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④0章

鹿今沒看到消息。

他拿起手機時消息早就刷過去, 他沒有去翻歷史記錄的習慣,倒是傅钰拿着手機玩不小心戳進去,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翻了翻,然後看到了。

他試探性地問了問,關于周存的情況,以及和鹿今的關系。

鹿今給出的回答很官方, 說他人還不錯, 只是性格有點冷, 挺有個性的。和自己的關系不遠不近, 倒是經常過來找他講題,僅此而已。

傅钰知道他這號人,但是沒多想過, 他不想自己太自私,幹涉鹿今的交友, 但是出現那條消息, 讓他不得不留意了。

傅钰提醒他不要和周存走得太近。

鹿今不是很明白, 也沒去多想, 記下了卻沒放心上,所以之後吃了虧,自己難受的要死了, 只能怪自己。

下午有一節自習課,沒有老師占課,同學們都開心極了。

但是欲望永遠滿足不了貪婪的人,昨天的體育課因為下雨沒上成, 本來可以打場籃球卻因此沒打成,所以有人開始惦記着這節自習課。

鹿今去了一趟辦公室,回來發現班裏空了一半,只剩下女生和幾個男生。不用說也知道他們幹嘛去了,鹿今回到位子沒有去找,回想着剛剛結束的談話。

他剛剛去給英語老師送書,碰見班主任,把他攔下說話,竟然說讓他當「小報告」,定時向她彙報班級情況。

鹿今十分唾棄這種「監控」,所以一開始對班幹部的職位是拒絕的,可是被老師“綁架”說這是他應該做的。

他記得老沙曾經說過:在一個班級中,最不受學生喜歡的兩類人,一類是老師,一類是班幹部。

再好的老師和班幹部,只要幹涉了他們的利益,所有的好都變為灰塵。可是最愛的往往也是這兩類人,任何事都有兩面性,正如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即使事實如此,鹿今也不願意妥協,他應該站在老師和學生之間,而不是兩方中的任意一方。

下課了,男生們頂個猴屁股回來,大汗淋漓的剛要坐下,班主任後腳踏進教室,書往講桌子上用力一拍,吼道:“剛回來的幾個人都給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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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今坐在下面,眉頭緊鎖。

“你們剛剛幹嘛去了?”班主任質問着。

“去廁所了。”一個男生随口回道。

“廁所……呵……再給我編!”班主任直接用手拍桌子,聲音大得吓人,回聲在教室裏轉了個來回。

片刻的安靜,周存慢吞吞開口:“打球去了。”

尋到聲音班主任回頭,怒氣直奔他,“誰允許了?”

周存冷靜地回着:“沒誰。”

班主任狠狠瞪他一眼,然後轉回頭,沖着下面繼續罵着:“一個個要反了天啊,期中考試考得好嗎?就那個成績還有臉打球,你們是我帶的最差的一屆……”

叭叭叭叭叭,班主像壞掉的機關槍,開始向所有人掃射。

錯沒錯的,無一幸免。

所有人都低着頭,聽她罵到上課鈴響,英語老師等在門口,她才停止罵聲,拿起講桌上的書本,對鹿今說下課找她,然後氣沖沖地走了。

英語老師點了點頭,然後抱着書本走進來,回頭看着站了半個班,笑着調侃一句:“又闖禍了?”

“……”沒人應。

“行了,給你們兩分鐘上廁所。”英語老師低頭翻開書,擡頭一看沒人動,用手壓了壓那一頁,“沒有?那開始上課吧。”

下課英語老師走了,男生湊在一塊嘀咕,“操,班主怎麽會知道?她下午不是去開會了嗎?”

離講桌最近的一個男生挖着耳朵,郁悶地罵着:“誰他媽知道啊,神經病一個,我耳朵快被他吼聾了。”

有人懷疑:“會不會有人打報告了。”

張懸突然冒出來:“不會吧,誰這麽大嘴巴。”

又一人說:“那她怎麽會知道……”

嘀嘀咕咕一會兒就散了,鹿今去找班主任,對他知情不報批評了一通,然後讓他回去拉一份名單,不在班上的同學統統記上。

鹿今回去後在講臺前說了,等他的話音落下,底下突然冒出一個聲音,“班長,班主怎麽會知道我們去打球了。”

鹿今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往座位上走,化學老師進來了。

身後傳來小聲的議論,“哎,是他嗎?”

“誰知道……”

“呵呵。”

幾個模糊的聲音中,鹿今分辨出一個,是他的老同學小b,他們做了9年同學,為什麽那樣說他……

鹿今心裏有些堵,課上走了好幾次神兒,還好被意識拉回。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周存回了兩次頭,一次是撿筆,一次是傳卷子。但兩次目光都有投過來,和鹿今剛好撞上,然後若無其事地收回。

那種感覺有些說不清,但是不舒服就是了。

中午吃飯回來,周存和他的一群哥們在教室,看到鹿今同時停止說話,齊刷刷地看着他走進來。

周存擡頭,和他打了聲招呼,“唷,和你朋友吃回來了。”

鹿今悶悶地恩了一聲,快步走過他們,坐下後将桌子收拾幹淨,拿出校服外套鋪在上面,開始自己的午睡。

之後,那群人繼續聊天,不減音量,說笑了一個中午。

這件事還沒結束,早戀又有了矛頭,這次是班內女生和外班男生。

倆人剛好了兩個星期,突然被叫到辦公室,叫來了雙方的家長,家長知道後大怒,女生連着兩天沒來。

第三天來了,找到鹿今興師問罪,,“鹿今,是你告狀了吧。”

鹿今值日,正在擦黑板,聽到她的聲音放下板擦,回答:“我沒說。”

女生挑着眉笑了笑,故意放低姿态詐他說“實話”,“你說實話沒事,反正都這樣了,我不會生氣。”

那種語氣好像認準了是他告的狀。

這個時間同學們來的差不多了,本來挺熱鬧的,大家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上的事,看着倆人。

鹿今努力忽略右半邊臉和脖子上的熾熱,眼神真誠地看着女生說:“我沒有說。”

女生聞言扭過脖子,看見一衆看戲的臉,愣了幾秒轉回來,對鹿今說道:“好,我知道了。”

然後轉身走下講臺,來到位子上,和旁邊同學說起話。

鹿今握着板擦慢慢轉過身,擡頭看着擦了一半的黑板,漂亮的眉間擠出一座小山,脖子上的青筋微微突出來。

他們,太過分了。

沒有證據就随便懷疑或質問可能會做這件事的人,難道在他們心裏自己是如此不值得信任的存在?

