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
那天之後，我們趁空把李星章找來，一起聚餐，畢竟自從我去上大學後，已經半年沒見了。
他也沒什麽變化，但據說交了個女友，真不錯。
李星章在場，我跟元輝不跟平時那麽親密。
他跟我們說了他未來的計劃，等畢業之後，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多賺點錢，買房買車養家糊口。如果條件足夠，他也想到國外看一看。
對于生活的期望，不外乎就是這樣的吧，平凡、踏實，但卻滿足。
我們聊得很愉快，李星章知道我馬上要去國外讀書後，叮囑我一切都要小心，照顧好自己。
吃完飯懶洋洋休息了一會，正想找點茶水來解膩，卻聽得李星章突然說道：“你們兩個，其實已經在一起了吧。”
我當時還沒反應過來，“我們現在不是就在一起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愣了一會，我看向元輝，發現他也在看着我。這不對啊，我們倆在李星章面前一直很小心，當然我們也不想一直瞞着他，只是覺得還沒到時機。
“你在說什麽啊？”我打着哈哈，但不敢直視李星章，并且心越跳越快。
“你們确實在一起了吧。”李星章又問了一次。
他這說的，仿佛已經不用我們回答，是他已經知道了，想要找我們确認而已。
只是，若我們真的回答他說是，那他會有什麽反應？
現在的世道，對于我們這樣的情況，能理解的有，但不理解也不接受的人更多，不知道他是哪一種。但吃飯的時候并不見他有啥不對的反應，若說因此排斥我們，還談不上。
稍稍這麽思考一會，還是元輝先回答：“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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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地看着李星章，心裏想着最壞的情況，若他真的不能接受，這一頓就會變成散夥飯了。
然而他只是笑笑，“果然是這樣。”
随後，他就找了茶水，給自己倒上一杯，仿佛想在飯後解解膩。
沒了？就算沒有因此反感，好歹再多說兩句，虧我還擔心個半死。
看了李星章一會兒，等他把茶喝完，我問他：“那你是什麽意思？”
他反倒像是被我問住了，“啊”
“你不氣我們瞞着你嗎？”
“你們兩個人處的好，那就行了，我幹嘛要生氣？”
好像也沒什麽地方不對，頓時我也不知該怎麽接下去。
李星章看着我們兩個，思考了一會，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因為你們也沒有告訴過我。但是我交了女朋友之後，再看你們兩人的相處，總覺得有些不大對。今天就想确認一下，只是以後你們相必會遇到許多難題，但是不要忘了，我這個哥哥永遠在你們身後。”
李星章的這番話，是出自真心跟我們說的，但随後馬上說道等下記得買單，委實讓人覺得是不是想賺一波感動好讓我們主動請客。
但是呢？他卻沒有說出任何會讓我們為難的話。我很在乎元輝，免不了要多在意他身邊的人。一開始對于這個聒噪的表哥，實在一點好感都沒有。
可這麽久的相處下來，他不止一次讓我覺得，能認識這麽一個人，真的是太好了。
受他的幫助，受他的照顧，就算我們出于私心瞞了他，他也沒想過怪我們，反而對我們說，就算以後遇到困難，他也會一直幫助我們。
我很難說清楚此時的心情，該是很客氣地對他表達感謝還是該站起來擁抱他一下，亦或者兩者都有。
但是他剛剛說了，想讓我們請客是吧？要是換做以前，我肯定會毫不客氣地跟他争論一番。但是這次，看在他說了那麽讓人感動的話的份上，就勉為其難地好好聽他一次吧。
簡單聚過一次後，李星章也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據說他打算跟女朋友出去玩兩天，就是不知道他們雙方的父母知道這件事了沒？
說到這件事，話說元輝的媽媽也還不知道我把她的寶貝兒子給拐了，如果告訴她，會不會像李星章一樣接受我們？還是說十分反對？
想到此，我嘆了口氣。
