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初夏這才打量起身處的這個地方,還是半年前顧傾城住的那個房間。兜兜轉轉,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吃罷飯,顧傾城又把她抱到床上,兩人之間的談話少的可憐,害怕初夏無聊,顧傾城貼心的為她準備好電腦和水果。

“你好好休息,我還有點事處理,有什麽需要就叫我。”說完後又去了隔壁的書房。

已經晚上八點了,他還要忙什麽呢,初夏搖搖頭收回思緒,不想看電影,随便浏覽了幾個網頁又重新覺得無聊,雖然身體很累,但是腦袋卻異常的清醒,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随着時間流逝。

時針指到十的位置,顧傾城還沒回來,初夏拍打着自己的額頭,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想什麽呢,他忙到幾點關你什麽事,難不成你還希望晚上他陪你睡覺嗎?

關燈,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0 章

初夏昨天離開的早,沒能去參加院裏的慶功會,一早趕去學校,本來以為來的很早,到教室後才發現教室裏坐滿了人,運動會剛過,每個人臉上都還是倦怠的表情。

卓孟梓向她招了招手,初夏走到他旁邊坐下。

“嗳,初夏幫我個忙吧?”卓孟梓湊到初夏面前,一臉殷勤的看着她。

卓孟梓一臉春心蕩漾的表情,初夏忍不住懷疑要她幫忙的事和女生肯定脫不了關系,腦袋開竅了,終于又要追的女生了,拍拍他的肩膀,保證為了他的幸福赴湯蹈火。

“我,想請顧學長吃個飯,有你這個妹妹在,不就好辦多了。你會幫我吧?”

初夏的手停在半空中,為什麽想請他吃飯要露出這樣的表情,絕對有貓膩,難道“你喜歡的人是他?”

“你想什麽呢?”卓孟梓把初夏的手打回去,雖然他承認顧學長長得很好看,但他可是正兒八經的異性戀。“你這樣想可是在玷污你的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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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沒有發生過。”初夏不在意的撇撇嘴。

“你的意思是……”顧學長是同性戀?

“你自己這麽想的,我可沒有這麽說。”初夏暗暗覺得好笑,像是發現了其中的樂趣。

“啊!我知道了。”卓孟梓正襟危坐,腦子裏瞬間閃現過千萬種情節,一臉正經的看着初夏。“肯定是顧學長的父母反對他和他男朋友在一起,最終受不了家庭的壓力,他男朋友為了顧學長好,只能離他而去,正好在這個時候學長他父母把學長現在的老婆介紹給他,顧學長當時早已心灰意冷,也全然不在意接下來與自己共度餘生的人是誰,為了報複離他而去的男人,學長就選擇了結婚,我說的對不對。”

點頭、搖頭,對還是不對呢。“我覺得你可以去寫小說了。”

“肯定是這樣,顧學長家世那麽顯赫,他父母是絕對是不會讓自己兒子是同志的消息暴露出去的。你放心,你告訴了我就說明你信任我,我肯定不告訴別人。”

初夏搖搖頭,不去打斷他的天馬行空。

放學後,在學校門口看到熟悉的車,猶豫片刻,走上前去。顧傾城正閉目養神,初夏開門的瞬間,顧傾城就醒了。

“你很累嗎?”昨天晚上直到淩晨他才回卧室,早晨又早早的起來送她去學校,應該很累的吧。

“還好。”他只是時差沒有倒過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剛下飛機,就趕去初夏的學校,然後一直忙着醫院的事情,還沒有時間好好休息。

“你沒有工作嗎?”

“我的工作就是接你上下學。”

“其實你不用來接我,我住學校也可以。”這樣他們之間也不會像現在這麽尴尬。

“我想每天都可以見到你。”

初夏害羞的低下頭,什麽時候他的每一句話在她耳中聽來都像是情話呢。

“下午還有沒有課。”

初夏搖頭,沒有。

“那你想去哪裏玩嗎?”

