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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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的女子聞言微微垂首,上下打量了楚禾一番,似是露出微微訝然的神情,随即又很快消失。

而這細小的變化被楚禾捕捉了個正着。倘若她猜得不錯,這女子就是宮人們口中那位掌十萬兵馬的瓊善郡主。

楚禾雖然早就預料到自己會與瓊善見面,可她卻并未想到見面的場合竟是在這樣的街頭鬧市當中,更未想到場面會是如此的尴尬。

就在楚禾與瓊善對視的間隙,瓊善手下那位彪形大漢往她們面前一站,像座山一樣擋住了楚禾的視線:

“放肆!爾等賤民可知道這馬背上坐的是誰麽?哼,告訴你們罷,這位便是我上堯瓊善郡主!”

四周圍觀的人群一聽,紛紛驚呼了一聲。待他們看清瓊善身上那件華美異常的戰袍時,衆人們轉而向楚禾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這兩個小女子也是可憐,怎麽就招惹了瓊善郡主呢?這下有理也沒處說去了…”

“這可不一定。我看這兩個女子生的國色天香,說不準是哪家貴人的家眷呢?”

“呵!郡主在青都的地位堪比一品軍侯,豈是一般貴人能輕易招惹的?這可是大不敬啊!”

孟泣雲聞言,望着馬背上的瓊善冷冷一笑:

“的确是大不敬!你可知我身邊這位是東堯新後?敢問瓊善郡主可懂得君臣之禮?無論是何等重臣,見了王後都要大禮參拜!”

“新後?我看你是癡人說夢!”

還不等瓊善開口,她手下那名彪形大漢便怒而暴起,揚起手中足有三指粗的長鞭便朝兩人甩來——

孟泣雲早有防備,只見她從身後抖出一杆梅花亮銀槍。

但見一抹寒芒刺目而來,衆人只聽“铮”地一聲,大漢手中的鞭子便應聲被攔腰切斷。

衆人立刻爆發出一陣豪邁的掌聲,竟将這看作了一場鬥技。

大漢被激得狂怒異常,正要重拳揮來,卻都被孟泣雲輕松躲避。孟泣雲只耍了幾個花招,便将那大漢戲耍地團團亂轉。到最後,她竟一躍跳到他肩上,對準大漢的臉便一通猛砸。

大漢被揍得落花流水,愈發狂怒異常。可不管他怎麽伸手亂抓,卻也摸不到孟泣雲的一片衣角,只能氣的不斷叫罵。

瓊善的一衆手下見狀,正欲下馬幫忙,卻被瓊善擡手制止。

接着,她用異族語朝那名彪形大漢呼喝了一聲,大漢便立刻停住了手,不再掙紮。

孟泣雲見狀覺得有些無聊,亦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輕輕一躍便跳了下來,回到楚禾身邊。

瓊善一夾馬肚,朝她們的方向走了幾步,居高臨下地睨着楚禾,用不鹹不淡的語氣道:

“瓊善并非不知禮,然,亦并非是可以愚弄之輩。你,如何證明她是新後?”

孟泣雲嗤之以鼻,轉頭朝楚禾道:

“這還不簡單?阿禾,将你的令牌拿出來給她看看!”

瓊善微微眯起眼睛來注視着她,這讓楚禾渾身都不舒服。

她下意識地往懷中一摸。

糟糕,令牌不見了。

楚禾這才突然想起來,她的令牌早前便借給魏葬,讓他去禁軍處挂名了。

她為了出來與孟泣雲喝酒,還特意換了一件便裝,如今渾身上下沒有分毫可以證明她身份的物件。

她慢慢将手放下來,有些歉疚地迎上孟泣雲的目光道:

“令牌不在我身上。”

還不等孟泣雲說話,人群之中立刻陷入一片嘈雜的談論當中。不僅如此,衆人的目光也放肆地在她臉上游走,滿是垂涎和嘲諷之意。

“哪裏來的失心瘋,竟然敢自稱王後娘娘,還惹到了郡主頭上,真是嫌命長。”

