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身世之謎
“穆姑娘,臣妾可否問問你要這草藥作何用?”娴貴妃站在一旁問道。
“是鳳鸾公主近日常常腹痛,狀況有些不好,請了郎中說是脾髒受損,需要這種草藥進補。”穆菏一邊摘一邊回答道。
“脾髒受損...果然......”娴貴妃喃喃道,聲音極小,穆菏一時沒聽清。
“什麽?”
“沒事,臣妾自說自話罷了。”
“這些足以了,臣女在這兒謝過娘娘。”穆菏摘好後拿草繩一捆,起身再次謝過娴貴妃。
但說來奇怪,娴貴妃宮裏怎麽會有這種生長在北煌國的藥草?這種藥草療效多,即使在北煌國也極其珍貴,為何娴貴妃一個沒有背景的妃子會種了滿園?
“貴妃娘娘,臣女鬥膽問問,貴妃娘娘宮中怎會有這種北煌國的藥草?”
“本來想晚點告訴你實情的,既然你先開口問了,随我來,我有些話要對你說。”娴貴妃看向穆菏的眼光突然柔和了起來。
穆菏滿腹疑慮,又顧念着景念安的病,婉拒道:“娘娘,公主現在急需藥,臣女怕是不好耽擱。”
“沒用的,救不了她,不用白費力氣了。”娴貴妃眨了下眼,有些高深莫測道。
“此話何意?”穆菏皺眉,心下有些不安。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娴貴妃嘴角一揚,那張勾人的臉上多了些神采。
穆菏疑惑更甚,索性跟了上去。
娴貴妃一路将穆菏領到了自己的卧房,支走了自己的侍女,倒了兩杯茶示意穆菏坐下,頗有一番促膝長談的架勢。
“首先,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麽我會種北煌國的藥草?”娴貴妃抿了一口茶,不疾不徐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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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在入宮前,曾有個名字叫顏予君。”娴貴妃風輕雲淡道,殊不知這番話在穆菏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
顏予君,北煌國君主的胞妹,自幼長在深宮無人識,傳言及笄後即入道觀清修,多年來潛心禮佛,不再參與世俗之事。因此世人只聽說過而從未見過這傳說中的宜蕙公主。
“怎,怎麽可能?不是說您已皈依佛門不再步入紅塵了嗎?”
“我名為予君,就是生來要贈予君主的。”娴貴妃微微笑道。
“所以您來我國的目的何在?”
“自然是搜索機密情報給我皇兄啊,皇兄處心積慮了這麽久,我總不能讓他失望才是。”
自她記事起,父皇和兄長從不讓她在人前露面。
“為什麽不讓我出去?”年幼的顏予君時常這麽問道。但她天生就是個很乖的孩子,父皇不讓做的事情她便不做,從來不違抗。
“予君,你生來就是要嫁給皇帝的知道嗎?”
“是嫁給哥哥你嗎?”顏予君俏皮道。
“不是嫁給哥哥,是嫁給鄰國的皇帝。”
“鄰國的皇帝?”
“對,所以你不能被他發現,他要是知道你是我國的公主就會防着你,不會對你好了,你一定要乖乖藏好哦,等哥哥說可以的時候才能出來。”
“嗯,我會藏好的。”
這一藏,就是幾十年。
“是不是很驚訝為什麽我會跟你說這些?”娴貴妃笑問道。
“是挺驚訝的。”
“其實我此番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你。”娴貴妃擡頭,目光直視穆菏的眼睛。
“我?”穆菏不解道。
“對,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世?”
“知道啊,我幼時與一農婦相依為命,農婦過世後我便流落街頭,八九歲時才被蓮妃帶到宮中。”
“那農婦與你是什麽關系你可清楚?你總不會認為你這種樣貌是那農婦生的吧。”娴貴妃一步步的追問。
“我......”說真的她自己也不清楚,但聽娴貴妃話中的意思,似乎知道些關于她身世的事情。于是她閉上嘴,打算聽娴貴妃怎麽講。
“我曾有一好友喚作穆鳶,是被送入宮中給我作伴讀的,後來她與我皇兄日久生情......”