初夏又是搖頭,不想,他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休息。

簡單的吃過飯後,初夏坐在沙發的一角看電影,顧傾城把初夏拉入自己的懷中,兩人一起躺在沙發上,顧傾城一手環住初夏的腰,防止她掉下去。

初夏剛想移動,好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就聽到頭頂上傳來的聲音。“乖,讓我抱一會。”

他的聲音中都夾雜着疲倦,初夏不敢妄動,睜着兩只眼睛看着天花板,顧傾城的氣息輕柔的灑在她的頭頂,過了一會,就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擡眼,他已經睡着了。初夏剛一動,顧傾城就翻了個身把她緊緊的禁锢在懷裏。

輕輕的從他懷裏抽身離開,合上窗簾,取出薄毯覆在他身上。坐在地上,雙手枕在腦下,仔細的打量着他,終于敢這麽近距離的看着他,熟悉的眉角,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鼻子,熟悉的嘴巴,優美的下颌線在空中畫出一道柔軟的痕跡。

顧傾城一覺睡到晚上,初夏也一直陪他到晚上,眼睛盯着他的睡姿,心裏惬懷到了極點。

知道他結婚的那天,也是他剛從國外回來的那天,她和蘇雨逛完商場出來,看到熟悉的車停在商場的對面,疑惑他什麽時候回來的,轉而一想要去給他個驚喜,打開後面的車門坐上去。“先生,麻煩把我送到輕雲軒2棟樓。”擡頭看到的卻是淩曦的面孔。

“小姐,你……”上錯車了幾個字被淩曦生生咽了回去,脫口問出“夏夏?”

四目相對,各是驚訝。

“姐姐,你和顧傾城一起來的嗎?”

“恩,他去取東西了。夏夏有事嗎?”

“沒有。”他回來了,她卻不知道。

“夏夏,以後要叫阿城姐夫了。”淩曦眉目輕轉,仍是那雙溫柔恬靜的雙眼,卻感覺又多了些什麽。

“什麽…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和他結婚了。”說着還不忘向初夏展示她中指的婚戒,明晃晃,刺眼奪目。

初夏的心裏有一根弦像是崩斷了,這怎麽可能呢,笑了笑“我還有朋友在等我,我先走了。”下車,落荒而逃。

和蘇雨分手後,初夏失魂落魄的回家。

透過汽車的後視鏡,淩曦看着初夏的背影嘴角揚起勢在必得的微笑,初夏向來不是他的對手。

“等急了嗎?”

“沒有。”

葉眉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邊系安全帶邊說“我先送你回家,然後我再去找阿城。”

淩曦點了點頭

葉眉問道:“剛剛過來的人是不是初夏?”

“不是。”

挂檔,倒車,車子一霎間消失。車上的倆人思緒萬千,無形之間的紅線将他們越拉越遠。那天之後,他們之間所有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晚上,顧傾城結束了一天的行程回到家,行李箱早已被門童送了上來,脫下外衣挂在衣架上,沙發上初夏蜷縮成一團,看到他進門,揉着兩只還帶有困意的雙眼。“你回來了。”

在路上耽誤了兩天,今天才到家,沒告訴她是想給她一個驚喜。鐘表的指針提示着他已經淩晨兩點了,剛抱起初夏的身子,初夏的手就勾住顧傾城的脖子,腦子在他的胸前摩挲,那是她常有的依賴舉動,而今天,初夏卻不敢睜開眼睛。“我今天下午看到淩曦了。”

顧傾城的腳步一頓,繼而又向前移動。

“她說你們就要結婚了,她肯定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

顧傾城輕柔的把初夏放到床上,想要拿下初夏的手,初夏不依,雙手仍是緊緊的環住顧傾城的脖子。顧傾城半蹲在床前,語氣輕緩。“乖,繼續睡吧。”

“她是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初夏睜開半閉的雙眼,直視着他,讓他無法逃避。

對着初夏依賴信任的眼神,顧傾城說不出一句話,渾身像被一直手緊抓着,掙脫不開。“是真的。”

淩曦沒有開玩笑,半個月後,他們真的就要結婚了,初夏重新閉上眼睛,雙手從顧傾城的脖子上滑下,鑽入被中,背朝着他。“我困了。”

顧傾城坐在床沿,雙手撫着初夏的發梢卻被她躲開了,嘆氣,離開。

身後的門咔噠一聲合上,淚水從初夏的眼角溢出。今天的種種都像是在做夢,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感覺是那麽的幸福,為什麽他們的婚訊這麽突如其來,讓她沒有一絲準備。