當然我們并沒打算這麽快告訴元輝的媽媽，等我們真的做好準備，再來面對這件事吧。
我現在需要擔心的，是在美國那邊的事。
我跟元輝相處的時間，過一天少一天。
元輝自從知道我要去美國後便開始唠叨，吃的，用的，安全問題等等，畢竟美國那邊合法公民可以持槍。盡管我跟他保證過會注意的，但他依舊每天都要唠叨一次。
臨近離開的時候，元輝每隔一會就會給我發消息，有時上午跟下午的都重複上了。
其中，尤其叮囑我過去那邊後，不能随便拈花惹草。
我知道他擔心，若是換了元輝出國讓我獨自留在國內，距離這東西真不好說，我想必會跟着他一起出國。只不過元輝做不到，于是只能換做這種方式，我也只能盡量讓他放心。
盡管我從來也沒有亂招惹別人，至于遇見他之前的的事情，不提也罷。
去美國後的事，我自然也有我要擔心的。
但這些都沒辦法跟元輝說，畢竟他只是認為我去美國那邊只是單純的讀書。
最終我去機場的時候，元輝他來送我了。
快要登機了，拉着行李，望着這裏的藍天，我心裏挺惆悵的。
元輝突然抱住我，在周圍乘客驚訝的目光下，道：“一路小心，我等你回來。”
這樣溫暖的懷抱，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不能依靠到了。
當時的想法很多，最後卻什麽也沒說，只反手抱住他，“好。”
我一定，會回來的。
☆、第 21 章
在美國這邊安頓好之後，管家先帶我去新學校熟悉了一下。我原以為開學後要住宿，沒想到不住學校，每天會有人接送，并且回去後還有專門的人員再來繼續教導。
每天的時間都被安排的滿滿的，但我是人啊，不是機器，這麽對我，是在培養什麽工具嗎？
不由得感慨了一下。
新學校雖大，但既然我不住宿，也就簡單記住教學樓在哪。
在晚飯開始前回去，想來今天能見到我那三個哥哥了。
我那稱為父親的人大多數時候并不在宅子裏，相必他有很多事情要忙。但總歸是家人，好歹還是得聚一聚，雖然以前我在中國的時候一年也不一定能見上他幾面。
我問了管家，每周的周六，家族裏都會舉行一次聚餐。
現在當家掌事的是我的父親，往下便是我們這兄弟四人。至于其他的親戚，卻不見人影，包括我的親生母親，還有那三人的母親。
當然，也有可能我們這四人每個人各有一個媽，只是法律上怎麽解決這個問題，我無從得知。就像我從中國被弄到美國來的一路上應該充滿了各種手續，但我依舊就這樣過來了，也絲毫沒有問題。
到達飯點之前，三個哥哥陸續出現，看來他們并不想遲到。
還以為三個哥哥會不會給我來一個下馬威之類的，但沒想到他們三個甚是冷淡，甚至沒有正眼瞧過我。
這頓晚餐吃的很沉默，我以為他們三個人針鋒相對，最起碼眼神互相瞪幾下。
但是什麽都沒發生。
現下看不出來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他們沒來主動招惹我，我自然也樂的清閑。
安安穩穩上了一個星期的課，一天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總覺得某些地方被動過了。
在調查我嗎？
我仔細查看了房間內的各個地方，看看是否被安裝了真空攝像頭或者竊聽器之類的。
結果，并沒有。
難道是傭人之類的來打掃嗎？
我默然，何必搞這些小動作，我沒打算跟他們争什麽，還不如直接了當跟他們說清楚。
于是我寫了一張紙條，夾在一本書裏，讓他在三天後到某家咖啡館中與我見一面。
雖然沒有與那三個哥哥親密接觸過，但能感覺出來，他們的防備心極重。三天時間，足夠他們決定要不要來見我。
三天後，我提前在咖啡館裏坐着，到達約定的時間，我的大哥出現了。
“沒想到是你呢。”我笑着對他說。
大哥笑了，摘下墨鏡，拉開椅子坐下。
我盯着他，他的神情淡定，只是微微笑着，看來不打算先開口說話。
“我的事情你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吧，你應該看出來了，我對這裏的争奪、財産等一切都沒興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在這裏平安無事度過這幾年，然後離開。”
