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從神與看守者(3)

從夕陽落下, 到滿天繁星,再到天空之中的皎月落回西地。

伊讓坐在客廳裏依舊寫着什麽, 查理斯和愛麗娜在打掃被弄髒了的房間。

好像沒有什麽地方不對。

露絲被攤開放在面前的桌面上,“我突然覺得僅僅是從前是魔王這樣的設定, 和你現在展現出來的相比, 真的是弱爆了。那本書叫什麽來着,神話歷史編年?”

“教會神話歷史彙編。”伊讓好脾氣的重複過正确的名字。

“對對對對, 說說看, 你們是因為什麽結仇,如何私下争鬥,如何撕破臉?”

露絲怪異的聲音變得亢奮, 她的紙頁飛快的翻動,後面絮絮猜測的話, 全數變成金色的文字長篇大論的冒出來。

目光只是在面前的羊皮紙上的伊讓,彎着唇角聽過她說的每句話, 很是耐心地沒有打斷。只是在她停頓下來時,才悠悠然畫下一個句號, “講故事時間過去了。”

“就你這樣, 我如何找回記憶?!”

露絲的聲音拔高得越發尖嘯起來,她如果是一個人的模樣, 估計已經憤怒的跳起來了。可惜她不是, 所以只能瘋狂的翻頁。

從頭到尾都噙着笑容的伊讓話落合上了自己手中的手劄, 他甚至在輕輕地哼着歌, 那調子是白蘭所熟悉的。

淡淡地, 淺淺地,仿佛是夜裏随着夜風一點點話落的樹葉。

原本是教會中音調聖穆的曲子,被他哼唱着,只像是一段簡單的夜裏小調。

見到他起身的動作,白蘭立即緊張地站了起來——當然這并沒有引得什麽注意,查理斯和愛麗娜仍舊在做自己的打掃工作,露絲還在喋喋不休……

“伊……伊伊伊讓——陛陛陛陛下?”

這輩子沒有預料過此時的情況,略落後了幾步追上沒多遠,猶猶豫豫地不知道是否合适的稱呼才說出口在中途幾經轉彎之後,變成不确定的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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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讓步伐停下,白蘭更是誠惶誠恐得幾乎要在同一時間膝蓋一彎就跪在地上,控制了半天勉強穩住,只是小腿肚抖,膝蓋不停控制地不斷打彎。

恐懼和某種期待的渴望融合在一起,她忍着牙齒打架,颠三倒四地開口:“那個,我是說,我們應該——不,我應該做點什麽,那個,巴爾斯·隆達我知道他,對……那個,他他他是教會的人,我我我……”

腦海裏有一些列的猜想,若幹相關的事情都在其中,千絲萬縷的關系似乎就糾結在一切,可是面對着伊讓卻覺得什麽都沒有辦法直接的說出來。

越是着急越是說不清楚,恐懼變成了擔憂這個作為自己身為煉金術師信仰的神明會感到不耐煩。

巴爾斯·隆達的死讓她第一次感覺到,人類在神明面前到底是如何的渺小。

“巴爾斯·隆達,和最開始的暗殺者我都見過。”

“哎?”

伊讓開口解釋的行為讓白蘭略有些出乎意料,她之前急出來的眼淚此時只是慣性的再湧出來一部分,忘記了剛剛惶惶不安地情緒,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伊讓。

“我想你的神話歷史應該學的不錯?”

白蘭下意識的點頭,“還好——”何止啊,我在學校之中每一個項目都是最優畢業的!

心裏的活動說不出來,只是她略微點頭,伊讓又繼續說:“有關于我的部分,你記得什麽相關的呢?”

“……伊讓于天上之海将吾神殺害,神使們指責其背叛,伊讓回說:我從未歸順。于是,神使們将其稱為背叛者,與其戰鬥。背叛者神力被神分散于神使們,背叛者則殺掉神使,取回神力……”

對于最後的戰争,在教會經文上有詳細的記載。

伊讓先殺掉的是蘇格拉,而後卡帕多西亞首先死于他手中,曾經他的力量被蘇格拉分散而讓其餘神使獲得神的軀體,他的殺戮又将神力收回。

戰鬥持續是十一天,每一日,他就會将一位神使擊殺,到最後一日時,神界只剩下失去神使的從神,伊讓不屑與之動手,意圖将神界一同毀去,而蘇格拉在天上之海卻還沒有完全死去,伊讓離開前,他留下預言——

“神說,我總歸會回到你等身邊。”

白蘭不愧是最優等生,對于這些複述兼職背誦的一字不差,讓原本只是随意聽聽的伊讓在全聽過之後,忍不住哼笑:“也不知道你們是如何得到這麽全面完善的過程記錄的。”

“是——”

“啊我記得了,蘭斯洛特的從神,從過去就一直在幹這些事情。”

