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始我還以為他良心發現,後來明白這一切只是為自己讨個安心,釋放壓力,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我那麽多次的懇求勸說下從未想過幫我解開手铐,放我離開。

哭過之後,他總是能平靜下來,默默收拾殘局,一言不發,對我說任何話都充耳不聞,把房間規整到金絲鳥籠。沈寅川有潔癖,見不得眼前髒亂,也受不了自己的東西被別人亂碰,在他的心裏,想必我就是“他的其中一樣東西” 吧。】

淩辰南問:“他對你的肢體傷害到達什麽樣的程度?”

白晟仰趟在沙發椅上,回憶道:“大部分都是……我們互相起沖突的情況下,有時候我會有力氣一點,會反抗。還有就是……”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手铐……一般四五天就會磨掉皮,兩只手換着綁也來不及痊愈,我試着想要褪出來,骨頭一直磨那個金屬邊,可不管怎麽努力都不行,我有想要試着捏斷手骨,可是我太沒力氣了…… 沈寅川很生氣,他很喜歡我的手,第一次他看到床單和手鏈上都是血的時候,他氣瘋了……”

白晟講到這時停了停,好像暴怒的沈寅川出現在他眼前一樣。

調整了一下呼吸後,他把毛衣的袖子往上折了折,露出手掌兩側和手腕上層層疊疊的疤痕。

淩辰南向前湊了點看—— 白晟是設計師,拿繪圖筆的修長雙手卻變成這樣。

“還有就是,身上,他會想要用那種針,沾鋼筆水,給我紋身,紋他的名字,但是沒有繼續下去,我皮膚好像很容易紅腫出血,弄了幾次都不順手他就放棄了,同樣的方式他在自己胳膊上和腿上到處都有紋我的名字,不過那個東西過幾天就會變淡,然後他就坐在我床邊,讓我看着他一針一針地補回去。”

既有施虐欲望又有受虐欲望,淩辰南算是明白他之前為何說沈寅川喜歡他們雙方都痛了。受虐傾向的人群大多分為性欲基因型,道德型亦或是女性氣質型,其中女性氣質型的最為常見,此類人在性關系中樂于處在被動角色,大多數成長于壓抑的男權家庭,但看樣子沈寅川又不熱愛服從和被貶低的身份,其中可能摻雜了一些道德的羞恥感和家裏暴力遺傳的因素。不過淩辰南不是他的心理醫生,也沒什麽第一手的接觸資料,稍想了一下就不再深究。

他又問:“有什麽留下後遺症的傷害嗎?驗傷情況怎麽說?”

白晟從天花板上收回目光看着他,搖了搖頭,輕輕說:“都不疼了,醫生。”

他說話的樣子和柔軟的聲音,像是什麽透明的雪花消失在了暖氣片上,像是什麽寒冷的東西化成一灘溫水,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樣。

淩辰南點點頭,也對他說:“不疼了。”

【第七周·夜】

由于白晟晚到了二十分鐘,咨詢的時間順道延後,周五的大家下班還都跑得特別快,淩辰南又成了最後鎖門的人。

白晟站在門邊還在一圈一圈地裹圍巾呢,淩辰南就把自己的外套拍子包全都堆在他身上,貓着腰湊近警報器嚴肅說:“準備要跑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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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晟抱着一摞東西,也如臨大敵地點點頭。

警報器哔哔叫,淩辰南壞心眼地一路大叫着把白晟攆出了診所。

兩人來到羽毛球場館,發現預租好的場地上已經有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在對打。對場的男生看見他們後停了下來,女生也回頭,笑說:“哎呀!還以為租的人不會來了呢。”

“沒想到這麽多人,我們來的時候沒有場地了。” 她解釋說,一邊朝那男生招招手叫他過來:“這是我弟弟。”

淩辰南感覺到白晟不動聲色地朝他背後挪了挪。

他發現白晟和女性相處的時候沒什麽太大的壓力,女性給他的侵略性較低,比如面對這位姐姐的時候,再比如面對辦公室的前臺小姐的時候。但只要有陌生男性接近就會稍微緊張,無意識地豎起警戒心并避免接觸。

既然要慢慢走出舒适圈……

“不如一起吧,” 淩辰南對那姑娘說:“你和你弟誰打的好。”

姑娘說:“當然是我弟,我打不着球只會打人。”

淩辰南笑說:“太好了,咱倆是一國的,那你和我朋友組隊吧,我和你弟組隊。”

姑娘也笑起來:“真的假的,有免費的場地就算了還有帥哥福利?今天不會是我生日吧。”

淩辰南說:“什麽免費場地,你們要攤一半的費用好嗎。”

姐弟倆都表示同意,淩辰南回頭看着白晟。

白晟小聲說:“我,我想和你一組。”

淩辰南說:“那不行,我一周以來苦心鑽研的球數都是為了套路你的,我得站你對面兒。”

見白晟抿起嘴巴,他又說:“笑什麽,我很強的。”

白晟終于點點頭,說:“好吧。”

淩辰南沖他鼓勵地笑笑,一邊活動胳膊朝對面走,一邊回頭說:“你站她左邊,她打人的。”

那姑娘不服氣地在他背後叫:“我不會對帥哥下手的,我不是那種人!”

