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何為舊情

“皇上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一定不會放過！”珍妃掙紮着不喝湯藥。

唐良玉看着眼前的女子因為害怕扭曲的面孔，就好像看見了四年前在火中掙紮着自己。

“何必如此驚慌，我還沒開始呢。乖乖喝了藥。稍後動刀才不會覺得疼。”

唐良玉拿着匕首緩緩走近，她會醫術。知曉若是運氣好，唐方柔也許不會死。

唐良玉看着珍妃因為喝了麻沸散漸漸不再掙紮，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默默念着：阿寒，不要怪我。我只想要你活下去，你恨我也好，惱我也罷，只要你活着。萬事皆好。

匕首愈發近了，珍妃雖然不再掙紮，唐良玉的內心卻掙紮了。這一刀下去，恐怕自己與楚蕭寒之間真的恩斷義絕了。

“放肆，你們在做什麽？”楚蕭寒疾步而來。一掌揮開了宮人。

“嗚嗚嗚……皇上您終于來了！皇後娘娘她瘋了，她想要殺我。”珍妃有氣無力的哭訴着。

“唐良玉！”楚蕭寒怒吼道：“你居然敢對她下手！”

唐良玉終究還是低估了唐方柔在他心中的重量。自己還沒動手，他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我說過，你要護便時刻護着她，不然我定要她生不如死！”

“唐良玉，你瘋了！”楚蕭寒堅定道。

他眼裏的憤怒幾乎将唐良玉淹沒。

唐良玉看着他擔心緊張珍妃的模樣，恨不得将手中的匕首插入自己的心髒。

也許這樣就清淨了。再也看不見他與她恩愛的場景。

可是唐良玉想到了諾兒，自己若是任性離去，諾兒怎麽辦？

“對啊，我是瘋了，在你不相信我，在你負了我之後，我就已經瘋了，既然不愛我為什麽要給我希望？為什麽要給我期待？讓我誤以為你對我是有感覺的！”

唐良玉突然苦笑：“四年前你說的對極了，我唐良玉就是賤！我一直在犯賤！”

楚蕭寒沒有想到唐良玉會真的對珍妃動手，更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心軟，讓唐良玉再次踏入深淵。

可是他不能放唐良玉離開，明明知曉她愛着自己，卻不能讓她知曉自己也愛着她。

“皇後，諾兒還小，朕不想讓他沒了娘。”楚蕭寒再次抓住了唐良玉的軟肋。

唐良玉手中的匕首叮當落地，他居然用諾兒威脅自己：“呵呵！楚蕭寒，你真殘忍，以前用唐家滿門的性命威脅我，如今居然用諾兒威脅我，你的心是肉長的嗎？你的心怎麽這麽狠！”楚蕭寒感到心口的疼痛漸漸密集了起來，不敢繼續待在此處：“你以後若是再對珍妃不利，休怪朕不念舊情！”

說罷帶着珍妃頭也不回地走了。

“舊情？”唐量玉仿佛聽見了可笑的事情一般，氣急眼前昏暗一片，最終緩緩倒地。

“皇後娘娘！”宮人見此驚呼不已。

……

“阿娘，阿娘，不要離開諾兒，你快醒醒好不好？”諾兒小聲抽泣着。

“阿娘，諾兒不要做太子，我們回家好不好？”

唐良玉悠悠轉醒，看着趴在床頭哭泣的諾兒，心疼不已：“諾兒乖，阿娘沒事兒。”

諾兒見唐良玉醒來，立馬左右仔細瞧了瞧，又傳太醫仔細檢查，直到太醫也說已經沒什麽大礙以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唐良玉看着眼前做事愈發有章法的諾兒，一半欣慰一半酸澀。

諾兒的進步讓他愈發符合天楚儲君的要求，可是諾兒過早且過多的承受了重擔。

“諾兒，阿娘沒事兒，阿娘還要瞧着你長大娶媳婦呢。”唐良玉輕輕抱着諾兒，生怕給他留下陰影。

站在門外的楚蕭寒聽聞皇後醒來，卻頓住了腳步。

宮人不敢言語，也不敢詢問皇上為何不進去。

楚蕭寒聽見母子倆人的對話，微微彎了嘴角，玉兒若是能好好活着，那便替自己瞧一瞧孫兒也好。

宮人瞥見終日冷面的皇上居然有些微笑的弧度，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再次看去，再無蹤跡，只以為自己真的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