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齊凜嘴上說的大義凜然,實際上比齊煥還要不情願。
禹涵在卧室裏收拾東西的時候,齊凜就蹲在床上,像個被主人抛棄的大狗一樣,幽怨的眼神追随着禹涵的動作。
禹涵被他看得發毛,無奈道:“要不然我還是不去了。”
齊凜把頭轉向一邊,倔強道:“你去吧,不用管我。”
禹涵:“……”
禹涵哭笑不得,只好自己收拾東西,反正也就三天而已,要帶的東西不多,一個小行李箱就夠了,齊凜看他疊衣服的時候提醒道:“杭州春天的時候天氣多變,記得拿件厚外套,懶得拿就過去買。”
禹涵應了一聲,拿出一件大衣疊好放進去,又檢查了一遍,覺得差不多,便合上了箱子,齊凜見狀問道:“收拾好了?”
“差不多了,證件拿着就行了。”
“收拾好了早點睡覺吧。”
禹涵聞言,有點詫異地看着對方。
這家夥今天是轉性了嗎,居然沒提別的,讓他早點休息?
齊凜看見他的表情,露出一個笑。
“早點做完早點睡。”
然後殷勤地掀開了旁邊的被子。
禹涵:我就知道。
到最後他睡得也沒有多麽早,不過好在飛機是下午起飛,齊凜開車送他去機場,在大廳裏道別的時候,齊凜囑咐道:“飛機落地後給我打個電話,那邊接機的人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有事就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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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涵乖乖點頭,活了三十多年,遇到齊凜之前他得到這樣的關懷的次數屈指可數,因此絲毫不覺得啰嗦和厭煩。
齊凜道:“每天晚上都要給我打電話,要不然我打你兒子屁股。”
畫風一秒切換,禹涵險些笑出聲:“那不是你兒子啊?”
齊凜:“我不管。”
禹涵伸手像逗咪嗚一樣撓了撓齊凜的下巴:“會記得給你打視頻的。該登機了,我走了。”
兩人擁抱了一下,齊凜吻了吻他的頰側,然後目送禹涵消失在安檢口。
直到飛機按時起飛,他才轉身返回停車場,剛坐進車裏,手機鈴聲響起,看到來點的備注後,齊凜臉色一下子就沉肅下來。
“喂?”
“齊總,藍軒會所那邊有消息過來,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布置下去了,昨天晚上梁飛花了八萬把貨拿走了,現金。”
“知道了,那東西千萬不能讓梁宇碰,明白嗎?”
“您放心,我們肯定把人看住了。”
齊凜挂了電話,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哂笑一聲。
梁宇這個弟弟,可真是本事沒有,膽子挺肥。
他給梁飛設了這麽一個套兒,要是梁飛不鑽,那他自有辦法把梁飛送進去,關上個十年八年也就算了,畢竟洛禹涵回來了,他的恨意也就沒那麽深了。
但是偏偏梁飛鑽了,他這是鐵了心要把梁宇往死裏整,既然如此,齊凜也沒有心慈手軟的道理了。
當天晚上,藍軒會所。
這裏是岳江市有名的銷金窟,裏面的客人都是既富且貴,那些白天道貌岸然的社會名流高官巨賈,在夜晚無人看到的地方就會脫下那一身虛僞的皮囊,露出不為人知的一面。
昂貴的美酒和燈火輝煌的夜晚埋藏着這些污穢,這裏有極端的奢靡,更有極端的欲念,一切都被無限放大。
齊凜也來過這裏很多次,只是這次多少有點心虛,然而從外面看來卻絲毫看不出這樣的情緒,他依舊表現得十分冷漠。
經理出來迎接,一群人前呼後擁地将他送入包間,房間裏很空,只有他一個人,正對面是一臺連接了監控的顯示屏,此刻裏面的內容正是樓下兩間包廂裏的活動,一間裏燈火通明,一間裏面有梁宇,而另一間裏面是梁飛。
梁宇在和人談事情,來會所喝酒,但是并沒叫別的,但是齊凜參加過太多這樣的場合,他很清楚,待會兒事情談個差不多,就該有人進來了。
而梁飛那一間就要混亂的多了,一群二十多歲的閑散青年聚在一處,甚至分不清哪些是他們自己人哪些是會所裏叫來的,桌子上七扭八歪的都是空酒瓶,更要命的是,桌子底下還有兩個原本盛滿了氣彈的空箱子。
這東西國內還沒被完全管控,許多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會吸,尤其是家裏送去國外鍍金的,好的沒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卻學得比誰都快,梁飛也是前一陣子才沾上的,只不過家裏給的錢不多,他沉迷得不算太厲害,齊凜猜測,他想搞垮梁宇或許也有這一部分的原因。
但是今天,他可以敞開了玩。
兩箱不夠,外面還有,不過兩百多美金,齊凜這兒要多少有多少,他安排梁飛的朋友“請客”,一群渣滓都高興瘋了。