初夏回到家中,淩金平和景芸興高采烈的忙着婚禮籌備的事情,家裏都是喜慶的氛圍,可她心底卻愁雲滿布,他們結婚,原來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可是當初她不知道,最後一個知道他們結婚的人,不是她,而是葉眉。

那半個月,初夏一直躲在蘇雨家,她哭蘇雨陪她哭,她笑蘇雨陪着她笑,她喝酒蘇雨陪着她一起醉。

在顧傾城結婚的前一天晚上,蘇雨陪初夏回家把所有和顧傾城有關的東西都整理在一起,想要扔,最終還是沒扔掉。

初夏邊收拾東西邊流淚,從沒有喝過酒的她,當天晚上一連喝了好幾瓶酒。半夜醒來,蘇雨才發現初夏不見了,撥通她的電話,聽到電話那頭的男聲才放下心來。

顧傾城挂斷電話,回到卧室,初夏正坐在床上看着他。門鈴響的那一瞬間,他沒有想到她竟會主動來找他,看着她酡紅的雙頰,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軀,滿身的酒味随着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沖入鼻中。“傾城哥哥,新婚快樂,我把自己送給你好不好?”

顧傾城一怔,這句玩笑話,當初是他對她說的。花了好長時間才把初夏哄睡,電話鈴聲又驚醒了她。

把初夏的手腳重新放入薄被中。“會着涼的,乖,好好睡覺。”

初夏把顧傾城拽到床上,醉酒後的她力氣出奇的大。為了避免初夏的身體磕到床角,顧傾城不敢有大的舉動,任她趴在他的身上。初夏擡起頭,眼神裏帶着魅惑。“你當初說的,如果有一天你結婚了,我送的結婚禮物一定要是淩初夏,這是你說的,難道你忘了嗎?”

他沒有忘,一輩子都不會忘。“你喝醉了。”

“我沒有,我沒醉。我現在來送你新婚禮物了,難道你不要嘛?”說着初夏就學着以往顧傾城吻她的樣子去吻他,雙手解開他的衣服,動作大膽粗魯,可是卻因為沒有經驗而着急,聲音哽咽,雙手只能在他的身上亂抓。

顧傾城一把握住初夏的小手,逼她看向他。“初夏!”

一個翻身把初夏壓在自己的身子下面,初夏的醉意早在他給她喝完解酒湯後消失了大半,如今眼神清明,在淚水的暈染下嬌羞可憐。“是你說的,你只要我的。”

不給顧傾城繼續說話的機會,雙手勾住顧傾城的脖子拉向他,在他的臉上胡咬亂啃。

“初夏,你會後悔的!”

“不會!”她不會後悔,這是她所能送給他的最好的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1 章

周日晚上,初夏趴在茶幾上寫論文,從圖書館裏借來的資料文獻都是英文,初夏看了半天的資料都沒看懂,看來她的英文還是很薄弱。

翻了幾頁就翻不下去了,雙手撐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在房間另一頭的顧傾城。

接收到初夏的眼神,顧傾城放下手中的事情,坐到初夏的身旁,拿起被她嫌棄的書,問道:“哪裏有問題。”

初夏指着被她劃線的地方,滿懷希翼的看着他。顧傾城看了幾眼放下,走到書架旁抽出一本英語辭典放到初夏面前。

他這裏怎麽會有辭典,初夏把他書架掃了一遍,上面擺滿了書,還有好多她叫不上名字來的外文書,但是歷史類的書籍占了較大面積,難道他之前每次來香港出差都住在這裏的嗎,可是那麽多書他也看不過來啊,就她所知道的,他以前每次來香港出差只有兩三天,而他一共也只來過三四次。

像是看穿了初夏的想法,顧傾城随口說着:“這是我爸的房子。書架上的書都是當時我媽買的。”

啊,原來是顧叔叔的房子啊,怪不得她一直覺得這裏的裝修風格與他之前風格大相庭徑。

有顧傾城在一邊幫她翻譯不懂的單詞,效率倒是提高了不少,但可苦了初夏,顧傾城距離她很近,一擡眼就能看到顧傾城的側臉,在落地燈的折射下,肌膚的紋理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獨有的氣息時不時的傳入初夏的鼻中,擾的她意亂神迷。

又盯着他看了許久,柔軟的嘴角泛起的漣漪讓人心馳神往,他是因為什麽事情這麽高興呢。

果然是美色誘惑,短短的一會功夫,初夏已經盯着顧傾城的臉發了三次呆了,拍拍自己的臉頰,聽到顧傾城的話後,初夏羞得更加無地自容。

“不會痛嗎?”

