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委屈(上)

雖然罵人不大好, 但王珞聽了還是很爽快, 沈夫人可不是個老不要臉嗎?兒子都這麽大了,孩子都堆了, 還插手兒子夫妻房裏事。她哪是疼兒子?分明就是把兒子當成自己私有物。“我把劉氏和三郎送走,就是不想她們給你潑髒水。三郎和劉氏都算老實乖巧,我們也養了他們這麽多年了,不差後面幾年。讓他好好讀書,将來何嘗不是小四的助力?”王珞說完,心感慨,她還是被古代同化很深,在現代時她何曾覺得異父母兄弟姐妹是自己親人?老死不相往來的陌生人還差不多。

崔氏沉默了好會:“你說得對。”她看着女兒, 欣慰的笑了笑, “阿石定過得比我好的。”看她把兄弟姐妹關系處理的多好!家裏孩子只有王瓊和大郎、二郎跟阿石不對付, 他們那是大崔氏留下的孩子,王朗嘴上說幾個孩子視同仁,可還不是防着阿石去親近大郎、二郎?生怕他們跟女兒親近了,将來王瓊沒了依靠。

崔氏也不喜歡女兒親近那幾個丫鬟生的賤種,她女兒有弟弟,去親近別人生的孩子算什麽?不過她們手上現在也有二娘、四娘和三郎, 崔氏心裏發了狠, 不就是花點錢嗎?她非要把這幾個孩子都養出來, 讓他們都找個好人家,将來就要跟王瓊他們比比,看誰日子過得更好!

王珞聞言環住崔氏的腰:“阿娘你放心, 我不靠任何人,就能讓你跟四郎過好日子,你以後就等着享福吧。”

崔氏不說話,身體微微顫抖,淚珠大滴大滴的落下,有這麽個女兒,她這輩子也夠了,她真不怨了。

王珞沉默的讓母親哭,有些事沒有親自經歷是無法感同身受,她不會勸母親放下,也不會讓母親別哭,能哭就好,哭或許是無用的,但它可以發洩情緒。

崔氏不願意讓女兒看到自己哭,她推着女兒說:“你也累了天,快去洗漱,別睡得太晚了。”

“好。”王珞起身離開,即使是親母女,也不需要事事都分享。

晚上王珞擔心母親,又擔心四郎,洗了澡讓乳母把四郎抱過來,三人起睡在大床上。古代的床都不大,王珞讓人特制了幾張大床睡。大床足夠橫躺個成人、個半大孩子、個幼兒。

四郎早睡下了,乳母抱起他起來的時候,他迷瞪瞪的睜了次眼,看到熟悉的阿姊和阿娘後,他又坐起來爬着在床上找了個自覺舒服的位置,躺下繼續睡。崔氏看看女兒、再看看兒子,滿心滿眼的盡是滿足,她本來就心無城府,放下了心事,她沾枕就睡,對崔氏來說,女兒比任何人都可靠,女兒回來了,她就有依靠了。

王珞了無睡意看着酣睡正香的母親和阿弟,看了會,突然無聲的笑了,這樣也不錯,在王家就要這麽沒心沒肺才能活的滋潤。她等母弟徹底睡熟後,悄然起身。

眉綠已經在外間等着王珞了,見姑娘穿着寝衣出來,連忙給她穿上披風:“姑娘,我把你送走劉姬和三郎的事跟郎君說了。”

王珞關心的問:“他沒有遷怒你吧?”本來最好的法子就是讓眉綠在外面候着,等父親出來後,借機跟他提這件事,但父親正在氣頭上,她擔心父親會遷怒綠兒,才想明天自己去。

眉綠搖頭:“沒有。”她心頭暖暖的,她就知道姑娘最體恤自己,“姑娘,我們明天怎麽辦?”沈夫人累了天,今天是沒精力計較這件事,明天早她肯定會發作。

王珞仰頭看着屋頂承塵,緩緩的說了兩個字:“演戲。”

