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聽說你為了谌家那孩子把潘奇志送回潘家了?”陶女士試探道。

“易宸又來打擾您了?”司邺沒有正面回答陶女士的問題,反倒是提起司易宸。

陶女士沉默的注視着他,片刻後開口道:“易宸年紀小,難免不懂事,你作為長輩多教教他,他聽得進去。”

“我可看不出他有半點悔過的意思。”司邺聲音冷漠,幾句話後便和陶女士告辭。

見司邺離開,陶敏芝冷下了臉,“去查查宸少和潘奇志對谌煦做了什麽。”

司邺的話是在告訴陶敏芝,這件事是司易宸和潘奇志的錯,司易宸非但不忏悔,還跑到她面前來告狀,這才惹了他生氣。

陶敏芝的丈夫去世後,大房只剩下司邺和司易宸,司易宸是她大兒子的養子,也是她娘家陶家的孩子,除了司易宸之外,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繼承司家。

除非那個孩子回來。

晚上谌煦躺在床上玩手機,群裏一直在讨論去海邊玩的事情,他翻了個身,打算起來喝一杯水,忽然瞥見床頭櫃上的鋼筆。

将手機扔到床上,谌煦拿起那支鋼筆,反複在手裏看,再将筆蓋打開,在白紙上劃了幾下。

此時他徹底确定,這支鋼筆和他送給司邺三十二歲生日的禮物一模一樣。

他記得司邺一直在用這個牌子的鋼筆,十年如一日,司邺三十二歲那年,谌煦正愁不知道該送什麽生日禮物給司邺,就聽鐘叔說司邺一直用的鋼筆壞了,但是那個系列早就停産了,于是他親自飛了一趟國外,去到這個牌子的總部,高價買到了僅存的那支鋼筆。

司邺的生日是十一月一日,那會兒天氣冷下來,谌煦還因此得了感冒,好在他體質好,捂了一夜的汗,第二天起來感冒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只是在這之後沒多久,他就被司易宸燒死在了工廠裏。

谌煦注意到這支鋼筆內側刻有字,他眯了眯眼,仔細辨別,“S……Y。”

“司邺。”

司邺送他的這支鋼筆,居然是司邺自己的。谌煦驚詫的看着手心的鋼筆,頓時有種燙手山芋在手的感覺。

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自己重生,扇動了蝴蝶翅膀,這才導致司邺對他的态度大變?

可是他明明沒有改變什麽。

不對,他喝斷片的那個晚上對司邺做了許多越矩的事情,還不要臉的叫司邺寵寵他。

可司邺是那種他提要求,就毫不猶豫答應的人嗎?

不,司邺不是,他是出了名的冷心冷情,這年來谌煦見過太多飛蛾撲火想要攀上司邺的男男女女,都被司邺毫不留情的拒絕,随着司家日益壯大,司邺的權威越發不可動搖,敬畏他,巴結他的人多不勝數,但他們卻連司邺的衣角都碰不到。

谌煦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将鋼筆放進去,下床去喝了杯水,刷了牙早早睡下。

司邺昨晚開視頻會議開到淩晨三點過,今早便起來晚了,他下樓吃早飯的時候,童嘉熙和孫衛昂還有司易宸都在,至于潘奇志,昨天就被打包送回了潘家。

司家沒有人敢和司邺坐一桌吃飯,往往是司家小輩一桌,司邺自己一桌,只有逢年過節所有人到場吃團圓飯的時候,司邺才會和自己的叔叔姑姑們坐一桌。

看見司邺出現在餐廳裏,正在吃早飯的三人齊齊停下手裏的筷子,恭恭敬敬的站起來和司邺打招呼。

“嗯,”司邺淡漠的應了一聲,沒有看見谌煦的身影。

劉姨領着傭人将早餐端上來,司邺開口問了一句:“小煦還沒起嗎?”

正在上菜的劉姨聞言一頓,立即反應過來一臉笑容的說:“煦少爺一早就起來了,早餐吃了不少呢。”

鐘叔走上前對司邺彙報道:“煦少爺說要出去和同學玩幾天,讓我和您說一聲。”

司邺的腦子裏回憶起昨天在路邊看見的那些學生,谌煦應該是和他們一起出去玩了,有男有女,他記得其中有一個笑起來比較傻的男孩兒是谌煦的好友。

上一世在谌煦去世後,每年都會去給谌煦掃墓,還有一個叫管晴晴的女孩子,和谌煦的關系很好,一度讓他以為那是谌煦的女朋友。

司邺點了一下頭,拿起筷子吃起早餐。

幾句話卻讓旁邊那桌的三人,心裏如驚濤駭浪。

司易宸更是咬緊牙關,掰斷了手中的筷子,手心被紮破,流出血來。

童嘉熙低着頭喝粥,眼睛裏墨雲翻滾,腳上的痛還未消去,提醒着他昨晚谌煦對他的諷刺,他原本存着的那一絲谌煦胡說八道的幻想,被司邺親手打破。

相較于司易宸和童嘉熙對谌煦的痛恨,孫衛昂倒是意外更多一些,他不明白司邺為什麽會突然對谌煦這麽關注,難道這司家真的要變天了?

