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自從那一天開始, 康熙連續在鐘粹宮裏住了三個晚上,此後更是每隔幾天便要在鐘粹宮或是過夜或是用膳。

榮妃突如其來的複寵本身令後宮諸人大為吃驚,更令人震驚的是康熙竟然将撫養在惠妃這裏的八阿哥,送到了鐘粹宮裏由榮妃撫養。

這件事可是被宮妃私底下談論不少時間,原先還有些人試圖去笑話笑話延禧宮的惠妃。要知道大阿哥落馬受傷,惠妃非但沒有收到任何的安慰,還被奪去撫養小阿哥的權利, 可謂是一下子成為宮中笑談。

同時這也就意味着,榮妃膝下有了兩個阿哥!

這勢頭, 難不成榮妃要崛起?宮妃們的警惕心大作。宮裏如今除了皇貴妃、鈕钴祿貴妃外可是還空缺了一個位置。

想到這裏,有心人不免試圖試探試探惠妃, 企圖讓兩妃之間起點龌龊之類。只是令人不解的是惠妃非但沒有被諸人嘲諷的傷感與憤怒, 反倒是當着太皇太後的面給榮妃賠禮道歉。

這落落大方的态度,就連兩位太後也對她刮目相看。

榮妃再惱怒惠妃的口不擇言, 但是在瞧見胤祉的态度後, 等惠妃私底下跑到鐘粹宮裏賠禮道歉後, 她勉強吞下這口惡氣。至于胤祉, 他在意的更多是和大阿哥之間的感情, 至于胤禔, 從太子和宮人口中得知事情經過更是心懷愧疚。

不提延禧宮和鐘粹宮之間奇怪的關系,後宮諸人關注的更多還是三阿哥。不用多說大家也知道, 榮妃複寵最大的原因,自然就是因為三阿哥!

一時之間宮妃們那是熱情指數不斷上升,在禦花園裏對萬歲爺暗送秋波的人數也一漲再漲。

瞧瞧太子, 瞧瞧大阿哥,瞧瞧三阿哥……都在告訴他們有了一個阿哥,在宮裏的地位定然會節節攀升。

至于七阿哥,八阿哥這種不受寵的例子,早就被人抛在腦後。在萬歲爺眼前不得寵的阿哥,就連個流言蜚語的價值都沒有。

宮妃都如此覺得,索額圖自然也是如此認為。

好不容易等到太子的休沐日。

下朝以後,索額圖就匆匆趕去毓慶宮,試圖和太子胤礽在私底下好好談一談關于榮妃和三阿哥的威脅論。

毓慶宮并不大,被夾在奉先殿和齋宮之間,是一出四進的小型宮室。順着長廊,穿過一道兩名侍衛守候的垂花門,就是正殿。太子的書房在正殿的側間,前後還有兩間小巧雅致的抱廈,供太子歇息使用。

索額圖目不斜視,在太監們的問安聲中踏入側間,只見不遠處陽光灑在書桌上,太子正手持書卷全神貫注的,時不時提筆在一旁備注幾行小字。

“奴才給太子爺請安!”

胤礽回過神來,驚訝的起身扶起索額圖:“叔公何須多禮?快快請起吧!”

又轉身呵斥立在一側的小太監:“叔公來了,怎麽不通知孤一聲?還愣着做什麽!趕快去備茶!”

“奴才給太子見禮這是理所應當的。”索額圖順勢而起,樂呵呵的望着胤礽,只覺得滿心慰貼。

胤礽無奈,請索額圖坐下後,端起茶盞吹了吹熱氣:“叔公今日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太子殿下。”索額圖一板面容,登時帶出幾分陰冷,“如今宮外都傳遍了,這榮妃和惠妃結盟,大阿哥和三阿哥……”

“叔公!”

胤礽咣當一聲将茶盞擱在茶幾上,盯着索額圖深深嘆了口氣:“孤就知道你要說的是這個!叔公,三弟如今才幾歲?又剛從宮外回來,哪裏有這麽多的心思。”

“太子……”

“惠母妃說了些不中聽的話,皇阿瑪架着大哥受傷不願意讓她面上難看才奪了她撫育八阿哥,轉交給榮母妃撫養。這事兒和三弟半點關系都沒!”

