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禹涵有點恍惚,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知覺和思維才逐漸歸位,腰肢大腿的酸痛一陣陣襲來,昨夜的回憶随之複蘇。

禹涵反手就怼了旁邊的齊凜一拳。

太放肆了!太過分了!再不管管就要上天了!

重體力勞動者齊凜忙了一晚,此時摟着禹涵睡得正香,被怼了一下也沒醒,又把他往懷裏摟了摟,胡亂揉了揉他的頭發:“好了,乖,再睡一下。”

禹涵張牙舞爪地撓他,結果被毫不留情地鎮壓住了,齊凜連醒都沒醒,直接胳膊一收大腿一壓,禹涵就一動也不能動了,禹涵簡直懷疑齊凜是個螃蟹有八條腿,要不然怎麽就把他一個成年男性給壓制得毫無反抗之力!

禹涵被螃蟹齊凜捆住,氣咻咻地又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了,嘩嘩的水聲從浴室裏面傳過來,是齊凜在洗澡,禹涵呆呆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餓的頭昏眼花,往床上一倒:“齊凜,你再不出來我要餓死了。”

水聲一停,片刻後齊凜便裹着浴袍出來了,帶子沒有系好,前面松松垮垮的敞開着,身上還水淋淋的,一邊拿毛巾擦着一邊笑道:“還餓啊?“

禹涵一指他:“少開車,馬上去給我弄早餐上來。”

齊凜指了指自己大開的衣襟,漂亮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還有水珠在往下滾落,緊致的皮膚上留存着許多痕跡,十分誘人:“你舍得我這麽下去嗎?老公身材這麽好,不怕給人看見?”

禹涵臉上發紅,故意道:“北歐人什麽體型自己心裏沒數?大街上随便拽一個出來都比你有看頭。“

齊凜男性自尊心受到挫傷,頓時欺身上前和禹涵滾做一團,一邊把手往被子裏面伸去一邊佯怒道:“再說一遍?怎麽,對我不滿意了?昨天晚上誰哭着說不要了不要了?嗯?你去大街上給我拽一個來?“

禹涵被他逗得哈哈直笑,像個大蟲子一樣在被子裏拱着身子躲來躲去,笑得肚子都要疼了,趕緊求饒:“好了好了,我錯了,滿意,特別滿意,別摸我那,癢死了哈哈哈哈……”

兩人又在床上打鬧了許久,齊凜才穿好衣服下去,吃完早飯已經是十點,然後二人乘坐冰原卡車前往索爾黑馬冰川。

這次周圍的景象與昨天相比更加不同,依舊是空曠而遼闊的曠野,但是并非全然的冰雪覆蓋,而是火山岩與冰川交錯,時而是灰黑色的裸露土地,時而是純白光滑的冰川地貌。卡車走得不快,禹涵和齊凜坐在後排頭靠着頭看外面的景色,一路上交談并不多,卻莫名地感覺舒服。

卡車最終在冰原停下來,齊凜拉開車門下車,禹涵站起來茫然四顧:“來這兒幹什麽,滑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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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凜笑笑不答言,伸手把他的沖鋒衣外套嚴嚴實實地拉好,司機遞過來兩個頭盔,齊凜接過,罩在禹涵的腦袋上,仔細扣好安全裝置,然後把上面的墨鏡拉下來。

接着,一陣轟鳴聲突然隐約傳來,禹涵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兩個黑色小點向這邊快速移動,伴随着震天的引擎聲不斷放大,不多時,兩輛純黑色的雪地摩托就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機身線條流暢,顏色漆黑發亮,下面本應是車輪的地方被換上了兩個滑橇,整體厚重但不笨重,充滿了力量感,機械巨獸發出嘶吼和咆哮,在遼闊的雪原上極為醒目和耀眼。

禹涵兩眼直放光,只覺得渾身的血都熱起來了。

在遼闊的雪野上高速奔馳,是何等的舒爽和快意!

兩個駕駛員熄火下車,禹涵直接就往前沖去,然後被齊凜一把給揪了回來:“等我!”

禹涵手癢:“我先開一下!”

“誰讓你開了,我開,你坐。”

禹涵:“這不是兩輛嗎!”

“還有一個是教練的,你自己就敢在冰川上亂跑?寶貝,你膽子夠大。”

禹涵還是蠢蠢欲動,試圖說服齊凜,然而齊凜直接拿出了個小本子一晃:“你有駕照嗎?”

禹涵瞪圓了眼睛:“我有,我都開了好多年車了!”