“演戲?”眉綠怔怔的看着王珞,演戲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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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四郎的乳母叫來。”王珞說,子不言父之過,有些話她不能說,但是別人可以說。阿娘出嫁時沒帶什麽貼心人,帶來的丫鬟最後都成了父親的通房,陪房個個都飽私囊,回京城時這些人都被王珞打發了。四郎的乳母是王珞在隆平府選的,她也不算四郎真正乳母,她沒奶過四郎,以前奶過四郎的乳母才二十歲,是位初産婦,孩子跟四郎差不多時候出生,四郎還吃過不少初乳。

四郎周歲斷奶後,王珞就打發她回去了,選了現在這位乳母。這乳母今年也才二十五歲,但因先後死了兩任夫婿,被婆家娘家趕了出來,走投無路,情願分錢不要賣身,也要讨口飯吃。崔氏嫌她晦氣不肯收,王珞卻看她力氣大、踏實肯幹,把她派到四郎身邊。她大字不認個,又是貧苦出生,跟王家大部分知書達理、溫幹練的丫鬟格格不入,但她也有她的用處,比如說明天那場合就适合她上場。

乳母本來都睡下了,聽到王珞的召喚,她骨碌的爬了起來,睡意全無,姑娘找到她是為了四郎今天受驚的事嗎?她是想把四郎抱走的,但是四郎不肯走,抱他就哭鬧不休,乳母也是沒辦法。她走到王珞面前,急急的認錯道:“姑娘,今天是我錯了,我沒抱走四郎,讓四郎受驚了……”乳母比誰都重視四郎,她無夫無兒,就指着王家和四郎替自己養老了,她最怕王家把她趕走。

王珞擺手說:“這件事不怪你。”四郎都半懂事了,知道父母在吵架,不願意離開也正常,“我明天要你替我做件事。”

乳母聽精神了,“姑娘吩咐!”她大約修身院裏少數不認字的人了,她沒想自己有替姑娘辦事的天。

王珞招手讓她過來,對她如此吩咐了番,乳母和眉綠都聽得目瞪口呆,她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姑娘說出來的話。在她們心目姑娘就是天仙化人的存在,她居然會要她們做這樣的事?

王珞看着兩人目瞪口呆的模樣,心暗忖,果然還是太年輕、閱歷淺,不知道人若太要臉面就容易吃虧。今天這事她要不回擊,就讓母親善妒暴怒、待子不慈、忤逆長輩的名聲就要再次被人廣為宣揚,她可不想王家把阿娘當笑話錦集。

阿娘為什麽新婚就在王家被人看不起?還不是因為林氏克扣了她所有聘禮嫁妝,讓她無所有的嫁到王家,被人嘲笑是光着身子嫁進來的嗎?以前王珞小、他們又遠在隆平府,自己無能為力,現在她都回來了,怎麽會縱容別人給阿娘潑污水?哪怕阿娘就是善妒忤逆,她也要先把頂寵妾滅妻的頭銜挂在父親頭上。夫妻體,兩人同時被人嘲笑才正常,哪能只笑話方的?

眉綠送走乳母後,對王珞長嘆聲說:“早知道我們就留在隆平府了,也不會遇到這麽多糟心事。”她真替姑娘委屈,在隆平府時她何曾如此操心過?姑娘、她和阿兄,每天最煩惱的事就是如何賺錢,哪裏像在京城,天天要算計這些家常裏短。

王珞道:“隆平府再好也是小地方,只有來京城才有更大的空間。”不然前世為什麽這麽多人寧願在大城市苦熬,也不願意回老家過舒适小日子?就是因為大城市機會更多。

眉綠想了想說:“我會跟荷風去多抄些經。”她擔心姑娘鬧了這出,會被沈夫人罰着抄寫經。

王珞道:“不用急,她要罰也是罰阿娘,不會罰我,讓荷風看着兩個小丫頭抄就可以了。”她都要入宮了,哪裏有什麽時間抄經?沈夫人只會讓阿娘抄經,不過阿娘字也認不全,更別說抄佛經了,所謂抄佛經就是個象征。