他像是自言自語,說過也只是笑笑,那樣子從頭到尾都顯得很是好脾氣的樣子,“蘇格拉說給了我一個詛咒。可是我到現在也還沒有發現是什麽,沉睡的日子太久,他之前的限制也沒有多久就失去效力了。”

“你說他在想什麽呢?”這并不像是需要得到回答的問話,伊讓再次邁開步伐,白蘭一邊聽着,一邊跟着他一路尾随,“多有意思啊,一切都說的那麽信誓旦旦且像模像樣——恰如其分的失去效力的限制,和準備好的一切,準備的多麽完美的陷阱啊,完美到,讓我忍不住想看看他到底能努力到什麽地步。”

“您——”聽着伊讓的話,白蘭忍不住略微側了側頭,小心翼翼地權衡着自己說出來的話,“是想要再次殺掉,神?”

“他想要複活,不是嗎?”伊讓的語調裏帶着上揚的笑意,“蘇格拉和那十一個工具都死了,這樣的情況下,只剩下我的情況下,你覺得羅斯米爾會是誰的衣服?”

“……???多亞特家的——”

“你覺得應該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伊讓反問,他停在了書房門前,打開的房間之中已經完全清理過。

滿目的書架之上滿滿當當的全是書籍,“很有趣啊,為了複活蘇格拉他們做到什麽地步了?加拉哈德的小尾巴似乎很努力的樣子。”

“您是說,預言者嘉利?”

似乎有點苦惱的點了點嘴角,伊讓嘀咕着:“或許吧,我不怎麽關注,也記不清他們的名字。”

“那麽我們——”

“帝都學院的大比,我突然有興趣的看看了。”

完全沒有鋪墊的,伊讓的話題忽然一轉,就跳到別處,讓白蘭目瞪口呆,“你是說,這幾天開始的比賽?”

“嗯,”伊讓走前幾步,将一本手劄拿出來放在遞到白蘭面前,“你們人類的手段,據說很多,而且聽說足夠的智謀可以殺掉神啊——”

白蘭忽然想起五階之下被伊讓否認了的魔力元素的法術,她看着伊讓輕輕地打了個響指,之前完全消失不見的魔力元素又再次出現在空氣之中,并且變得活躍起來,“在等待再次殺掉蘇格拉的過程裏,我想見識一下這些手段有沒有什麽有趣的地方。”

……

當最後一批踩着時間點到達博爾特頓鎮的參加者到來之後,這一年的帝都學院大比也正式拉開帷幕。

費列羅同修古米是提前先到的學校,雖然說不清楚是因為什麽,卻覺得有種準備更加齊全的感覺。

羅斯米爾帶着伊讓的身份證明陪同在修古米身邊,雖然是一張算不上多麽熱情的臉,但在各種方面來說也算是盡力了。

在藥劑方面并沒有短缺,只是在被波利問到的時候,會忍不住捏着自己見了底的恢複藥劑空瓶子嘆着氣說:“感覺自己就要窮死了。”

對于這一次的魔藥消耗伊讓是沒有提供半點資金的,被伊讓因為自己不樂意從而分配到任務,還莫名很聽話的羅斯米爾,這次的消耗完全是自掏腰包。

還好最開始的比賽只有費列羅一人需要上場,而相對而言沒有辦法拿到直接晉級名額的對手,也大多數是一些簡單的小角色。

對付起來并不需要花費太多的精力。

“今天的對手也還是比較普通的程度。”

費列羅今天的晉級賽已經完全結束,比賽已經開始到第四天,前一百名的入圍已經差不多得出結果來了。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是有西蘭法·米切特意安排過的宿舍。

坐在床上,一邊給身上一些擦傷的傷口上藥,費列羅忍不住去看仍舊在冥想之中的修古米,忍不住問:“還是不行?”

那天被伊讓稍微“指導”之後,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麽,修古米就無法再感覺到魔力元素,跟妄論調動其施展法術了。

在一旁擺弄煉金陣的羅斯米爾聽着費列羅的話,撇了下頭,随後又挪開了注意力,“誰知道呢,說實話,前幾天聽說五階以下的魔力元素大家都無法調動了。不過沒多久就又正常了,只有這個小丫頭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麽不一樣,該感覺不到還是感覺不到。我說給她進行人體煉金,去想辦法觸摸五階以上的魔力元素,她又不——”

羅斯米爾是在一個背光的位置,他此時更加是背對着費列羅。

“那怎麽辦,找法蘭西老師?”

“她還是不。”

“伊讓老師?”

手中的魔法藥劑展現出斑斓的色彩,不斷流動,最後慢慢穩定下來。

——我否定了點東西而已。

調制成功的極光藥劑在容器之中宛如流動的液體金子。羅斯米爾看着自己什麽都沒有的手腕,輕聲道:“還早,修古米的比賽,還要到好一段時間之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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