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鄉

嚴翊捋了捋他的留海:“你再這樣我就不走了,我這個人也沒什麽志氣,更看不得你撒嬌。”

他佯裝出一副“我也就賴這了”的樣子。

“那我下車了,你還是好好回去賺錢吧。”話是這麽說的,賀四年的腳也确實有動作,只是還緊緊抓着嚴翊沒舍得撒手。

“行了,我也會想你的,再來個告別吻。”嚴翊閉上眼睛,賀四年把他按在車座上,吻得他差點窒息。

嚴翊直覺自己總裁的顏面受到了攻擊,于是又回擊了回去,親來親去和比賽似的延續了十多分鐘。

前座的老司機一邊搖頭一邊遮眼睛,賀四年和嚴翊由于方才的“戰争”,嘴唇很不幸已經犧牲了,賀四年的嘴唇更慘出一籌,活脫脫像是掉了一層皮,不過嘴唇紅腫的樣子看起來也挺可愛。

“我真的走了。”賀四年打開車門。

嚴翊點了點頭:“多吃點東西多穿衣服,盡量早睡,知道了嗎?”

賀四年也點了點頭:“知道,我現在真的真的要走了。”

說着他下了車,終于是松了手。

“好啦。”嚴翊說,“我就在這看着你,你進去我再走。”

這時候kevin突然走出來,朝賀四年一拉嗓門:“賀四年,傻站那幹啥呢?”

他扭着胯走了過來,在看到車裏坐的是嚴翊後,立馬就收斂了動作,裝模作樣地開始幫賀四年拖起了行李。

他捧着一張怨婦臉,朝賀四年說道:“裏邊就等你來吃開機飯呢,再不走他們就開席了。”

等到嚴翊回過神,就只看見賀四年疾奔中的背影了。剛剛不是還依依不舍,一副離開他就會立即死掉的樣子嗎?

嚴翊一捶前座靠背,心說這個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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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嚴翊折返,賀四年剛落座,幾個桌子旁圍着的人已經蠢蠢欲動,想要過來輪番敬酒了,盡管他死咬牙說自己不能喝,還是被飲料灌飽了,賀四年嘴上不說,實際心裏心疼得要命。

喝都喝飽了,那桌子上的大豬蹄子怎麽辦?

最後一桌人關照到了賀四年的胃可能喝炸掉,于是貼心地說:“這樣吧,我們也不為難你了,你就把這瓶白酒喝下一半,我們這桌人就免了,怎麽樣?”

旁邊有點上頭的人也開始起哄。

賀四年拍過的戲不多,但這麽随性,每次都能野出一種新高度的劇組,恐怕也就張導的團隊。

kevin拉了拉賀四年的衣角,示意他不要答應:“诶各位,不能這麽欺負我們四年,他真的不能喝,這半瓶白酒下去會出事的。”

這群人也不是不能通融,聽到kevin說的,也覺得他說的頗有道理,于是退讓道:“那就五杯,不能再少了。”

賀四年看了眼那杯子,心說這五杯和半瓶有什麽區別?

kevin這時候還算義氣,依舊在幫賀四年說話:“不好意思,他真的不能喝,別為難四年了。”

“那不行啊,賀四年這回可是主演,怎麽能這麽掃興啊?”領頭的端着酒,興致勃勃道:“這酒度數也不高的,你看你喝五杯,我們近二十人一個一杯,我們喝了你的四倍,還不是你賺了!”

這話乍一聽還挺有理,賀四年差點就信了。這會賀四年開始反擊:“那不一樣阿,你們一人一杯,我一人五杯,也不公平的。”

“公平公平,你是主角,今天也得多喝不是嗎?!”

賀四年繼續打太極:“我真不能喝,頂多只能一杯。”

衆人锲而不舍:“那四杯吧,剛好你名字裏也有個四。”

“真的真的不能再多了,兩杯,行吧?我已經盡力了。”賀四年擺手。

“好歹湊個三吧,二多難聽啊,一會喝完真‘二’了怎麽辦?還是三吧,三也吉利。”

話都說到這了,賀四年也不能不答應了,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kevin,kevin以一個無奈的眼神回應——你這個傻逼。

對上張導的團隊,面對他們厚臉皮的勸酒攻勢,必要的是比他們還不要臉地矢口說“不”,賀四年還是太嫩,這麽一會兒就給他們套路進去了。

“來來來,主角先三杯幹了!”