眉綠說:“等姑娘去了宮裏也需要經的。”姑娘是伴讀,應該不會有人罰她抄經,但宮裏貴人過壽,沒什麽比送經更适合了。

王珞搖頭:“宮裏的經我會親自抄,不用你們動手。”

在王家人的印象,王珞的才華沒有王瓊好,畫作書法點靈氣都沒有。這是王珞故意給人的印象,她倒不是有意藏拙,而是這樣方便眉綠、荷風給自己代筆。王家的規矩每年長輩生辰都要晚輩送禮,連沒成年的孩子都要送,王家長輩又這麽多,人份,每年光是送禮就是大開銷。王朗、王瓊那邊給長輩多少禮物,王珞不管,她跟阿娘的禮物都是經,她才懶得給王家人花錢送禮。

王珞的經是手抄本、崔氏的經是手繡本,王家那些長輩得了禮物,還裝模作樣的評價兩人作品,讓兩人多練習。這話要換別人提,王珞肯定虛心接受,但是家裏那些長輩麽,王珞聽了就煩,後來幹脆全讓丫鬟們代勞禮物。她專門養了五六個繡娘,專給阿娘繡花做針線活。

她給陳司籍那本經,是少數由她親自抄寫的經,她想陳司籍不會把那本經給別人看。話又說回來,就算被沈夫人看見了也沒關系,難道她還能因為這事跟自己計較不成?但宮裏不樣,宮裏的貴人是言可以決定人生死的,她行事還是謹慎些好。

王珞看了看天色,對眉綠說:“早點睡吧,明天起來有的鬧呢。”

正如王珞所言,沈夫人回院後知道兒子、兒媳都吵了起來,她勃然大怒,要不是天色已晚,也不值得為了小崔氏驚動衆人,沈夫人當夜就要喊崔氏過去問責。成國公是第二天早來沈夫人院落的,當時王珞還沒起身,夫妻兩人已經分居多年,沈夫人見到成國公來了,吩咐丫鬟給他奉茶,“公爺,您怎麽來了?”

成國公接過熱茶道:“三郎那位妾留不得了,你讓她改嫁了吧。”成國公不管內院事,不代表他不了解內院事,昨天兒子院裏動靜那麽大,他怎麽可能不知道?聽說兒子是為了個伴讀跟妻子吵起來,成國公又氣又惱,這小子輩子都沒出息過!整天被女人哄得團團轉,之前的大崔氏如此、現在的劉姬也是如此。

成國公當時就決定劉氏不能留了,不過她好歹給王家生了兒子,也不用光身攆出去,送她份嫁妝,讓她回娘家,由父母發嫁,也算全了王家的體面,将來她兒子長大,也說不出不好的地方。成國公是男人,再無能也是超品公侯,行事跟常年待在內宅畝三分地的女人不同,他不會輕易對人下狠手,尤其是這種跟國公府打斷骨頭連着筋的人。

沈夫人放下手熱茶,“她有個兒子,這麽讓她離開,她也不定舍得,我看不如先送她去莊上住段時間?”她留着劉姬還有用,哪能怎麽輕易放她離開?

成國公沉吟了下說:“也行。”免得兒子鬧騰,成國公對王朗這兒子實在頭疼,小時候覺得這兒子長得好、讀書也肯用心,是幾個兒子最有出息的,現在大了,他反而成了自己最頭疼的兒子。他頓了頓,對妻子說:“你多勸勸崔氏,女子以夫為天,哪能對夫婿這麽不尊敬?”

沈夫人冷笑:“我哪來那麽大牌面教訓她,她不教訓我才好。”

成國公怫然道:“當初就不該給三郎找這麽個填房。”

沈夫人嘆氣:“大崔氏是個溫柔賢惠的,我們哪能想到小崔氏是這樣的人?庶出就是庶出,到底矮了頭。”

成國公說:“我聽說你把小五接過來養了?怎麽不接小過來照顧?”

