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19

當天，那條學校後巷的視頻在網上瘋傳，季遇沒有手機和電腦對這些并不知道，直到第二天齊穆夏提起來并把視頻拿給她看她才知道。

季遇看着視頻拍攝的角度，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當時季安就站在那裏。

對此，季遇沒有單獨去問季安。

第二天，一夜之間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的沈清清到初中部找季安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人前，沈清清還是之前優雅淑女的女神模樣，沒有昨天視頻中的狼狽，像是什麽都不曾發生一般。

人後，面上帶着陰毒，嚣張跋扈抱着胳膊的樣子讓一跛一跛走過來的季安微微眯了眯眼。

她這副如鬥敗公雞的樣子讓人很難和昨日氣勢洶洶與陳良一起過來找他麻煩的沈清清聯想到一起。

“視頻是你拍的？是你傳到網上的？”沈清清見季安走過來就質問。

“是。”季安靠在牆上，語氣淡淡的，像是有恃無恐又像破罐破摔。

“誰指使你這樣做的！”沈清清氣急敗壞的走到他面前，伸手就揮起留着尖利指甲的手要揮下去。

在她看來平日任由她們捏扁搓圓的季安怎麽也沒有膽子把這個視頻放出來。

季安握住她的手腕，在離他的臉僅有幾厘米的時候險險停住。

季安本來沒有想把視頻傳到網上，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他想到的不過是用這個視頻來威脅陳良和沈清清不要再來找他麻煩。

不過等他離開時，蘇南不知從哪裏走過來，他手中還拎着一些醫藥用品，不用想也知道是給誰買的。

“我知道你拍了視頻。”蘇南在他面前停住，攔住了去路。

“跟你有什麽關系。”季安目光一冷，雙手揣在兜裏。

“沈清清不是想把視頻發到網上去嗎？正好合了她的意。”

“她想發上去的是季遇受辱的視頻。”季安微微仰着頭，初中的男孩子個子還沒有那麽高，在蘇南面前這身高不夠看的。

“你覺得陳良和沈清清知道了他們的把柄攥在你手裏你們就會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蘇南也不急，像個傳經布道的僧人說話不疾不徐，等待着他的頓悟。

“貓哭耗子假慈悲，我用你管？”季安身上的叛逆又無緣無故的跑出來，渾身紮滿刺，警惕小心的看着蘇南。

“你以為我有那閑工夫管你。”蘇南白了他一眼，遇上蘇南，就算季安再無賴，再是刺頭在蘇南這個混世魔王面前只能做個跳梁小醜，段位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警察都介入了，你是個聰明人，要想擺脫陳良你知道該怎麽做。”

“這是我的事。”季安守着心中最後一點堅持嘴硬道。

“你以為誰稀罕管你。”蘇南擡步就要離開，似乎想到什麽頓住腳步，偏過頭，看向季安的腿，“季遇是你親姐，無論你們發生了什麽親人之間有什麽不能釋懷的？”

“你算什麽東西，不要以為季遇跟你走得近，你就可以對我的家事指手畫腳。”

“就是因為季遇是你姐姐我才忍你這麽多次。”蘇南放下這句話就離開。

“那請你以後不要再忍我了。”身後的季安冷冷的笑了兩聲。

蘇南沒有回頭。

兩人第一次對話，各懷心思，并不愉快。

季安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忽而一笑，在警察趕到之前回到了後巷。

季安想到這裏，看着面前一張因為怒氣而扭曲的臉，“沒人指使我，沈清清，風水輪流轉，現在怎麽也該轉到我這來了，你現在就算是知道了是我做的又能拿我怎樣？”

“你……”沈清清還要說什麽，只見季安掀起眼皮冷光直直射向沈清清的臉，那種淩遲目光好像要把這一層面皮剝下來，沈清清住了嘴。

“你也該知道，夜路走多了難免會撞上小鬼。”季安走之前嗤笑了一聲，甩開沈清清的手腕，朝教學樓走去。

“一個殘廢而已，能掀起什麽風浪！”沈清清不甘心的直接往季安的痛處戳下去。

聽到身後的聲音，季安腳步頓住，就在沈清清以為他會回過頭來說出什麽水平更高的威脅的話來時，季安邁開腳步離開。

沈清清尖叫一聲，跺了跺腳，帶着一衆神色不明的小姐妹離開。

這件事情引起了學校高層領導們的高度重視，把陳良與一起參與這件事的學生一起開除，并對學生的行為三令五申，嚴格的新制度的執行令整個校園怨聲載道。

不過就算是民怨沸騰，時間也不疾不徐的悄悄溜走。

轉眼間已經到了中秋節，這次中秋節與國慶節正好連到一起，十天的假期讓每個人又喜又憂。

喜的是有這麽長時間的假期可以休息，憂的是，高中老師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次假期，給學生布置自以為很少量的作業，實際上各科算下來如一座小山，壓的學生聽到假期就生起的興奮感瞬間跑沒了影。

