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嗎……前幾天有幾個外面的人到我們村子裏來,說是要拍攝什麽節目,村長就将他們安排到小牛家住了。”
老婆婆指了指西邊那座被洪水沖垮的房子。
“那他們裏面有一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腳是跛的男性嗎?”
“哦,是有這樣一個人,長得很英俊的一個小夥子。我聽別人都叫他顧教授。”
“謝謝您!”
邬雲衍冒着大雨往西邊跑,只是要到小牛家必須經過一條水流湍急的河流。而那條河水兩頭正有救援官兵用繩索搭建一個簡單的救援通道。
“诶,小夥子你幹什麽!”
一個當兵的大哥一把拉住邬雲衍。
“這位兵大哥我想要過河,我的愛人正在河那邊等着我去救。我必須要過去!”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我們會盡力救出你的愛人的,這不是普通人可以過去的。”
“你放心,我沒問題的,我從小就練習武術長大的。也在軍營裏待過一段時間。”
那位兵大哥見邬雲衍一副你不讓我過去我就自己游過去的架勢,雖然知道邬雲衍不可能游過去,但是還是妥協了。
“你一會兒要抓緊繩索,我們會在你身上系一個簡單的保險措施,但是你要知道這個保險措施很有可能會失效,你必須抓緊繩索。”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去吧。”
冰冷而湍急的河水打在邬雲衍的身上,冰冷刺骨,時不時還會有帶着泥沙的水往他的嘴裏灌,這對于一個有潔癖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嚴峻的考驗,然後邬雲衍卻沒有在意,只是一心一意的往前進。
淮雨,等着我,我馬上就來救你。
這時候邬雲衍滿心滿眼只有顧淮雨哪裏還管得了水是不是髒的。
邬雲衍上岸的時候手臂有些發軟,他畢竟不是長期訓練的軍人。
“顧淮雨!”
邬雲衍在雨幕中聲嘶力竭,祈禱着希望顧淮雨能聽見他的聲音。雖然那種可能微乎甚微,但是他絕對不能放棄一絲的希望。
夜幕已經降臨,斷斷續續的雨又開始下大,邬雲衍一直沒有找到顧淮雨,一次次挖出來的都是他不認識的人。
“咳咳……顧哥……你們救救顧哥……”
“你放心我們會全力救援的。”
邬雲衍突然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只能隐隐聽到一個顧字,他急切的沖過去。
“你認識顧淮雨嗎?”
邬雲衍的臉上都是泥濘和雨水,白色的袍子也是髒兮兮的,再也沒有平日裏那種冷靜禁欲的樣子。
“咳咳……顧哥帶着小牛住的李哥家裏……剛一下大雨顧哥就感覺不對勁讓我們快往高處跑,他去通知別的人。我剛往裏邊跑去通知大家,山洪就爆發了。”
對方的聲音很微弱,聲音很是嘶啞,但是邬雲衍沒有辦法讓對方不要說了,他急切的想要知道顧淮雨的消息。
“所以你也不知道顧淮雨去哪兒了?”
對方艱難的搖搖頭,瞬間邬雲衍的心涼了個透。顧淮雨的腳不方便,他能往哪兒跑?
邬雲衍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不遠處湍急的河流,渾身發抖……不……不會的……
“顧淮雨!”
邬雲衍聲嘶力竭的嘶喊着,但是他的聲音在傾盆大雨中很快便被吞沒。
一塊石子滾落到邬雲衍的腳邊,邬雲衍猛地往坡上跑去,然後推開倒塌的樹木,扒開那些瓦礫,那雙修長漂亮總是優雅的拿着手術刀的手此刻被泥土弄髒被瓦礫割傷,但是他不在乎,雨水順着邬雲衍的臉龐往下低落,他看起來狼狽極了,雙手用力的抛開那些阻擋他解救顧淮雨的沙石瓦礫,終于邬雲衍看到了一只髒兮兮的手,明明見得不是那麽頻繁,但是邬雲衍此刻卻很确定這就是顧淮雨的手。
“快!這裏有人!”
救援官兵似乎也沒有想到邬雲衍在這裏亂挖一陣居然真的挖到人了。顧淮雨的運氣還比較好,倒塌的樹木剛好形成了一個三角形以至于他沒有被後面倒塌下來的樹木砸死也沒有被泥土淹沒窒息而亡。
“淮雨!淮雨!顧淮雨!”
顧淮雨迷迷糊糊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着他的名字,這讓他心神蕩漾的聲音除了邬雲衍還有誰,可是邬雲衍怎麽可能在這裏,難道真的是難逃此劫出現幻覺了?
不過死之前能聽到邬雲衍的聲音也好,總比聽到那些讓他厭惡的聲音好。
顧淮雨隐隐約約還看到了邬雲衍的臉,他看起來狼狽極了,臉上都是污泥和雨水,他的眼眶發紅目眦盡裂眼淚吧嗒吧嗒的落在自己的臉上,邬雲衍怎麽可能為了他哭呢,他們并沒有那麽熟,這幻覺真是出現的不科學。
顧淮雨伸出手想去擦一下邬雲衍的眼淚,下一刻一只冰涼的手卻抓住了他的手。
“淮雨,你不會有事的。”
就算是要死了邬雲衍的聲音果然還是那麽好聽啊,可惜他以後再也聽不到了。
“顧淮雨!”
