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錦瑟将門踹開之後活動了一下腿腳,心想這門也忒不結實了,她往卧室裏面環視了一圈也沒有見到沈庭繼的人。

真是奇怪了,分明見着他往這個方向走了,怎麽如廁要去那麽久,難不成真的做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不成?

不對,門分明是從裏面插住了,說明裏面是有人的啊,藏哪裏去了。

沈庭繼嘴裏還叼着那衣袍,背緊貼在牆壁,豎着耳朵聽那腳步聲朝着裏屋進來了,大氣兒不敢出,生怕被發現了。

她如今行為舉止如此大膽,若是被她瞧見了,那他下半世怕是再也無法擡起頭來了!

眼見着她腳步聲越來越近,三步,兩步,一步……

他緊閉雙眼,慌忙将衣袍遮住身下,還好這時身下已偃旗息鼓,他在心裏想了無數個理由,已經做好了她進來的準備。

誰知那腳步卻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屋裏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仿佛朝着屋外出去了,沈庭繼聽了一會兒動靜,所有聲音都消失後,癱軟在牆邊,渾身上下被汗水濡濕,他仰着頭大口喘着氣兒,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出了屋子,朝着書房去了。

他回去的時候李錦瑟已經回到了位置上正認真的抄書,她今日不上朝只着了件家常的齊胸紅色襦裙,将全部青絲攏在後腦勺用金釵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

他的目光從她姣好的側顏流轉到脖頸,入眼的便是一片白,他不自在的幹咳一聲,從一旁的衣架子上拿了他自己的緋色大氅快步走了過去給她披上。

李錦瑟吓了一跳,回頭便見到沈庭繼将自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并且将她裹的嚴嚴實實,她一愣,問道:“驸馬這是做什麽?”

他聽了那句“驸馬”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外面白雪皚皚的天地,從桌上拿過她抄寫的書,“方才我出去了一趟,外面實在凍得厲害,還是多穿些好。”

李錦瑟轉轉頭看了看後面燒的正旺的銀碳,沖他一笑,“驸馬真是多慮了,屋子裏暖和的很,我方才都覺得自己出汗了。”

她說着将那大氅解下來放到一邊,往他身邊湊了湊,“驸馬怎去了那麽久,我方才出去尋了你好久都沒有見到人。”

沈庭繼見她仰着頭,肉乎乎的唇不滿的撅着,胸前的白越發晃眼,呼吸一窒,趕緊從一旁撿起那件大氅,又将她圍的嚴嚴實實,“讓你穿你就穿,不許脫下來。”

那大氅本就是他的,李錦瑟雖個子高,但是骨骼纖細,被他這麽一圍,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臉,正笑盈盈的看着她,就連眼角的痣都生動起來。

他心裏緊張,扯着那張紙便道:“怎麽寫了那麽多還是這麽醜?”

李錦瑟瞧着眼前越發不安的人,實在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她從沈庭繼手中扯過那張紙,“驸馬,這上面哪裏有字?”

沈庭繼定睛一看,宣紙上分明是一副紅梅圖,畫雖拙劣,但是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那是一幅畫。

李錦瑟見他面上紅了白,白了紅,伸頭在他身上嗅了嗅,“驸馬方才去做了什麽,怎麽身上氣息有些奇怪?”

“沒,沒什麽。”

“是嗎?”

沈庭繼做賊心虛,慌忙站了起來走到一旁打開窗戶,拼命得吸了口氣,讓外面那股子涼意将自己澆灌清醒。

他最近這是怎麽了!