對上顧傾城寵溺的眼神,初夏害羞的又低下了頭。“還…還好。”

顧傾城輕笑出聲,初夏的臉頰更紅了些。拿着書本,挪動屁股,準備離他遠一點。顧傾城一把抓住初夏的手,往他的懷裏帶了帶,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比之前近了許多。

“你離我遠一點的話,我可能就沒有心情幫你翻譯了。”

初夏撇撇嘴,什麽嘛,但還是聽話的坐好。這樣的他們,好像又回到了當初的那幾年,每當初夏英語考試的時候,都是顧傾城在考前幫她複習,有了他的輔導,初夏的英語成績在班級裏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可是輔導的初夏的那些東西也只夠應付得了考試,放在其他時候,就弱爆了。

時間慢慢流逝,初夏已經打出無數個哈欠,最後終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我睡一會,就一會,你等會記得叫我。”

“好。”得到顧傾城的保證,初夏才放心的睡過去,睡前想的還是她只休息一小會。

可是再次醒來卻是第二天清晨,初夏從床上猛然坐起來,從昨晚一直睡到現在,她的論文還沒寫完,完蛋了!心裏還埋怨着顧傾城,為什麽不叫醒她。

走出卧室,看到顧傾城側躺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搭在矮榻上,昨天晚上,他在這裏将就了一晚上嗎?

茶幾上淩亂的擺放着資料,她的電腦還開着機,打開,神色動容,昨天晚上,他竟然沒睡,幫他把論文寫好了,只剩下結尾,需要她去完善。

快速的浏覽一遍,論文中的措詞用的竟然比她還要準确,論證的一些典故甚至連她也不知道。為了這篇論文,他一定翻查了許多的資料吧。眼裏又蓄滿了淚水,他總是在不知不覺中為她做那麽多,低頭,吻上他的臉頰。

不想擾亂他的睡眠,拿出薄毯蓋在他的身上,拿上電腦蹑手蹑腳的離開。

搭車到學校,找了一個沒人上課的自習室,完善自己的論文,自己的結尾跟他的長篇大論比起來,顯得是那麽的不足一提。

終于在最後規定的時間內,交上自己的論文。剛走出老師的辦公室,就接到顧傾城的電話,電話裏的他聲音不複往日的清冷,帶着些許沙啞低沉,看來是剛睡醒。

顧傾城問道:“你在哪?”

初夏:“我剛交完論文,等會就回去。”

“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我馬上就回去。”

“好,我等你回來吃飯。”

初夏看了看通話提示,他還沒有挂斷,聽見電話那邊他的呼吸聲,初夏問道。“不挂電話嗎?”

“恩。”

恩是挂還是不挂呢,小心翼翼的喊着他的名字。

“顧傾城。”

“恩。”

“顧傾城。”

“恩。”

“我要挂電話了。”

“好。”

最後,初夏先挂斷電話,把手機放到口袋裏,整個人都仿佛陷入溫柔鄉內,如沐春風,原來這就是幸福呢。

在校門口,出乎意料的看到周舫站在那裏,看到她,周舫笑着向她走過來。

周舫道:“我想着守在校門口,總能堵住你。”

“你來很久了嗎?”不知道周舫為什麽來找她,但還是禮貌的問着。

“還好。”他只是等了好幾個上午都沒有等到她。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初夏想要趕緊回去,直覺告訴她不能和他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況且顧傾城還在家裏等着她。

“沒有。”沒事情的話就不能來找你了嗎?這句話,周舫在心底默默的問了出來。周舫換上一副輕松的模樣,第一次像開玩笑般的攬住初夏的肩膀。“我想請學姐去吃飯。”

“可是我…”有約了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就看到周舫一臉落寞的看着她。

“在香港這樣的城市想要真心的去親近一個人真的好難,好不容易認識同一個地方的人,我也不想放棄任何機會去親近你,難道學姐有約嗎?”