沈夫人道:“她有親娘,哪裏輪的上我來管?”

成國公吩咐說:“小是個不錯的孩子,別讓她娘養壞了,你把她接到身邊來養。”成國公對王珞印象還不錯,是個漂亮的孩子,至于王瓊他完全不上心,不過個尋常出嫁女,還能指望她出嫁後幫扶娘家不成?好好養大、給點嫁妝嫁人就是仁至義盡了。

沈夫人笑着說:“她快入宮了,娘娘也喜歡她,讓娘娘多教教她。”她暗自腹诽把那小狐貍接過來做什麽?相看兩相厭嗎?

聽到妻子提起最讓自己滿意的女兒,成國公不由露出微笑地說:“娘娘最近身體可好?”

沈夫人道:“好,就是深宮清苦寂寞,她總想有點想家,心裏也挂念你和幾個兄弟。”

成國公說:“她現在是天家貴妃,哪能想着家裏?你讓她多用心伺候聖人。”

沈夫人早習慣成國公對子女都漠然的态度,她笑着點頭應了,成國公這才滿意的離開,沈夫人送走了成國公,斂笑容沉着臉說:“叫三女君過來!”王朗在家排行第三,崔氏跟着王朗排行。

崔氏覺醒來,只覺神清氣爽,正在跟女兒閑聊着今天梳什麽發型時,聽到沈夫人叫她,她瞬間抓緊了發梳。王珞神色不變的給崔氏簪了排茉莉假花在發髻上,她阿娘長相酷似林氏,相貌偏清純挂的,也就是通俗說的小白花型,即便生了兩個孩子都不怎麽看老,她最适合素雅的裝扮,偏偏阿娘不知怎麽回事,特別喜歡走華貴路線,這跟她氣質完全不符。帶好發簪,王珞又拿了紫茉莉種子粉,當散粉在阿娘臉上拍了拍,然後滿意的點頭,“阿娘,我們走吧。”

崔氏全身心都在要去沈氏那邊了,沒留神女兒已經給她換了副妝容,她怔怔的問:“去哪裏?”

王珞說:“去祖母那裏。”她見母親臉忐忑,她笑着說:“會你只要跟我哭就好了。”王珞沒跟阿娘說自己的計劃,說了阿娘容易露餡,還是讓她本性發揮好了。

哭?崔氏目光茫然,阿石為什麽要哭?崔氏印象女兒似乎從來沒哭過,她會哭嗎?

王珞用實際行動證明,她不但會哭,還能掐着時間哭。她跟崔氏兩人去沈夫人院落前,神色還是正常的,等到了沈夫人院落附件,王珞臉色立刻變白,崔氏還當她病了,沒想女兒邁入堂屋,就對着沈夫人哽咽的喊道:“大母,你要為我跟阿娘做主啊!”說完,她撲通聲跪在了地上。

崔氏聽到那聲音,心疼的臉色都變了,這丫頭居然都不看腳下地方,直接跪在地上,這跪要多疼啊!

沈夫人正神色端嚴的坐在堂屋裏,王瓊坐在她下方滿臉幸災樂禍,可是兩人看到王珞的舉動,同時驚呆了,這是怎麽回事?

莫說是王瓊和沈夫人,就是崔氏都驚呆了,王珞給衆人的印象向來是端莊大方、笑臉迎人,從來沒見她這麽哭過,崔氏頭暈,大步上前去拉女兒:“阿石你——”起來!不用你這麽為我求情!不就是抄經!她不怕!反正她認字也不多,胡亂寫就行。

王珞拉住崔氏的手:“阿娘你別委屈,有大母給我們做主,阿耶不敢再這麽對你了!”

崔氏懵了,王朗對她怎麽了?他沒對自己如何吧?