瓊善不語,卻深深望了她一眼,眼中盡是複雜的神色。

那彪形大漢冷笑道:

“裝的還挺像!弟兄們,把人給我綁起來!我看你們倆就一起去牢裏做春秋大夢吧!哈哈哈哈…”

瓊善的手下們當即便全都從馬背上躍下,一擁而上、準備朝兩人動手。

楚禾被孟泣雲一把護在身後,卻并無絲毫懼意,反而轉頭望向瓊善,目光如炬:

“郡主執意如此麽?”

瓊善避開了她的目光,沉默不語。

瓊善的一群手下得了主子的默許,紛紛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正要朝兩人下手。

正在此時,他們背後卻傳來一陣轟隆作響的馬蹄聲。

這夥人忙不疊地回頭一看,卻見赫子蘭一馬當先沖散人群,而他身後則緊緊地跟着一隊禁軍人馬。

許多人一眼便看見那一片黑壓壓的重甲禁軍當中,簇擁着一位俊美無雙的紫衣男子,如同神祗降臨一般令人不可逼視。

人群之中不知誰驚呼了一聲:

“吾王在此!”

衆人聞聲戰栗,竟齊齊下跪高呼“東堯王千歲。”

就連瓊善也連忙下了馬,緊走幾步拜服于地:

“瓊善恭請吾王安康。”

赫紹煊匆匆看了她一眼,正準備說一句“平身”,卻一眼看見立在她身後的那個身影。

他微微一滞,旋即轉身下馬朝瓊善的方向大步走來。

瓊善滿懷欣喜揚起臉來,卻見赫紹煊徑直掠過她,反而走到身後的楚禾面前,低頭對她說着什麽話。

雖然聽不見赫紹煊在說什麽,可是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他臉上的神情竟然極盡溫柔。

只見楚禾漲紅了臉,有些微愠地撇過頭去想要離開,卻被赫紹煊捉住一只手,不由分說地拉着往回走。

這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入在場的每一個人眼中,衆人不禁面面相觑,卻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赫紹煊拉着楚禾還沒走幾步,她便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你放開,我不回宮。”

赫紹煊以為她果真要和孟泣雲一道離開,随即眼眸一沉,正要開口,卻見楚禾撇開臉道:

“我送泣雲出城。”

聽她這樣說,赫紹煊臉上總算好看了不少,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既然是送人,那我們一起去。”

說着,也不顧楚禾的反抗,抱住她的腰輕輕一舉,便将她送到了自己馬背上。

看着她臉上的紅暈,赫紹煊微微一笑,翻身上馬與她共騎一乘。

他們正要策馬離開,楚禾卻見瓊善仍然埋頭跪在地上,便輕輕戳了戳赫紹煊的衣襟,旋即輕描淡寫道:

“郡主,平身吧。這下你相信我的身份了麽?可還要将我丢進大牢?”

赫紹煊臉上露出一絲訝異的神情,随即朝瓊善道:

“瓊善,你方從上堯趕回,還不知本王大婚了罷?來見一見,這是本王的王後。”

聽到他的話,瓊善這才緩緩擡起頭來,眼中沒有絲毫異樣。

她用清冽的嗓音道:

“瓊善目中無人,方才對王後失禮了。”

說着,她又拜服于地,三次叩首:

“瓊善見過王後,恭祝吾王新婚大喜。”

孟泣雲在一旁冷冷嘲諷道:

“方才也不知是誰的手下,叫嚣着要将我們投入大獄。”

赫子蘭神色一凜,上前一步擋在她面前,将手中長劍抽出半截,滿目戒備道:

“何人如此無禮?”

孟泣雲見他如此護着自己,不由地尴尬地咳嗽了兩聲,挪開了視線。

一旁看戲的衆人見狀,立刻便換了一副面孔,指着瓊善身後的手下高聲道:

“就是那幾個人,方才還跟這位姑娘動了手,樣子可兇得很呢!”