大哥他那修長的手指拍打着桌面，依舊笑着：“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你要是想來跟我們一起争，随時都可以的吧？”
“你們不會給我這種機會的。”我看着他，同時心裏也很清楚，“你們要是想弄死我，輕而易舉，而且……我的軟肋，相必你們也知道。”
我的軟肋這麽明顯，元輝，只要他們掐着這點，我就沒有辦法。
他盯着我，然後說：“其實最先拿到你那張紙條的人，是二弟。但是他不打算來見你，我倒是對你挺好奇的。”
果然，就算他們三個人彼此對立，但一有什麽動作，他們也是最先知道的。
“所以，你要小心點啊，他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以後可能會對你出手也說不定，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合作？”
“我們的對話他們肯定會知道的，但是我實在對你們沒興趣。但是也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們造成威脅，畢竟你們三人任何一個人想弄死我，都是輕而易舉。”
合作什麽？他們三個人這種對立關系，我剛才若是真的站了其中一個人的隊，最先被搞死的，只有我。這個大哥，想借別人的手整死我。就算我不答應他，如果我的心思有那麽一點被他個剛才的話影響，從而對那個二哥有所防備，他也完全不吃虧。
真是陰險。
“你還挺聰明的。”大哥見我并沒有落圈套，似乎不打算再說什麽，“那以後我就看你表現了，四弟。”
最後想了想，我還是在離開前跟他說了：“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但我還是給你們一個忠告，我看似最弱，因為我有弱點。如果把我卷進來，那我最後也必定不能全身而退，你們都不是省油的燈，死恐怕也要拉個墊背的吧。我呢，只想讀完書離開這裏回中國，與其把一個不定因素加進來，還不如就當我不存在，畢竟，你們不知道我若是真的絕望後，會是什麽樣子吧。”
說完後，我便起身走了，只是在走出店門前，似乎聽到他說：“我的三個弟弟，都不好對付呢。”
我摸不清他這句話裏有幾個意思，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但，我相信我說的話他們三個人無論怎樣都會知道，我向他們表述的也是真的，如果我不能從這裏全身而退，亦或者是元輝因他們出了什麽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第 22 章
那天的咖啡館談話之後，我在美國那邊的生活依舊在繼續。
有的時候我還是能發現某些奇怪的地方，我相信那是他們三個人給我的某些暗示，但一般我都會無視掉。那些暗示的盡頭，肯定不會有好事發生，我呢，只需要小心不要主動踏進他們的雷區就好了。
最後這場財産争奪混戰誰會勝利，或者誰會因此死去，我一點都不關心。
美國這邊的景色，有的時候我一眼望去，像是灰色的一樣。身邊人的臉孔，仿佛也長得一模一樣。
總覺得，像是回到了遇見元輝以前的生活一般。
現在我跟元輝通話的時間少了，剛來的時候，他會不厭其煩給我發信息，一天打上好幾個電話。後來我覺得這樣不妥，跟他說因為剛來到新地方，需要适應這邊的環境，比較忙，有空我再跟他聊。
元輝電話裏聽到我這麽說很失落，但還是答應了。
我怎麽會不想跟他多說話呢，我巴不得現在就能飛回去跟他整天膩在一起才好呢。但有的時候在家裏接到電話的時候總是心驚膽跳，讓我最後不得不跟元輝減少通信時間。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所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天氣漸漸熱起來，我在學校的新課程學的挺順利。如果沒有經常需要擔心的事情，或許我的學習成績會更好。
唯一令我比較印象深刻的，是美國這邊的女生，跟中國的女生比起來開放多了，某天在學校的路上走着，突然被一個女的攔下來，約我出去未遂後竟然打算強吻。
什麽世道，我當然拒絕了她。
新學校的生活很熱鬧，但我無心去享受。
