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親你一口真難

“啊?”周睿洋轉頭看着沈樂童,後槽牙死死咬着一顆沒開口的榛子,将所有的驚訝和驚懼壓在可憐的榛子上。

“你就,就這麽個反應啊,就啊一聲。”沈樂童皺眉,“能不能表現得興奮一點兒問問我要跟誰談。”

周睿洋的腦子早就不轉了,現在有點兒想哭的感覺,但是沈樂童讓他問他就問呗,不過興奮地問估計有點兒難,周睿洋哭喪着臉委屈地問道:“那你想跟......跟誰啊。”

沈樂童鼓着嘴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将行李箱合上,不緊不慢地說道:“跟你啊。”

“咯”地一聲,周睿洋嘴裏的榛子裂了個縫,不堪重負地滑到他的喉嚨裏擰了個身子又向胃滑下去了,接着又“咣”地一聲,周睿洋一腳踹開兩人中間的行李箱,半蹲半跪地猛湊到沈樂童的面前。

“你你你......你剛才說什麽?沒聽清楚,你要不再說一遍?”周睿洋顫着聲音問。

沈樂童看着他笑,心裏忽然之間很輕松,就像是陰了許久的天空忽然放晴還挂上彩虹一樣,又像是混沌了好久的池水忽然通透,一種暢快而愉悅的感覺。

“我說,我想和......”

話沒說完,周睿洋就迫不及待地把沈樂童的嘴堵上了,一手輕托着沈樂童的後頸,将他往自己這邊拉,唇間躍動着笑意和歡欣。

沈樂童挎着周睿洋的脖子,收不下唇間的笑意,在他熱烈的唇上咬了一口,咬得周睿洋猛然一怔,立馬和他分開了。

沈樂童手懸在半空中驚訝地愣着,說道:“怎......怎麽了,我沒用力啊。”

“不是不是不是。”周睿洋擺着左手,右手捂着腮幫子,“我好像......好像掉了顆牙,裏面一股血味兒。”

“什......什麽?掉了顆牙?多大了你。”沈樂童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麽表情了。

“好像剛才吃榛子的時候硌了一下。”周睿洋苦着臉說道。

“那......牙呢?”沈樂童無奈地問道,湊過去捏了捏周睿洋的下巴看着他微張的嘴,裏面确實有紅彤彤的血絲。

周睿洋捂了下肚子,手掌在肚子上畫了個圈兒,“好像一個不注意咽下去了,我說剛才怎麽有點兒硌嗓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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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樂童被他逗笑了,捏了一下他的臉說道:“你敢不敢再慫一點兒,快去漱漱嘴吧。”

周睿洋有點兒不情願,看着沈樂童,目光透着一些猥瑣,“別啊,你讓我親完呗,還沒過瘾呢。”

沈樂童聽着這話臉上紅了一下,随即伸腿踢着周睿洋,“有毛病吧你,過哪門子瘾,你給我漱嘴去。”

周睿洋捂嘴笑笑,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抓過杯子開門說道:“寶貝兒你等會我。”

“诶你叫我什麽?”沈樂童沖周睿洋的背影吼。

“樂童大寶貝兒。”周睿洋在走廊裏喊,聽得沈樂童臉上又是一紅,這稱呼聽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又有些想聽,他拍拍自己的腦門,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周睿洋漱完口回來,沈樂童還坐在地上,臉上沒有那麽紅了,指了指自己前面的地方對周睿洋說:“坐這。”

周睿洋聽話地坐下,一點兒一點兒往沈樂童的跟前湊,眼睛裏閃着光。

“蹭什麽蹭。”沈樂童跪起來,上半身前傾扶着周睿洋的臉,“張嘴我看看。”

周睿洋扁扁嘴,舌頭在裏面咕嚕了一下,沖着沈樂童仰起頭張開。

沈樂童轉着周睿洋的腦袋借着燈光朝裏面仔細看着,“沒都硌掉,後槽牙被硌掉一半兒,你可真行,我明天還得跟你補牙去。”

周睿洋沒管沈樂童說什麽,兩條胳膊悄悄擡在空中環在沈樂童的腰的位置,猛地一用力就将沈樂童摟在了自己的懷裏,吃吃地笑着。周睿洋這不是第一次抱沈樂童了,但卻覺得這次和以往的所有都不一樣。

沈樂童一個不穩栽到周睿洋的懷裏,下巴墊在周睿洋的肩上,胳膊環着他的脖子,撇過頭感覺自己臉上有些燒,還好在這個姿勢中,周睿洋看不見。

“寶貝兒。”周睿洋輕聲向沈樂童喚道,聽得沈樂童連耳朵都燒紅了。

“嗯。”沈樂童應道,聲音悶悶的。

“我特別喜歡你,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但可能不會結束。我說過,我想跟你過一輩子。”周睿洋接着說道,是沈樂童從沒聽過的真誠。

小閣樓的白熾燈閃了一下,沈樂童慢慢把胳膊收緊,覺得這世上的所有紛擾都與他無關了,他想要的就是眼前這個人,天荒地老,所以他說道:“嗯,我也是。”

周睿洋呲着小白牙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那你讓我再親一下呗。”