瓊善的幾個手下早已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只管喊着饒命。

瓊善快速地看了一眼赫紹煊,發覺他眼中浮起一層陰霾,心中不由地一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朝赫紹煊和楚禾躬身再拜,旋即站起身,來走到那彪形大漢面前。

那彪形大漢跪在她面前,竟幾乎與她同高。他那高大的身軀打着顫,用異族語苦苦朝她哀求着。

只見瓊善将長眸一閉,從腰間抽出一柄鋒利的彎月刀來,握緊刀柄快速朝前一刺,速度快得令人幾乎沒看清她的動作,那彪形大漢的臉便變得十分扭曲猙獰。

抽刀、突刺、收刀。

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一般。更可怕的是,她的刀刃仍然雪亮,不見一絲血跡。

當那名大漢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喉嚨時,人們這才看見他的指縫裏不斷地滲出血來,頃刻間便流了一地。

楚禾睜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血腥的場景,身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赫紹煊極輕地嘆了口氣,擡手捂住她的眼睛,将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前,不讓她看這樣血腥的場景。

瓊善淡淡收了刀,轉身走到赫紹煊面前,仰頭恭敬道:

“王後自可放心,往後瓊善門下,不敢有人對王後大不敬。”

聽着她那毫無溫度的聲音,楚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該是一個怎樣冷血無情的人,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結束一條性命?

赫紹煊不贊同地朝瓊善搖了搖頭道:

“你遠道而來,還是早些回府歇息罷。”

說完這句話,他便率領衆人策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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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城門外,赫紹煊這才放楚禾去同孟泣雲單獨告別。

兩人走開老遠,确認其他人再也聽不到她們的交談,孟泣雲這才擔憂地開口:

“阿禾,我方才低估了那位瓊善郡主。此人心狠手辣,對自己的屬下尚且不留情,可見她平日暴戾的程度。阿禾,我實在擔心尼日後的處境…”

此時楚禾已經鎮定了下來。她微微颌首,又長出了一口氣道:

“方才她明明已經察覺到我的身份了,卻故意要手下給我一個下馬威。等東堯王來了,卻又裝作如此謙恭的樣子,更是手刃了自己手下以表忠心,此人的城府實在深得可怕。”

孟泣雲握了握她的手,輕聲安慰:

“阿禾,你記着若是有了變故,一定要遣人來儀安告訴我,我和哥哥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

楚禾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臉來:

“快上路吧,時辰不早了,別讓孟大哥擔心。”

孟泣雲依依不舍地與她作別,這才策馬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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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楚禾都想跟赫紹煊提起關于瓊善的事。可每當她談論起那天瓊善當街手刃屬下的事時,赫紹煊卻總是避重就輕地轉移開了話題,根本不接她的話茬,這讓楚禾心裏不由地堵得慌。

這幾日赫紹煊忙着準備重返北境戰場的事,每日都在翰瀾宮與群臣議事到夜間才歸。

楚禾閑着無聊,便找來滿宮上下的宮女們過來,一起陪她做湯婆子的布套。

一想起瓊善身上那身紮眼的火紅,楚禾便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命立夏和斂秋将赫紹煊送給她的一箱流光錦拿出來剪成碎布。

下面的宮女都是新換的,還不知楚禾的性情,其中一個小宮女小心翼翼地上前道:

“娘娘…這流光錦是南堯的貢品,一匹便價值…”

還不等她說完,楚禾便面無表情地接上了她的話:

“一匹價值千金。”

她這不鹹不淡的語氣,倒像是視萬金如糞土一般的豪邁,讓宮女們不敢再開口。

她當然知道流光錦的價值,因為這寶貝是她外祖家——南堯傅氏織造局所産。若不是為了慶賀她與赫紹煊大婚,傅氏織造局今年又怎麽會送整整兩箱流光錦到東堯來?要知道,往年整個東堯也只能得三匹而已的!