我不放心的，除了那三個陰險狡詐的哥哥，還有一個人，就是我的父親。
雖然來這裏不久，但是我看那三個哥哥這麽厲害的人，知道今天依舊在争，沒有結果。那麽操縱這一切的父親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人呢？
除了來到這裏的第一天以及每周的家族聚餐外，我很少見到他。
想來我們兄弟四人的情況，他都是知道的吧。
那麽，費勁把我弄來這邊後，他在得知我并無心參與這場戰争的時候，他會不會對我做什麽。
或者說，威脅我去做什麽。
那三個哥哥我還能利用他們之間的對立關系，我這深不可測的父親，我能有什麽手段來對付他？
有時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身冷汗，但所幸，一切不幸的事情都還沒有發生。
轉眼快放暑假了，過暑假之前我找了家會館學習，因為不想整天待在那個宅子裏，否則我的神經放松不下來。
原本正計劃着暑假怎麽過，有一天清晨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顧清，你現在有空嗎？”有點意外，元輝突然給我打電話了呢，我看了眼時間，這才早上五點半。
“有，怎麽了嗎？”
“我現在在美國，剛下飛機，你的具體位置在哪，我過去找你。”
握着手機聽到這句話，我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啊？我什麽都沒準備。
但來不及多想，元輝那的機場離這裏挺近的，我急忙穿好衣服簡單洗漱了一下，趕忙跑了出去。
趕過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比方元輝怎麽突然過來了，是不是有人安排的，他怎麽就這麽過來了？
在晨光中，我見到了他，臉上帶着迷人的微笑。
見到我的那一刻，行李包被元輝“啪”一聲扔在地上，接着我被緊緊抱住。
“你變瘦了。”我聽到元輝在耳邊說。
被猛沖過來撞了一下，路上的行人有些好奇地看着我們，雖然在美國同性戀婚姻合法，但這麽在大街上摟摟抱抱，也不多見。
管他的，這久違的溫暖懷抱，我好久沒感受過了。
發覺自己竟然不争氣地想哭，在元輝懷裏蹭了好幾下，趕緊松開他：“你怎麽突然過來了？有人叫你過來的嗎？”
如果真的是有人把元輝叫過來的，那我必須趕緊想辦法，不能讓他們把元輝卷進來。
沒想到元輝撓了撓頭，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我想見你就過來了，你以前不是告訴過我你學校的地址嗎？這裏是離你學校最近的機場，想說下來之後過你們的學校找你，但是我都不知道怎麽打車。”
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我捏了捏他的臉，抱怨道：“吓死我了。”
說起來，之前元輝跟我說過他們學校已經放暑假了，我問他暑假打算怎麽過的時候，他只含糊跟我說已經有安排了。
“還沒吃早餐吧。”我問他。
“确實還沒吃。”
找了一家賣早點的點進去，點了牛奶跟幾個三明治，希望元輝喜歡吃。
一路上過來，元輝一直打量着周圍的建築，剛做下來就跟我誇道：“這邊很繁華呢。”
“還好吧。”世界上有什麽，能比得上他好看。
好久沒見他了，他好像壯了點，我不在他身邊，他也能很好照顧自己呢。
我們深情看着對方，半晌後，元輝說：“我打算在這邊過一個星期再回去。”
我拿牛奶杯的手一頓，“嗯，那這一個星期好好玩。”
難得元輝過來一趟，雖然這來的很是意外，但既然來都來了，我在外面訂一間酒店，讓他先住着，過完這一星期後，把他平安送回去。
主要是不能讓家裏的人知道元輝的情況，但感覺遲早瞞不過他們，有點頭疼。
“所以，收留我吧，我也正好見見你的家人。”元輝認真地對着我說。
我剛喝進去的一口牛奶，頓時全噴在他的臉上。
☆、第 23 章
見我反應這麽大，元輝瞬間就猜出我的意思，“是不是不方便？”
我又怎麽會不想跟他在一起呢，只是把他帶回去，無異于送羊入虎口。
我想了一個靠譜的借口，好好說服了元輝。
元輝也沒有執着一定要過去看看，大概也覺得我是真的不方便，沒有強求。
