這裏……這裏明明剛才她們已經跑過去了……怎麽又轉了回來?明明她們一直在向上跑……鬼打牆?

“看來跑不掉的。”都郡看着那哭泣的紅衣女子,對宋鏡說:“我們一直在原地繞圈。”

避不開……這個紅衣女人避不開。

宋鏡手裏握緊那把匕首,只能跟着都郡上前。

“你在哭什麽?”都郡站在紅衣女人的背後問她,看着她撓的滿身血痕的山壁,那裏好像是個小小的墳包,她想挖開墳包?

那女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漆黑的山道忽然靜了下來,她的腦袋就在脖子上“咯咯”的轉了個圈,面向了都郡和宋鏡。

宋鏡抖了一下,下意識往都郡背後縮了縮。

那女人塗滿□□的臉,血紅血紅的小嘴,這妝畫的夠濃的,淚居然沒把妝哭花了……

都郡啧啧稱奇,瞧着那張血紅的小嘴一開一合發出嬌滴滴的聲音,對她說:“我的丈夫被山吃了……我在找我的丈夫……他就在這裏面,就在這裏面……”

她血淋淋的手指着立着碑的墳包。

宋鏡不敢和那女人對視,只聽見都郡問:“在墳裏面嗎?我們幫你挖出來。”

宋鏡目瞪口呆的看都郡,都郡直接甩開了她的手,上前去擡腳一下将那墳包上立着的碑踹歪了。

擡腳又踹了第二下,那小小的碑“哐當”一聲從墳包上直接被踹掉在了地上。

宋鏡還來不及反應,一道閃雷“轟隆”一聲的劈在了她頭頂,這座黑山之上,她被震的捂着耳朵低叫一聲,腳底板“轟——”的一陣震顫,路旁、山壁上的藤蔓“沙沙沙”蛇一樣竄動起來,那聲音令她頭皮發麻,卻見山壁上的墳包塌了進去……

塌出四四方方一人高的門洞,裏面有微弱的幽光透出來。

這、這是……通道?還是放棺材的墓洞?

跪在那裏的紅衣女子直挺挺的站了起來,烏黑的眼盯着門洞裏,直挺挺的一步一步往門洞裏走了進去。

都郡看了一眼那出現的門洞,對宋鏡說:“這可能才是上山的路,跟着它去看看。”

“跟着它?!”宋鏡看着那抹紅色背影一點點消失在門洞裏,萬分的抵觸,要走進這個……這個門洞,“這裏面萬一……萬一是……”什麽鬼怪呢?

“你還有別的路走嗎?”都郡回頭問她,“上面那條路是鬼打牆,你往上走還是會回到這裏,不進去看看,走哪兒?”

宋鏡臉色蒼白的說不上話。

公屏裏早就罵開了——

【玩家別叫我玩游戲:我服了,宋鏡是什麽終究炮灰人設啊?又慫又沒本事的拖油瓶,看的我好惱火啊!她這麽怕為什麽還要千方百計花錢賣號進這個世界啊?!這種廢物沒有君大神早tm一進游戲就炮灰了!】

【玩家老油條:這就是資本主義的力量吧……有錢可以讓大神帶你飛,廢物也能躺贏。】

【玩家蝶蝶子在我身下喘:我進游戲都比宋鏡強好不好!啊啊啊啊我只想看君大神裝逼!我特麽不要看廢物!現在我相信有錢可以為所欲為了!換我老公來!我想我老公和君大神了!】

【玩家眼鏡仔:你們不懂,宋鏡進這個游戲的目的,她只要躺贏到神使的封印之地,就贏了。女主卡現在在她手裏,那張卡就是強行綁定神使的,得神使者得世界,要不然怎麽能叫[女主光環卡]呢。】

---------

都郡和宋鏡肩并肩的走進門洞,門洞之內是一條沒有盡頭的地道,只能看見前面那抹紅色的背影在直挺挺的往前走。

她們跟着走了幾步,背後“轟”的一聲,門洞被塌下來的泥土堵了住,沒有後路可以退,只能往前走。

這幽暗的地道裏可真臭啊,越往裏走越臭,像是爛掉的肉體堆在了一塊,四周時不時有什麽蠕動的聲音,越走聲音越大。

“是什麽在動?”宋鏡舉着手機,往身側照了照,亮光之下的山壁內爬滿了像是植物根須一樣的東西,但那些東西每一根都像她的手臂那麽粗,而且……它們似乎在蠕動,像蚯蚓,像蟒蛇。

宋鏡不知是吓的還是惡心的,寒毛聳立,頭皮一陣陣的收縮,緊緊挨着都郡不敢往兩側的山壁靠。

“你最好什麽也別看,埋頭往前走。”都郡用手電筒的光照亮了前面的路,前方的洞頂吊着一根根灰撲撲的東西,密密麻麻,手電的光照不清是什麽東西,她就慢慢的用手電照亮了她和宋鏡的頭頂。

她擡頭看見她的頭頂正上方,吊着一只只的腿和腳,期間夾雜着被植物根須撐破了的死人臉。

那些東西,原來都是人的腳,被蠕動的白藤吊着,長在了山壁內的泥土裏。

宋鏡只擡頭看了一眼,就發麻的忍不住嘔了一下,連嘴唇也麻了,顫抖的手緊緊抓着脖子前的銀發,這是她爺爺從白先生身上剪下來的,可以保命……

前方直挺挺走着的紅衣女人突然消失了。

都郡帶着宋鏡快了兩步,像是穿過了狹窄的地道,眼前的幽光亮了起來,發出光的……是一個巨大的樹根。

巨大到……像是整座山都被樹根纏繞,包裹了住,像是這座山,就是這些樹根彙聚而成,天羅地網一般交織在都郡和宋鏡的頭頂,白色的粗壯樹根,吊着一雙雙腳,彙聚在前方這顆大樹之下。