“不。”沈樂童拒絕,他還沒從周睿洋剛才的話中緩過來。

“為什麽啊,想好好親你一口怎麽就這麽難呢!”周睿洋晃蕩着肩膀。

“摸着良心說,哪兒難了。”沈樂童支起身子疑惑地看着周睿洋,“算一算也親了好幾遍了吧。”

周睿洋從沈樂童身上撤下右手來,摸着自己心髒的位置一臉認真地說道:“我給你數數哈,第一次親你你罵我變态,第二次親你你拿拳頭打我,剛才第三次親你還把我牙親掉了。我的良心告訴我,很難,非常難。”

沈樂童“噗呲”笑了,重新靠在周睿洋的身上,嘆道:“認命吧你。”

“我不啊,憑什麽,你都是我的人了。”周睿洋咬着沈樂童的耳垂說道,順着他的下颌一路下咬,厮磨到下巴的位置,“多嘴問一句,寶貝兒,你為什麽忽然就做決定了。”

沈樂童咬了會兒下唇,“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想和你在一起,或許早就應該這麽做了。”

“不,現在就正好。”周睿洋笑,向上仰了一下頭,咬上沈樂童的唇。感情這東西,流感一般,你永遠無法精确地說出來自己是在那一時刻染上的,但是只要症狀顯現了,那病毒就早已在你體內一發不可收拾了,此間微妙,非言語可說。

後來小閣樓的白熾燈跳躍了兩下滅了。周睿洋摟着沈樂童睡得很香,雖然周睿洋有些生理反應的沖動,但在今晚還是抑制住了,他就像小時候那樣摟着沈樂童,某一時刻,覺得就這樣摟着就足夠了。

第二天下午的晚些時候,沈樂童請了半天的假帶着周睿洋去牙館補牙。

“我自己能去,你非要請假幹什麽。”周睿洋唠叨着。

“我要說我上不下去班想見你,你會不會高興得飛起來。”沈樂童吐着白霧說道。

“會。”周睿洋點點頭,“我要飛起來了你快拉着我。”說着就攥過沈樂童的手,很自然地插在了自己的衣兜裏。

沈樂童盯着周睿洋的衣兜笑,貼着他走着,踏着路上還沒完全融化的雪,咯吱咯吱地響。

周睿洋對看醫生這事兒有點兒打怵,因為白花花的袍子他看着就眼暈。

“我說,小夥子,你別拽我袖子行不行,我拿的是手電又不是刀。”牙醫抖着衣袖很無奈地對周睿洋說道。

周睿洋撇撇嘴,“我抓着你的袖子比較放心。”

“那你拽得我手抖怎麽辦,把你牙床切下來怎麽辦?”牙醫問道。

“那我就告你故意傷害。”周睿洋理直氣壯地說道。

“醫生,他腦子不好使,不然你把他綁起來吧。”沈樂童放下正在翻的雜志對牙醫說道。

周睿洋白了他一眼,乖乖放開牙醫的袖子,張開嘴。

“你這是讓榛子硌的?”牙醫看着周睿洋的後槽牙驚訝地說道,“你吃的怕是個鐵榛子吧。”

沈樂童在一邊沒忍住笑了。

“我那是吓的。”周睿洋說道,“吓得我和榛子一塊兒裂了。”

“啥?”牙醫鼓弄着一堆牙具問道。

周睿洋聽着一堆金屬碰撞的聲音咽了一下口水,“沒事兒,您輕點兒就成,我這後半生的幸福可就交給您了,您看着辦。”

“呦呵,那我可負擔不起。”牙醫說着,不知道把什麽東西往周睿洋嘴裏塞去了,周睿洋不一會兒就覺得一半邊臉麻了,接着就是各種機器的聲音,嗡嗡得他腦袋疼。

等沈樂童把桌子上的雜志都翻閱過一邊之後,周睿洋的牙才終于補好,捂着半邊臉,眼神幽怨。

“還會說話不?”沈樂童戳了戳周睿洋另一邊臉。

“應該是不會了。”牙醫接道,把自己的名片塞給了沈樂童一張,“如果有什麽問題就直接聯系我,聯系方式在上面。”

“成,謝謝您了醫生。”沈樂童微笑着接過。

“沒事兒多補點兒鈣。”牙醫補充道。

沈樂童低頭笑了一下,“您放心吧,我肯定盯好他。”

之後周睿洋被沈樂童拉出了牙館,還是一臉的不悅,那麻藥一點兒都不好吃,害得他的臉現在還麻呢。

“別苦着個臉了,補上了總比你後槽牙漏風強。”沈樂童用胳膊肘戳了戳周睿洋說道。

周睿洋張了張嘴,舔着自己的後槽牙含糊地應道:“我在想,等以後一顆牙都沒有了怎麽辦,我吃什麽啊。”

沈樂童仰頭想了想,“等到那個時候,我就叫這個牙醫給你鑲一副假牙,照樣吃香的喝辣的。”

“得了吧,我怕了他了。”周睿洋皺着鼻子說道。

沈樂童笑笑,将自己的手揣進周睿洋的兜裏,弄得周睿洋一愣,随即拿下還揉着臉的手,插進兜兒裏,把沈樂童的手握得緊緊的。

冬日暖橘色的斜陽映着兩人的背影,灰色的影子投在不太平整的路面上,不是驚豔的景色,但是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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