因為今天是周日，商業街很是熱鬧，我擔起導游的架勢，帶着元輝四處逛，希望元輝能玩得開心點。
在一家店裏看着藝術品，我手機突然響了，看到那名字我嘆了口氣，走出店外把電話接起。
“有什麽事嗎？”
“四弟，玩的開心嗎？”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大哥在那邊呵呵笑着，“那今晚你把他帶回來吃個飯吧，我見見他。”
“有必要嗎？”
“那你就是要我自己過去見他喽？”
當時我很想立刻怼回去，但是我清楚無論在口頭上占多少優勢，今天他想見元輝，那一定有辦法見到。
既然如此，還不如我帶元輝在身邊來的更安全些。
“知道了。”說完後馬上挂斷了電話。
剛回到店裏，元輝便過來問道：“怎麽了嗎？”
“沒什麽。”
接着元輝馬上彈了我的額頭，一臉嚴肅：“說謊是不好的。”
難道我的神情有這麽不對嗎，早上才剛說幫他訂酒店，現在突然改口就很奇怪。
不過都看出來了，也不好告訴他因為那通電話我現在心情複雜。略微思考後，直接說：“其實剛才我大哥跟我通電話來着，他讓我帶你回家玩玩。”
元輝頓時愣住了，三秒後他貌似才反應過來，“現在準備禮物來得及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等下直接過去就可以了。
元輝沒有執着着非要送禮物，但看得出來他很緊張，一路上問了挺多事情。
當然，我的回答很多都是瞎掰的。我總不能跟他說，我們兄弟幾個其實沒什麽感情，每天都恨不得對方趕緊死吧。
把元輝帶回家，家裏還沒有人在，畢竟全家只剩我一個人還在讀書，其餘的人都算年輕有為的人，在家的時間較少。
晚上吃過飯之後，果然來了。
元輝一見到大哥馬上從沙發上蹭的起立，很是腼腆地自我介紹一番，最後禮貌地想要握手。
我在一邊看的心驚膽戰，這大哥平時笑眯眯地，他的心可是黑的啊。
沒想到大哥很禮貌地跟元輝握了手後，就拉着元輝坐在沙發上開始聊起天來，話題從大學校園的趣事聊到個人的興趣愛好上，坐在旁邊看的我是目瞪口呆。
這畫風有點不對，以致于大哥表示有點事去處理現行離開後，我才細細想他們的對話裏是不是有什麽我沒聽出來的含義。
但好像就是一般的聊天，似乎沒什麽不對。
這算是什麽意思，讓我領元輝回家，就是想單純聊天，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一直到該睡覺的時間，我還是想不出來他到底是想幹嘛。
晚上元輝跟我睡同一間房間，我不放心讓他離開我的視線。他穿的是我給他準備的睡衣，只是剛關上燈躺好，元輝沒有馬上睡覺，他看着我，問我：“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主要是學校的一些事。”
一陣短暫的沉默，元輝依舊用他那溫柔的眼眸望着我，“那等你想說的時候在告訴我吧。”
實在是太久沒有跟他一起了，明明晚上還覺得心驚膽戰，現在被元輝摟着，感受他懷裏的體溫，不由覺得整個人有些飄飄然。
就這麽一晚，松懈一下也沒關系吧。
我這麽想着，慢慢閉上眼睡去。
由于學校還沒有放假，我有覺得請假留在家裏噢诶這元輝他肯定會不同意，所以想着帶他一起去學校。
臨近學期末，學校的課沒那麽多，燈上完課，我再帶元輝到處逛逛。正帶着這個想法，結果剛下樓，便看到平時都很少露面的父親大人。
不是吧。
“這是我爸。”雖然覺得很不安，我還是得向元輝介紹。
“叔叔你好。”
我想趕緊帶着元輝離開，于是早飯能吃多快就吃多快。結果，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父親大人，一句話便讓我所想的事情完全中止。
“你今天還要上課，你的朋友就留在家裏，我也跟他聊聊天。”
我的心跳的很厲害，本能地想拒絕，“我想帶他去學校看看來着。”
那個男人還沒說什麽，反倒是元輝先答應下來，“也好，我也想跟叔叔聊聊天呢。”
雖然我極其想帶着元輝一起走，或者幹脆今天不去上課了，結果元輝一個勁地讓我安心去上課，說自己一個人留下來也沒關系。
唉，我這個男朋友，決定了事情後不管怎樣我都是說不贏他的。
去學校前磨磨蹭蹭不肯走，還是在趕在會在遲到時間前出發了。雖然我覺得很不安，也覺得這連續兩次的聊天肯定不簡單，但起碼無論什麽事情，至少還不會在這一天發生。