鹿今為這事憋屈了一周,熬過期末考試,高中第一個暑假來了。這天下午,他和傅钰正在打游戲,傅钰接到他哥們電話,喊他出來撸串兒。

傅钰瞄了瞄鹿今正要拒絕,看到鹿今放下手柄站起來,低頭俯視着自己:“去吧,帶我一起。”

撂下電話前傅钰說了句「我帶個人過去」,他的那些哥們以為他要帶女朋友,互相猜想說他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

結果人過來傻眼,哪是什麽女朋友,分明是個清秀的小哥哥。

鹿今不習慣見生人,有些緊張地看着傅钰,傅钰一眼看透,一把摟過鹿今的肩膀,然後給大家介紹:“我發小鹿今。”

男生的友誼一向粗暴簡單,一頓酒就可以解決,三兩杯過後稱兄道弟,熟絡得像認識了十幾年。

鹿今受了影響,扯下乖巧的面皮,拉着旁邊剛認識的人對瓶吹酒。

裏面歲數稍大長得也有些着急的男生拉過傅钰的椅子,手臂懶懶地搭在椅背上,然後指着對面的鹿今說:“钰子,你發小兒挺能喝啊?”

“狗屁,他第一次喝。”傅钰推開他,伸手握住鹿今的酒瓶,“今兒,你慢點兒喝,沒人和你搶。”

鹿今一邊點頭一邊吃串,擡起手擺了擺,讓他不要管自己。傅钰被其他人拉到另一桌,還是不放心,叮囑旁邊人不要灌他。

才過半個小時,鹿今就抱着瓶子趴下了。

傅钰去廁所回來看見,沖過來拿走他手裏的酒瓶,把拉着他喝的人罵了,然後摻起他走了。

走到路邊準備攔車時,鹿今突然清醒說不坐,要走回去。

傅钰應了他,扶着他慢慢往家走,鹿今喝了三瓶多,腳底打飄,走的踉踉跄跄,把傅钰累得冒汗。

走到一半的時候,鹿今突然說想噓噓,推開傅钰跑向路邊。

傅钰忙追上去,捂住鹿今的「前門」,告訴他:“今兒,不能在這兒尿,忍忍我們快到家了。”

鹿今開始耍賴:“我現在就要尿!”

傅钰緊緊捂住他的手,不讓他拉下褲子,小聲哄着:“不行,現在在外面,你聽話啊,馬上就到家了。”

路人經過紛紛回頭,留下白眼,然後轉回去。

傅钰認為,他的臉可以不要,但是鹿今不行,如果被別人拍到或讓熟人看到,他可能因為丢臉而不去上學了。

這個人臉皮比春餅還薄。

“今兒,你想騎馬嗎?”

“現……在?”

“嗯嗯,你轉過身來。”

鹿今聽話地轉過身,傅钰将他的手臂擡起,拉過自己的脖子,然後側過身同時曲腿,手臂勾着他的腿彎處,一用力将他背起來。

走了幾步,鹿今趴在傅钰耳邊說:“這……不是騎馬……呃!”

一個響又亮的酒嗝。

傅钰微微側頭,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身體感覺在過電,麻麻酥酥的,然後說:“回家讓你騎,你乖。”

鹿今用臉蹭了蹭肩頭,然後轉過頭,軟語道:“好,呃,我……乖……我特別乖呃,嘿嘿嘿……”

幸好今天鹿叔他們不在家,如果這樣回去一頓罵是免不了的,雖然傅钰沒見過他們生氣的樣子,也沒見過鹿今挨罵的場景。

回到家,傅钰把鹿今放在椅子上,他身上有濃重的酒味,弄在沙發上會被發現的。

兩人體格相差不多,但是傅钰更有勁,很快恢複過來,走進廚房給他倒水,回來看到鹿今趴着。

“今兒,來喝口水。”傅钰喊他。

“唔……”鹿今應了聲,然後趴着不動。

“你想吐嗎?我扶你到廁所。”傅钰詢問。

“唔不……”鹿今推搡着他,忽然擡頭,“為什麽懷疑我,我沒有告訴老師,為什麽不相信我。”

傅钰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此刻問他也問不出來,只好順應他的話來安慰,“我不會懷疑,我相信你。”

鹿今呆呆地望了望他,然後無力地垂下頭,一下一下打着酒嗝。

傅钰怕他吐了,繞到桌子對面,彎腰去找垃圾桶。

“騙子,你們……都不……喜歡我,不喜歡……”

聞言傅钰停下直起身,走到他的身後,伸手擡起他的下巴,手指摩挲着他的唇,深情地說了一句,“笨蛋,我喜歡你啊。”

鹿今閉着眼,呼吸淺淺,好像睡着了。

傅钰手指摩挲幾下,慢慢低了頭,唇碰着他的額頭,呢喃道:“我喜歡你,喜歡得快要瘋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鹿今突然睜開眼,望進他的瞳孔裏。

作者有話要說: 就問你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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