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沒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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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TF！
我懷疑要麽是我耳朵出問題了，要麽就是學神被奪舍了。
那個在Q.Q匿名裏說着葷話性騷擾我，整天一心想着幹我的死變态就是學神？
還不如說班長暗戀我來得有可信性。
我幹笑兩聲:“學神，你別開這種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玩的。”
學神臉上的表情卻絲毫不像開玩笑，他擰了擰眉，薄唇翕動:“我沒開玩笑。”
媽的，沒開玩笑才可怕好嗎！
我掃了眼四周，盡管已經放學，但教室裏還有許多人留下來自習，不是說話的好場所。
于是，我背上包，拉過學神的手:“到外面講清楚。”
學神反手握住我，将手指緩緩插入我的指縫裏，聲音莫名愉悅:“你第一次牽我的手。”
這熟悉的語氣……
我登時背後發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學神和那個變态的共同之處——
一樣的悶騷！
逸夫樓後面是條廢棄的小道，平時鮮少有人經過，我拽着學神，邊走邊理清自己的思緒。
第一次接吻時，學神熱情得無以複加的吻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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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澡堂遇到學神時，他盯着我那火辣辣的眼神……
以及發生在他宿舍裏的那場意外……
“為什麽要發匿名？逗我很好玩嗎？”
“沒有逗你玩。”學神扣住我的手，不讓我繼續往前走。
我抽了抽手，不動分毫，眉心一下子高高皺起:“你先把手放開。”
“放了還能牽嗎？”學神說得極其認真。
我哽了下，那種面對變态的性騷擾，有理說不清的無力感再次席卷了全身，我嘗試着掙脫，卻被越扣越緊:“你放開。”
“我不！”
真不知道有什麽好委屈的，就讓他放個手搞得像是我在欺負他一樣。
“唐景堯！”我氣極，惡狠狠叫他的名字。
他擡手，輕撫過我眼角，眸光似水，話裏的內容卻和溫柔的畫風半點也不搭:“在夢裏，我幹得狠了，你就這樣叫我。唐景堯，你輕一點，慢一點……”
我火氣立馬就冒了起來，從尾椎騰騰地燒到腦後，開口都濺着火星子:“滾蛋你！”
要是擱以前，我肯定不敢這樣跟學神說話，在他面前我乖得簡直不像小魔王，外人面前的百煉鋼都化作他手中的繞指柔，相處時擔心他無聊還總是趕上着逗他開心，生怕他嫌棄我這個朋友。
結果倒好，他轉頭就在匿名上拿我尋開心。
我把他當兄弟，他卻一心想上我！
我決定和他講道理:“學神，我們這段時間相處得不錯吧，我自認為沒有哪裏得罪你，你跟我道個歉，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我們還是好兄弟。”
“我不想和你當兄弟。”
他這句話一出口，我承認，我脆弱的小心靈受傷了，我多崇拜他、多欣賞他啊，結果人家壓根看不上我。
我眼眶酸澀得不行，卯足了力氣才沒當他的面哭出來，渾身顫抖着:“你、你放開我……”
學神嘆了口氣，手掌摩挲着我的後腦勺，忽而往下一用力，我的臉貼上他的胸膛。
“戚真，我喜歡你。”
耳邊是他心如擂鼓的心跳，一下一下，撞擊在我的耳膜。
“從大一開始，就喜歡你。”
我什麽委屈都顧不上了，身體僵硬得跟門板似的，擡頭時甚至能聽到關節扭動的聲音。
學神他……
居然喜歡男人……
“你呢？”學神低下頭，貼着我的耳廓，熱辣辣的氣息全噴灑在我的頸窩。
我瑟縮了下，抖着聲音:“我、我是直男啊，鋼管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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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委屈啊！
好不容易和學神交上朋友了，結果他以為我是彎的，跟我玩只是想搞我？
我縮了縮脖子，怕學神一氣之下動手掐死我，支支吾吾說:“我真的不喜歡男人啊，平時撸撸的時候，選的片子都是美國大片，至于德國大片什麽的，我一部都沒看過！”
我才不認識什麽Damien Crosse，什麽Angel Rock，我直得比大漠孤煙還直！
都怪那群腐女，沒事給我發什麽“愛的教育片”，毛病！
沉默了許久，學神才低聲開口:“那這段時間，你為什麽突然對我這麽熱情？”
啊咧？
我理所當然地說:“你幫了我，我感激你啊！”
學神皺眉:“幫？”
我點點頭，交代了嚴莉莉追我，然後他幫我逃離魔爪的事件始末。
“所以，你那天吻我，是因為……”他頓了頓，“要擺脫嚴莉莉的糾纏？”
這話說得，好像我玩弄他的感情一樣。
我心虛地四處亂瞄，口不擇言:“就、剛好遇到你了，我也是一時情急……”
“一時情急？”
學神的語氣莫名低落，如同受了傷一般，簡直和之前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他判若兩人。