胤礽緊抿着嘴角,漆黑的眼眸裏半點笑意都沒有:“索額圖,孤不想聽到你再說起這件事,你懂了嗎?”

索額圖心下一凜,不知道自己應該感動太子的威嚴日盛還是應該苦澀三阿哥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想到自己從太醫院裏得到的那個消息,他張口欲言,半響才太子的冷視中才深深吸了口氣:“……奴才明白。”

見勸阻的話說了一半就被擋回來的索額圖也沒了說話的心思,他又關懷太子注意身體後就匆匆起身離開。

可誰曉得一走出門卻正巧碰見來毓慶宮找太子玩耍的三阿哥和四阿哥,瞧着兩名小阿哥手牽手,一副關系極好的模樣。索額圖只覺得一口悶氣憋在胸口,行了個禮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瞧瞧!太子爺!乘您沒在意的時候,這小兔崽子連四阿哥都拐帶了!

他一腔怒火藏在心頭,卻是連噴都沒地方好噴,恨不得一腳一個坑的模樣,重重的朝宮外走去。

那氣勢洶洶的黑臉,時不時把人吓得夠嗆!

遙望着索額圖離開的背影,胤禛忍不住疑惑:“三哥你對赫舍裏大人做了什麽?怎麽我瞧着索額圖每次都瞧着你不順眼?”

“啊……”

胤祉心裏已經有了一些懷疑。索額圖的态度在自己回宮這短短幾個月內越變越奇怪,明明自己還只是個超年幼的阿哥,他卻對自己卻是百般警惕,時不時就想通過太子對自己進行施壓。

現在想來,胤祉不由開始懷疑是否和牛痘一事有關。

只是,他擡眼瞧了瞧一臉擔心的胤禛無奈笑道:“我怎麽知道,你瞧我都回來這麽點時間,大約是納蘭師傅的緣故——?”

“這倒也是。”胤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納蘭性德回京以後自然是不再擔任三阿哥的侍衛首領一職,而是直接被挪到康熙面前任用。光這幾個月,康熙就賞賜不下十餘次,時不時感嘆一番容若之才華,就連上書房讀書的阿哥們也慘遭毒手,被循環洗腦。

納蘭明珠自然是得意洋洋,為兒子驕傲不已。反觀索額圖,雖然身為外戚,膝下兩子格爾芬、阿爾吉善卻是極為不讨康熙喜歡,別提賞賜兩字,光訓斥都不知道拿了幾回。

索額圖那是有苦說不出,只好把滿心希望放在侄子,也就是仁孝皇後之弟長泰身上。

長泰比起兩名堂兄的确是不錯,加上身為康熙心中的白月光,太子之母仁孝皇後之弟,在康熙眼中的地位那自然是高人一籌。可是拿來和納蘭性德比,實在是過于難為人。

胤禛想了半響,勉強道:“其實長泰還是個不錯的。”

做事穩妥,聽話老實,少言寡語……就是有些死讀書,不知變通——康熙只能放在跟前,做個禦前侍衛。

胤祉聳聳肩。

兩人将這個話題丢到腦外,興沖沖的溜進書房裏。太子胤礽正為索額圖的話生着悶氣,見兩個小阿哥親昵黏糊在自己身邊,更是覺得心中越發愧疚。

瞧瞧索額圖,果真是和皇阿瑪說的一樣,越老越糊塗!

索額圖:哈啾——!

