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同性戀俱樂部

不出幾日,周睿洋就對酒吧的活計熟悉起來了。這幾日周睿洋和沈樂童都是早上才能見到彼此,周睿洋會在早上帶點兒早飯回去,或者就在小廚房裏簡單弄點兒什麽,兩人吃後,沈樂童去上班,周睿洋就栽在床上睡到下午時分再去酒吧。

冷不丁地日夜颠倒,周睿洋還是有些不适應,就算是白天睡了整整一天,晚上在酒吧打工的時候周睿洋也時常背過身子捂嘴打個呵欠。

“小周啊。”

周睿洋正打着呵欠呢,就聽自己的老板在身後叫了自己一聲,吓得他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轉過身用含着一點兒淚水的眼睛看着老板。

“還沒緩過來啊?”老板手裏拿着兩杯調好的雞尾酒向周睿洋問道。

“沒。”周睿洋搖搖頭,接過老板手中的雞尾酒放在一旁的托盤中托好,“這是送到哪兒的?”

“七號桌。”老板說道,“小心點兒,這兩杯盛得有些滿。”

“哎。”周睿洋幹脆地應了一聲就往七號桌去了。

七號桌在酒吧最裏面的角落,桌旁坐着的是兩個男人,都是西裝革履的二十八九歲的男人,兩個人長得都很不錯,周睿洋悄悄瞄了一眼,其中一個男人的眼角有一小顆淚痣,随着他的笑一跳一跳的,很有特點。

周睿洋小心地托着托盤,穿過四號桌五號桌之間有些狹窄的過道,再一擡頭,就看見七號桌那兩個男人的腦袋漸漸靠上,唇碰着唇,親上了。

老板小心囑咐的雞尾酒到底還是沒保住,周睿洋被驚得雙手一脫力,兩個被子掉在地上被摔了個稀巴爛,整個酒吧的客人都轉過頭來看着他。剛剛接吻的那兩個男人,此時也分開了,驚訝地盯着周睿洋。

好在酒吧的老板及時往周睿洋這邊來了,轉着圈兒向各位客人道着歉,又招呼了幾個人把地上的雞尾酒收拾了,拽着周睿洋的胳膊領着他往倉庫去了。

“怎麽回事兒啊你。”老板關上倉庫的門向還有點兒沒緩過來的周睿洋問道。

周睿洋吞了一下口水,斷斷續續地說:“不是老板,你沒看見,那,剛剛那兩個男的,親,親上了。”

酒吧老板看着周睿洋似笑非笑地挑着語氣問道:“怎麽,你以前沒看過啊。”

周睿洋半張着嘴愣了一會兒,猛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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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低頭笑笑,靠上倉庫一旁的一個木頭架子,“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慕雲酒吧有兩個身份,其一是普通酒吧,其二,這裏是一個同性戀俱樂部,七號桌的那兩位是常客了。”

周睿洋轉了一下眼珠子,仔細地品了品“同性戀”這三個字。這三個字他最初只在監獄裏聽到過,那個時候他記得是兩個他不認識的獄友在一起了,這事兒還是老鄭後來告訴他的,當時他聽了倒也沒什麽感覺,畢竟沒有親眼看見過。

結果今天周睿洋就親眼看見了兩個大男人接吻,毫無防備地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這讓周睿洋不能不驚訝。

“喂。”老板擡手在周睿洋的眼前晃晃,“你不會被這事兒吓到了吧。”

周睿洋收回滿腦子的兩人接吻的場景搖了搖頭,用有點兒啞的聲音說道:“沒有,我就是有點兒......有點兒......”

“有點兒接受不了是不是。”老板接着說道。

周睿洋點點頭。

“那還幹得下去嗎?或者說,還想在這幹下去嗎?”老板問道。

周睿洋咬了一下下唇,“也不至于幹不下去。”

“那就行。”老板站直身子,拍了拍周睿洋的肩,“我只能告訴你,他們都是正常人,再正常不過了,剩下的事兒,你看着來吧。”

“嗯。”周睿洋應道,他也說不清楚他現在心裏的滋味,倒不是反感厭惡,而是像他身上的這身衣服一樣,有些別扭。

兩人從倉庫出來之後,正好看見七號桌的兩個男人站在門口,眼角帶着淚痣的那個男人沖着周睿洋友好地笑笑,轉向老板問道:“新招的人?”

老板微笑着點點頭。

淚痣男又轉向周睿洋,用很好聽的嗓音說:“我叫何冰。”又指了指身旁比他高了一點兒,也是微笑着的男人說:“他叫宮洛。”

周睿洋盯着何冰的那顆淚痣,忽然間放松了下來,笑道:“你們好,我叫周睿洋。”

何冰笑得更燦爛了,點了點頭,拉過宮洛的手往後撤了兩步,向周睿洋和老板說道:“那我們就明天再來吧,老板,今兒的酒錢我可不付了。”

老板笑笑,“好好,這次應該算我的。”

周睿洋看着何冰和宮洛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兩個人在一起走的背影很相配。

這天下班回家時,周睿洋路過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碟片點,在成人區逛了一圈兒。他從來也不看什麽片,但是今兒這事兒讓他對“同性戀”這三個字産生了好奇。

成人區的片多數都是男女的,周睿洋好不容易才在角落的一小排找到了一些男男的片子,像做賊一般交了錢,又怕回去的時候被沈樂童看到,便把碟片塞到了腰間。

周睿洋買飯回到小公寓的時候,沈樂童還沒起,周睿洋舒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開門,将腰間的碟片藏在沙發縫裏,這才走到床前,伸到周睿洋的被子裏,揉了揉他的腦袋。

“該起床了小樂樂,今兒我帶了點兒油條和豆漿回來,雞蛋餅家沒出攤。”周睿洋輕聲對沈樂童說道。

沈樂童蒙着被子哼哼了兩聲才從裏面鑽出腦袋,眯着眼睛頂着睡得有些亂的頭發對周睿洋說:“你今兒回來得挺早啊。”

“我這不怕你餓着嘛。”周睿洋拖着長音說道,到桌邊解開了豆漿的帶子将豆漿倒在碗裏,嘬了一下沾在手指上的豆漿說道:“快點兒洗臉去,豆漿趁熱喝才沒有腥味。”

沈樂童像貓一樣抻了個懶腰從床上滑下來,趿拉着拖鞋往衛生間跑,一邊跑一邊嘀咕着:“撒尿撒尿。”

周睿洋看着他頭上的兩根呆毛笑。轉頭瞄了一眼沙發縫,碟片好好地躺在裏面,從外面壓根兒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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