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到了陽臺上接電話了。

陸松柏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陸之邢垂眸溫潤接電話的樣子,一度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覺了。

直到陸之邢挂了電話時,轉瞬就換了一副拒人千裏的表情,他才有些信了。

往常聽那些人遞消息來,他還是不信的,今天卻是真真切切見到了,卻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爺爺,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陸之邢作勢要走。

“站住!你給我回來!”陸松柏怒斥着,“我告訴你陸之邢,你要是敢踏出這陸家的門,就別怪我說到做到!”

他威脅着,“你對唐家做的事情也就唐眠不知道,就算你現在去了又能怎麽樣,那唐盛江要能容你,我……我陸字倒過來寫!”

陸松柏氣得口不擇言,他以前在部隊裏帶兵,也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

而陸之邢在聽到“唐眠”的名字時,終于動容了些,也放下了去清水縣的念頭。

他想,這些事情,唐眠永遠都不會知道的。

書房裏的兩人都開始安靜下來,沒注意到未關緊的門縫後,閃過一道紅色的身影。

往事

臘月的最後一天,雲城四處飄雪。

陸家的老宅裏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暗淡的天已經很晚,院子裏卻被雪照的發白。

陸之邢靠在陽臺的櫃子處,手肘抵在臺子上,另一只手的指尖正夾着根冒着細煙的香煙。

他其實很少抽煙,往往是擔心唐眠會讨厭煙的味道,所以他從來不會在她跟前抽煙。

而這麽冷的天陸之邢只穿了一件寬松的針織毛衣,領口寬松可以看到被冷氣侵灼的皮膚,微微泛着紅意。

雖然抽着煙,可是陸之邢卻時不時留意櫃子上的手機,眉峰微微蹙起,不笑的模樣有些冷。

算算日子,唐眠已經回去半個月了,這段時間裏這小姑娘還真是無情,平時從來不知道主動打電話給他。

不過想想小姑娘有些遲鈍龜毛的小性子,怕是不把他忘了就已經是對他最好的結果了。

不過今天是除夕夜,他可等着小姑娘主動給他打電話呢,不過等到現在的時間,卻還沒什麽動靜,還真是夠無情的。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陸之邢擡眸看着緊閉的門,神色有些不耐煩。

自從接掌陸家的一切,他其實鮮少在除夕夜回來,最近一次回來應該是五六年前吧。

家裏的傭人也不會進他的屋,這時候過來敲門,只能是陸之禾。

果然,真的是她。

“什麽事?”

陸之邢有盯着門口陸之禾,眼神淡淡的。

陸之禾臉上永遠都挂着無所謂的笑,不過她今天穿了一身紅色的修身旗袍,肩上是淺灰色皮草的披肩,模樣肆意張揚,活脫脫的千金小姐。

而實際上,她真的別人惹不起的大小姐。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了嗎?”陸之禾反問,含笑的眸子裏都是挑釁的眼神。

陸之邢冷眼看她,并不會覺得他這個妹妹會好心過來看他。

好像從六年前的聯姻後,陸之禾就開始走上和他不對盤的路,和顏悅色地同他說話,還是頭一次。

“既然嫁出去,就少回來!”

陸之邢聲音冷淡淡的,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就關上了門。

陸之禾看着緊閉的門,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彙聚在眸中的深意不明,倏爾又自嘲的笑了起來。

捏捏掌心被指甲印出月牙紅痕,陸之禾的眼底的笑慢慢變冷。

等她的大哥陸之邢服個軟,和她說一句“對不起”,實在太難了。

不過,既然這樣,我敬愛的哥哥,就別怪我我對不住你了。

冬天的清水縣,很冷,濕冷的風吹在臉上火辣辣,很疼。

這樣的天氣很少有人外出,而這個冬天,唐眠依舊足不出戶。

她還是時常坐在她的小桌子前看書,可是以前的她會望着窗外發呆,如今的她看窗外的風景時,好像多了很多期待。

淡藍色的房間裏,唐眠安靜地坐在書桌旁邊,她的小桌子上除了書還多了一個小巧的日歷本,上面劃着小叉叉。

她握着手裏的筆在日記本上慢慢地寫着,不同以往的字跡寥寥,這個除夕的日記,除了環繞煙花炮仗聲,好像還有許多想念。

而這樣寂靜的夜,她又想起來陸之邢。

唐眠拿過旁邊的手機,第一次主動給男人發視頻。

鈴聲幾乎是響了一秒,就被接通了,不過唐眠卻沒有看到男人的臉,整個放大的屏幕都是陸之邢精致的鎖骨。

唐眠沒出息的紅了耳朵,眼睛也是紅紅的,“陸之邢,你在幹什麽?”