賀四年也不再腼腆,他原來酒量也不差,而且從一開始就半點東西沒吃,關拼命地喝了,三杯白酒下肚,也和胃裏的飲料稀釋了一下,除了腦袋有點突然上頭的暈乎,意識大半還是清醒的。

喝飽了的賀四年偷偷離席,導演也沒下午就開拍的意思,賀四年被kevin拉着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這個民房裝修不怎麽樣,但已經是這裏第二幹淨的屋子了。

最好的那間分給了董芊芊,這回參演人馬和原來那批有點相似,賀四年不太能明白導演的願意,上一部作為主角的謝成和董芊芊都成了這部電影的配角。

賀四年被這麽多大牌圍在中間,有點頭大,這種情況下電影開拍,他很難不被網友攻擊。

所以說張導其實是他的黑粉吧?

kevin一回來倒頭就睡,賀四年只能慘兮兮地一會起來上一次廁所。他們房間附近只有一個專門給那三個大佬以及賀四年的廁所,資源可謂十分疲乏。

然而從他回來開始,那門就鎖着沒打開過。

賀四年等急了只好敲門:“誰在裏邊?”

裏邊無人應答,賀四年以為裏邊沒有人,就按了一下門把,是被鎖住的,打不開。

賀四年正打算踹門,裏邊的人突然虛虛地說道:“兄弟,我拉肚子呢,給你吓得屎都差點縮回去了。”

“你還要多久?”賀四年問。

裏邊那位仁兄腎虛的聲音幽幽地傳了出來:“你要上廁所的話,我勸你去其他地方,半個小時內我無法從這個坑上挪開。”

賀四年差點要翻白眼,操着小碎步跑到了公用廁所。那廁所一半還是□□的山體,簡單地塗了點水泥,粗制濫造地圍了個廁所出來,甚至連門鎖都是壞的,能關不能鎖。

賀四年剛扒褲子的空檔,就有個醉酒的男人誤闖進來,一把推開他,抱着馬桶就開始吐。賀四年絕望地穿好褲子,去外邊搬了條很重的木椅。

再次進廁所後,先用木椅将門怼嚴實了,才敢再次脫褲子。不過是上了個廁所,他就能體嘗到以後的工作生活之無奈了。

回去的時候正撞上從廁所出來的吳裏河,這位不溫不火已經很多年了,但名聲實在很好,完全沒有發生過什麽像賀四年一樣,在網上被人瘋狂diss的情況。

而且在演藝圈的資歷比謝成都要老,算是童星出身,也稱得上是一位老戲骨了。

“嘿,你是賀四年嗎?”吳裏河先打了招呼。

這聲音一聽就是方才廁所裏的那位仁兄無誤了。

“啊,你好。”賀四年握住他伸過來的手,禮貌性地搖了一搖,“您應該就是吳前輩了吧?第一次見面請……”

“多指教”還沒出來。

吳裏河眉頭突然一皺,又跑回廁所去了,臨走時還小聲道:“忘了洗手了……”

賀四年:……

回到房間,另一架床上的kevin還睡得極香,全然忘了剛剛說過要幫賀四年換床單,整理衣服的事了。

換床單是嚴翊要求的,說是劇組準備好的被子肯定不及家裏幹淨,而且換了還要拍張照發給他才行。

賀四年重重地打開行李箱,試圖讓每一個動作都能制造出巨大的聲響,可那只蒙在被子裏的野雞,睡出了豬精的天賦異禀。

從沒幹過這些瑣屑事的賀四年塞完一個枕頭就已經精疲力盡,于是将嚴翊的話抛諸腦後,也開始睡大覺。

導演的通知是說今天他可以好好休息,今晚上都是主角還是小孩的鏡頭,無需他露面。

期間賀四年醒了一次,馬馬虎虎地讀完了嚴翊發過來的許多條消息,然後總結了一下,回了個“嗯”。

手機那頭的嚴翊氣到跳腳。

随後賀四年打開臺燈,将劇本翻了翻,十幾分鐘過去,劇本砸在他的臉上,賀四年再一次睡着了。

對于賀四年來說,只要是死的文字,都是催眠的好藥。

嚴翊那邊陸陸續續打了十幾個電話過來,賀四年還跟沒事人一樣繼續睡。最後嚴翊實在沒法了,給kevin打了個電話。

kevin的手機鈴聲十分返璞歸真,乃是我國國歌,氣宇軒昂。

這不,兩位“不願做奴隸”的人民終于舍得從床上爬了起來。

kevin迷迷糊糊地一摸手機:“哪個王八蛋阿,不知道老娘正睡覺嗎?”

“是我。”嚴翊平鋪直述道,“你的老板。”

kevin吓了一個機靈,嚴翊最近将他們那個搖搖欲墜的小公司買了下來,成為了最大的股東,所以現在他的工資都是嚴翊發的。

他谄媚一笑,狗腿道:“老板,不好意思,您看我這張臭嘴。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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