北煌國君主顏桓登基是尚且年幼,太後掌權。連他的妃子都是太後一個個選好了送進宮來的。
顏桓與穆鳶日久生情之後,顏桓第一次忤逆了太後的意思,當着滿朝文武的面納了穆鳶為妃。
沒多久,穆鳶便有了身孕,太後才對她勉強滿意,吩咐了一些經驗豐富的嬷嬷來照顧她。
數月之後,穆鳶難産,生下一女童自己便撒手人寰了。等皇帝來時接生婆說大的小的都沒保住,不肯讓皇帝見了晦氣。
顏桓明白了這是太後給他的警告,讓他
不要妄想做一些無用之事。
他懷着悲痛的心情,暗自壯大自己的勢力,終于一朝扳倒了太後,卻聽到太後身邊的侍女說,當年的女童并沒有死。
太後當初下令,說她不喜殺生,若穆鳶生男便留,生女便送走。
顏桓一聽,便開始不斷派人四處尋找自己的女兒,可惜苦苦尋了這麽多年都沒有結果。
等顏予君要起身去南蒼國時,顏桓交代了這事,讓她一路留意一點,據說女童脖子上挂了塊玉佩,上面有個穆字,那是當年穆鳶嫁妝中的一個。
“穆鳶就是你的母親,而你則是我們北煌國的公主,身份尊貴無比!根本無需伺候那個鳳鸾。”娴貴妃一語道出了真相。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編故事騙我呢?”穆菏平靜道,摸了摸自己的玉佩,心裏其實已經信了大半。
“你看我們北煌國缺公主嗎?我幹嘛要費盡心思去編故事,我能落到什麽好?”
“穆菏,皇兄找了你很久,他一直很想你,我這次來就是想找到你把你帶回去的,北煌國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我已經在這生活了許久,不想離開,公主也好榮華也罷,我已無心去管。”穆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讓她去北煌,豈不是要離開念兒?!
“你待這兒有什麽好!你明明是個公主,招招手便有無數侍從上來,為什麽要屈身伺候別人?你現在回去,皇兄定會立馬給你封號,讓你受到最好的待遇!”一向娴靜的娴貴妃也有些激動了。她真是不解,要是一般的窮人突然知道自己是公主不早就樂翻天了?
“這裏還有我牽挂的人,帶不走,放不下。”穆菏淡淡道,腦海中浮現出了景念安的一颦一笑,清晰而又美麗。
“你說的是那個鳳鸾?那你就不必擔憂了,她活不了多久的。”娴貴妃無所謂的笑笑。
穆菏這才想起這件嚴重的事,瞪眼質問道:“你說什麽?什麽叫活不了多久?!”
“你有沒有發現每月十五她都會腹痛難忍?其實不是什麽經痛也不是脾髒受損,啊不對,也算吧......其實啊,我給她下了蠱。”
“這種名叫相引蠱,兩只是一對兒,一只在她體內,還有一只在我手上。”
“這兩只蠱同生同死,一只受到了刺激,另一只也會。就假如我現在拿根針紮一下這只蠱蟲,她體內的那只也會激動起來開始啃食她的內髒。”
“每月十五蟲兒便會受到刺激躁動起來。不過你放心,這蟲兒飯量很小的,一次只吃一點點,直到把內髒吃完為止。”娴貴妃悠悠道,依然是那種平和的語調,卻聽的人不寒而栗。
“你!卑鄙!此蠱如何解?!”穆菏心下一驚,壓抑着怒氣問道。
“無解。不過有一種方法可以壓制它使它休眠......”
“什麽方法?”
“不告訴你!除非你回北煌國我就說。”
“哼,我不信你的鬼話,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讓我回去而蒙我的。”穆菏雖将信将疑,卻不再糾纏拿起藥草就走。
“過幾天你回來找我的。”娴貴妃也不攔,就在她背後笑眯眯道。
等穆菏回府時,景念安已經醒了,正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水。
“木木你回來啦。”聽到聲響,景念安沖門口擡頭笑道。
“嗯。”穆菏皺起眉頭,才短短幾天景念安已經消瘦了很多,本來就不是很圓的下巴更加尖了,面色也很蒼白。
穆菏看着一陣心疼:“我把藥抓回來了,現在給你煎。”
“好。”景念安強顏歡笑道,等穆菏走出門後捂着肚子艱難的回了床。不敢相信就這麽幾天她已經疼的快下不了地了,不過為了不讓木木擔心,還是每天走走吧。
接下來的幾天,穆菏天天喂景念安吃藥,景念安也乖乖的沒有抗拒了,或者說根本無力抗拒。
本來說每天走走的,現在根本疼到下不了床。穆菏看着景念安的面色一日比一日蒼白,心慌卻沒表示出來,只跟她說是小病,喝幾天就會好。
景念安心裏清楚,剛喝完藥後抹了抹嘴,有些惆悵的問道:“木木你說,我會不會死啊?”
“不會,禍害遺千年呢。”
“好啊你罵我,你怎麽不說是天妒紅顏呢!”景念安笑了起來。
“木木,我還真有點舍不得死了,死了就見不到你了。”
“別說這種話,本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乖乖喝藥,會好的。”穆菏眼中有些酸澀,僵硬的別過臉去。
第二日,穆菏悄悄進宮找了娴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