“等你”,電話那頭的聲音懶懶的,沙啞而惑人。

唐眠猜他可能是累了,眨了眨眼睛,聲音小小的,關心道:“陸之邢,你是不是要睡覺啦?”

屏幕裏終于出現了男人的臉,夜色裏的雙眼晦暗且深邃,沒有平時過于穩重成熟的姿态,整個人都很慵懶。

居家的陸之邢很少會穿的那麽随意,而那v字的針織毛衣,讓唐眠有些不敢直視。

見他沒有回答,唐眠就當他默認了。

“那,那你快回去睡覺吧。”她淺淺的笑着,水眸裏滿是真誠的關心,“外面很冷的。”

陸之邢卻突然不說話了。

他盯着屏幕裏乖巧的小姑娘,舍不得眨眼,相處的這一年多,她好像學會了很多。如今還學會了哄他,沖他撒嬌,不過更多的是開始沖他發小脾氣。

他指尖劃過屏幕,沒有戴眼鏡的他,微眯着眼有些不适應。這一年多裏,他學會了僞裝,學會了溫柔,學會了哄他心愛的姑娘。

也許,第一次見面,他沒想過自己會如此深愛這個安靜的小姑娘,可是當他知道自己愛上時,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手。

他沉着聲音,學她一樣輕輕地說:“今晚會陪你守歲。”

會在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告訴你:眠眠,新年快樂!

分別的時間對陸之邢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臨近開學的前幾天,唐眠已經準備要回雲城。

依舊是陸家派人過來接,可是接唐眠的車剛走,下一輛車就在原來的地方停了下來。

唐盛江和唐淺都還在,他們看着一身肅冷的男人,神色有些難看。

唐淺盯着他,眼中有些嘲弄:“不知道陸總這次來,又有什麽事‘吩咐’我們?”

來人正是陸之邢。

唐淺對他沒什麽好感,因為她不覺得喜歡背地裏耍手段的男人,會有什麽其他優越的地方。

畢竟只有下水道的蛇蟲鼠蟻才喜歡做這些上不了臺面的事情,更何況,陸之邢前幾個月還親自去家裏“拿”她妹妹的戶口本。

陸之邢擡眼,神色冷淡:“我來,是想請教一件事。”

清水縣的咖啡廳裏,陸之邢直接包了場,他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姿态清冷。

旁邊有人遞上了一摞文件,唐盛江和唐淺各一份。

唐淺掃着文件上的字,一時間瞪大眼難以置信,她質問道:“你說眠眠存在自閉和抑郁的症狀?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唐盛江欲言又止沒說話,陸之邢冷嗤,眸光掃過他們,“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們吧?”

唐淺皺眉:“什麽意思?你是說眠眠原先就有……”

她看向一旁的唐盛江,見他沉默着,一時間有了底。

她的妹妹唐眠,她知道的,不愛說話,卻是家裏最乖最聽話的,因為唐母的原因,她從來不敢表現得太關心,可是還是會擔心她。

而她的父親總是會對她很好,所以她慢慢地覺得缺少母親關愛的唐眠已經過得也很好。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她那個乖巧聽話的妹妹,其實過得一點都不好,而她的父親好像一早就知道。

“爸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唐淺問一旁的唐盛江,根本不願意相信。

唐盛江一向慈藹的面容上,終于有了些裂痕,他拿下眼鏡揉了揉眼,又緩緩戴上。

寂靜的咖啡廳裏,外頭的風聲風聲肆意,而唐盛江的表情也開始變得沉重,他緩緩地說着,像是在說一個很悲傷的故事。

“眠眠她從小就很乖巧懂事,10 歲之前她的性格并沒有這麽安靜,而她之所以變得那麽沉默寡言,是在淺淺18歲高考的時候。”

唐盛江很清楚的記得,那一年唐淺18歲,六月的天正是高考的日子,那時候的高考還要坐車去縣城裏考,所以都是起的很早就去學校坐車。

可是臨近上車老師檢查時,才發現唐淺的準考證落在家裏了。

那天他是跟着去學校的,天還下着雨,所以他的妻子秦彩芳就不停地催促唐眠去送準考證。

可誰知唐眠着急在路上摔了一跤,膝蓋還流了很多血。

那時她還很小,不知道疼,自己晃悠悠地走了好久的路,到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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