邬雲衍看着顧淮雨閉上了眼睛,手也從他的手裏滑落,那一刻邬雲衍真的以為顧淮雨就要這樣永遠的離開他了,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個醫生,應該先确認一下顧淮雨的脈搏,以冷靜自持的他慌不擇路,死死的抱住顧淮雨泣不成聲。
顧淮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三天後,白色的牆壁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渾身痛得要死,難以動彈。
他沒有死?顧淮雨轉動了一下頭便發現床旁邊趴着一個人,黑色的發,白色的衣袍是邬雲衍,他看起來睡得并不安穩,眉頭緊蹙,臉色也是和往日不同的蒼白,就連唇色都淡了不少,即便是睡着了也可以看出他滿臉的疲憊。
邬雲衍怎麽會在這裏?難道之前看到的不是幻覺?邬雲衍真的救了他?還為了他哭得稀裏嘩啦?
顧淮雨不敢确認,可是邬雲衍現在就趴在他的床邊,顧淮雨的目光落在邬雲衍的手上,那雙無論看多少次都很漂亮的手現在纏上了繃帶,□□在外的肌膚可以看出各種細小的傷痕。
顧淮雨記得自己被埋在了廢墟下面,瀕臨絕望之際他隐隐聽到了邬雲衍的聲音,如果是別人的聲音在那麽大的雨中他一定察覺不到,可是那時邬雲衍的聲音啊,這世界上唯一可以讓他有反應的聲音他怎麽可能忘記,即便是幻覺顧淮雨也拼了命的将一顆石子從縫隙中扔了出去,他沒有想到的是邬雲衍真的來救他了。
顧淮雨看着邬雲衍那雙被繃帶包裹着的手,心中的感受難以言喻,他和邬雲衍并沒有那麽熟不是嗎,邬雲衍對他的态度也不熱切,雖然因為邬雲衍的聲音總讓他在邬雲衍面前手足無措但那也僅僅是因為邬雲衍的聲音,顧淮雨從沒有想過別的。
“嗯……”
邬雲衍嘤咛了一聲,然後緩緩睜開眼睛,而顧淮雨卻因為邬雲衍的那一聲□□很不适時的感到渾身酥麻像是過點一般。
“淮雨!你醒了!”
邬雲衍驚喜的看着顧淮雨然後一把将顧淮雨抱入懷裏,邬雲衍的手臂很有力量一點都不像是個文文弱弱的醫生,他的雙臂死死的抱住顧淮雨,顧淮雨甚至可以從邬雲衍的力道上感受出邬雲衍的擔心。
顧淮雨怔怔的任由邬雲衍抱着,邬雲衍的胸膛緊緊地貼着顧淮雨的胸膛,透過薄薄的衣衫顧淮雨清楚的感受到邬雲衍強而有力的心跳,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原來擁抱是這麽溫暖的東西,活着真好。
邬雲衍纏着繃帶的手輕輕撫上顧淮雨的臉頰,他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溫柔的注視着顧淮雨,手指緩緩的在顧淮雨的臉頰上摩挲着。
他的眼神太過溫柔和專注,生生把人看得羞紅了臉。
“是暖的,真好。”
低沉輕柔的聲音飽含着無限的深情,遠比他配的任何一部溫馨甜寵的廣播劇殺傷力來得大,顧淮雨的臉瞬間便紅了個徹底。
心髒跳動的頻率快得不正常,視線根本無法集中,顧淮雨的頭下意識的埋低,想要借此躲避邬雲衍的視線快點把臉上的溫度降下去。
病服原本就寬松,再加上顧淮雨死命将頭往下埋,從邬雲衍的位置剛好能看到那□□在外的後頸,白皙的後頸及肩的地方有一顆小小的紅痣,邬雲衍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天知道他現在多想舔上去,可惜顧淮雨根本不明白他現在這種心思,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的話他現在就想将顧淮雨按在床上濡//濕他,讓他在自己身//下大汗淋漓,婉轉哭泣。
邬雲衍看着顧淮雨白皙的臉龐被染上紅暈,不由想要逗弄他。
“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發燒了?”
邬雲衍故意湊近顧淮雨,顧淮雨感覺到邬雲衍的聲音近在咫尺,緊張地往後縮了縮,太近了,他會有反應的。
“我……我沒事……”
顧淮雨的嗓子有些沙啞,邬雲衍趕快給顧淮雨倒了杯溫水讓他潤潤喉。
“你的耳朵好紅啊,真的沒事嗎?”
邬雲衍湊近顧淮雨,鼻息灑在顧淮雨的耳朵上,顧淮雨像是觸電一樣的彈開,但是他忘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