王珞流着淚對沈夫人說:“大母,都是我不好,我只想着四郎年紀長上去,身邊除了丫鬟乳母外,就沒個同齡的玩伴,所以讓下人去外面給四郎買了幾個同齡的玩伴,忘了三郎迄今都沒有伴讀。這是我當阿姊的疏忽,父親責罵是應該的,可是父親不應該——不應該——”王珞下面的話沒說下去,而是捂着臉開始嘤嘤哭泣。

這時眉綠悄悄推了把四郎乳母,四郎的乳母早已醞釀好情緒,她被眉綠推,立刻屁股坐在地上,雙腿盤,邊拍打着自己雙腿,邊撕心裂肺的哭道:“夫人,我們家女君也是家裏嬌養大的!是郎君明媒正娶的妻子,郎君怎麽就可以為了個庶子,說我們女君是庶孽!他這是置我們公府的臉面于何地啊!我們家姨娘雖是妾室,可也是小族之女,不是等閑寒素出生!我們家公爺要是知道郎君拿女君跟那些個庶子相提并論,該有多心疼我們女君?他可是最疼愛這女兒了!郎君這是寵妾滅妻啊!”

崔氏開始還被女兒和乳母哭得糊裏糊塗的,可聽到乳母提起自己父親,想到她在娘家時,阿耶和阿姨對自己的疼愛,她眼眶紅也忍不住哭了,她在家是不及大崔氏受寵,可也是庶出姐妹裏的頭份,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崔氏今天打扮的很素雅,臉上脂粉未施、頭上只簪了根珍珠發簪、髻邊繞了圈茉莉花環,難得素雅的裝束,加上凄楚的哭聲,襯她張臉格外楚楚可憐。林氏當年就是憑着這張臉,獨霸了良國公數十年的獨寵。

王珞淚珠也如斷線的珍珠滴滴下落,她輕聲抽噎着,不時用帕子拭去腮邊的淚珠,有了乳母的哭訴,就不用她來出場了,她只需要負責如何哭得美就好。

沈夫人額角抽疼,她恨得咬牙切齒,恨崔氏母女不識大體,寵妾滅妻的名聲是這麽好擔的?她們要是鬧到了,三郎的前途就毀了!

王瓊也被王珞驚得目瞪口呆,她在印象王珞從來都是派雲淡風輕、勝券在握的态度,她從來都不知道她居然也會哭,別的女人哭只會讓她覺得無理取鬧,就像自己前世哭到最後表哥都厭惡自己了,可王珞哭,即使王瓊身為女人都覺得她哭得很美……

“你們胡說什麽!”沈夫人訓斥崔氏道:“分明就是你善妒、不善待庶子女,還忤逆夫婿,三郎才會訓斥你,他何曾寵妾滅妻過?”

乳母不服氣道:“我們都聽到郎君為了小三郎,罵女君是庶孽!”

“你閉嘴!”沈夫人怒喝道:“你是什麽東西!也敢污蔑郎君!”

乳母仰着頭說:“夫人,這麽多人親耳聽到,又怎麽是小人胡說?再說小人是沒簽賣身契的良民,不是王家的下人!”乳母嘴上說的強硬,其實腿都吓得軟了,果然姑娘聰明,讓她開始就坐地上哭鬧,不然她現在肯定站不穩!

“你——”

沈夫人氣得想讓人把乳母拖下去,卻不想王朗沉着臉、走進了堂屋,“母親,您別責怪阿崔和阿石了,昨天的事是我不對!”

王朗的話讓沈夫人懵了,半晌後她驚道:“三郎你胡說什麽!你何曾寵妾滅妻!”這小子是傻了,他要擔了這名聲,萬在朝堂上被人彈劾怎麽辦?他輩子前途就毀了!

王朗垂着頭說:“阿娘,孩兒不孝,但您不要為難阿崔了,這切都是我的錯!”

王朗這副他來承擔全部責任的模樣,看的沈夫人陣頭暈,也虧得她是坐着,不然早站不穩了。

王珞低着頭微微而笑,所以要多做好人好事,看,回報不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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