齊凜冷眼看着視頻裏的群魔亂舞,一群人像瘋了一樣又哭又笑,捧着打氣筒就像捧着救命的稻草,這場景不僅令人作嘔,更讓人心生寒意——一種簡單的化學物質,竟然能把人變成毫無理智和思維可言的瘋子。
齊凜換了個姿勢,突然走了下神,他想,這段錄像是不是應該保留下來,等齊煥長大了之後給他看看,以免這小子走錯路。
這時視頻中梁飛包間的大門突然打開了,侍者又送了兩個箱子進來,一群人頓時歡呼起來,半小時之後,包廂裏已經橫七豎八地躺到了一片,人人都抱着一個打氣筒,地上散落着氣彈,有些人已經神志不清,有些因為缺氧而暈倒,但身邊的人卻絲毫沒有顧及他們,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瘋狂而恐怖地繼續着,哪怕前面是無底深淵,也為了一時虛幻的***而着迷。
梁飛癱坐在沙發上,有人進來叫他,喊了三四次,他才勉強擡起頭來,有毒的氣體侵入了他的身體,他已經無法正常的思考,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梁宇他們房間叫小姐了。
他說了句什麽,那人便走了。
梁宇包廂。
生意談成,賓主盡歡。
幾個漂亮姑娘走進房間,笑盈盈地和大老板們打着招呼,其中一個就坐在了梁宇左邊,梁宇興致缺缺,但是為了陪着客人也不得不接了,只是沒多熱情罷了。那女孩也明白事,便只是給他倒酒,而另一個姑娘則直接坐在了梁宇的另一邊。
大家随性說着話,合作方要和梁宇碰杯,他直接便端起姑娘給斟好的酒,這時右邊的女孩突然“呀”了一聲,身子往這邊一撞,梁宇滿滿的一杯酒直接灑了一半,全都潑在了左邊的小姐身上。
梁宇眉頭一皺:“怎麽了?”
女孩歉然道:“對不住啊梁總,剛才我手機掉了,我吓了一跳,沖撞您了。”
梁宇擺擺手:“小心點,再給我倒杯酒。”
她便伸手拿酒瓶,順便對左邊的小姐道:“不好意思啊遠遠,你去洗手間擦擦吧。”
遠遠看她換了個酒杯,立即便要阻止:“這不是還有半杯嗎,你就往裏面續點就行了!”
女孩訝然:“這怎麽行啊,我給梁總重新倒一杯就好。”
說着便将酒杯遞給梁宇。
遠遠急得直咬嘴唇:“梁總,這酒好幾萬一瓶呢,不能浪費啊。”
女孩笑了下,自己倒了酒端起來來:“遠遠,梁總財大氣粗,不在乎這點錢的,這樣吧,我敬你杯酒,當是賠禮道歉了,咱們喝了,也不算是浪費吧。”
遠遠臉色有點難看:“梁總的酒杯,我喝像話嗎?”
“那有什麽,難不成你還嫌棄梁總嗎?”
女孩把那半杯酒往遠遠的手裏一塞,對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頓時手足無措。
梁宇看見這邊的情況,皺了皺眉,将手裏的酒杯放下了。
他不是傻子,這兩個女人的對話實在有些怪異,他看了看臉色蒼白的遠遠,又看了看她死活不肯拿的那半杯酒,一下子明白了。
“這酒有問題?”
包間裏安靜了。
梁宇的臉色很難看:“誰讓你來的?”
“是……梁飛?”
“說話!”
遠遠一個激靈直接哭了出來,一五一十全都給交代了,就說全都是梁飛指使的,他就在隔壁等着消息呢,這裏面的東西都是違法的,是一旦沾上就戒不掉的,她就是拿錢辦事,什麽都不知道!
梁宇勃然大怒,直接起身往隔壁房間沖去,拉都拉不住。
這邊,立刻便有人給梁飛通風報信,得知計劃失敗,梁飛氣得直接摔了酒瓶子,但是随即又惶恐起來,畢竟他哥的手段可不是他能招架的,真是急起來,別說他奶奶,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
梁飛立刻便要爬起來往外沖,只是吸入了過多毒氣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那些東西麻痹了他的運動神經,他眼前發黑,腳底發飄,卻仍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後面停車場,拉開車門不管不顧地就要往外跑。
他這樣的情況哪裏開得了車!可惜梁飛從來都是個不聽勸的,愣是歪歪扭扭地把車開上了路。他離開停車場的同時,幾輛黑車起步,跟了上去。
齊凜仍舊在包廂裏默默看着,梁飛跑了,剩下的人還在醉生夢死,過不了多久,警察就會過來處理,而另一間包廂中,梁宇的助理已經安排着人散了。
十幾分鐘後,齊凜接到電話,梁飛的車沖出護欄掉入岳江,車毀人亡。
【作者有話說:(應該可以看懂的吧,齊凜引誘梁飛,讓他安插人手給梁宇下藥,但是同時也安排了一個女孩保護梁宇不讓他真的受到傷害。再通過讓梁飛的狐朋狗友請客的方式,使梁飛吸入過量的笑氣,從而在駕車逃離的過程中,在齊凜手下的追趕下墜入江中。
嗯……遠離毒品!珍愛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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