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②0章

傅爸在初二那天回來,一路風塵,在鹿家吃了午飯,給了鹿今一個大紅包,當天就帶着傅钰回了他爺爺家。走之前傅钰打電話給鹿今,讓他把手機充滿電帶在身邊,自己到那兒會給他發照片。

鹿今懶得理他,但事後仍舊照做,将手機充起電。鹿媽收拾房間看到,逗他用壓歲錢換新手機,鹿今才不上當,就算買了也會被沒收,等于給她買了。

初二,初三,家裏來了客人,鹿今一直幫忙端茶倒水,外加「表演節目」——報學習成績。

鹿媽最不怕問孩子學習成績,因為鹿今只會讓他們驕傲,這麽多年一直都是這樣。識相的人了解後不會再問,而讨厭的人會總是揪着不放,特別希望聽到「不好」這個詞。

但是一次也沒有,因為鹿今超級棒。

有些親戚是在難應付,但又不好翻臉,畢竟是親戚,就算這斷了,那還連着呢。如果是單純地看望就罷了,但是有些帶着目的,想找鹿爸辦事,鹿爸幾乎就要招架不住。這時候還是鹿媽威武,打退了電話,然後帶着老公兒子躲了。

其實是去了鄉下,今年提前回家探望,鹿今的姥姥姥爺。

正在吃午飯的老兩口,突然聽到有人敲門,出來開門發現是女兒女婿,還有許久不見的乖外孫,姥姥姥爺開心壞了。

把他們迎進屋,姥爺立刻鑽進鍋爐房填煤,讓屋裏的暖氣更暖一些。還是去年暑假見過一次,鹿今被姥姥拉着,感覺比之前高了點,這個發現讓鹿今欣喜不已,連問幾聲「姥姥您說的是真的」。

鹿今聽得很開心,想立刻用皮尺量量,他就說自己會長個。

因為平時經常回來,鹿爸鹿媽有自己的房間,收拾得很幹淨,大概一星期打掃一次。鹿媽說不用這麽麻煩,等他們回來現收拾就行,姥姥每次答應得好好,每次都打掃完等着他們來。

鹿媽說不動就任由她去,了解她的心情,畢竟就她這麽一個女兒,她不疼誰疼,反正是怎麽高興怎麽來。

之前,鹿今沒有自己的房間,平時過來會住在爸媽的房間,因為他們很少趕在一起住下,除了過年過節。老家的房子在幾年前翻修過,加上客廳廚房一共五間房,但是這次提前來了,姥爺沒有将其他房間暖氣打開。

姥姥埋怨姥爺幾句,鹿今護着姥爺,對姥姥說:“姥姥,現在才中午,燒暖氣很快的,您別怪姥爺了。”

鹿爸也搭腔道:“對啊媽,現在又不睡覺,您和爸歇着,我和鹿今去燒。”

被女婿和外孫子護着,姥爺臉上綻了笑容,語氣竟然得意起來,拒絕道:“你們且待着,那個鍋爐弄不好,我自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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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來吧。”鹿爸說。

“我也幫忙。”鹿今說。

“……你倆過來收拾桌子。”

最後,是鹿媽終止了這場「誰來燒鍋爐」的争奪戰。

真是的,幹活也要搶。

初四一早,鹿今被電話鈴從夢中喊醒,來這之前他帶了手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帶,反正意識告訴他帶着就對了。

所以這麽一大早,6點不到,手機吱哇亂叫起來,鹿今拿起一看,顯示的名字是傅钰,他愣了愣接通。

“今兒今兒……”

聽着他叫魂似的喊着自己,鹿今抽了抽眼角,帶着濃濃的起床氣回道:“我還明兒明兒呢。”

“噗——”那頭笑了,感覺手機在顫抖。

鹿今眼睛睜得酸脹,稍稍拿離手機,一只手放在眼睛上。昨天瓜子吃多了,臨睡前喝了很多水,鹿媽提醒他早上起來會變成金魚眼,他還不信,此刻手指一寸寸拂過眼睑,那個觸感,好像真的厚了。

“你那下雪了嗎?”

“雪?”

“對啊,我這邊下了,還不小呢。”

“我這兒……”鹿今忽然有了尿意,就是起了床,拉開薄厚适中的窗簾,正要說「沒下」,看到窗外一片雪白。

“沒有下嗎?”傅钰發出疑問,“不應該啊,天氣預報說……”

“下了。”鹿今說。

“停了嗎?”

“停了。”

“我這沒有,還下着。”

鹿今挪着腦袋湊近玻璃,由于溫差,上面起了一層薄薄的霧,他用手抹了抹,視野瞬間清晰,然後眼睛不眨地盯着看了會兒,好像看到了飄落的零星雪花。

這時電話那端響起絲絲雜音,應該是信號不好,傅钰的話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然後就斷了線。

鹿今放下手機,擰開門走出去,腳下一陣冷風,像酷夏剛從浴室出來走進空調房,那種感覺已經不是冷,是很「爽」的感受。

那不是真的冷,因為皮膚的應激反應,過幾分鐘就熱了,但是畢竟不是夏天,體溫會被周圍氣溫帶走,那時候就真冷了。

确定外面還下着,鹿今轉身回了屋子,想到現在才6點,他需要鑽回去補覺,帶着冷氣鑽進溫暖的被窩,鹿今哆哆嗦嗦打着寒顫,而桌子上的手機又響了。

第一下沒理會,一分鐘後來了第二聲,仍舊沒理。過了30秒,第三聲響起,鹿今噌地坐起身來,跳下床,光着腳丫拿起手機,解鎖,看到三條消息。

第一條是空白的。

第二條是一句話:你睡了嗎?

