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節外生枝
慕稀沒有說話,雖然她對田甜的印象還挺好,但這裏的每個人都是用眼睛看人而不是用耳朵聽。
“好啦。”陳左欣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拉着慕稀回了客廳。這次,又多了一個人,陳左然回來了。看到陳左然,陳左欣并不意外,電話是她打的,為的就是叫他拉走突然出現在家裏的田甜。
陳左欣實在不想給他好臉色,走過他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見到的聲音說:“連個女人都管不住你現在還能做什麽?”語氣不屑到了極點。
今天接到胞姐電話的陳左然立馬就開車回了大院,進門就看見歐瑞紅埋怨的眼神,他知道這是自己母親容忍的極限,今天不僅僅有他們自家的人,還有慕稀和大家長,這樣的鬧劇真是丢陳家人的臉。
陳左然一把扯過田甜的手,就往外面走去。誰知道卻被甩開,然後就聽見了今年開年以來最具震撼力的一句話,慕稀同樣也是,差點驚得把手上的蘋果扔出去。
“陳左然,我懷孕了。”
慕稀不知道現在站在陳家客廳的女子抱着怎樣破釜沉舟的心态說出了這句話,她明白,當田甜說出這麽一句的時候就注定了她是進不了陳家的大門了。
果然,之前還沒有插手這件事的陳父,第一個站出來說話了,“拿掉吧,後面的事情我們來安排。”慕稀心裏一震,潛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田甜。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詞語來形容現在慕稀見到的女子,一臉灰敗,好像随時都會與這個世界告別一樣。
然後田甜像個僵屍一樣木木地把頭轉向身旁的陳左然,啞聲問:“陳左然,你覺得呢?”
陳左然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弄懵了,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是可以算得清楚的,現在這樣,到底什麽樣兒才算是清楚呢?
“我,我……”陳左然不知該怎麽回答,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只是現在的形勢不允許他有時間,田甜凄涼一笑,有些茫然,像丢了魂。“好,陳左然,從此我們一刀兩斷,再無瓜葛。”說完,就利落地轉身,慕稀差點以為她之前的虛弱是錯覺,就看見在門口單薄的身影一晃,直直的摔在了地上。她現在也來不及想那麽多,只是同樣作為一個女生,覺得心疼。跑過去,扶起地上摔倒的女子,“你,還好吧?”
剛說了這句話,慕稀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這樣的人還能好嗎?
田甜聽到她的聲音,有些木讷地望了她一眼,完全沒有焦距的,好一會兒看清了眼前是誰,一把推來慕稀,力道大的慕稀沒有想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腕一陣鑽心的疼。
“誰要你們這些人的假好心,你們都是一路人,一路人,哈哈哈,都是把別人不當人。”說完,就踉跄着走了,慕稀想站起來拉她,手上卻沒有力撐着自己起身,只看着越走越遠的身影。心下只有嘆息。
陳左然沒多久就跑了出來,看見慕稀倒在地上,就想上前扶她,慕稀躲過了他伸來的雙手,低着頭道:“快去追她吧,現在她不是一個人。”陳左然愣了幾秒,然後就拔足狂奔。
陳左欣在陳左然追出來的時候也跟在他身後,看見陳左然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還坐在地上的慕稀,只得一跺腳,上前扶起了慕稀。
“嘶。”慕稀看着自己的手腕,碰一下都疼得要命。慕勁良自然是心疼得不行,就算自己在槍林彈雨中生活,受的傷都不及這一刻看見自己女兒受傷感覺到的痛苦。
歐瑞紅感到很不好意思,今天本來是請客,現在客人都受了傷,家事難理啊。“老慕,今天真的是不好意思啊,這事,你看,我……”說道後面,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這事她覺得已經把陳家的面子都丢完了。
“還好。”大家長一罷手,示意她也不用說了,這事放在誰家都不開心,“慕稀這裏沒什麽,只是左然那裏,你跟老陳還是考慮考慮吧,孩子怎麽想你們也問問,不要最後大家都不開心。”
最後,大家長先帶着慕稀去了醫院,就離開了。
“媽,你怎麽看?”等到慕家父女走後,陳左欣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問到。
“怎麽看,你不也看見了嗎?我們阿然明顯對那姑娘動了真感情,你說我能怎麽辦?”歐瑞紅現在是一腦子的問題,卻都找不着出路。田甜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麽單純,竟然能有勇氣找到他們家裏,單說這一點,她就不能進陳家的大門。若說一個單純愛慕陳左然,又沒什麽家世背景的姑娘還好,但是這個明顯就不是那麽單純。
陳左欣當然了解自己的這個一脈相連的弟弟,既然他追出去了,就說明了這個找到家裏來的女孩子就不像他之前的那些人,“哎,你說為什麽陸敘昀每次都那麽好運?”想到今天見到的小姑娘,陳左欣不免有些感嘆,若是陳左然也找到像慕稀這樣的姑娘,她這個做姐姐的一定雙手贊成。
陳母也嘆了一口氣,“今天慕稀受了傷,明天你去看看,再怎麽說也是在我們家出的事,我看啊,老慕已經心疼得不行了。”
陳左欣點頭應下,想到什麽,道:“媽,那個孩子……”
歐瑞紅沉嘆一口說:“你爸說的對,不拿掉難道還生下來嗎?讓我們陳家的孩子變成一個私生子?今天那姑娘你也看到了,是決計不能進我們家的門的,如果說生下來抱來我們家,這對左然未來的媳婦太不公平。”
陸敘昀下午就聽說了慕稀受傷的事情,趕到慕家的時候,臉上還帶着傷。慕稀在三樓的卧室睡覺,就被一個深吻吻醒了。睜眼就看見了陸敘昀放大的俊臉,只是額頭上有一塊明顯的插傷。
坐起身,有些心疼地用指腹輕輕地碰了碰他的額角,“痛不痛?”“痛不痛?”