她是有約啊,而且是事先約好的,但是周舫的楚楚可憐的樣子和之前見到他的樣子一點都不符,本來想直接拒絕的,但想了想還是答應了,獨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求學,這種孤獨感她也有所體會,誰讓她天生就具有母性的慈悲呢。

在車上給顧傾城發了個短信,用詞誠懇深情,最後還不忘讓他在吃飯的中途給她打個電話,她好借機離開,可看到顧傾城回給她的短信後,初夏一個勁的懷疑難道是自己表達錯了,回過去電話,顧傾城只說了一句“沒事,你慢慢吃。”憤憤不平的挂斷電話,她一點都沒有客氣,答應周舫只是不忍他繼續難過,但她也沒有必要陪他吃完一整頓飯吧,死顧傾城,之前也沒見他這麽大方。

對周舫投過來怪異的眼神,報以一笑。不解救她就算了,讓他繼續等吧。

“你們學校運動會那天,帶你離開的是……你哥哥吧。”

初夏一愣,沒想到周舫看到了。

“我見過他,崇安醫院的醫生,他的老婆是淩曦,我在我姐姐的派對上見過他們,那這麽說來的話,他就不是你哥哥,而是你姐夫了。”周舫邊思考邊說,同時為自己的發現沾沾自喜,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邊初夏早已僵硬的笑容。

“是,他是我姐夫。”

挂斷初夏的電話,顧傾城好笑的搖搖頭,臉上寵溺的笑容加深,從她的短信中就可以讀出她的無奈,打來電話的時候,可能她朋友在旁邊,初夏不好發作,但他還是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故意沒有答應她,一方面想要看到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另一方面是想讓她安心吃飯。

最後還是沒忍住,換好衣服,駕着車去找她,只是分開了幾個小時,對她的思念就已經泛濫。

顧傾城把車停在餐廳的對面,一眼就看到了初夏,坐在窗戶邊上的位置,側面對着他。桌上的飯菜看起來沒有怎麽動,初夏不住的看着自己的手機,已經幾十分鐘了,還沒接到顧傾城的電話,耐性早已被磨完。

顧傾城拿出手機,準備給初夏打電話,看到坐在初夏對面的人,遲疑了半響,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他,但一時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見過他。搖頭不再想,撥通初夏的電話。

終于打過來電話了,初夏故意等了幾秒鐘才接。抱歉的對周舫笑了笑,也不顧顧傾城在電話那邊說些什麽,牛頭不對馬尾的回答着,車中的顧傾城明顯看到了初夏臉上狡黠的笑意,沒說幾句,初夏就挂斷電話,離開自己的座位,不知向她對面的人說了些什麽,搶先買了飯單。

看到周舫正臉的一瞬間,顧傾城想起來了,他就是京海市周副市長的小兒子,但他怎麽會和初夏在一起。

但還來不及細想,又撥通初夏的電話。“我在你對面。”

初夏一眼鎖定顧傾城的車,招了招手,向他走去。

“你怎麽過來了?”看到他,初夏滿臉驚喜,本來想的是自己回去就好,也不等顧傾城回答,又繼續說道“你是不是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沒吃飽嗎?”

“不是啊,我陪你去吃。”

剛剛和周舫坐到一起,初夏就覺得尴尬,看着眼前的飯菜,一點食欲都沒有,意思的吃了幾口,就找話題和他聊了起來,她的肚子在接到他的電話的那一瞬間就癟了下去,還挺給顧傾城面子,獎勵似的拍了拍它。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2 章

每天初夏下課後,顧傾城都帶着她到處玩,在尖沙咀看電影,聽地道的廣東戲,去灣仔跑馬地賽馬,銅鑼灣購物,也可以大老遠帶着她跑到九龍就因為初夏想要吃四川菜……晚上他們常常出去散步,看維多利亞港獨特的燈火音樂表演,走過尖沙咀的海濱長廊,她站在這一頭,顧傾城站在星光大道的另一頭,她自己都不能相信有朝一日他能放下他所有的工作天天伴着她到處跑,也不能相信他可以繼續這麽肆無忌憚的帶着她到處玩。