果不出胤祉所料,就在過年前的最後一個大朝會上,接手牛痘測試的太醫院院使終于上書表示:經過太醫院近三個月的對比,相比較過去采用的人痘防疫法,牛痘防疫的風險幾乎趨向于零。

這個消息在大朝會上公開,就猶如丢下了一枚炸|彈,只讓衆人頭暈目眩,引起一片争議聲!若不是現在的院使孫之鼎素來剛正不阿,乃是康熙的心腹,只怕不少人要率先懷疑他是否故作玄虛。

一時間,朝會上有懷疑的,有喜悅的,還有四處發話試圖詢問出自哪位醫學大拿之手的。

不過康熙并未在意下面人的話語。老實說他自個兒聽到太醫院傳來的消息都一跳三百丈高,在無人的乾清宮又跳又蹦,只恨不得在地上打兩個滾将滿心的喜悅都化作怒吼吐出去!

而現在,早就在背地裏将精力消耗得幹幹淨淨的康熙佛了。

他一臉平靜的坐在龍椅上,嘴角微微勾起帶着一絲溫和的笑意,注視着下面的官員們激動瘋狂的模樣。

同樣康熙坦然自若的表情落在宗室王爺們眼裏,誰能不贊一句皇上不愧為大清天子,竟然對這可以記入史記的功勞都顯得榮辱不驚。

“皇上!奴才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奴才懇請皇上告祭太廟,舉國同慶,讓全天下都知道這件大喜之事才對!”安親王岳樂向前邁出一步,跪在地上激動的高聲呼喊。

宗室王爺們同時打了個激靈,對,對呀!

他們紛紛出列跪倒在地,附和着應聲:“沒錯!奴才懇請皇上!”

“臣等懇請皇上!”

不待多時,朝臣們紛紛回過神,跟在後頭大聲呼喊起來。

“朕允了,不但要告祭太廟,開春以後朕更要前往昭陵和孝陵祭祀。”

康熙聲音激昂,話音剛落,群臣跪地三呼萬歲,聲音穿破保和殿,直沖後宮而去。

等諸臣平靜下來,康熙先下令吩咐太常寺、太仆寺和光祿寺協同內務府準備年後出巡事務;其次吩咐翰林院協同通政使司傳令以最快速度通報至全國各地張貼消息,年後在官府掌控下安排适齡兒童進行種痘;最後才吩咐身邊侍從趕往慈寧宮,第一時間将這件大喜事傳至太皇太後和皇太後跟前。

此刻正是宮妃請安的時間,坐在下首的宮妃們各個都是張大了嘴巴,卻半點聲音都發不出。她們面面相觑,怎麽都不敢相信皇上居然會如此輕易的就說出天花可以被防疫,甚至可以被消滅的這個消息……

因天花痛失愛子的太皇太後更是坐不住,她立馬震驚的站起身,目不轉睛的盯着傳話的小太監高聲喊道:“此話當真?”

“太皇太後,千真萬确!皇上早就吩咐太醫院進行試驗了!今兒個太醫院上書,剛在朝會上宣布了這件事情,萬歲爺就使着奴才趕快來給太皇太後報喜呢!”

報喜!

是啊……是應該報喜!

孝莊驟然間潸然淚下:“好,真是好啊!皇帝做了一件大事兒!”

“太皇太後,您可不能哭,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

皇貴妃連忙安慰着,只是她聲音中也帶着一絲哽咽,“若是仁孝姐姐在世也定然會為這消息而高興!臣妾求請太皇太後讓臣妾為姐姐上一炷香,告訴姐姐這件喜事才是。”

“是啊!皇貴妃有心了。”

孝莊嘆了嘆氣。太子之兄承祜,也是亡于天花之手,康熙當年肝腸寸斷,仁孝也是因此身體虛弱……

“這件事,哀家允了。”

皇貴妃擦了擦眼角,喜悅的應了是。她是讨了孝莊的歡喜,只是站在宮妃末尾的赫舍裏庶妃,滿嘴都是苦澀。只有掐着自個兒的胳膊,裝作是被皇貴妃的話所感動,偷偷的低頭拭淚。

鈕钴祿貴妃遠遠就瞅見她的動作,眼睛眨了又眨,嘴巴張張合合,最終還是木讷的垂下頭。

說到這裏,孝莊又想起一事,忍不住詢問:“這牛痘到底是何人想出來的?哀家可得好好賞賜一番才是!”

