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齡剩男

鄭玄略思忖, 他的确老大不小了, 該娶妻生子了,不然對他将來發展也不利, “我再看看。”

聖人聽有戲,連忙追問:“你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他能看上哪家姑娘?他自己自己閑了沒事幹,專盯着姑娘看了?鄭玄面無表情的說:“您不是讓我用禁龍司找嗎?我慢慢找,總能找到,實在不行就自己養個。”他這說的也是氣話,誰讓老爺子閑了沒事就逼他找女人。鄭玄倒也不是厭惡女人,只是覺得跟那些女人在起實在無趣,就像他對老爺子說的, 他跟她們在起, 不是女人伺候他, 是他伺候女人,這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公務更有趣。

聖人:“……”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兒子居然喜歡幼女!早知如此——他早五年就給他找小姑娘了!哪怕當年才十歲,今年都十五能生娃了!

要說天下最了解聖人的,非鄭玄莫屬,見聖人那臉痛心的表情,他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鄭玄頭疼道:“您別多想, 我不是喜歡小姑娘, 我只是随口說。”他真擔心老爺子激動,給他找幾個幼女來,他對小丫頭沒興趣。

聖人本正經的點頭道:“我知道, 你就是随口說。”他頓了頓,臉暧昧的兒子說:“養小媳婦有養小媳婦的樂趣,就當養個會撒嬌的閨女,你以後就懂了。”他為什麽這麽寵貴妃?還不是貴妃十二歲就入宮,開始聖人真沒當她回事,他是精力旺盛的成熟男人,對青澀的幼女提不起興致。可是剛入宮的貴妃乖乖巧巧的,就像個小閨女樣伺候他在跟皇後身邊。他當小貓般養了幾年,也就有感情了。在老爺子看來,他這蠢兒子還沒開竅,不知道男女之樂,等通曉了就離不開女人了。

鄭玄:“……”他是聖人養大的,兩人關系比尋常父子還親昵,鄭玄幼年時對聖人是無話不說,他朝堂的行事手腕也來源于聖人的教導,但是父子兩人還是第次聊如此男人的話題。

聖人也是把辛酸淚,他本來想自己精心養大的小白菜,不僅年輕美貌還少年有為,不用他操心就能有數不清的女郎願意給他生兒子,哪裏想到他能把自己折騰成現在貓憎狗嫌的地步?他再不娶妻就從水靈靈的嫩白菜變成老白菜梆子,聖人怎麽能不急?他苦口婆心的繼續勸道:“阿耶也不是逼你,可是你老大不小了,該成親了。”

不成親,給別人的印象就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對他日後官場發展不利,也是他是聖人手提拔的,不用經過戶部考核,“而且你總要有個養老送終的。”老爺子再偏心大郎,也知道這孩子是不能擔事的,擔不了鄭玄将來的爵位。鄭玄是鎮國公的幼子,無法承嗣,老爺子哪裏忍心讓鄭玄沒個爵位?等他年歲再長些,給他找點立功的機會,就能封爵了。

鄭玄不以為然:“有您在,我還用考慮養老送終?”這話半恭維、半真心,有聖人在天,他就可以在大夏橫着走,可如果哪天聖人走了……

聖人語塞,想說自己比他大,哪能照顧他輩子?可看到這孩子赤誠的模樣,心裏暖,他現在就這麽個貼心的兒子了。他輕拍鄭玄的肩膀,“阿耶總會替你安排好的。”

鄭玄送聖人回紫宸殿休息,他等聖人入睡後,緩步走出紫宸殿,殿外名小內侍躬身上前道:“指揮使,大郎板子已經打完,可要叫太醫?”

鄭玄漫不經心的說:“這點小事你們自己做主就是。”他擡腳往宮外走去,“你們去給王貴妃備份厚禮,就說大郎在宮裏,勞煩她照顧。”鄭玄在大夏上層惡名無人不知,大家都知道他心狠手辣,可跟他接觸過的人,卻沒法對他升起惡感,概因鄭玄很會做人。當初賢妃撫養大郎時候,鄭玄逢年過節節禮不斷,賢妃比聖人還三歲,鄭玄拜見她時也不用太避嫌,便時常去賢妃宮裏給她請安,把賢妃哄得比對他比自己親生的四皇子還好。

王貴妃比鄭玄大不了多少歲,鄭玄從不單獨涉足慶春宮,節禮也是不斷的。他早看出王貴妃是怕了自家那蠢貨,有心鬧開,不想養那蠢貨了。可賢妃病着,他跟德妃、淑妃所出的皇子不合,也只能讓她繼續養了。鄭玄摸了摸下巴,暗忖着自己的确該找個妻子了,為了這蠢貨消耗人情也太可惜了,有了妻子就可以把他接回來關在府裏,不聽話就天三頓打,他沒法子讓他聰明起來,還不能讓他聽話嗎?