一天夜裏,初夏被噩夢驚醒,身側沒有顧傾城的身影,客房的地板上透出一絲光線,悄悄的擰開門,顧傾城的背影正對着她,電腦屏幕上是她不認識的人,兩個人開着視頻會議。她這才知道他把白天的時間給了她,工作留到了她休息之後。

輕掩上門,沒去打擾他,回到床上後,初夏一直保持着清醒,夢裏的種種一直纏繞着她,一閉上眼睛,那種排山倒海的無力感向她襲來,直到淩晨四五點,才聽到客房傳來的聲響,緊接着就聽到開門聲,初夏屏住呼吸,顧傾城在她身側躺下,初夏順勢鑽到她的懷裏,眨着兩只眼睛望着他。“你剛剛是在工作嗎?”

顧傾城下巴抵在初夏的額頭上,點了點頭。從初夏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他優雅的脖頸和尖削的下巴。聽不到他的回答,初夏在他的懷中動了動。

“初夏,我好困。”

他的聲音中都帶着疲倦,初夏不敢繼續動,眨着兩只眼睛看着天花板,天邊的太陽,像蛋黃一般慢慢綻開,金黃的光暈加大,瞬間就鋪滿整個房間,初夏起床拉上裏面的那層窗簾,隔絕了外滿的陽光。

躺倒顧傾城身邊,雙手環住他的腰,陪着他繼續睡覺。

中午的時候兩人才悠悠轉醒,顧傾城想起初夏還有課,催促着她趕緊起床,初夏早就讓卓孟梓幫她請假了,賴在顧傾城懷裏不願起來。“卓孟梓,你見過的,我讓他幫我請假了。”

顧傾城輕嗯一聲,他是見過他,卻對他沒什麽深刻的印象。

“其實,當初我以為卓孟梓也是你安排進香港大學的。”

顧傾城眼波微斂,雙手有節奏的來回摩挲着初夏的後背,手心的溫度直達初夏的心底。“不過我現在不懷疑你了。”

顧傾城手指頓住,喉嚨幹啞,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其實,卓孟梓是他推薦去香港大學的,當初把初夏的論文交給趙教授之後,他就回京海了,後來在保送的名單上看到了初夏的名字,京海大學只有她一個人,他為了不讓她一個人在香港感到孤單,就加了卓孟梓的名字,可如今,罷了。

初夏仰頭看向他,笑眼彎彎。“對了,他說要請你吃飯,我幫你答應了。沒想到你竟然是他偶像,就差沒問我要簽名了。”初夏說完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事,在他懷裏咯咯發笑。

“事先提醒你哦,他以為你是同性戀。”

初夏臉上不明的笑意,顧傾城直覺和她脫不了幹系。翻身壓在初夏的身上,雙手在她的身上流連。“我是不是同性戀,你最清楚。”

“流氓!”論調情初夏絕對不是顧傾城的對手,使勁推開身上的顧傾城,向洗手間跑去,他的笑聲被她一并隔在門外。

一整個下午,倆人哪兒也沒去,窩在家裏看電影,一部接着一部,初夏好長時間沒這麽看過電影了,簡直爽翻了。窩在顧傾城的懷裏,最舒服的位置,好像是又回到了剛到顧家的那幾年,無憂無慮,只有他。

電影看到一半,顧傾城看到初夏脖子上隐隐露出的紅線,伸手不受控制的抽出那個當初他親手為她挂上的吊墜,放在手中來回拿捏。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啊。他笑他自己,聲音又啞又澀。“我以為你丢掉了。”

她是想丢掉的啊,但還是“不舍得。”

“不舍得的話就帶一輩子吧。”

一輩子那麽長,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好。”他說一輩子,那就帶一輩子吧。

第二天,顧傾城告訴她,他要回京海。初夏一愣,她都忘了呢,他們的家是在京海,而不是香港。

他說這次的病人很重要,指名要他主刀,他不能不回去。初夏笑着答應了。送他離開的時,他親吻着她的臉頰說“我很快回來。”

初夏知道,他會很快回來的。

他帶着她戀戀不舍的目光,走上飛機,回到他們曾經的家。

京海機場,顧傾城腳步頓住,原先在休息區坐着的左一辰看到他後站了起來,兩人面對面,之間隔着幾十米的距離,可奇怪的是左一辰偏偏看到了顧傾城在看到他時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厭。

顧傾城記得左一辰,多次在初夏面前失控都是因為他,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其實他也沒有和左一辰打招呼的必要,兩人統共只見過一次面。舉步欲要離開,左一辰又叫住了他。

滿臉疑惑,眉毛輕挑“有事?”