他下意識的朝司易宸看去,司易宸注意到他的視線,眼睛赤紅的瞪了回去。

沒有人可以撼動他的位置,一個谌煦算什麽,他才是父親的孩子,谌煦只能是個外人。被嫉妒淹沒的司易宸已經完全忘記司邺對他的警告。

至于話題的中心人物,谌煦現在已經在動車上,眼看着就要到達目的地。

“我們快到了,快把行李都拿起來。”柯興豪催促道。

“耗子你別催,等我打完這最後一把牌。”滿臉貼着紙的王城毅眼睛還釘在自己手中的牌上。

“一個三。”管晴晴手中還剩兩張牌。

王城毅見狀一把抽出四張牌,“哈哈,四個四,炸你!”

管晴晴兩張牌一丢,“一對王。”

王城毅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看着管晴晴扔出來的兩張王,“我靠!”

“老王你的手氣太臭了,非酋啊。”柯興豪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紮着馬尾辮的倪珊珊捧着手機,滿臉笑容的從谌煦那邊過來,“王城毅,我建議你讓校草把手借給你,他簡直是歐皇,剛幫我抽了一張SSR出來。”

“什麽?!姍姍你太過分了,竟然偷偷讓校草幫你抽卡!校草我也要抽!來一發十連!”短發女生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雙手奉上。

谌煦倒是耐心的幫他們挨個兒抽卡,也沒在意遞過來的手機是誰的,最後到站的時候,他把手機遞過去,對上一張陌生的臉。

對方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帥哥,謝了啊。”

“沒事,我只抽出了一張SR。”谌煦擺擺手。

“哇!帥哥你真的是歐皇诶,我連SR都抽不出。”女生正想向谌煦要個聯系方式,前面的人陸陸續續下了車,後面的人也在催促,等她下車後,往四周一張望,哪還有那位歐皇的身影。

她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和自己的小姐妹分享自己剛才遇見了一個超帥的小哥哥,關鍵還是個歐皇!

谌煦一行人轉了兩次地鐵才抵達住宿的地方,他們訂了一家民宿,三個女生一個房間,三個男生一個房間。

剛把行李放下,谌煦的手機就亮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司邺給他發的消息。

司叔叔:到了嗎?

這種家長式的關心讓谌煦有點不習慣,但并不排斥。

谌煦:剛到住的地方。

司邺沒有繼續發消息過來,而是打了個電話過來,谌煦的心慌了一下,盯着來電顯示看了看,才接起來。

“司叔叔……”谌煦站起身,去外面的陽臺打電話。

王城毅和柯興豪見他出去,對視了一眼。

“老谌他叔叔給他打電話?”

王城毅點點頭,“我聽着他是叫了一聲叔叔。”

柯興豪雖然自稱是谌煦的好兄弟,但對谌煦家的具體情況他并不清楚,他根本沒有見過谌煦的父母,每次家長會谌煦的位置都是缺席,柯興豪的父母說他們要是有谌煦的那樣的兒子,做夢都會笑醒。

再加上從未從谌煦的口中聽到過父母的事情,柯興豪下意識的以為谌煦和家裏關系不怎麽好,他們作為谌煦的朋友,都怕冒犯他,所以一直是避開這個話題。

那麽谌煦這次口中的司叔叔是誰聽起來似乎和谌煦關系很不錯,因為谌煦剛才那聲司叔叔聽起來實在是太乖了,一點都沒有大哥的威嚴。

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乖的谌煦正在被司邺查戶口。

從和誰到哪兒去,去幾天,住在什麽地方,谌煦都被迫一五一十告訴司邺。

“那邊治安還不錯,但如果碰上應對不了的情況,不要硬碰硬,立即給我打電話知道嗎?”司邺鄭重的叮囑道。

上一世已經活到二十二歲還被當做小朋友叮咛的谌煦,耳朵有點燙。

“嗯,知道了。”谌煦乖乖點頭應下。

“早點回家,別讓叔叔等太久。”司邺刻意放低了聲音,聽得谌煦心跳加速。

他胡亂應下,“嗯。”

大概是聽出了他的慌亂,一絲笑意從手機那頭傳來,令人心慌意亂。

一直到谌煦和司邺結束通話,谌煦的耳朵都還熱得燙手,他低着頭揉了揉自己通紅的耳朵,心說自己怎麽這麽不禁撩。

他在外面站了會兒才進去,即便如此,他一進屋柯興豪就問他,“老谌外面很曬嗎?你的臉好紅。”

谌煦瞪了他一眼,蹲下身收拾自己的行李。

柯興豪無緣無故挨瞪,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老谌為什麽要瞪他?

王城毅從女生那邊過來,一臉激動地說:“剛才方媛說,附近有一家很有名的酒吧,咱們晚上去見識一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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