兩人同時問出聲,陸敘昀問的是慕稀的手腕,而慕稀則問的是他的額頭。兩人相視一笑,慕稀倒在他身上,小聲埋怨,“痛啊,怎麽不痛。”說完還作出一副真的很難受的表情,陸敘昀雖然知道她的動作裏面有些誇張的成分,但是還是忍不住心疼。
慕稀說完又把話題轉移到他身上,“你怎麽回事?”陸敘昀拿下了她的小手,低頭魅惑一笑,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個輕吻,“沒什麽,乖,你好好休息,過幾天我們出去玩。”慕稀也沒有多問他額頭上的傷了,既然陸敘昀說沒什麽就是真的沒什麽吧,她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
其實陸敘昀今天聽到慕稀手上的經過後,就找到了在臺球室的陳左然,一個漂亮的拳頭就砸在了後者的下巴上,像不夠解氣似的又給了他一腳,正好踹在胸口,要不是當時鄭敏幾個也在場,他說不定還會給陳左然幾拳。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在慕稀面前把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帶來,現在出事好了吧!”陸敘昀是真的很生氣,陳左然之前不作為等着挨揍,但是聽到陸敘昀這句話時,想到之前發生的各種事,情緒也一下子全都爆發出來,走過去就跟陸敘昀厮打在一團,“老子今天跟她掰了!啊啊啊!”“你們的事幹嘛還牽扯到慕稀!她可是什麽都不知道!”“老子……”
最後還是梁淨野給了陳左然一個後劈,敲暈了送回陳家。所以,陸大少爺的這塊疤還是光榮的痕跡。
再次見到田甜時,慕稀已經完全認不出她來了,這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絕不是她認識的。
旦落見她停下腳步,疑惑問:“怎麽?我這兒還有你認識的人?”順着慕稀的目光望去,就知道了,“哦,那個女人麽?是前些日子來的,才來的時候陳姐本來說不要,一副鬼樣子我們要着幹什麽,後來她跪在門口求陳姐,我又剛好路過,就讓她進來了。你認識?”
慕稀聽了後,點點頭,“算了,我們上去說。”不管怎樣,這些事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她不信陳左然他們不知道,既然他們都沒有出面,自己就算為着慕家和陳家的關系都不能夠插手這件事。
一晚上,慕稀都有些心神不寧,感覺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旦落說是她想多了,見她那麽關心新來的那個女人,就問她要不要把她弄出來,卻被慕稀拒絕了。
慕稀離開的時候看見田甜被人簇擁着一杯接一杯地喝下了那些顏色她認為很漂亮的酒,無奈輕嘆一口氣,轉身就離開了。打車到大院門口,慕稀下了計程車,還沒走到警衛室,就被突然竄出的一個人影拉住了前段時間受傷的那只手腕。
心裏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居然是應該在夜總會的田甜,現在還是深冬,她出來的時候都還沒來得及披上一件大衣,依舊是酒店那身火辣的裝束,慕稀看着不忍,最後還是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給了她。
“慕稀,我知道你有辦法,帶我進去吧,我就去一次,求你了。”慕稀不忍心看着她那張雖說畫的濃妝卻依舊覺得哀凄的臉龐,但是她的請求自己卻做不到,本來進大院都是住戶,閑雜人等一概不允許進入,上次她就是打着陳左然的女朋友的名號進去的,因為這個事,當天的值班被換走了。
雖然不忍心,但是慕稀還是不得不拒絕她這個請求,“對不起啊,田甜姐,我是真的沒辦法。”
聽完這句,田甜的臉一下子變得有些猙獰,刻意畫大的眼睛這時會顯得有些鬼魅,慕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小稀,怎麽會呢?你跟左然呀都是一樣的人,幫幫我吧。”慕稀覺得她是有些入魔了,一邊覺得有些害怕,一邊又覺得她實在是可憐。正不知說什麽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
“小稀。”是陳左欣。
陳左欣開着瑪莎拉蒂的黃色跑車從不遠處經過,她才回來,就看見慕稀站在大門口沒有進去,旁邊站着的人的身影自己有點熟悉,停下車,走進了才發現居然是田甜。
語氣也有些不好了,“你還來這裏幹什麽?”這女人現在她看了就倒胃口,畫的不像個人。田甜顯然也認出了這是陳左然的姐姐,開始是有點畏懼,後來像是想到什麽一樣,害怕的情緒也沒有了。只是緊緊地抓着慕稀的手腕,長長的指甲刺進了慕稀的皮膚。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們啊。”田甜這話說的在場的兩人摸不着頭腦,慕稀試着扯出自己的手,但還是徒勞。
陳左欣當然也看見了慕稀的掙紮,上前一步想要拉開她,卻不料田甜一個退步,不知何時摸出一把水果刀,抵在慕稀白皙的脖子的大動脈處,“我不過是想要見陳左然一面,本來想好好地,但是你們既然這樣不近人情,那就休怪我太蠻橫了。”說完,靠在慕稀的脖子的小刀已經刺進了皮膚,一股鮮紅緩緩留了出來。“叫他來見我!”說這話的時候慕稀覺得“挾持”她的人已經有些魔怔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