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失魂落魄的旦落

慕稀聽他解釋，想到郭薇對自己的态度，問：“你們之前也什麽都沒有嗎？”

“沒有。”陸敘昀回答地很幹脆。那你的初戀是誰？慕稀在心裏問，但是這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過去的事情沒有必要影響現在的生活。

接下來幾天，慕稀就賴在忠清，慕勁良也沒有表示反對，只是告誡過陸敘昀在婚前不得作出長輩不認同的事。這不認同的事情陸敘昀當然明白，其實就算慕勁良不說他也不會做，或許那句話就是真理：“喜歡就會放肆,但愛就是克制。”

寒假很快就結束了，慕稀一個人先回了F市，直到開學後一周，旦落才出現在公寓。早上開門，慕稀吓了一跳，坐在門口的不是旦落是誰？拉着她進了客廳，發現她手腳冰涼，慕稀急忙進了浴室放好熱水。

這樣的旦落是她從未見過的，失魂落魄這樣的神情怎麽也不可能出現在她的身上，但是今天看到的事實就是這樣。慕稀替她感到心疼，也不知道她是多久到的F市，一個人在門口坐了多久。

一切做好後，慕稀就扶着旦落進了浴室，後者還是一臉木然，慕稀只得幫她脫了衣服，扶她坐進浴缸。看到她手背的傷疤，慕稀覺得這蒸汽太熏人了，眼睛都有些發酸。害怕她一個人暈倒在浴室，慕稀就一直坐在門口，直到裏面的人帶着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走出來。

慕稀替她烘幹了頭發，蓋好了被子，低頭說了一句話：“你好好休息，等會叫你吃飯。”朋友到底經歷了什麽，現在當然不是一個發問的好時機，慕稀知道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安靜，一個獨立的空間。

關好門，慕稀就去了超市。今天早上中午本來想就在外面随便叫點什麽到家裏就行了，但是現在看來，旦落的狀态實在不是很好，她決定煲一鍋湯。

到了超市，結賬的時候，慕稀正好遇見排在她前面的顧寅。“慕稀？”在這裏遇見她，顧寅也很意外，兩人現在也算比較熟悉了，畢竟在一起工作，慕稀也笑着回他，“顧寅你也在啊。”

顧寅點點頭，看見她籃子裏的東西，不由有些意外，他以為慕稀就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沒想到居然還會做飯。慕稀順着他的眼光看下去，解釋道：“有個朋友今天才回來，就在家裏做飯了。”顧寅知道她說的朋友就是旦落，點點頭，等着她一起出了超市，幫她提回了公寓。

到了電梯口，慕稀接過他手中的購物袋，沖他一笑，表示感謝：“今天謝謝你啊，不然東西這麽多我提着也不方便。”

顧寅一手拿着書，一手提着購物袋，站在慕稀面前笑得溫和，“沒事兒，我也是順路，我就在旁邊的的十一幢，有空歡迎來玩啊。”慕稀笑笑，表示有時間一定要去打擾打擾他。

回到家裏，旦落在房間裏沒有任何動靜，慕稀在廚房洗好排骨蘿蔔，放進鍋裏，加上調味後，就輕輕地打開了旦落的房門。走在床邊，看見床上的人緊閉着雙眼，窗戶還開着，走過去為她關上了窗戶，又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慕稀一離開，本是閉着眼睛人就把眼睛睜開了，現在旦落覺得很疲憊，卻是怎麽都睡不着，害怕慕稀擔心自己，所以聽見響聲就把眼睛閉起來了。

現在旦落的腦子很亂，她現在必須自己好好整理整理。

慕稀守在砂鍋前，旦落突然走到她身後，把腦袋搭在了她的頸窩處，慕稀先在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随後感覺到旦落的不同尋常，安靜地任她靠着自己不說話。鍋裏的湯在“咕嚕咕嚕”地沸騰，慕稀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伸手關了火。轉身抱住了身後的女孩，無論她從前是多麽強硬是多麽堅強，現在她只知道這一刻旦落是脆弱的，需要一個懷抱，無限包容。

“怎麽不問我怎麽回事？”趴在她身上的人輕輕說。

慕稀兩只手臂環住了她，旦落很瘦，慕稀覺得她從前好像并不是這樣，“你不想說我問你就是給你添堵，還不如不問，讓你一個人靜靜，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講也不遲。”

“那以後說行嗎？”

“當然，現在我們先吃飯。”

這件事情好像就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很快就翻過去了，在慕稀看來，旦落每天還是很正常地上課吃飯，回家睡覺。

一周後，周五的晚上，慕稀坐在床上正在看書，就聽見旦落的敲門聲，就看見抱着一床棉被的旦落就站在門口看着她。慕稀給她挪了一個位置，旦落就順勢坐在了床上。

接着燈光，旦落看見慕稀手上是一本《天龍八部》，不由想到了高中時候，有次慕稀說了一天的武俠小說。

慕稀見旦落來了後，就放下了手中的小說，“怎麽啦？”