淩辰南和那男生一組,對方估計還是學生來着,身體剛剛長開,頭發很短,T恤下擺灌着風,短袖撸到胳膊上面很有架勢的樣子,淩辰南仿佛看到他肩膀上冒出了熊熊鬥志的小火苗。白晟叫那姑娘站在網前,自己站在她身後站定。

白晟發球,淩辰南感到身邊的人立馬一步上前大力還擊。

球速很快,那姑娘抱着拍子一臉驚恐地慘叫,白晟看着球飛回來,輕輕往旁邊一讓,四個人看着球掉在邊線外面。

男生:“……”

姑娘:“哈哈哈哈哈哈……”

白晟用拍子輕盈地将球勾起來接住,走回到網前,姑娘回頭問:“帥哥,我幹點什麽。”

白晟答:“別怕,能接的就接,不能接的我在後面接。”

淩辰南彎彎嘴角,也問:“弟弟,我呢?我幹點什麽。”

那男生瞪他說:“我又不是你弟弟,你別妨礙我。”

真是天差地別的待遇。

白晟繼續發球。

那男生似乎也是專門學過羽毛球的,步伐精簡,一般兩步以內就能夠到球,然後迅速退回到原位,來回打了幾球都是他在滿場跑,淩辰南汗都沒出。

終于,一個球朝着淩辰南所在的角落飛來,他眼睛盯緊球,退到适當的距離,手臂和腰部發力,快速揮拍把球殺回去。

白晟站在落點的對角來不及過去,那姑娘趕緊伸拍子接住,球被高高彈回來,男生一步上前躍起,年輕的身體好看地張開,大力扣殺,砸在姑娘額頭。

“我要揍!你!” 姑娘爆炸了。

打了三局,淩辰南方一勝,姑娘叫停:“打不動了,好餓。”

她弟弟兇神惡煞:“別贏了就想跑。”

不愧是親姐,姑娘呵呵道:“哦,聽說你有錢吃飯不用我請。”

男生立馬不吭聲了,氣鼓鼓地走到場邊。

“謝謝你們啦,多少錢我補給你們。” 姑娘一邊灌水一邊說:“我錢包在儲物櫃我現在去拿。”

淩辰南笑說:“開玩笑的,你們去吃飯吧。”

白晟也朝她擺擺手:“記得我跟你說的。”

她笑起來:“眼睛看着球,我知道啦!下次球來的時候我不會叫啦!”

淩辰南把杯子遞給白晟,指揮道:“出了這麽多汗去買點水喝,回來路上幫我也接一杯。”

白晟點點頭,聽話地走了,看着他走開一點,淩辰南回頭問那姑娘:“你倆打球的時候都嘀咕什麽了?”

姑娘說:“沒什麽啊,都是戰術戰略,管這麽嚴吶,說什麽都要問。”

淩辰南扯了扯嘴角,若有所思,要笑不笑的樣子看着有點痞。

姑娘問:“你說我能找他要電話嗎?”

淩辰南說:“你可以要,但他可能不會給。”

她笑起來:“這一記預防針可以說是十分傷人了,他好不愛說話啊,他是害羞啊還是話本身就這麽少?”

淩辰南挑起眉毛俯視她:“和我一起的時候話很多。”

姑娘張牙舞爪:“赤裸裸的炫耀!這就沒意思了!” 收好東西後她揮揮手:“那……我們先走了哦,感謝你不嫌棄我的蠢弟弟還願意和他搭檔!”

男生正想反駁,就被她姐姐一手臂勒在胳膊下面野蠻地抓走了。

白晟回來後把水杯遞給他,左右看看:“他們呢?”

淩辰南舉高球拍:“走了,現在就是你我對決的時間了,沒想到吧,這都是我的戰略!先消耗你的體力然後一舉消滅你!”

然後淩辰南連輸兩場,尊嚴掃地,要不是白晟讓他幾球,基本要0分收尾,表示不想玩了。

白晟收好拍子,在一邊做運動後的拉伸,忽然想到什麽,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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