而且在放假之前還有一次月考。

對學生來說考試和作業就是他們的天敵 ，也是老師們手中萬無一失、伏虎降龍的利器。

一中的月考是打亂順序，由于是第一次考試，全部參照中考成績，座位是按入學排名排下來的。

考試的時候季遇的考場中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考試的時候是單人單桌，每人與旁邊人的距離都沒有太遠，由于這考場都是拔尖的學生，監考老師也沒有太過嚴厲。

也因為是月考并沒有像正式考試那樣分A，B卷。

第一場語文考試結束後季遇收拾着桌面上的草稿紙，喝了口水，準備下一場考試，旁邊一個紮着高高的馬尾的女生偏過頭，笑眯眯的說道，“季遇，下一場數學和下午的英語，物理和化學能不能和我對對答案？”

說話的人是季遇的同班同學，名叫周舟，同樣是被人們仰望的學霸，為人有點勢利和傲氣，可能由于齊穆夏和蘇南和她走的很近，周舟從來沒有和季遇接觸過。

季遇覺得考完試對對答案沒有什麽問題，随口答應了。

“太好了，那考場上就拜托你啦！”

季遇仰頭喝水的動作驀地頓住。

她以為周舟是想考完試後和她對答案，但現在就這樣開口拒絕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季遇斟酌着措辭，感覺自己似乎被坑了，暗怪自己不該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

“周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考完試對答案沒有問題，但考試期間……我感覺時間不夠用。”季遇磕磕絆絆的把事情講明白。

她擡頭看去，周舟臉上的笑立馬冷下來，“你直接說你不想不就得了，虛僞。”

說完這話也不再理會季遇，收拾起桌面的草稿紙，準備下一場。

被人這麽直截了當的指責季遇臉上紅白交接了一陣，她也确實是這麽想的，不想作弊，也沒有再說什麽。

這時候監考老師走進來，季遇甩了甩頭沒有再想這件事情。

誰知道等她做完試卷擡起頭來就看到周舟趁着老師不注意左顧右盼，見季遇擡起頭來，沖她笑了笑，擠眉弄眼的似乎在無聲的讓季遇把試卷給她看。

見到周舟這樣的轉變，季遇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太小肚雞腸了，她以為她們之前的不愉快還沒翻過篇，看着周舟朝她示意，季遇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一棒子然後她反擊回去，雙方之間鬧得很不愉快，很有可能在下一次碰面還會再打一次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的态度很是友好，收起了棒子，沒事人一般像朋友那樣相處。

季遇覺得自己的心思算是比較敏感的，對別人的好意和惡意都能很快的察覺到，但現在她卻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直覺。

季遇被她這一轉變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監考老師正好走過來，周舟也老實了很多，收起了手下的小動作。

好在監考老師一直在季遇面前站到結束，季遇才沒有為周舟再次找上她不知如何處理而尴尬。

在還有一分鐘結束時，趁着監考老師背着她們的片刻，周舟把頭伸過來，飛快的掃了眼季遇最後五道選擇題，在自己的試卷上寫上答案，塗卡，動作流暢，一氣呵成，見還有空閑，索性把整個選擇題都對了一遍，把自己不确定的題目都改成季遇的答案。

季遇都覺得她是不是練習過無數遍才能在這樣戰戰兢兢的環境下面不改色的抄襲。

就好像一個人在被兩個人監視着還能在背地裏偷吃甚至十分遵從餐桌禮儀的拿過紙巾擦了擦嘴。

這時候鈴聲響起來，老師過來敲了敲周舟的桌子，“別寫了，現在收卷。”

她的小動作季遇都收在眼底，沒有說什麽，現在已經不是小時候凡事都要告狀的年紀，考試這種事本就是對自己一個月以來的學習的總結，有虛假成分在裏面暫時性的騙過老師和家長，甚至久而久之連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的水平就是這樣。

她不是她的誰，沒有立場說什麽，說了反而有可能還會讓人覺得自己在害她，費力不讨好的事情，無端引出一場麻煩。

接下來的考試中周舟如法炮制，在最後幾分鐘的時間把季遇的選擇題答案看過去把自己錯誤的題寫上正确答案，甚至到了最後，她幹脆不做選擇題，直接把季遇的答案寫在試卷上。

由于是機讀卡，她每每都是在最後一刻把選擇題塗上去。

對此，季遇并沒有說什麽，也沒告訴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