李錦瑟見狀也跟着起身,往窗外看了看。

屋外,雪已經停了,重重屋檐上滿是厚厚一片積雪,白光刺眼。因着天寒,她早已叫人這幾日不必來伺候,只留幾個人值班就行了,故而地面上的積雪潔白如初,外面整個冰天雪地的世界幹淨的不像話。

院子裏左側種了幾株紅梅,被厚厚積雪壓着,只冒出了一點點紅,有幾枝枝葉茂盛的,已經伸到了窗外,她伸頭嗅了嗅那梅花,只覺得混着白雪的梅花香氣十分清冽,同她身上穿着的大氅氣息極為相似。

她轉頭看着正伸出手指去撥弄那寒梅,已不複方才緊張神色的沈庭繼,但見天地之間,唯有他清冷似這寒梅孤寂,讓自己忍不住想要對他伸出手來,想要看他笑,想要看他冰冷的面具後真實的,最是撩人心弦的面容。

她伸手拉過他了他的衣袖,指了指外面,“驸馬可願與我出去走一走?”

沈庭繼轉過頭對上那雙清亮上挑的眼眸,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還未等他說完,李錦瑟趕緊從一旁拿了件白色的狐裘給他穿上,生怕他後悔似的拉着他的手出了門。

屋外積雪甚厚,一腳踏上去便是一個坑,每走一步便聽見腳下踩着積雪發出的細碎的聲音,李錦瑟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厚的積雪裏玩耍,大抵是天氣太冷,抑或是他沒有察覺,那握着的手不斷的傳送着溫暖給她,讓她舍不得松開。

她悄悄的在地上抓了一把雪,側過臉看神情頗為放松的沈庭繼,“驸馬,你看過來。”

“什麽?”

沈庭繼剛轉過臉,便見她将什麽東西塞進了他的脖子裏,他正要詢問,便感受到脖頸之間的涼意已經貼着他的肌膚開始融化。

“驸馬,好不好玩?”李錦瑟大笑着從地上抓了更多的雪團朝着他丢過來,很快,白雪在他的頭上,身上,送散開來,迅速的融化。

沈庭繼自幼循規蹈矩,為世家子弟之楷模,從未玩過這麽幼稚的游戲,他見眼前笑聲如銀鈴似的女子挑釁似的朝他仍着雪球,他猶豫了一會兒,從地上抓了一把雪大步朝她走了過去。

李錦瑟見他走的近了,生怕那團雪砸在自己身上,拔腿便跑,邊跑邊笑得不能自已,“驸馬,我知道錯了,你別追了!”

眼前的人聽了她的話非但沒停下來,反倒跟着追了過去,她圍着院子邊跑邊拿雪砸他,緊張得直跳腳,“不,別追我了,啊,你別追了,驸馬,我真知道錯了,求你了!”

誰知他充耳不聞,竟走的越發快了,嗚嗚嗚,這個狗男人!

沈庭繼被砸得有經驗了,不斷徒手接雪球,接了他也沒有丢,而是将所有雪團揉成一團,眼見着雪球越來越大,李錦瑟不敢再砸,生怕那麽大的雪團丢在自己身上,天本來就冷,随便一點兒東西碰着都疼的刺骨,她方才丢雪球都是捏成小小的丢過去。

嗚嗚嗚,這姓沈的滾這麽大雪球,忒不知道心疼人了。

眼瞧着腿長的沈庭繼追上了李錦瑟,将她堵在梅花樹下退無可退,她見沈庭繼拿着那偌大的雪球就朝自己揮了過來,吓得趕緊閉上眼,扯着他握着雪有些冰涼的手佯裝哭泣,“嗚嗚嗚……驸馬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預料中的雪球并沒有落到自己身上,眼前的男子一把握住她的後頸将自己拉到他的面前,耳邊響起忐忑而又帶着些許不滿的語氣,呼出的熱氣兒掃過她凍得險些沒了知覺的臉頰。

“不許叫驸馬,叫二哥哥!”

作者: 李錦瑟:嗚嗚嗚,我錯了,求放過!

沈庭繼:你到底有沒有瞧見我……

十方海:吃瓜群衆在線讨論一下,絕壁是看見了!

嗚嗚嗚,今日更得晚了,給跪了,話說,我還有能求收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