小內侍邊應着,邊說着剛才大郎在慶春宮的所作所為,他将七皇女、王珞、王瓊姐妹的行為都說了遍,末了他笑着說:“也虧得王家兩個姐妹提點,不然慶春宮那些人也時想不到去花房找大郎。這兩姐妹同父異母,聽說在家裏關系不合,大的那個還因為生母的嫁妝,跟繼母鬧翻,兩人到現在都水火不容。慶春宮裏幾個姐姐都說,王家想把小的那個送入宮裏,大的那位嫁回外家。”小內侍跟鄭玄說這些,也不是嘴碎跟鄭玄閑聊,而是鄭玄因工作緣故,時常會讓屬下說些各家的家常裏短,他也不是愛好特殊,特別喜歡這種事,而是有時候這些瑣事會給鄭玄意想不到的好處。

鄭玄記憶力過人,即使開始就沒對王家兩姐妹上心,他也立刻反映出兩人的容貌,大的那位相貌确實不大适合入宮,聖人成年的皇子有七個,身邊又有王貴妃陪伴,王家不會想着把小的那個送到聖人身邊,他們只會送給未來的東宮,鄭玄無聲的笑,王家這是待價而沽,等着聖人立了東宮再送人?他們認為聖人這幾年就會立東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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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玄沉吟了會,吩咐小內侍道:“給兩位皇女和王家兩位娘子都送份賠禮過去,七皇女那份重些。”他幹的是絕人根底的壞事,滿朝武半數都是他仇家,也正因為自己仇家夠多了,他向來與人為善,能不與人結仇,便不與人結仇,平素看着是最和氣不過,不知他底細的人還當他是菩薩,殊不知他是奪人命的閻王。

小內侍彎腰應了,他識趣的沒多提皇女,皇女心屬指揮使的事,宮裏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只是指揮使從未有過表示,聖人也從來沒說讓皇女下降,大家就都當沒這回事了。

鄭玄的賠禮很快就送到慶春宮,鄭玄從小養在深宮,靠着張嘴哄遍了聖人後宮大部分宮妃,他給慶春宮的禮物也送到了大家心坎上,王貴妃看着送來的那套紅寶頭面,輕嘆了聲,偏頭對心腹宮人道:“怎麽大郎就沒半點像指揮使的地方?”鄭玄小了她十來歲,她也算是看着鄭玄長大的,他小時候調皮是調皮,可人也從聰明,調皮在該調皮的地方,并不惹人嫌惡,跟大郎的調皮完全不同。難道真是親娘的緣故?

宮人說:“大郎還小呢,等大了定跟指揮使是個模子刻出來的。”

王貴妃嘴角微曬,她是聖人最寵愛的妃子,很多隐秘事都曾因在聖人身邊侍奉而知道二,不過因為她口風緊,故從來沒跟外人說過,聖人也因她謹慎這點,而對她越發信任。她是見過大郎生母的,他與其說像指揮使,還不如說像他生母。光憑他那位生母,大郎若直是指揮使獨子,他可以驕縱任性輩子,沒人會動他,但哪天指揮使有了別的孩子,他在聖人眼裏的價值也就到底為止了。沒了聖人的庇護,指揮使更不會對他上心,他就是枚随時能廢的棄子。

“三娘,指揮使還給兩位貴主和王家兩位姑娘送了禮。”女官将鄭玄送給幾個小姑娘的禮物奉上。

王貴妃随意掃了眼說:“給她們四個分了吧。”

但凡女人沒有不喜歡金銀珠玉的,即便王珞也不能免俗,她看到宮人送來的串精致的小銅錢時,眼睛不由亮,這些小銅錢每個不過指甲大小、金燦燦的、做功很是精致,十來枚銅錢用鮮紅的結絡串成條,色澤鮮亮奪目,王珞歡喜的說:“真漂亮。”她感受到銅錢沉甸甸的份量,心裏暗忖這位指揮使出手好大方,給就是串純金銅錢,而且知情識趣,有什麽比送金子更好的禮物?她偏頭對送禮的小內侍笑道:“勞煩您代我謝過指揮使的賞。”

王瓊奇怪的望着王珞眼,這人入宮後怎麽眼皮子這麽淺?她這是沒見過金銅錢?居然點女兒家的矜持都沒有。她把金銅錢交給丫鬟保存,對送禮的小內侍屈身笑道:“多謝指揮使的禮物。”俨然派高門貴女的風範。

漂亮的美人誰都欣賞,漂亮又會說笑的小美人就更讨人喜歡,比起王瓊的矜持,小內侍顯然更受用王珞的笑臉,他笑着說:“姑娘客氣了,我們指揮使說大郎淘氣,驚吓了姑娘,他心裏覺得對不住你們。”他滿臉堆笑,心裏卻暗笑王瓊醜人多作怪,美人矜持是清高,醜怪矜持那叫不識趣。指揮使是何等身份?他送來的謝禮,就是貴妃娘娘都歡天喜地的接下,她卻臉淡然,這是看不上他們的禮物?

王珞道:“小孩子哪有不調皮的?越調皮的孩子,說明他身體越健康。”王珞本正經的說,反正這孩子将來禍害的不是別人,是鄭玄自己。

小內侍開心的笑了:“以後大郎勞煩姑娘們照顧了。”

王珞點頭說:“我們定竭盡所能。”好聽的話誰不會說,橫豎真正倒黴操心的不會是她,她猜慶春宮的宮人定會天天吃齋念佛,求着賢妃娘娘身體能早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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