齊凜高深莫測地一笑:“不,你沒有。”

洛禹涵有,但是禹涵沒有。

禹涵:“……”

他不死心地看向一邊的教練員,對方用英語說道:“出于安全考慮,駕駛雪地摩托必須持有汽車駕照。”

禹涵含恨坐在了齊凜的後座,還不忘狠狠掐了他一把。

可惜沖鋒衣太厚,齊凜根本沒有感覺到。

聽完注意事項之後,雪地摩托終于被發動起來,頃刻間引擎聲大作,二人瞬間沖向了一片茫茫白雪,盡管有護具的防護,淩冽而兇猛的風依舊吹的十分狂野,禹涵緊緊抱住了齊凜的腰,他沒有看見,前面的人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又把速度加快了一點。

摩托在雪地上馳騁,幾人完全置身于一片雪白世界,周圍天地無際,世界廣袤的如同沒有邊界,向遠處眺望,只看得到白色的雪及交融的冰與火山岩。這天天氣很晴朗,可以看到了淺藍色的天空與深藍色的海,甚至隐約可見海上的島嶼。車子高速行駛,卻有一種長時間沒有移動的錯覺,畢竟天地之間,人類是何等的渺小

這樣遼闊的視野将整個人的心胸都徹底打開,所有的煩惱都被寒風吹散,只剩下無邊的快意,禹涵情不自禁地放開了抱着齊凜的雙手,大聲吼道:“啊——!”

齊凜放聲大笑起來,笑完之後禹涵接着喊道:“我——好——喜——歡——“

齊凜耳朵立刻豎起,等着下文。

禹涵:“……冰——島——啊——“

自作多情了。

沒事,咱自己也不是沒嘴。

齊凜清清嗓子:“我——好——喜——歡——禹——涵——啊——“

禹涵坐在後面,呆了一下,頭盔下面的臉紅彤彤。

反正同行的人也不懂中文,教練員們見慣了在這兒大喊大叫的人,都不以為意,繼續跟個NPC一樣在前面領路。

冰川雖大,但是可以安全行駛的範圍只有一小片,來回也就玩了兩個多小時,放下車的時候禹涵還有些依依不舍,眷戀地在車把手上摸了摸,然後對齊凜說:“我回去就考駕照!“

齊凜笑死:“好好好,你考出來駕照還帶你過來。“

直到返程的車上,玩摩托帶來的激蕩心情逐漸平複,禹涵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餓,他看着外面依舊浩渺不見來路的大雪原,尴尬地摸了摸肚子。

齊凜察覺到他的小動作:“餓了?”

禹涵眼巴巴地看着他。

齊凜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巧克力:“墊墊,等會兒帶你吃龍蝦。”

“只有一塊嗎,一人一半……”

禹涵話音未落,就看見齊凜把巧克力包裝撕開,徑直放進了自己嘴裏。

他只咬着一邊,朝禹涵得意地上下晃了晃。

禹涵立刻轉頭看了一眼司機。

齊凜含含糊糊地說道:“這路不好走,他專心開車……吃不吃,不吃可就化了。”

禹涵耳尖一紅,撲過來咬掉半塊就要逃走,卻被守巧克力待禹涵的齊凜一把捉住,抱着向後仰去,接了一個巧克力味道的吻。

禹涵臉紅得都要炸了,一點都不餓了!

司機沒有帶他們返回雷克雅未克,而是在阿克雷裏用了午飯,說是午飯也不太準确,這裏的時間因為過長的夜晚而有些混亂,但是也正因為準極夜,人們的腳步都是散漫而悠閑,好消磨這漫長的時光。

阿克雷裏是一個海灣城市,說是城市,其面積卻是極小,但非常富有當地特色,冬季的峽灣鄉村風光十分優美,草頂小屋俏皮可愛,齊凜和禹涵在小城的主路上手牽着手慢慢散步,安靜地體會當地風土人文,這裏很空也很靜,只有童話一樣的白牆尖頂小房子和覆蓋了皚皚白雪的草植,兩個人如果一直走下去,仿佛可以走到世界的盡頭。

轉完整個城市也只花了一個多小時,阿克雷裏即将入夜,這一晚的住宿就安排在這裏,因此他們在附近的餐廳吃了一頓豐盛的晚宴。

這家餐廳是複古風格,色調暖黃,牆壁是淺棕色的原木板,挂着寫有英文字母的牆飾,室內的光線十分昏暗,低聲播放着異域小調,人不多,有位老婦坐在靠牆壁的地方打毛衣,顯得格外安靜和溫暖。尤其是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下去,冰冷的寒風呼嘯着,這間小屋如同一個庇護所,讓人感到心安。

兩人點了兩份羊排、一份龍蝦、幾味小食和兩瓶localbeer,食物做得精美可口,兩個酒杯輕輕一碰:“cheers”

禹涵咽下酒液,笑道:“慶祝什麽?”

齊凜一邊拿刀叉分切盤中的羊排,一邊說:“要慶祝的東西可多了,慶祝你死而後生,慶祝齊煥出生,慶祝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把兩個盤子對調,繼續手裏的動作:“去年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有新生,有死亡,有失而複得,有柳暗花明。

所幸他愛的終究沒有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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