上完課急匆匆趕回家，看到元輝跟那個男人正那個男人坐在一起喝茶。元輝正跟他說着什麽，明明我跟那個男人才是父子，但如果別人看到他們這麽相處，肯定會以為他們才是親生父子吧。
晚上睡覺之前，我問元輝他們在聊什麽，他跟我說就只是聊聊一些普通的小事而已。
一連三天，每天都看到我的父親出現在家裏，随後元輝也讓我安心去上課，他會在家裏等着我回來的。
看不出來，原來我父親是這麽親切的人嗎？
除了第一天之外，大哥見過元輝一面之後，居然沒有再來騷擾元輝了，難道是因為掌事的在家，所以他不好露面？二哥跟三哥也不見人影。
我一直在想着會不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是直到七天過完，什麽也沒有發生。
準備東西好到達機場的時候，我很舍不得元輝，但是他過來的這七天，我過得很開心。
雖然有些事情沒搞懂。
因為這個，一直到元輝上飛機之前，我還想是不是有什麽人就在機場附近監視我們。
我還是沒有将這邊的事告訴元輝，他這趟旅行開開心心地來，就讓他開開心心地回去吧。
他說，我愛你，等着你回來。
嗯，我也愛你，為了你，我一定會回去的。
☆、第 24 章
送完元輝，剛一回到家，便被管家請上書房。
我說呢，怎麽可能什麽事都沒有，這不馬上來找我談話了嗎。
剛一進書房在我的父親面前坐下，便聽得他說：“你的男朋友人不錯，是一個挺好的小夥子。”
“嗯。”我簡單應了一下。
不知道別的家庭的父親跟孩子在談起男朋友的時候，是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這麽沉默的氣氛。這事發生在我們身上就顯得很奇怪，扪心自問一下，我是不想讓他們跟元輝見面的。
屋裏時鐘走動的聲音，甚是明顯。
“直到現在，除了好好完成你在學校的課業之外，看不出來你想跟他們三個競争。”他說。
“我能力不夠。”我答道。
“其實我很想看看，如果把你的男朋友給殺了的話，你會變成什麽樣子。”
頓時我渾身的汗毛便豎起來，原來……他真的想做我最害怕的事。
“你不想争，不過是對這裏毫無留戀。但我只要把羅元輝給殺了，你也就沒有可牽挂的東西，他留着一天，你就會像現在一樣是個廢物，我居然會生出你這種兒子。”
我難以說出我當時我的心情，只知道我當時抖得很厲害，完全無法控制：“那你……為什麽……”
只要他想，元輝他不可能活着離開，但我今天還是把他送走了。
仿佛有一聲細小的嘆息，他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道：“算了。”
我沒有勇氣再去質問，只道：“是嗎？”
我們的對話也到這裏中止，他剛才明明還是責備我的語氣，可對話就這麽莫名其妙停了。
離開書房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完全濕透了。
從那天之後，我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原本看到家裏的傭人有時還會跟他們說上幾句話，但現在總覺得看到他們，就很煩。
每天我除了學校的課程，每天一回來就是關在房間裏看書，只有在跟元輝通電話的時候，才能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一點。
我已經完全不管這裏會怎麽樣了，我只想趕緊過完這幾年，我想趕緊回去。
可能是因為我變得沉默寡言的緣故，我那幾個哥哥從書房談話之後，再也沒有來找過我的麻煩。
時間的流逝仿佛一下子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在這邊已經三年了。
我這三年間一直跟元輝保持着聯系，等最後一個學期過完，我立馬就走。
這三年來，我仿佛被隔離了一般，在那棟豪華的房子裏，我一直靜靜的看着那三個人在争。
我的父親大概已經放棄我了，畢竟我在他眼裏只是一個廢物而已。
算了，那又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今天我在跟元輝通電話的時候，覺得他的語氣有些不對勁。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我問着他。