“這麽喜歡武俠？”旦落沒有回答慕稀的話，随口問到。

慕稀笑了笑，“比起其他的類型，武俠的确是我最喜歡的。怎麽，你也有興趣？”

旦落搖頭，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就像慕稀之前了解的一樣，旦落是見過劉呈谷之後才決定繼續讀書的，“我害怕自己配不上他，況且，他也覺得女孩子還是要多學一點，知書達理，估計是他們家最喜歡的兒媳婦吧。”

慕稀拉住了她的手，“他們家喜歡什麽樣兒的我不知道，但是他喜歡什麽樣的？你自己又是什麽樣兒？難道要為了他改變自己嗎？在我心中，阿落，你可從不曾這樣卑微。”

旦落聽了她的話，苦笑一聲，“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或許這就是人們說的愛上一個人真的是低到了塵埃吧。”

“劉呈谷他怎麽說？”慕稀不贊同地看着她。

“他從頭到尾也沒有說過喜歡我。”說這話時，慕稀明顯感覺到說話的人黯然的語調，“他太理智了，一開始，他就說明白，說我們之間不可能，就算現在在一起，以後也不會在一起，既然這樣，現在何必讓自己陷得太深。”

慕稀聽後有些震撼，她沒有見過劉呈谷，但是從他的這番話，慕不由想到在《三思樓》看到教授山聯對原可觀說的那句話：“當你白發蒼蒼時,你會後悔曾經理智得如此殘忍。”但最後，可觀還是最後選擇了順從自己心的愛情。那劉呈谷是不是也是像原可觀這樣其實深愛着眼前的人但是卻始終不願說出口呢？

慕稀握緊了旦落的手，“那你那天是怎麽回事？”既然劉呈谷的态度從始至終都是這樣，旦落也不會突然有一天就爆發了吧，事情總的有原因。

旦落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好像是才發生的一樣。劉呈谷那天照例來了城西，旦落在三樓給他專門留了房間，不過也不用她替他準備，市長公子，就算他們不認識，知道他的身份誰都會給他一個面子。

開門見山，劉呈谷就說：“阿落，我要訂婚了。”旦落一個晃神，端着滾燙的茶水就這樣倒在了手上，痛覺讓她回魂。就這麽一句話，讓她落荒而逃，連夜就回了F市，第二天早上起來的事慕稀都知道了。

“訂婚？”慕稀完全沒有聽說，不過她本來就對這些沒有興趣，慕家的長輩知道就行了，今天聽旦落這麽一說，她倒是有些好奇了。

“那你知道對方是誰嗎？”旦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那是的她真的算是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劉呈谷要結婚了。

慕稀知道了她的想法，恨不得戳她的腦門，“你傻呀，只是訂婚又不是結婚，更何況，只是提一提，又沒有真的定下來，你就失魂落魄成這樣了，真的是沒出息啊。”

旦落斜了她一眼，“沒出息？我？慕稀，你膽兒肥了啊。”說完，就作勢要逗慕稀，慕稀連忙把枕頭抵在兩人之間，哈哈笑出聲，她怕癢啊。“阿落，哈哈哈，快停手，不說就是了嘛。”

一個沉悶的話題卻最後還是以笑聲結束了，事情最後是什麽樣子，就像慕稀說的那樣，都是一個未知數，想要的就要自己去争取。

第二天，慕稀起床晨跑，在綠化帶就遇到了同樣鍛煉的顧寅，兩人并肩跑着，顧寅問道：“每天都來鍛煉嗎？”

慕稀搖搖頭，她是個沒什麽定性的人，起得來就跑，想起了就鍛煉鍛煉，但是若說每天堅持估計是不可能了。

“我就說怎麽以前沒有見過你來跑步。”顧寅對着她露出了一排大白牙，逆着晨光，慕稀覺得眼前的大男孩原來挺好看。

不過聽到顧寅的話，有一瞬間的黑線，慕稀想告訴他的是，她每天來跑步的時候估計他已經回去吃早飯了，只是來的晚一點，有這樣歧視人的嗎？

停下來後，顧寅主動問她吃什麽，慕稀想了想，“就豆漿油條吧，很久沒吃了。”顧寅看着眼前這個穿着橘黃色運動服，把頭發全部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的女孩，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青春的氣息，心裏一陣悸動。這個漂亮的姑娘不知什麽時候占據了自己的視線，到底是什麽時候呢？是那年同臺演出嗎？他不知道了。

慕稀扯了扯他的衣服，顧寅才發現自己走神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撓了撓短短的頭發，“走吧，我陪你。”

早飯吃到一半，顧寅接到一個電話後就臉色大變，連一句話都沒有解釋就丢在慕稀跳上一輛計程車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