氣氛忽然變得很尴尬，我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垂着眼眸，直勾勾地看腳下的螞蟻搬家。
“戚真。”
我擡頭，學神的目光失卻了往日的溫度，瞳孔泛着冷光，透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感。
他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看我。
“我是不是給你造成困擾了？”
啊？
其實真正給我造成困擾的是那個變态，雖然看到那些句子的時候很生氣很惡心，但想想那個變态是學神，好像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我知道了。”見我沉默，學神自顧自說，甚至還微微笑了一下。
“既然這樣，那就說開好了。戚真，我很喜歡你，是男人對男人的喜歡，想幹你的那種喜歡。”
“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直的，所以一直不告訴着你，原以為畢業了，再深的感情都會淡了，我總會忘記你。”
“後來，你親了我，雖然我現在才知道你是為了擺脫嚴莉莉才這樣做，但我那會兒确實很高興，不，應該是狂喜。我以為你也對我用着同樣的心思，你每靠近我一點，我都開心得睡不好覺，夢裏全是你。”
“怕在現實裏吓到你，只好通過匿名的方式，對你說那些話。沒辦法，那些晚上，我只有想着你才能高.潮，想真實觸碰你，想占有你。”
“現在看來，終究還是我一廂情願，也對你造成了困擾。”
學神摸了摸我的腦袋，很輕的力道，像是怕一用力就傷害到我。
“戚真，你放心，我不會再打擾你了。微信的好友，你删不删随意，以後還算同學一場。”
他收回手，沖我笑了笑，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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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學神再也沒來找過我。
我将Q.Q重新裝回手機，可匿名好友那欄靜悄悄的，不再有新消息提示。
如同學神所說的，他避開了所有可能和我産生交集的機會，除了上課，我基本見不到他本人。
課間，班長湊熱鬧不嫌事大，賤兮兮問我:“和學神鬧翻了？”
我懶得理他，埋頭看書。
“別介啊。”班長一巴掌蓋在我書上，急吼吼道，“快跟哥說說，我快好奇死了。”
我沒好氣:“好奇什麽？”
“你和學神不是關系挺好的嘛，最近一直見你們走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怎麽，吵架啦？”
還往我傷口上撒鹽！到底是不是哥們啊？
“你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了？道個歉，請頓飯，一切問題不就都解決了。”
要是有這麽簡單就好了，學神他想吃的恐怕不是飯，是哥還沒開.苞的小菊花！
還有……
“為什麽是我做錯事啊？就不能是學神惹我生氣了？”
班長遞給我一個“我還不懂你”的眼色，做狗腿狀:“兩年多了，你見學神惹過誰生氣了？必須沒有啊！反倒是你，為非作歹，無惡不作，學院誰不認識你，藥院小魔王的稱號還是你自個兒封的，難不成你忘啦？”
一句話還未說完，語氣越來越嫌棄。
媽的，你哥們就要被人上了，你還這樣挖苦我，下輩子還能不能繼續當兄弟了！
“學神這陣子好像挺開心的，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前幾天約他打球，居然還跟我們玩了兩手，就是沒看到你，有點失落。”
我臉皮一下子燒起來，盡管知道班長不會看破我和學神的基情，但聽到最後一句暧昧橫生的形容，還是莫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不不，我是直的，直的，鋼管直！
我甩開不該有的想法，問:“你最近經常遇到他啊？”
“可不，剛在教師休息室還遇見他了。”說到這裏，班長語氣頓了頓，轉而湊到我耳邊，糾結着開了口，“小真真啊，你和學神吵架歸吵架，影響了學習多不好啊。我聽學神跟師太說，他和你作息不一致，同組實驗不太方便，準備和別人換個組員。”
我登時懵了，腦子亂成漿糊，失去了思考能力，反反複複只有一個念頭閃過。
學神這是……讨厭我了？
等找回理智的時候，我已經沖到了第一排，站在了學神面前，眼睛噴着火。
學神寫完最後一個字，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表情寡淡，如同對待陌生人般，問:“有事？”
我滿腹委屈，拽着他起身，不顧拉扯間摔落一地的筆，跌跌撞撞，快步走離教室。
我把他怼在拐角處，雙臂撐在他身體兩側，擡頭看他:“唐景堯！”
話落，突然又覺得仰着下巴罵人失了氣勢，我墊了墊腳後跟，努力和他平視。
“嗯。”
“你為什麽和師太說，不想和我一組？你就那麽想避開我嗎？我惹你讨厭了？”
越說越傷心，說到最後一句，心酸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也不想這樣，太慫了，簡直是有史以來我罵人最慫的一次。
他靜靜凝視着我，看表情似乎有些無奈，片刻後，他壓着我的肩膀往下按，自覺地屈膝，仰視着我:“不是我讨你厭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