“回禀太皇太後,萬歲爺沒有說起。”小太監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這就奇怪了……”孝莊挑挑眉,心下有些疑惑。

無論是如何的出身,只要做了這麽大的一件功勞,依照皇帝的性子定然只會将人擺在臺前大肆賞賜一番。

這一回怎麽會是連都未提及……這件事情在孝莊心底埋下一個疑問,不過她此刻更按捺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急切的對着蘇麻喇說道:“後頭好好準備一番,哀家也要去五臺山好好還願祈福!”

“是,奴婢明白!”

連太皇太後心中都有這個疑問,更不用提宮外的大臣們。下朝之後,朝臣們就急不可待的圍住了孫之鼎,試圖從他嘴裏套出話來。當然也有人選擇匆匆回府,使着人邀請着熟悉的太醫們喝茶吃飯,以此來偷偷詢問內幕。

孫之鼎大汗淋漓,連連擺手搖頭,直說自己什麽也不得知。

“不得知,難不成皇上說了一句,你就馬上知道怎麽做了嗎?”脾氣最暴躁的恭親王長寧在旁邊不滿的嘀咕着。

“是啊是啊,孫大夫!”

這……

孫之鼎還真不好意思說,就如同恭親王常寧所說的一致!他還真是只從康熙這裏拿到了一摞寫的非常明細的實驗資料。

所有的數據在上面都是一清二楚,而自己的工作只是負責調動起太醫院和刑部的人手,将資料裏的數據重頭測試一遍。這一切都是為了确定,牛痘真的是如實驗資料上所說的一樣對身體毫無傷害。

說到底,他比朝臣們更希望知道能做到這些的人是誰呢!

“常寧,若是真想問,你要不就去問皇上吧。”

正當孫之鼎左右為難,被這群皇親國戚逼問的恨不得撞死在柱子上時,看不過眼的裕親王福全不滿的插入一句。

裕親王福全相貌平凡,只見面皮繃得緊緊的,聲音深沉威嚴,常年在戰場上翻滾導致他更是自帶震懾人心的兇煞之氣。見他過來,宗室朝臣們頓時閉上嘴,乖順的立在一邊,垂首不敢多言。

就連當先的恭親王常寧也是讪笑連連:“二哥,本王這不是在說笑罷了……”

這一邊還在鬧騰,另一邊納蘭明珠和索爾圖站的遠遠瞧着發生的一切。見到孫之鼎沒有說出個一二,納蘭明珠是松了口氣,索額圖卻是切了一聲——兩人的動作實在過于同步,頓時臉上表情一僵。

随後他們互相冷笑的對視一眼,扭頭就走。

瞧他那慫樣,心裏頭肯定在打着壞主意!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着,偏生兩人出宮的路線還是同一條,一左一右,兩人還偏偏就不希望自個兒比身邊這人慢上一步。

同時離宮的滿朝文武就只有目瞪口呆看着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兩人踏着整齊的步伐沖出宮門。

“嘿……赫舍裏大人和納蘭大人的默契……”

“無論看了多少回!”

“關系都是那麽‘好’!”

不少朝臣擠眉弄眼,在後頭說着悄悄話。

納蘭明珠可不知道背後朝臣們居然還有閑心逸致瞧自己的笑話。

他一回到府中,剛邁入正院屋子想朝福晉唠叨唠叨。可還沒等他發話,福晉覺羅氏反倒先哭哭啼啼迎上前,唉聲嘆氣的擦着眼角:“老爺!”

“這又是怎麽了?”

明珠話到嘴邊又吞下,無奈的瞧着自己都抱上孫子的福晉一副小兒作态,也顧不得媳婦關氏戰戰兢兢立在原處,就顧自拭淚。

“又是什麽意思——老爺!你又嫌棄妾身老了是不是?”

覺羅氏沒說正事,瞧着納蘭明珠的反應倒是柳眉倒豎,不管不顧的發起脾氣:“你要是喜歡那年輕嬌嫩的明兒個妾身就給你擡個十個八個回來——!”