“沒……”
“你要對我撒謊嗎？”
元輝沉默了一下，“不是，我媽生病了，所以我……”
我心裏松了口氣，媽媽生病了，他不想讓我擔心也是正常的，我還以為是有什麽人難為他。
元輝他在一年前從學校畢業，有些遺憾的是我并沒能去參加他的畢業典禮，只能通過視頻，祝他畢業快樂。
“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跟我說，知道了嗎？”這話我以前也跟他說過很多次，但有時總是會像現在這樣重複地說着。
“……嗯。”
跟元輝的通話結束後，我拿起筆，繼續剛才沒有做完的事情。看了一眼旁邊的日歷，再過不久，我就能夠離開了。
我真的是在一天一天數着日子過，明明三年都過來了，怎麽到了最後時刻，偏偏耐不住性子了。
我跟父親說過一畢業就要離開，當時他沒有反應，可我也只是向他陳述想法而已，并沒有征求他的意見。
于是，當我可以走的那天，我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這裏。
我的父親正坐在沙發上，看我将行李提下樓梯。
我在這裏住了三年多，但是我卻對這裏絲毫沒有留戀，真是諷刺。
“你要走了？”他問我。
“是。”
他沒再說什麽，我也沒什麽道別的話想對他說。只是我拉着箱子從他身旁經過的那一刻，不知為何停了下來。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這兄弟四人，會再也不把你當親人看嗎？”
“如果你們真的變成這樣，我很欣慰，我從來不需要一個廢物來當兒子。”
其實我并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聽完他的回答後我的心裏一點觸動也沒有。
我搖了搖頭，最後跟他說了聲再見，便拉着箱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裏，以後永遠不會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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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顧清走了之後，宅子的大管家輕輕走到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身邊，說道：“小少爺走了呢。”
“是啊。”
“老爺其實舍不得小少爺的吧。”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沒說話。
“其他三位少爺至今不敢對下少爺下手，也是因為明白老爺的心意吧。老爺三年前曾說過，如果想要元輝的性命，易如反掌，但您沒有那麽做，那三位少爺自然也不敢動他們。”
男人沉默，良久後才說：“我許久沒有見過，他笑得那麽開心。”
“是啊，當年小少爺在元輝過來玩的時候真的很開心。說起來，元輝那孩子也是個開朗的少年，看得出來老爺跟他很聊得來。”
坐在少發上的男人已經年過半百，眼角已經有皺紋了。其實在把顧清接過來的時候，他只是偶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在中國那邊，那時正好想選個優秀的繼承人，起先只是想把他帶過來加大競争而已。
只是在看見顧清跟他喜歡的人在一起，顧清整個人整顆心都很開心，有的時候，也會對着自己笑一笑。
有那麽一瞬，自己仿佛被傳染了那種開心的心情。
那并不代表自己就承認顧清的能力了，确如他自己所說，只要羅元輝不死，顧清他只會沉溺在當前的快樂當中。
但到底自己還是心軟了。
“我曾經在整理小少爺的房間的時候，發現他還帶着當年您給他的卡，因為老爺很忙，每年都是我幫您彙錢過去，一看到那卡號就想起來了，那卡是老爺您當年帶給小少爺的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