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陰陽師—6
“怎麽回事？!”
一股強烈的震動感從他們來時的方向傳過來，土地連帶着樹木一起劇烈的晃動着。
“地震嗎？”太宰治單手扶着地。
剛剛的地震來的突然，他差點跌倒。前面的安倍晴明倒是比他好一點，因為抓住了身邊的樹，所以現在還勉強能站着。但是被這麽一弄，神形也有些狼狽。
“……”安倍晴明扭頭看着來時的方向。雖說地震這種事在日本并不罕見，但發生在這個節點上，怎麽想都不簡單。
那妖怪開始動手了嗎？安倍晴明摸着手裏的折扇，他的眼裏一片幽深。因為那種奇怪的發色，平安京裏早就流傳着諸如“安倍晴明是羽衣狐之子”或者其他什麽白狐之子的傳聞，現在看他的樣子，只能說一句謠言并非空穴來風。真難想象一個沒成年的孩子會有這麽讓人心悸的眼神，安倍晴明真的有那種可以成為傳奇的潛質。
“你就是那個叫安倍晴明的陰陽師？”一個聲音從他們身後的方向傳過來，沙啞無比，與其說是說話，倒不如說是喉嚨深處傳來的嘶吼。
太宰治轉過身去，樹林的陰影之下，一個渾身散發着不詳氣息的妖怪正盯着自己。
跟人類體型相近的妖怪腳不沾地，浮空立在那邊，□□出的肌膚呈現着不自然的慘白。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它的樣貌，但裹挾着強烈惡念的妖氣就像是狂風驟起的海面上翻湧的海水一般，在陰雲下劇烈的晃蕩着，黑色的波濤帶着碾碎一切的氣勢，那其中的惡意仿佛要化作實質，洶湧而至。
就算不看它的面容，也不會有人把這當作人類看待。這是名副其實的妖怪……
穿着羽織的妖怪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的氣勢壓向太宰治，在那麽濃烈的妖氣的壓迫下，這個傳言中的天才陰陽師“安倍晴明”過不了多久就會落敗，像喪家犬一般痛苦流涕着求自己原諒吧。
想到這裏，妖怪的眼前甚至都浮現出了這個陰陽師一副屈辱的樣子求自己放過他的樣子。
天才？那種東西估計是一群只會動嘴皮子的蠢貨吹捧出來的而已。但如果能借此獲取利益，它不介意安倍晴明的名號更響一點。
“……”雖然隔着面具，太宰治依然能感受到對方陰寒的視線死死的鎖在自己身上，簡直就像是被惡鬼注視着一樣。
“他好像把我當成安倍晴明了，”太宰治對系統說，“所以說意義不明的面具還是摘下來比較好。”
系統：“……”，我不感覺這個等級的妖怪還需要用眼确認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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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安倍晴明的話——那邊那個才是哦，”沐浴在那麽強烈的妖氣裏，太宰治依然表現得格外自然，他沖那個妖怪友好的笑了笑，甚至還替它指了指同行的白發少年，示意那才是它要找的人。
聽到太宰治的話，那個逼格高的一比的妖怪停頓了片刻，然後用幹枯的左手摘下臉上的面具，随手丢到了一邊。長發覆蓋在臉上，讓人看不清它的真容，但僅僅是這樣，就已經能感覺到它臉上猙獰的笑。
所以即使是妖怪也需要用雙眼來看世界嗎？既然如此，之前為什麽不把那個面具摘下來。系統冷漠的看着這個妖怪用刺人的眼神打量着太宰治。顯然，它還在糾結對面兩個人的身份問題。
“既然是要殺人，連這些都不先調查，真是失職，”太宰治用一種說不出是憤恨還是惋惜的口氣對系統說。
系統：“大概是覺得安倍晴明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是那麽小的孩子，所以才把你當成了目标。”但是跟妖怪講這個有用嗎？按妖怪的思路，肯定是把兩個人一起殺掉吧。
然而下一秒，它無比慶幸自己只是在心裏吐槽，避免了又一次打臉。
“……”妖怪的視線在太宰治和被他指着的安倍晴明間游移，最後停在了安倍晴明身上。它邁着怪異的步伐，慢慢走過去，完全無視了之前被當成目标的太宰治。
聽見太宰治的話，安倍晴明似乎并不驚訝。少年一手扶着樹，一手握着折扇的扇骨，整個人就如同匠人精心雕琢的玉石一般，精致但卻清冷。
“……”安倍晴明面無表情的視線從太宰治那邊收回來，這時候已經沒有思考“為什麽太宰治能無視連自己為之不安的妖氣”的時間了。
他盯着妖怪的手臂，深藍色的羽織已經被撐爆，那上面開始爆出青筋的紋路，然後棕色的皮毛漸漸附滿了它的身體，原本正常的指甲抽長變黑，最後形成了尖刺般的爪子。雖然還是立着的樣子，但這個妖怪已經展露出了野獸般的樣貌。像是所有童話故事裏描繪的半獸人一樣，帶着獠牙，眼露兇光。
“這副樣子……是豺還是野狼？”太宰治看着那邊“站”着的不明生物。
“嘛，這個時候是什麽都無所謂了吧”他攤開手，就那麽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安倍晴明和妖怪對峙，根本沒有插手的打算。
系統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裏吐槽了。妖怪真的就那麽聽了宿主的話，先去怼安倍晴明了，而且就現在的情形來看，好像真的不打算對宿主做什麽。
“你這樣真的好嗎？”系統注意到安倍晴明額角的汗滴，“安倍晴明好像快撐不住了。”
“怎麽可能？”太宰治不以為意，“陰陽師的戰鬥還沒開始，還不能這麽早下定論。”
“……”
太宰治的話剛說完，安倍晴明就從懷裏抽出一個白色的紙片。
靈力托舉着它停滞在半空中，然後安倍晴明擡手用指尖點了上去。
“急-急-如-律-令！”
純淨的靈力像是不會枯涸一般源源不斷的從那裏爆發出來。如果靈力有實體的話，那現在大概就像是在安倍晴明的指尖炸開了絢爛的煙花一般，靈力在周圍彌漫着的妖氣中硬生生撕開一道縫隙。
一片死寂中，握着草梗的少女雙腳點地，淺綠色的眸子裏映出安倍晴明的影子，“日安，晴明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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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天使的手榴彈。麽麽噠
軒軒軒軒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7-04-15 01:03: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