可是一想起這麽好的料子穿到了瓊善身上,她心裏就不高興。

這一不高興,她便又讓人從衣料裏撿了一匹布出來剪碎。

立夏和斂秋知道她心情不好,便一塊一塊将碎布收集起來,交給下面的宮女:

“這樣的大小剛好夠做湯婆子的布套,你們都學着點,往後用得上。”

宮女們也不敢說話,只能老老實實地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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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紹煊深夜回來時,看見朱雀宮裏一片漆黑,只有床前的小木桌上點着一盞昏暗的宮燈。

只見楚禾趴在桌上睡着了,小烏貂窩在她懷中,也睡的正香。

望着楚禾的睡顏,赫紹煊眼眸蕩開一抹溫柔,朝她的側臉伸出手去,卻硬生生停在半路。

他這才注意到,楚禾的手邊、腳邊,擺着都是一個一個流光錦做成的小布套,大小也只能放一個湯婆子,簡直就是給湯婆子量身定制的“衣服”。

他小心翼翼地将楚禾手中那個布套抽出來,仔細端詳着,只見這個是用紅色流光錦做的,上面用金線繡了“瓊善”兩個字,顯然是要送給她的。

赫紹煊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幾日瓊善進宮議事時,似乎一直都穿着自己賞賜的那件大紅戰袍。

莫不是楚禾見到那件衣服,正跟他鬧脾氣呢?

赫紹煊心裏微微一動,目光一寸寸落在楚禾的睡顏上,唇畔勾起一絲淡淡的笑。

這小丫頭,是跟他鬧脾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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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是出征前的誓師大會。

一大清早起來,楚禾便命人将昨日縫好的布套全都收拾到一起,準備賞賜給朝臣們的家眷。

赫紹煊斜眼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樣子,有些欲言又止。

他想告訴楚禾,瓊善的那件流光錦戰袍其實是拿去年進貢的舊布料所制。因為拿流光錦縫制衣服工序複雜,所以宮中的織造局做到了今年才送來。

可是看着楚禾如此費心地想給瓊善一個下馬威的樣子,他也便沒阻止,索性由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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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師大會開始時,赫紹煊需在校場閱兵,楚禾便在朱雀偏殿接見各家女眷。等閱兵結束了,一群人才湊到朱雀宮主殿參加宴席。

瓊善既是将領,亦是女眷,索性便坐到了女眷席。

毫無意外地,在誓師大會如此重要的日子,瓊善還是穿了那件火紅的流光錦戰袍。那件衣袍配上她身上的黃金铠甲,襯得愈發風采卓然,引人側目。

衆家女眷一瞧見瓊善過來,紛紛朝她行禮,贊嘆道:

“郡主身上這件戰袍定是王上所賜?瞧這料子的明紋暗紋錯落有致,在不同的角度看過去竟是不一樣的圖案,真是好生精致啊!”

瓊善微微一笑,深以為然。

而她身後的侍女則趾高氣昂地介紹道:

“這可是流光錦,整個東堯每年也只得三匹進貢,王上便花了其中兩匹最華美的,為我們家郡主做了這件戰袍!”

衆人又是一片驚嘆之聲。

有人驚嘆之餘好奇地問道:

“王上果然器重郡主。只是,這戰袍看着用料并不算多,為何卻要花費兩匹流光錦才能制成?”

侍女臉上愈發驕傲:

“各位夫人不知道,這流光錦不比尋常綢緞,上面的金絲可是一針一線縫進去的。若是一個不小心剪壞了就要從頭再來,你們說費不費功夫?”

衆人一片唏噓,望向瓊善的目光之中更多了幾分敬重。

若不是王上偏寵至極,又怎麽會舍得用這千金一匹的布料為她縫制戰袍呢?