“你不應該繼續纏着她。”他知道顧傾城剛從香港回來,他也知道初夏現在在香港。

顧傾城眉頭緊蹙,什麽時候他的事情需要旁人插嘴。“失陪。”

“你有想過初夏的感受嗎?”

顧傾城遲疑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有沒有回答左一辰的必要。“我愛她,她也愛我,這就夠了。”他們的愛情,不需要別人指指點點,只要有他在一天,他就不會讓流言蜚語傷害到她。

左一辰怔在原地,只能看着顧傾城離開,無能為力,甚至找不出一句話去反駁他。顧傾城說的篤定,那是骨子裏的自信,那是對他問題不屑一顧的反應。忽然間,他什麽都懂了,初夏選擇他,就是因為那種無人抵抗的自信。

同一時間,初夏回到家,室內一片黑暗,房間太空,冷清清的,她就把所有的燈都打開,這樣才會覺得有點人氣。

沙發上都是他的影子,卧室裏全是他的氣息,他才離開一個小時,初夏就控制不住的想他,沒有辦法,只得離開這裏,回到她的寝室,躺在宿舍的床上,她才覺得安定下來。

夢裏是撕心裂肺的痛,初夏哭着起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心髒處緊緊的揪在一起,瞳孔渙散,看不清身處于那裏,同寝室的人問她怎麽了,她平穩下來笑了笑說“想家了。”

想家了,也想他了。

從來沒有這麽想過他,他的一舉一動都镌刻在腦海中,磨成透明的多面體,每一面都有他的足跡。有他微笑的,也有他發怒時候的,那麽多個他組在一起,一時又讓她看呆了,着迷了。

顧傾城離開的半個多月後,葉眉過來了。他的車霸道的停在教學樓下,擋住了學生的去路,初夏在周圍人的怨怒的眼神下,上了葉眉的車。

初夏知道葉眉為什麽過來,卻沒有說明。

顧遠渠五十大壽,淩金平打電話過來問過她要不要回去,她沒說回去也沒說回去。顧遠渠的五十大壽,在他回京海後的第二天就被報紙爆了出來,各大媒體争相報道。自從十五年前顧遠渠封刀之後,一直在背後運營着醫院,雖說崇安醫院是家族式醫院,但多年來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口碑,從建國之初一直屹立到現在,融合了幾代人的心血,是京海市乃至全國數一數二的三甲醫院。

而葉眉這次來的主要任務就是接她回家。葉眉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給她請了假,匆忙之下,還來不及收拾東西,就跟着葉眉回了京海。

離開京海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剛下飛機,就感受到京海特有的寒流,冰冷刺骨,如今竟然十一月底了,瑟縮着身子,肩上一沉,葉眉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搭在她的肩膀上。葉眉本就高,長款的風衣穿在初夏身上,就像把她整個人都包住了一般。

“謝謝”兩個字随風消逝在空中。葉眉看了她一眼,擁着她離開。

“他知道我要回來嗎?”

葉眉略一沉吟,說出“不知道。”顧傾城不想讓她回來的原因就是不想讓她看見淩曦,不成想淩曦瞞着顧傾城說服顧遠渠接初夏回來,接初夏的這個任務被他攬了下來,如果需要有人給她打打個預防針的話,他希望由他自己說出來。

初夏低頭,她是很想他,卻還沒有做好見他的準備。他離開的這幾天,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如果不是每天晚上發過來的那幾條短信,她都會以為當初的那些甜蜜都是一場夢。

手不自覺的覆上胸前的挂件,本來唐突的心又安分下來。擡眼,葉眉憂慮的看着他,扯起嘴角沖他笑了笑,不論發生什麽,她都承受的住。

“初夏,別怪他。”

她不怪他,也不怪任何人,因為她現在是心甘情願的,或許等那一天,她心不甘情不願了,她可能去怪他,怪他周圍的所有人,怪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作者有話要說: 只要心情好,每天都是六一兒童節!

兒童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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