說着她揮着手就往納蘭明珠身上敲——媳婦關氏驟然低頭盯着腳背,心中是叫苦不疊。

“哎哎哎!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呢……”納蘭明珠哎哎叫痛,哭笑不得:“老爺我冤啊——!停停停!除了福晉你我啥時候喜歡過別人了?這些年來我都快成了別人嘴裏的妻管嚴——好痛!”

聽到納蘭明珠還敢抱怨,覺羅氏更是怒氣勃發:“就你這死老頭不為好榜樣,容若那孩子才——!”

說到這裏,她也是一愣。

納蘭明珠的動作也是一僵。

夫妻兩個頓時沉默了。

咋的?說納蘭明珠不做好榜樣,難不成自個兒真給他去弄十個八個小妾,沒折騰死納蘭明珠非得先把自己給憋暈過去!

想到這裏,覺羅氏那氣是一掃而空,臉上的怒意消失得一幹二淨,舉止溫柔的幫納蘭明珠整整衣襟,細聲細氣的述說着:“老爺也好好說說容若,這關氏嫁進咱們家這幾年那是恭謹孝順,養老育幼。可他倒是好,寧可窩在顏氏的屋子裏……妾身也不是說顏氏不好,只是這正室側室……”

納蘭明珠被她的作态吓得一個激靈,側首睨了關氏一眼:“這後院的事情,你和我說有什麽用處,我瞧你還是親自和容若說說才是……”

“他瞧見妾身,就和老鼠瞧見貓一眼,扭頭就跑!能抓着他妾身還找老爺做什麽?”

覺羅氏沒好氣的瞪了眼木愣愣的關氏,見她屁也不出一聲,頓時沒有和納蘭明珠鬧騰的心思。

吩咐身邊的嬷嬷送走關氏,覺羅氏又親自端着茶水給納蘭明珠:“給!老爺,您剛想說什麽來着?”

覺羅氏不說起,納蘭明珠都要忘記了。他頓時面容一肅:“下一回你入宮的時候,可得和惠妃娘娘好好說一說,和榮妃娘娘,三阿哥的關系還得打得再近一點才行——”

“老爺,為何我們還得和三阿哥他的關系近一點,還同惠妃娘娘說?”

覺羅氏有些遲疑。納蘭明珠和惠妃同出自葉赫那拉氏,雖然不是近親,不過卻是同宗不同支。惠妃其父索爾和只是個五品郎中,加上以前正是在明珠手下做事,一來二去便聯系上了。

說到底,兩家的關系并不是很親密,也就靠着利益才聯系在一起——這喊着惠妃娘娘和榮妃娘娘打交道,豈不是上杆子打臉嘛!?

“糊塗!”納蘭明珠重重一掌拍在桌上,“你知道皇上今天說了什麽消息嗎?”

“什麽消息?”

覺羅氏瞪圓了眼盯着納蘭性德拍在桌上的手,見他讪笑數聲将手掌收回去,才冷哼一聲:“老爺說的是牛痘?您還不知道吧?剛宮裏已經出來侍衛把這事張貼到城門上,外面都已經傳遍了!大家都等着官府啥時候出通知,可以帶孩子去種痘呢!”

“你猜猜是誰做出來的?”

“這還用說,瞧着肯定是孫太醫呗!”覺羅氏一臉茫然,不過還挺老老實實的回答着。

“老爺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兒,這牛痘啊,就是三阿哥做出來的!”納蘭明珠嗤笑着落座,手上拈着白玉茶盞,頗有點看好戲般瞧着覺羅氏。

“……老爺!?”

覺羅氏先是吓了一跳,随後又是不信:“這話妾身才不信,您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不就是胡說八道嘛……三阿哥才幾歲的人啊?”

“問問你兒子去!”

說到這裏,納蘭明珠就不高興了。他重重将茶盞擱在幾子上,這消息那臭小子屁都不知道放一個。若不是太醫院有他的人通報,只怕是索額圖出招他都應對不上!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晚上21:00更新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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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之絕望,就是卡文。

前天在寫4號的,昨天在寫4號的...今天蠢作者tm還在寫4號的。

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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