都郡順着頭頂的白色藤蔓看過去,才明白那些會蠕動、吃人的白藤,原來是這棵大樹的根須。

那些根須之下卷着一具一具被撐破的屍體,其中一具就是那個紅衣女人,她被卷着脖子吊在大樹下。

宋鏡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腦子裏一陣陣轟鳴,這、這是樹嗎?可這棵樹……像個人。

白色的根須之上的巨大樹幹,是一個裸着的,人的身體,巨大的肉色人身,沒有手沒有腳,只有身體和一個肉球一樣的巨大腦袋,像是一個巨型的畸形嬰兒。

而在那“腦袋”旁是狹窄的山道,山道向上是山洞的出口,那出口正對着一輪紅月,都郡很清晰的看到紅月之下的竹屋一角,和竹屋窗外的一株桃花樹,開的燦爛至極。

誰能想到,那桃花樹的根須之下,就是巨型的肉身和畸形嬰兒腦袋。

九尾就在那間竹屋裏嗎?這麽多年……他的靈氣滋養的這座山,這棵桃花樹成精了嗎……

巨型的肉身忽然動了動,那顆巨型嬰兒的大腦袋睜開了眼,皺着鼻子嗅了嗅,咕嚕嚕低下了眼珠子直勾勾看向都郡和宋鏡。

那畸形嬰兒的面孔,轉的只剩下眼白的眼睛……別說宋鏡了,都郡也要有心理陰影了。

它的嘴巴一張一張發出了無數的聲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是它根須下的無數具屍體同時開口一般,“你身上是什麽?你身上偷了我的什麽東西?你偷了我的東西……”

那些聲音,簡直就是魔音貫耳……

宋鏡嘴唇發紫的慌忙捂住耳朵,想要後退,只見那白色的根須猛地朝都郡伸了過去,她的第一反應是立刻閃身跌靠在了一側的山壁上。

都郡手裏的蝴蝶刃瞬間甩了開,刀光凜凜的一下子斬斷了朝她口袋伸過來的根須。

根須像是一截斷掉的手臂,血噴湧而出,那嬰兒發出無數尖利的叫聲:“你偷了我的東西!你偷了我的東西!”

無數的根須抖動,山壁在震顫,泥土一塊塊往下掉,随時像是要塌掉一般,宋鏡跌坐在地上,只覺得耳膜要被震破了。

都郡也快受不住這尖叫聲,伸手摸進了口袋裏,她口袋裏除了手機、蝴蝶刃,就只剩下一把梳子,九尾給她的那把梳子,她因為太喜歡了,所以一直随身揣着。

“你說這個?”都郡掏出了梳子,她記得這把梳子叫[黑山老妖特質骨頭梳子],該不會……

“我的!我的!”那巨型嬰兒憤怒的叫了起來,“那是我的骨頭!有我的味道!你偷了我的東西!”

還真特麽是,這東西就是黑山老妖??都郡再想起這個世界的名字叫[黑山],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東西就是這黑山裏的老妖怪啊,九尾抽了這東西的骨頭做了把梳子???還是這東西獻殷勤自己送給九尾的?

“哦,你說這個啊。”都郡捏着梳子晃了晃,無所謂的對它說:“這把梳子是我幹哥哥送給我的,這該不會是你的骨頭做的吧?”

“啊!!!”巨型嬰兒氣急敗家的叫起來,整座山都跟着在叫一般,“我的!我的!他抽了我的骨頭!抽了我的骨頭!送給你!!他該死!該死!我要等他大限之日後吃了他的身體!吸走他的靈氣!讓他永遠留在我肚子裏!”

都郡快要被它的聲音震吐了,捂着耳朵說:“你叫什麽!是你的,就還給你喽。”她随手就把梳子丢在了地上。

這下更加激怒了氣惱的巨型嬰兒,它抖着肉身,用一雙充血的眼睛瞪着都郡,“你扔了它!你扔了我的骨頭!你也該死!該死!”

無數的白色根數,觸手一般朝都郡轟隆隆湧過來,整個山都被蠕動的震動起來。

都郡握着蝴蝶刃足尖一點,往山道的反方向掠身而去,飛快的喝道:“我引開它你去解開封印!快!我們打不過這東西!解開封印讓白蝶來對付它!快!”

宋鏡已經被駭的渾身和腦子全是麻的,聽見都郡的喊聲才反應過來,對對!解開狐妖的封印,讓他來對付這東西!

她手腳并用的爬起來,立刻朝着山道拼了命的往上爬,只聽見那巨型嬰兒在喊叫:“休想!休想!誰也別想解開封印帶走他!殺了你們!”

她背後有無數的根須卷着冷風朝她逼過來,眼看就要卷住她的脖子,都郡忽然劈開一根根白藤,沖到了她的面前,一刀斬斷卷住她的白藤,卻被另一條白藤猛地撞了住。

都郡悶聲一聲撞在了她腳邊的石階上,她的腳被根須卷住,都郡擡手一刀割斷那根須,對她喊道:“快啊!”

她看見都郡被白藤卷住了脖子,“哐”一下又被撞在石階之上,她聽見都郡的悶叫聲,眼淚被吓的滾出來。

都郡啞聲對她喊:“快!我撐不了多久!再不解開封印我們全要死在這裏!”

不要!她不要死在這裏!解開封印,快快,她擡頭看見近在咫尺的出口,手腳并用的爬了出去!

----------

竹屋之內,一雙眼睛猛地睜了開,幽藍的光,銀白的發,鎖鏈嗡嗡震顫起來,他……他聽到了嘟嘟的聲音?是嘟嘟的聲音?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