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慘劇
不過一分鐘,醫生拿着溫度計過來了。
“測一下體溫。”陸翊伸手遞過了溫度計。
何知州接過溫度計的時候碰到了小醫生的指尖,冷的像無機質的玉石。
大概是腦子燒糊塗了,或者是太想和人家搭話,何知州居然張口問出了一句特別傻逼的話:“醫生,是放腋下測嗎?”
陸翊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移了回去,“怎麽?你想測肛溫?”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
何知州的心裏開始咕嚕咕嚕的冒泡泡。
确認過眼神,是想談戀愛的人。
于是何知州聽話的開始測體溫了。
不過很快他的腦子就清醒了一下:雖然人家陸醫生長的很對他胃口,性格看起來也很dei勁,但是怎麽看都不像是喜歡男人的人。
……哎,不是人家常說基佬之間有小雷達嗎,他怎麽從來都沒感受過這個玩意兒?徐坤在隊裏幾年了他愣是沒感受出來……他可能是個假gay吧。
對了,徐坤。
何知州靈機一動,單手掏出了手機。
在河之洲:坤兒,江湖救急,快出來。
好在徐坤從來沒讓他失望過,不出幾秒,回複消息過來了。
土申:咋了何隊,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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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之洲:有沒有辦法快速确定一個人是不是gay?
土申:有啊
在河之洲:?
土申:問呗。
何知州掃過另一邊的陸翊。
他似乎是在看什麽文件,面色沉靜如水,唇的顏色很淡,微微低着個頭,處處散發着一股……“生人勿擾”的氣息。
似乎是感覺到了何知州的視線,陸翊擡起了頭:“有事?”
——完全!不敢問啊!
何知州開始套近乎了:“陸醫生,我覺得我們在哪見過。”
原諒何知州這老套的搭讪,身為一個戀愛經驗為0的鋼鐵直男,這已經是他唯一能想出的套路了。
但是奇怪的是,就在這話剛說出口,何知州反而真的覺得這陸翊在哪見過一樣。
誰知陸翊居然仔細打量了他一下,然後開口說:“沒有,你挺帥的,如果見過,我會有印象的。”
何知州被這句話誇的血都往腦門上竄,蹭的一下耳根子都熱了。
然後開始在心裏樂呵呵的傻笑。
他又掏出手機開始和徐坤哔哔。
在河之洲:他誇我帥
土申:?????
土申:何隊你在哪呢??gay吧嗎??
這麽早?gay吧開門了嗎??
徐坤正嘀咕着,就看到何知州的回複過來了。
在河之洲:醫院。
土申:……
土申:您怎麽去醫院了?
在河之洲:發高燒
土申:那他是?
在河之洲:醫生
徐坤抱着手機沉默了。
土申:……何隊,您這是看上人家了?
在河之洲;嗯。
徐坤以前也是有過心動男孩的人兒,但是茫茫人海吧,這基佬說多也多說少也少,也有突然彎掉的,但是吧,性取向這事終究不是那麽好容易改變的。更何況,何知州這架勢看上去像是……一見鐘情?
連對方什麽人都不清楚,這哪能靠譜啊?!
土申:那醫生好看嗎?
在河之洲:好看。
何隊,您果然是個顏狗!
徐坤掐頭去尾開始跟自己對象發截圖哔哔這件事。
對象:“你說的是你們副隊長何知州?”
徐坤大驚失色:“你怎麽知道?!”
對象:……你這截圖碼打的跟沒打有什麽區別?
對象又說:随他去吧,你們何隊正是青春洋溢看見樹洞都想來兩下的年紀,成天對着你們這群歪瓜裂棗也挺可憐的。
被迫歪瓜裂棗的徐坤:“……”
他吞下一口血淚,開始輸入:何隊,我覺得你條件很好的!你可以先要到聯系方式發展一下!你加油!
何知州盯着屏幕若有所思。
然後就聽到陸翊開始說話了:“可以了,我看看溫度。”
何知州突然覺得,不僅是長相,陸翊連聲音都聽起來挺耳熟的。
難不成是他燒糊塗了?
“三十九度一。高燒。”陸翊看了眼溫度計。
然後例行公事地詢問:“咳嗽嗎?喉嚨痛嗎?還有什麽症狀。”
“沒有。就半夜吹了風,結果今天就發燒了。”
陸翊嗯了一聲:“你是想好快點還是慢慢來?”
從情感上來說,何知州反倒是希望慢掉好,最好天天來看一次病,但是從現實角度考慮,這注定就是想一想。
“我後天有個比賽要打。”
陸翊點了點頭:“那打針吧。好的快一些。然後我再開點藥。” 然後開始提筆疾書起來。
……居然都不問問是打什麽比賽!何知州突然感覺到了失落。
就像一只準備開屏的孔雀,結果一眨眼圍着他拍照的人都去看隔壁的大熊貓了。
何知州決定再掙紮一下:“醫生你平時玩游戲嗎?”
陸醫生的回答十分簡潔:“玩。”
“絕地求生玩嗎?”
“玩。”
何知州頓時來精神了:“我就是打絕地求生職業賽的。”
陸翊的話依舊十分的客氣:“那你很厲害。”
接着,他的話鋒一轉:“處方單拿着去樓下繳費,然後去隔壁找護士紮針吧。”
态度十分的公事公辦。并沒有因此高看他一眼。
何知州還來不及沮喪,突然就想起一件很嚴重的事。
“陸醫生,退燒針是紮哪兒?”
陸翊突然就笑了:“你還想紮哪兒啊?”
這一笑,就像初春河上的冰雪消融,化成汩汩江水。
不僅如此,何知州還發現,陸翊笑起來的時候,臉頰邊上有兩個梨渦。
最後,何知州捂着不可說的地方出院了。
內心裏的悲傷逆流成河。
愛情的小火花還來不及燃燒就開始熄滅了。
畢竟,他覺得,如果他是陸翊的話,他也不會對一個第一次見面就被針紮的嗷嗷大叫的小夥子産生什麽想法。
誰讓我們州哥天不怕地不怕,就像所有熊孩子一樣怕打針吃藥呢……
純粹是心理性恐懼,明知道那針戳不死自己,還是控制不住兩股戰戰。
偏偏好不死的,回到俱樂部就碰上了徐坤。
徐坤興高采烈地對何知州打招呼:“中午好啊何隊。”然後開始擠眉弄眼,“那個……聯系方式要到了嗎。”
何知州全身上下都彌漫着一股“喪”氣,他面無表情地回答:“忘了。”
“啊?”
沒有加以解釋,何知州木着一張臉回到了自己房裏。
中午輪休的陸翊關上診室的門,打着哈欠到了醫院食堂。
昨天一點才睡,今天五點又起來趕車從學校到醫院,他又不是鐵打的人,難免會有點困倦。
剛坐凳子上,就收到了室友王玉坤的電話。
“聽說你代老趙坐班了?感覺怎麽樣。”
陸翊誠懇地回答:“不怎麽樣。很累。”
“倒是碰上了一個挺帥的人,說自己是打職業電競的。”
“嗯?你問我名字?忘了。沒看。”
“打比賽的那些人我就知道個zero,我怎麽知道是誰?啊……挺高的。比我高。不過感覺有點奇怪?”
“說不上來哪裏奇怪,就是覺得……有點傻氣?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他好像很怕打針,叫的一層樓的人都聽到了。”
“嗯,好,晚上就回來。沒事的話我先挂了。”
陸翊就這樣挂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