第三條是一張圖片:一個手掌大的雪人。

鹿今回了一條:我要睡覺了。

對方幾乎是秒回:看,像不像你。

鹿今丢下手機,拉起被子躺下,閉眼之際吐槽,神經病。

圖片裏的雪人多了兩只用樹葉做成的耳朵,然後可愛的雪人變成了胖乎乎的兔子,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穿過兔子裝拍藝術照。

很羞恥好嗎?

從老家回來,寒假的時間快過完了,還有一周開學,鹿今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機——作業還沒寫完,他多少有些慌,第一次覺得作業成了負擔,果然和傻子呆久了會被傳染。

而那個人早他一天回來,被人約着去逛廟會了,他的作業差的更多,好不容易把成績提高了一點,這一得意忘形,估計很快被打回原形。

鹿今無心去管他,先把自己作業完成,不過第二天那人拎着書包來了,沒有和他講述廟會的事,安靜地讓他覺得這裏有貓膩。

于是在休息中途,他無意提了一句,廟會好玩嗎?

傅钰吃東西立馬停了,鼓着腮幫子,面上露出歉意的神色,卻又十分委屈:“你不能怪我不帶你玩,那天你沒回來,我自個兒待着無聊死了,所以就去了。”

“……”鹿今無言以對,轉過頭看着電視,輕嘆了一聲。

這個人沒救。

傅钰狂趕了三天,終于把作業寫完,起初他并不想全部完成,非要拖到最後一天。鹿今聽了翻他白眼,硬是逼着他提前完成,不然就取消補課。

傅钰不敢得罪這祖宗,于是奮筆疾書趕完了,完成之後他覺得挺好,因為後面幾天可以潇灑,不慌不忙樂得自在。

有個人不太自在,在聊天群裏吼,借作業抄,結果大家一樣,都沒得給。

正犯愁犯得頭發長了,他忽然想到鹿今,然後不停戳他要作業。

傅钰拿着鹿今手機玩貪吃蛇,不小心瞥到短信,忍不住替他編輯回過去。

不給,你個傻逼。

……

有了幾分鐘,手機振動,短信進來:你個傻逼小偷,把手機還給班長!草!竟然罵小爺我!!

傅钰看到後捂着肚子笑,鹿今走過來搶走手機,看到他發的短信氣炸了,腳毫不猶豫地踢了過去。

傅钰挨了一腳,但還是收不住笑,開始一邊抖肩一邊說:“這個傻子鵝鵝鵝鵝鵝……”

笑得像只鵝。

鹿今又給了一腳。

後來鹿今回了消息,解釋手機沒被偷,是傅钰拿着亂發的。這個加上傅钰已經寫完作業這個事,師含笑撂下電話馬上沖了過來,為了不打擾鹿爸鹿媽,三個人拿着零食一起去了傅钰家。

師含笑沒來過傅钰家,只知道他平時花錢流水,聽說家裏是開公司的,其他的一概不知,也沒見過傅爸,畢竟家長會都是鹿媽代開。

傅钰家在五層,是三戶中平米最大的,約有140平米。對于家裏有兩個妹妹的師含笑來說,大得離譜,大的讓人羨慕嫉妒恨,還是兩個人住。

師含笑嫉妒心發作,沖進他的房間,故意在床上打滾,抱着他的被子酸他:“你這個幸福的傻逼。”

看着他懷裏的被子,傅钰微皺眉頭,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床,但這次就算了,沒有提前說,對方也不知道,還有說他也不會罷手,于是環着臂勾嘴笑了,說确實挺傻逼的。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聲音不大的呼喊,被拉來幫忙卻被丢在客廳,鹿班長的忍耐力要用完了。

把客廳的餐桌當成書桌,将作業全部攤在上面,鹿今一問才知道,師含笑連一科也沒寫完。傅钰不去幫忙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上全是各個衛視的晚會重播,一個小品至少看了四遍,傅钰仍能樂成二傻子。

師含笑握着筆咬牙切齒地罵他,馬上被鹿今的淡淡一眼打回去,這尊佛是他自己請過來的,不敢造次。

不過在那「搗亂的」也不會,鹿今走過去搶過遙控器,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傅钰:“你要玩,要麽回屋,要麽出去。”

傅钰:……

心想這是我家啊。

鹿今神色平靜地看着他,氣勢上已經壓過他,傅钰伸手撥了撥劉海說,“我不看了,學習。”說着站起來吊兒郎當地走過去,故意很用力地拉開椅子,讓正在寫字的師含笑滑了一筆。

“我操!”看着那一道長長的劃痕,他頓時不知所措,只憑着意識回以嘴~炮,“你他媽的……我操……”

傅钰卻置身事外,賤兮兮地看着他,略微揚起下巴說:“哎,給你一條解決的辦法。”

師含笑愣着:“啥?”

傅钰眯眼:“就是……離我遠點。”

師含笑:“操~你大爺!”

傅钰:“好,我幫你帶話。”

鹿今坐在那,額上的青筋突突着,心裏有個聲音:動手吧,這倆人欠揍,動手吧,這倆人欠揍……

作者有話要說: 算了,殺人犯法。

鹿今:恩。

倆大傻子: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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