再加上青都早已瘋傳已久的傳聞,衆家女眷們愈發認為,瓊善将來定是要做側妃娘娘的。一想到這兒,她們紛紛争先恐後地圍在她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套起了近乎。

在她們看來,新後楚禾到底是玉京來的名門閨秀,在東堯并未有半點根基,眼下都已經大婚了,也不見有多受寵,恐怕日後要被家世顯赫的瓊善郡主壓得擡不起頭來。像她們這些慣于察言觀色的人來說,讨好瓊善遠遠比讨好王後娘娘來的劃算。

正當她們圍在瓊善身邊聊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隊捧着大托盤的宮女們則輕盈地走入殿內。

女眷們都依次坐好,矜持地等待着宮女們布菜。

誰知一瞧才知道,這些宮女們的托盤上卻并非是菜肴,而是一個一個堆疊在一起的精致布套!

這些布套用金線縫着邊兒,被系城一朵朵荷花形狀,上面還打着好看的璎珞,別提有多精致了!

女眷們一貫喜愛漂亮的小玩意,等宮女們一個一個發到她們手裏的時候,她們一邊把玩着,一邊好奇地開口問道:

“敢問姑娘,這是什麽東西?”

領頭的宮女朝她們福了福身,盈盈一笑道:

“這是用流光錦制成的布套,專門盛湯婆子用的。王後娘娘新得了一箱流光錦,便想着做成湯婆子布套,給各位太太小姐們拿回去用,既保暖又不燙手。”

女眷們一聽,這布套是給湯婆子用的,竟還是流光錦制成的,紛紛驚呼了一聲,齊齊轉頭望向瓊善身上的戰袍。

除了顏色各有不同之外,這花紋和緞面竟然如出一轍!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布套,可女眷們得了這名貴的流光錦,都歡喜壞了,愛不釋手地拿在手中把玩。

而瓊善臉上則沒有那麽好看了。她微微低下頭,視線落在自己面前的布套上。

她的布套用是火紅色緞面,跟她身上的戰袍如出一轍,可圖案和花紋卻明顯更時新更華麗。更過分的是,瓊善竟然看見布套上面用金線細細地縫着她的名字!

她身後的侍女替她鳴不平道:

“你定然是胡說了,這流光錦明明每年只有三匹進貢,今年的兩匹都拿來給我家郡主做戰袍了,哪裏還來的盈餘做這東西?定是王後娘娘以次充好!糊弄人的!”

她的話音剛落,便聽見後殿傳來一聲“王後娘娘駕到——”

衆人微微一滞,便見一個姿态翩跹的昳麗身影從殿後走出,如淩波微步一般輕盈自如。

一時間靜極了,一個懶倦的媚嗓在大殿之中響起:

“這是哪家的侍女呀?口氣倒是不小。”

作者有話要說:  小盆友們~你們的憨憨明天要入V了,我為你們準備了N重福利!

1.明天萬字肥章那是必須的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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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推一推下一本古言《福寶美人》,戳專欄就可以收藏哦~講殘疾暴君和福氣小美人的甜甜故事~文案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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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的說她命格大吉,在家旺族,出嫁旺夫

可她被人算計着嫁給了家世落魄的病秧子表哥陸知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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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不知道,沈輕靈在出嫁前做了個夢

她夢見那雙腿殘疾的表哥站了起來,還做了東宮太子

而害她的那些人卻被翻了舊賬,落得個滿門抄斬的結局

醒來以後,沈輕靈當即便答應了這門婚事

大婚當夜,那個雙腿殘疾的少年喘着粗氣吼她:“滾!”

誰知她竟不怕,紅撲撲的小臉盯了他一會兒,莞爾一笑,柔柔地喊了聲哥哥

陸知珩那顆腐朽已久的心怦然跳動,在她面前竟一敗塗地

結果不到一年,陸知珩果然身體大好

而到了第二年,昭烈帝重病,彌留之際召還太子

陸知珩搖身一變成了殺伐果決的東宮儲君姬重樓

他用沾滿鮮血的雙手,為她鋪了一條極盡榮寵的康莊大道

害過沈輕靈的人們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她沈輕靈還真是這天下最有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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